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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及笄禮,大小姐世子 訂情

  ~日期:~11月01日~

  歐陽少弦最先反應過來,在歐陽夜辰,歐陽寒風還未回過神時,雙足輕點,修長的身影在半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輕輕飄落於慕容雨面前:「雨兒!」


  雨兒,叫的這麼親熱?神智恢復的歐陽寒風,緊緊皺起了眉頭,歐陽夜辰立於原地未動,微微沉下了眼瞼,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慕容雨似乎沒有察覺到稱呼不對,輕輕一笑:「世子怎會來了這裡?」這是內院,住的全是女子,以歐陽少弦的性子,不可能跑來內院與女子們攀談的。


  歐陽寒風暗暗鬆了口氣,慕容雨稱呼歐陽少弦為世子,看來,她並沒有喜歡上他,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一時無聊,隨便走走,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這裡!」利眸中映出慕容雨窈窕的身形,她肩膀以上的衣服是半透明的鏤空,上等的雪紡紗衣料,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形,腰間佩戴著兩隻展翅欲飛的綠色玉蝴蝶,裙子下擺上著鑲嵌著條條金色絲線,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點點金光,


  腦海中浮現大年初一那天,她美麗卻單薄的身體,歐陽少弦揚揚嘴角,和那天的她相比,現在的她的確長大了:「你很喜歡這些紅花?」


  「不是,滿園子的花,只開了一種顏色,我覺得好奇,就走了過來!」慕容雨絲毫都不敢懷疑歐陽少弦的能力,如果她說喜歡,明天早晨,她的院落里就會被悄無聲息的種滿各種紅花。


  「我母親喜歡紅色的花,所以,這裡種的鮮花都是紅色的!」王香雅一口咬著桃,一手拿著甜瓜,快步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名小丫鬟,提著的竹籃中,盛著各色水果。


  慕容雨無奈的嘆了口氣,緩步走向王香雅:「你是今天的壽星,不去前廳招待客人,居然跑來這裡吃東西……」


  王香雅將吃剩的桃核扔到一邊,不以為然道:「每年來的客人都差不多,有什麼好招待的,再說了,這只是我的普通生辰,又不是及笄禮……」


  側目望到不遠處的歐陽夜辰,歐陽寒風等人,王香雅眼睛轉了轉:「走吧,隨我去招呼客人。」


  將嘴巴擦乾淨,王香雅拉著慕容雨向前廳走去:「對了雨兒,你的及笄禮是在後天吧,我記得你的生辰比我晚兩天……」


  「沒錯,禮物你準備好沒有?」慕容雨調侃著。


  「放心,送你的大禮,十天前我就命人備好了,到時保你滿意……」王香雅洋洋得意,慕容雨卻暗暗嘆氣,香雅的及笄禮已經過了,卻一直沒人肯來將軍府提親,她表面上看,是大大咧咧,不以為然,心裡,還是很難受的吧。


  前世,香雅因為體型太胖,無人願娶,孤寂終身,這一世,自己重生,做為她的好朋友,一定要改變她的命運……


  「雨兒,你的嫁妝準備好沒有?」王香雅驀然開口,語帶戲謔。


  慕容雨瞬間回神,思緒還未跟上,不解道:「嫁妝,什麼嫁妝?」


  「像你這麼漂亮的美人,及笄當天,肯定有許多名門公子前來求娶,你不準備好嫁妝,怎麼嫁人……」王香雅的小眼睛閃閃發光,戲謔更濃。


  慕容雨擺擺手:「嫁人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八字都沒一撇,哪用的著準備嫁妝……」未出閣的女子不宜談論婚嫁之事,但這裡只有慕容雨和王香雅兩人,她們也就不再避諱。


  歐陽少弦,歐陽夜辰等人離的遠了,慕容雨以為他們聽不到她們的談話。


  「你未及笄,人家自然不會前來提親,等過了後天,侯府的門檻肯定會被人踏破的……」王香雅故意提高了聲音。


  「王香雅,你居然編排我……」慕容雨揮舞著小拳頭就向王香雅身上招呼。


  王香雅快速前奔,邊跑邊解釋:「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哪有編排你……」


  「別跑……」慕容雨在後面緊緊追趕。


  「不跑等著被你打啊,我又不是傻瓜……」


  慕容雨和王香雅打鬧著漸行漸遠,窈窕的白色身影在金色的陽光下不斷閃動,如同翩飛的蝴蝶,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一語驚醒夢中人,王香雅的話讓歐陽寒風眼睛一亮,鬱悶的心情瞬間豁然開朗: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雨兒及笄后就可以嫁人,少弦還要守很長一段時間的孝,自己可以在她及笄那天去提親,少弦卻不能,如此一來,雨兒就會嫁給自己了……


  自從慕容雨接受了歐陽少弦的鴛鴦貼后,歐陽寒風就非常倒霉,每次,他興高采烈的去侯府邀約慕容雨,她不是有事出門了,就是被人約走了,宴會時,她也總是站在別人身邊,對他的態度,禮貌之中帶著淡漠與疏離,讓他很是傷心。


  如今,有機會可以將慕容雨娶回洛陽王府,與她朝夕相處,再也不必忍受相思之苦,歐陽寒風當然是欣喜若狂:「夜辰,少弦,我有急事,先回洛陽王府了,麻煩你們告訴香雅一聲……」眉眼彎彎,難掩眸中的笑意盈盈。


  歐陽少弦沒有說話,望著歐陽寒風輕鬆,欣喜的面孔,眸光瞬間變的幽深似潭:急著回洛陽王府,是想準備聘禮迎娶雨兒么?只怕他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將軍府外,一輛馬車徐徐駛來,來到門口,馬車尚未停穩,車簾已被打開,慕容琳急急的下了馬車,目光焦燥,快步向府內衝去。


  到得門前,侍衛抬手擋住了她的去路:「小姐,請問您有何貴幹!」


  慕容琳緊皺著眉頭,不悅道:「今天是王香雅生辰,我是來祝賀的……」再耽擱自己見世子的時間,每人賞他們十個耳光。


  「那您的……禮物呢?」不是侍衛們勢力,而是來人說來祝賀,總要有所表示吧,萬一他們錯放了壞人進去,出了大事,他們把性命押上也承擔不起責任。


  慕容琳望望空蕩蕩的雙手,漫不經心的回答著:「來的匆忙,忘帶了。」自己每月五十兩銀子的月錢都被扣了,平時都沒銀子買喜歡的衣服,首飾,哪裡還有閑銀子給王香雅備禮物。


  「對不起小姐,我們不能放您進去!」沒帶禮物,卻說來祝賀,還戴著面紗,遮去大半張臉,怎麼看都不太對勁:「不如這樣,卑職去請大小姐前來……」


  「不必請了,我就是王香雅的好朋友,她還能不認識我嗎?」王香雅與自己一向不對盤,若是她出來了,定不會讓自己進府的,到時,自己還怎麼見世子。


  慕容琳對著侍衛怒吼:「你們這群勢力小人,不就是要禮物嗎,這個給你們!」拔下髮髻上的發簪,慕容琳甩手扔給侍衛,快步向府內走出:

  等出府時,自己再說發簪丟了,鬧騰的人盡皆知,到時,這發簪還會回到自己手中,攔著自己的侍衛,定會被重罰,哼,偷盜罪可是不輕呢,被打死也是他自找的,誰讓他死攔著不讓自己進府了呢……


  「這位小姐!」事情並沒有按照慕容琳預想的發展,她才剛走出兩步,又被侍衛擋住去路:「這發簪請您收回,今日是大小姐生辰,您的禮物應該送她,不是送卑職!」


  慕容琳狠狠瞪了侍衛一眼,伸簪,傲然道:「我可以進去了吧!」進去后,自己才不會將發簪送給王香雅那個胖豬。


  侍衛低了頭:「對不起小姐,卑職馬上去請大小姐,您稍等……」


  「憑什麼不讓我進去?是覺得我身份低微,不配進府嗎?」慕容琳徹底被激怒,侍衛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自己進府,到底是何居心?只因為自己沒帶禮物嗎?真是狗眼看人低。


  縴手指向馬車,得意的訓斥:「你們瞪大眼睛看清楚了,這是忠勇侯府的馬車,身份的標誌和象徵,我是侯府二小姐,有資格進將軍府參宴,若是你們再敢擋我的路,我就將你們重打一百大板……」


  「二小姐,不是我們有意攔您,而是規距不可破,小的們只是侍衛,奉命行事……」一輛馬車而已,做假也是有可能的,合格的侍衛,絕不會放任何一名可疑人進自己守衛的府邸。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死心眼。」慕容琳眼睛噴火,厲聲怒斥:「規距是死的,人可是活的,我都已經對你們表明身份了,你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出什麼事了?」歐陽寒風笑容滿面的自府內走了出來。


  「世子!」慕容琳眼睛一亮,快速迎了上去,手指著那兩名侍衛告狀:「這兩名侍衛,狗眼看人氏,攔著我,不讓我進府!」


  兩名侍衛相互對望一眼,無語加無奈:他們是職責所在,並非有意刁難,這侯府二小姐,真是蠻不講理,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天下無敵……


  歐陽寒風經常去忠勇侯府,慕容琳與他談不上熟悉,卻也說過幾句話,再加上歐陽寒風心情難得的好,便隨口說了一句:「她是忠勇侯府二小姐,放她進去吧!」


  「是!」世子發話,侍衛們自是聽從,不再阻攔慕容琳,歐陽寒風心情愉悅的走向府外的洛陽王府馬車,慕容琳則得意的對兩名侍衛輕哼一聲:「看清楚姑奶奶的相貌,免得下次再攔錯人……」


  戴著面紗,要怎麼看清相貌?知道慕容琳是胡攪蠻chan之輩,兩名侍衛不再理會她,立於門前一動不動,她那番言詞大論,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在認真的聆聽教訓呢。


  慕容琳以為他們是怕了她,得意洋洋的教訓了大半天,耍夠了威風,方才越過侍衛,大搖大擺的向府內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后,一陣清風吹過,臉上面紗的一角在眼前飄飄,慕容琳驀然驚醒,自己臉上有塊難看的疤痕,不能以真面目見少弦世子,只有自己原來那張完美無缺的傾世容顏,才能配得上少弦世子啊。


  轉過身,慕容琳快步向府外跑去:「寒風世子,寒風世子……」陳太醫雖然只為皇室之人診病,但皇室之人也可請他為重臣家眷診治,今天的歐陽寒風,心情似乎不錯,自己何不請他幫忙,請來陳太醫為自己醫治難看疤痕……


  歐陽寒風早就上了馬車,急著回府的他,讓車夫加快了速度,慕容琳跑出將軍府時,洛陽王府的馬車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慕容琳咬咬牙,狠狠心,急速追了上去,大聲呼喊:「寒風世子……等一等,等一等……」


  不知是離的太遠,還是歐陽寒風想事情太入神,居然沒有聽到慕容琳的呼喚,馬車依舊快速前行,絲毫沒有減速或停下來的意思。


  轉過彎,馬車上了大街,融入諸多馬車之中,漸行漸遠,慕容琳急匆匆的跑到轉彎處,還來不及站穩腳步,大罵歐陽寒風,一輛馬車急馳而來,狠狠撞向慕容琳,雖然車夫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勒馬了,無奈慕容琳離的太近,最終未能倖免被撞飛的命運。


  「啊!」慘叫過後,慕容琳飛出幾米遠,重重掉落在地,全身的骨頭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難忍,胳膊也不知摔到了什麼上面,鑽心的疼痛瞬間漫延開來,有那麼一瞬間,慕容琳幾乎都要以為她要被撞死了。


  「……慕容琳,慕容琳……」意識模糊中,慕容琳聽到有人在叫她,用盡全力睜開了眼睛,頭頂上方,幾十張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輕咳幾聲:「你們是誰啊?」


  「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視線中,慕容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翻身坐了起來:「宇文明,是你的馬車撞了我!」


  「不能全怪我,我的馬車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誰讓你突然竄了出來……」宇文倩滿眼厭惡,自己可不是冤大頭,任人宰割。


  「你要負責幫我治傷!」慕容琳不依不饒,自己沒了月銀,無法看診,若是回去侯府,讓府醫來治,肯定會丟死人的。


  「我的馬車撞了人,我當然會讓大夫治好你!」請個大夫看診開藥而已,一錠銀子就可解決。


  慕容琳輕哼一聲,算他識相,否則自己就鬧到鎮國侯府,讓他們一家都不得安寧,眼角掃過那方面紗,慕容琳眼睛轉了轉:「找個厲害的大夫,幫我把臉上的疤痕也去掉!」難得遇到冤大頭,不用白不用。


  「你臉上的疤痕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又不是我的馬車撞的,憑什麼讓我花錢請大夫,為你恢復容貌?」真是人至賤則無敵,慕容琳抓住個冤大頭,就死不放手了。


  「我臉上的傷,可是你妹妹弄的!」慕容琳強詞奪理。


  「那你去找我妹妹請大夫吧,我告辭了!」給臉不要臉,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看她一眼,自己就噁心的半天吃不下飯,為了自己能夠長命百歲,還是早點遠離這討厭之人的好。


  宇文明轉過身,大步向前走去,真的不打算理會慕容琳了。


  慕容琳急了:「你撞我的傷,還沒給我醫治呢!」算了,先治完身上的新傷再說,至於那塊疤痕,總會找到機會醫治的。


  「我只負責讓大夫醫治你身上的新傷!」宇文明高昂著頭,語氣微冷,目光不屑。


  慕容琳皺緊了眉頭,不悅道:「好!」醫治自己臉上的疤痕,是大夫來,他只需要拿銀子即可,居然還這麼不情願,真是小氣。


  精神放鬆下來,身上的疼痛更加厲害,慕容琳慘呼:「我的胳膊,好疼!」


  宇文明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好像是脫臼了,我來幫你接上!」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宇文明一手抓著慕容琳的胳膊,一手按著她的肩膀,猛然用力。


  「啊!」鑽心的疼痛襲來,慕容琳慘叫一聲,胳膊沒接上。


  宇文明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手笨了點,我再試試!」敢敲詐自己,不給她點教訓,自己就不是宇文明。


  再次用力,胳膊依然沒有接上,慕容琳疼的慘叫連連:「你這麼笨手笨腳的,還接什麼接,想疼死我是不是,快送我去找大夫!」


  洛陽王府

  「你想迎娶慕容雨為世子妃?」洛陽王端著茶杯,飲茶的動作卻猛然頓了下來,目光幽深,歐陽寒風對慕容雨的愛慕,洛陽王多少知道一些,可慕容雨對他無意之事,洛陽王也看的出幾分。


  「是!」歐陽寒風站在洛陽王面前,意志、語氣皆堅定。


  「慕容雨和少弦不是兩情相悅么?」每年一度的元宵花燈節,她都是拿楚宣王府的鴛鴦貼進宮的。


  歐陽寒風急聲解釋:「其他的名門公子也有拿貼子過去,不過,少弦的速度最快,雨兒就接受他的貼子了。」言下之意,慕容雨拿楚宣王府的鴛鴦貼進宮赴宴,只是因為不想駁歐陽少弦面子。


  「你確定慕容雨不喜歡少弦?」洛陽王終日困於朝堂之上,協助皇帝處理國家大事,對年輕男女之間的事情,自覺看的可能不如他們透徹。


  再加上,歐陽少弦除了邀請慕容雨去花燈宴外,其他時候也沒什麼特殊表示,洛陽王也不是特別肯定,慕容雨是不是喜歡歐陽少弦。


  「當然確定。」歐陽寒風重重點頭:「雨兒一直將少弦當普通朋友的!」否則,在紅色花叢中,慕容雨就會直呼他的名字少弦,而不是稱其為世子。


  「那慕容雨喜歡你嗎?」這也是非常重要的問題。


  「雨兒後天才會及笄,對男女感情一事,還未開竅,對所有男子,都是一視同仁。」兩年來,慕容雨對所有男子,都是既不疏遠,也不熱情,保持著不近不遠的一段距離:「不過,我有信心,她嫁給我后,一定會喜歡我的!」


  洛陽太妃和藹的笑笑:「王爺,寒風難得遇到喜歡的人,你就成全他吧,那慕容家小姐,我也見過幾次,的確是個不錯的姑娘,忠勇侯府也是名門望族,與咱們洛陽王府是門當戶對……」


  「是啊,王爺,我也覺得那慕容小姐不錯,很聰明伶俐的一個人呢!」洛陽王妃也笑眯眯的在一旁打邊鼓:「她過了門,幫著分擔一些事情,我也可以輕鬆輕鬆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聯合攻關,洛陽王也招架不住了:「好吧,本王立刻命人準備聘禮,不過,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慕容雨是慕容修的女兒,事情還是得和他商量商量,否則,咱們抬著聘禮去了,人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豈不是鬧了大笑話。」


  「一切聽憑父王做主!」洛陽王答應他娶慕容雨了,歐陽寒風欣喜若狂,洛陽王說什麼,他都不會反對。


  歐陽寒風心思單純,不懂掩飾自己的情緒,望著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的他,洛陽王搖搖頭,這孩子,根本沒長大,但願娶親之後,能夠成熟、穩重一些……


  醫館,慕容琳看診完畢,從內室走出,夏天很熱,戴著面紗太悶,慕容琳就摘了下來,剛才她被車撞的髮髻凌亂,還未來得及梳理,絲絲墨發自臉頰垂下,將那塊難看的疤痕遮掩,宇文明的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除去那塊疤痕,慕容琳還蠻漂亮的……


  嘴角輕勾出一抹悠美的弧度,原本打消的計劃,還是再次實施吧,到了嘴邊的美肉,沒理由不吃……


  將軍府,王香雅生辰,喝了很多酒,賓客送走後,她已經醉的眼神迷濛,腳步踉蹌,被丫鬟們扶回房間。


  醒酒湯,毛巾,熱水的伺候完畢,天色已經不早了,王香雅睡的香甜,慕容雨正欲告辭離去,一名小丫鬟拉上了窗帘,房間中頓時漆黑一片,一縷盈盈的暖暖光芒自房間徐徐散發。


  「咦,哪裡來的光?」小丫鬟驚呼:「大小姐睡覺最討厭光了,快把光遮住!」


  慕容雨循著光線望去,目光停留在自己腰間的玉蝴蝶上,心中一驚,快速摘下,放進衣袖中,頓時,房間恢復了剛才的漆黑,點點光亮卻透過衣服,緩緩向外綻放,慕容雨無奈,正欲告辭離開,身後突然響起王香雅含糊不清的聲音:「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


  「是!」小丫鬟們依次退出房間,慕容雨拿出了袖中發光的玉蝴蝶:「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覺了。」


  王香雅輕揉著疼痛的額頭,擺擺手:「沒事,你這玉蝴蝶哪裡來的?」


  「從寶齋行買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隻會發光,以前它很正常的……」話未落,慕容雨突然想起,這對玉蝴蝶,有一隻是歐陽少弦送她的……


  急忙將玉蝴蝶舉至眼前察看,望著上面串的絲線,慕容雨雪眸微眯,這隻發光的玉蝴蝶,就是歐陽少弦送自己那隻。


  他送她時,上面沒有絲線,慕容雨為了佩戴,串上了幾條桃紅色的絲線,與從寶齋行買的玉蝴蝶上的絲線有些不同,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那你走運了。」王香雅神秘兮兮:「發光的玉蝴蝶,是罕見的冰玉天然形成,未經過任何打磨,世上只有兩隻,傳說,它是清頌開國皇帝與皇后的訂情信物,寶齋行那些玉蝴蝶,雖然貴重,卻也是效仿這兩隻玉蝴蝶的仿造品……」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那這訂情的玉蝴蝶,是一代一代往下傳的嗎?」


  王香雅點點頭:「一直都在皇室中流傳的,據說,這是堅貞愛情和幸福生活的象徵,凡得此玉蝴蝶的男女,必定生活和美,白頭到老,三年前叛亂時,這對玉蝴蝶下落不明,沒想到居然被人賣到寶齋行去了,那寶齋行的掌柜也是蠢貨,人家成對賣給你,你也成對賣出去嘛,幹嘛要分開……」


  「可能是,那人只賣了一隻給寶齋行!」慕容雨敷衍著,不自然的輕咳幾聲:「玉蝴蝶一直都是皇帝和皇后保管嗎?」


  「當然不是。」皇帝和皇后哪會白頭到老,幸福一生:「開國皇帝和皇后死後,玉佩一直在他們的後代子嗣中流傳,幾乎每一代,都會出一對令人羨慕的賢伉儷……」


  輕輕嘆了口氣:「當年的楚宣王和楚宣王妃是人人羨慕的好姻緣,可我知道他們沒得到這對玉蝴蝶,否則,兩人不會英年早逝……」


  「雨兒,你只得了一隻玉蝴蝶,另一隻還不知在誰手中,你的姻緣只怕要耽擱一段時間了。」王香雅的聲音有些低沉,隨即又歡快了起來:「不過你放心,你一定會有美滿姻緣的,和心愛之人白頭到老……」


  突然,王香雅腦海中浮現歐陽少弦英俊冰冷的面容:糟糕,萬一雨兒嫁了別人,他怎麼辦?他完全有能力和實力阻止雨兒嫁給別人……


  等等,這玉蝴蝶是從寶齋行買的,寶齋行可是歐陽少弦開的,難不成,是他故意讓人賣了這隻玉蝴蝶給雨兒……


  王香雅側目望向慕容雨,小眼睛閃閃發光:歐陽少弦還真是用心良苦,想千方設百計的抓住美人心……


  慕容雨望著手中玉蝴蝶,暗暗思索,叛亂一事,鬧的很大,皇室之人死傷不少,歐陽少弦勢力不弱,得到玉蝴蝶不是不可能,他送了一隻玉蝴蝶給自己,那一隻,會不會在他自己手中?

  堅貞愛情,美滿姻緣,歐陽少弦從未對慕容雨說過情愛之言,卻在一點一滴的生活中,全部表達了出來,他送自己的那些禮物,會不會也蘊含了某種深刻的含義?

  夜晚子時,楚宣王府書房


  「世子,您要的消息!」暗衛將一本小冊子遞上,恭敬的站到一邊。


  歐陽少弦打開冊子,快速瀏覽著上面的內容,越往下看,俊顏越冰冷,眸底的怒氣也越發的濃郁。


  稍頃,歐陽少弦放下了冊子,深邃的眸底隱有怒氣翻騰:想不到竟然有這麼多人在覬覦雨兒,幸好自己事先調查,否則,她及笄不久,就會被人娶走。望望冊子上所列的名單,歐陽少弦冷冷一笑,既然他們都閑著沒事,來和自己搶人,自己就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及笄日


  一大早,慕容雨就被叫起來,沐浴,梳洗,丫鬟們里裡外外的忙碌著,雖然急切,卻有條不紊,庄嬤嬤親自為慕容雨梳了精緻的及笄髻,碧綠的發簪映著夏日的光芒,搖曳生輝。


  琴兒捧來一件半透明的紗衣,清頌最好的面料,最好的裁縫縫製,上面點綴著象徵富貴吉祥的各色貴重飾品,手感垂墜,拿在手中,宛若無物。


  耳環,手鐲,項鏈,腰間的佩飾,眾人服侍著一一戴上,再三確認毫無遺漏,眾人方才簇擁著慕容雨走向大廳。


  忠勇侯府嫡出千金及笄,是件大事,大廳中,早就坐滿了前來觀禮的名門望族的夫人、小姐們,老夫人坐在上座上,笑容滿面,靜等慕容雨的到來。


  前世,慕容雨已和李向東訂親,及笄當天就嫁了人,及笄前,忠勇侯府的人一直在忙著嫁妝之事,累的不輕,所以,及笄禮辦的很是隨意,草草了事後,象徵她成年了,便讓她坐上了出嫁的花轎。


  這一世,重生,慕容雨不再是被人算計,名聲盡毀的可憐女子,她是忠勇候府,身份高貴的大小姐,她有選擇的能力與權力,不會再像前世那般,被人處處算計。


  慕容雨走進客廳,在眾多貴族婦人驚艷的目光中,緩緩走向房間深處,長長的曳地長裙,在光潔的地面上,滑出一道淺淺的痕迹。


  到得房間中央,慕容雨在蒲團上跪下:「祖母!」


  老夫人笑逐顏開,走上前,將慕容雨發上的發簪摘下,小心的為她戴上一隻鑲嵌著各種寶石的精美華冠,喻意,成年!

  慕容琳坐在不遠處,望著慕容雨身上高貴、美麗的衣服,以及價值連城的華冠,嫉妒的眼睛冒火,再過半年,自己也要成年,到時,身上的衣服和華冠,絕不能比慕容雨差。


  在名門貴婦與千金小姐們的祝福中,禮成,慕容雨站起身,望著門外溫暖的陽光,嘴角微微揚起,自己將來的人生,一定要充滿陽光與溫暖。


  洛陽王府屬皇室貴族,府里隨便拿出一件東西,都價值不菲,要在兩天內籠出一百二十抬的聘禮,不是難事,前天,洛陽王已經和慕容修聊過,對慕容雨和歐陽寒風的婚事,他沒有反對,洛陽王很高興,當即就讓人回府準備聘禮。


  歷經一天兩夜,管事和管家不眠不休的勞作后,終於在陽光高升時,將聘禮準備完畢,抹抹額頭的虛汗,暗暗鬆了口氣:「去稟報王爺,聘禮已經清點完,登記在冊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歐陽寒風一身正裝,英武不凡,站在陽光下,笑容滿面,洛陽王昨天告訴他,此去忠勇侯府,送聘禮不假,卻也只是訂親,成親需要另選吉日,洛陽王府迎娶世子妃,豈能馬虎。


  歐陽寒風笑著答應下來,只要能娶到慕容雨,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今天只是訂親也無所謂,反正總有一天要娶回家來。


  望望天空,時間不早了,父皇怎麼還沒出來,萬一去晚了,雨兒被人搶走怎麼辦?

  思量再三,歐陽寒風下定決心,快步向洛陽王居住的小院奔去。


  距離小院還有段距離,歐陽寒風已急聲呼喊:「父王,父王……」


  洛陽王走出房間,面容凝重:「寒風,今天不能去忠勇侯府下聘了……」


  歐陽寒風大驚:「為什麼?」


  洛陽王目光凝重:「太原出了大事,皇上命我與幾位大臣前去查看!」


  「是什麼大事,非要今天去?」歐陽寒風眸底閃著急切與不安:「能不能緩緩,先把聘禮送去侯府再走……」


  洛陽王瞬間板起臉:「胡鬧,國家大事,豈能兒戲,慕容雨那邊,我已經和慕容侯爺說好了,他不會將女兒嫁給其他人的,你放心,等我回來,一定會去忠勇侯府下聘的……」


  「王爺!」洛陽王妃從屋內走了出來,將一隻大包裹遞給了他身側的侍衛,親自為洛陽王整整衣裝,洛陽王妃輕輕嘆口氣,擔憂道:「王爺一路小心!」


  「放心吧,不會出事的!」深深的望了歐陽寒風一眼,洛陽王快步向外走去:「一切等我回來再做定奪,你切不可私自去忠勇侯府下聘,否則,洛陽王府會被人恥笑的……」


  忠勇侯府,及笄禮畢,名門貴婦們送上祝福,相繼告辭離去,慕容侯急切的目光頻頻望向門外,直到最後一名貴婦也離開,門外仍然空蕩蕩的,目底閃過一絲不解,正欲命人悄悄去洛陽王府詢問一下,為何還未到,門外侍衛稟報:「老夫人,侯爺,楚宣王世子求見大小姐!」


  老夫人和藹的笑著:「雨兒,世子有事找你,你就去見見吧!」及笄當天求見,是人都猜得出是什麼意思。


  慕容雨尚未答話,慕容修搶先開口:「雨兒現在還不能離開……」萬一洛陽王的聘禮送到,雨兒卻隨少弦世子出去了,傳揚出去,就是雨兒一腳踏兩船,她和忠勇侯府的名譽,徹底損毀……


  謝梓馨,慕容岸過世,慕容修只想著讓慕容雨嫁個好人家,開開心心的過完一生,歐陽少弦的確比歐陽寒風優秀。


  可歐陽少弦的身份,註定了,他的身邊離不開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相比之下,歐陽寒風的生活就單純許多,所以,慕容修自私的想讓慕容雨嫁個生活單純快樂的人……


  「為什麼?」老夫人不悅道,若非礙著眾多丫鬟、嬤嬤在此,老夫人肯定狠狠訓斥慕容修一頓,做爹的,不為女兒尋找好夫婿不說,有能力出眾之人愛慕雨兒,他還要阻攔……


  「雨兒剛剛及笄,就與男子見面,不太好吧!」慕容修隨便說了個理由,心中暗暗焦急,洛陽王怎麼還不來……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麼不好的,你的思想,太老舊了,都不如我這個老太婆看的開!」轉過身,老夫人笑容可掬:「雨兒,世子都要等急了,你快去吧!」


  慕容修正欲再找理由阻止,一名侍衛快步跑了進來,對慕容修耳語幾句,慕容修目光沉了沉,望著慕容雨漸漸遠去的身影,暗暗嘆了口氣,也許,一切都是天意。


  月琳閣


  慕容琳摘下面紗,口中嘀咕著,脫下了身上的外衣:「慕容雨及笄,穿的那麼薄,居然讓自己穿這盛裝前去觀禮,真是熱死人了……」幸好自己聰明,禮成后,就偷偷跑了回來,否則,自己肯定會滿身臭汗。


  「桃兒,備熱水,我要沐浴!」衣服太厚了,自己離開的早,也出汗了呢。


  桔兒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手裡還提著籃子:「二小姐,少弦世子來了……就在侯府門外……」


  「真的?」慕容琳眼睛一亮,快步跑到衣櫃邊,選了件漂亮外衣穿上,對鏡照了照自己美麗的小臉,按宇文明說的,揪出一縷頭髮蓋住疤痕,上下打量無誤,出了月琳閣,以最快的速度向門外奔去,自己長大了,容貌也比以前漂亮許多,世子見到這樣的自己,肯定會喜歡的。


  忠勇侯府外,歐陽少弦如松樹一般,立於原地未動,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際,不知在想些什麼。


  府內,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世子!」輕柔的呼喚將歐陽少弦神遊九天的思緒拉回,轉過身,慕容雨身著半透明紗衣,身形窈窕,明媚小臉比天空的陽光都要耀眼,讓人一見便再也移不開眼睛。


  過年後的幾個月來,歐陽少弦見過她許多次,每次見她,她都比上次有變化,越變越美麗,越變越迷人,很多的時候,歐陽少弦望著她明媚的小臉,都會失神。


  一名侍衛站在五步外,牽著一匹白色的俊馬。


  歐陽少弦輕輕笑笑,上前幾步,毫不避諱的握住了慕容雨的小手,拉著她來到俊馬前:「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們騎馬去?」兩世為人,慕容雨只坐馬車,從未騎過快馬。


  「馬比馬車快!」話落,歐陽少弦已擁著慕容雨上了快馬,從侍衛手中接過韁繩,輕輕一抖,快馬長嘶一聲,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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