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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顧連翰,別為了我犯罪

  孫淼臉色一變,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他的膝蓋上,流出了泊泊的鮮血,地上瞬間便蜿蜒處一灘淺淺的血跡。


  喬姜還沒反應過來,人突然就被拽入了懷抱中。


  她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可不可以來的再晚點么?」


  男人臉上掠過一抹淺淺的蒼白,眼底,是慢慢的后怕。


  他沒有說話,只是那隻橫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


  「沒事吧?」他的聲音沙啞,透著一絲暗沉。


  喬姜搖了搖頭,「受傷了。」


  顧連城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孫淼,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我跟你說過,我媳婦兒,你碰不得。」


  「呵!」孫淼冷哼出聲,「我就碰了又怎麼樣?顧連城,就算我犯罪了,也輪不到你來處置,怎麼,你還想私下把我殺了么?」


  「砰!」孫淼話音剛落,另一隻膝蓋也狠狠的中了一槍。


  刺骨的疼痛襲來,他面色一片蒼白,額頭上也流出了汗水。


  可他仍然狠狠的盯著喬姜。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這個女人,就一輩子也休想安生,顧連城,你以為就憑這個你就能讓我死么?」


  顧連翰漆黑的眸子里掠過一抹寒涼。


  他突然俯身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順手撿起地上的匕首,將孫淼整個人抵在了牆壁上,匕首勢不可擋的朝著他心臟的位置便刺了過去。


  喬姜瞳孔猛地一縮。


  「顧連翰!」


  她上前一步,趕緊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別為我犯罪。」


  一句話,輕輕的傳入耳膜,瞬間就讓他躁動的心虛平復了下來。


  他寒涼如水的看了一眼孫淼,將匕首往地上一扔便走了出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喬姜眉眼輕輕的眯了一下。


  剛才,如果顧連翰一刀刺了下去,孫淼當場死亡,而顧連翰便會擔上殺人的罪名。


  顧連城也同樣盯著顧連翰離去的方向。


  如果說以前是懷疑他假裝失憶,那麼,就在這一刻,他似乎確定了。


  他沒有失憶。


  他所說的失憶,只不過是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


  他的目光悠悠的落在了喬姜的身上,裡面,悄無聲息的閃過一抹複雜。


  哥他,喜歡上了喬小姜。


  正在這個時候,路南帶著沖了進來。


  瞧著倒在地上的孫淼,他趕緊叫人抓了起來。


  他將喬姜上下看了一眼,目光最終定格在了她的膝蓋上。


  「喬法醫,你受傷了?」


  「不礙事,皮外傷而已。」


  「杜歡喜呢?」


  「陸警司已經帶人去營救了,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聞言,喬姜眼底劃過一抹淡淡的擔憂,但願,都沒有事兒吧。


  ……


  此刻,杜歡喜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她狼狽的趴在地上,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傳來一種令人窒息的疼痛。


  她就是想動一下也成了奢侈。


  她趴在地上雙眼朝著門口看了那過去,那裡,空無一物。


  她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漸漸的破滅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隻腳突然踏在了她的背部,狠狠一踩,她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呵呵。」頭頂傳來一聲低笑,那笑聲,陰陰冷冷的,只是聽著,便叫人毛骨悚然。


  「還真是可憐啊,只是可惜了,有人要我取你的性命,還要求,要你受盡折磨的死去,拿人錢財,我也只能照辦了。」


  「是……是……杜歡……歡么?」


  一句話,她幾乎是歷經了千難萬險的這才說了出來。


  帶著鴨舌帽的男人聳肩聳了肩膀,「看不出,你還挺聰明的,不過,比起她還是差了點。」


  杜歡喜手猛地便捏了起來,眼底,劃過一抹厲色。


  杜歡歡!

  她對她已經多番忍讓了,可為什麼,她還依舊這樣不依不饒的呢?


  她原本以為,她只是蠻橫而已,直到現在她才知道。


  她杜歡歡豈止是蠻橫。


  她是喪盡天良,她竟然為了區區一個男人,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既然你都要死了,那麼,我就讓你死的更明白點。」男人在她的跟前蹲了下來。


  他輕輕的扯開了口罩。


  杜歡喜看著她,瞳孔猛地一縮,「竟然是你?」


  這一刻,她只覺得一種絕望的情緒溢滿了心口。


  怎麼,會是他呢?

  看著她眼底不可置信的神色,鄭宏濤低笑出聲,「杜小姐,你好像特別不可置信啊。」


  杜歡喜望著他,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鄭叔叔,你從小看著我長大,你還是爸爸的律師,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了杜歡歡而來殺我?」


  「這個嘛……」


  他輕笑一聲,「我既然佔了她們母女的身體,就得為她們做一些事兒啊。」


  瞧著他雲淡風輕的說出這樣的話,杜歡喜頃刻之間感覺到了一種世界崩塌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麼是真的。


  平日里笑容可掬,溫文爾雅的鄭叔叔,居然……


  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


  「所以,那份遺囑也是偽造的了?」


  「杜小姐的聰明永遠都來的這麼晚。」


  「那我媽媽的死……」


  鄭宏濤臉上扯出一抹笑容,可他卻沒有辯解。


  杜歡喜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她稍微一動,便牽扯著全身的筋骨,可她依舊努力的站了起來。


  「鄭宏濤,是你殺了我的媽媽!」


  他搖了搖頭,「杜小姐,我做過的事兒我自然會承認,便亂我身上扣屎盆子。」


  「你媽媽的死與我無關,不過……」


  他低笑一聲,「陸青河的死倒是與我有關的。」


  陸青河三個字傳入腦海,讓杜歡喜的身子瞬間就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睛里禽滿了淚水。


  那三個字,折磨了她好多年,直到現在午夜夢回,她依舊無法忘記。


  那個陽光的少年,是死的有多慘。


  「為什麼?」


  三個字,她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跟你說過了,我佔了她們母女的身體,自然得為她們做點什麼。」


  杜歡喜只覺得腦袋傳來一陣一陣的轟鳴,思緒似乎就要就此瓦解。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陸青河的死,居然與杜歡歡有關。


  到底是為什麼,她要去做這種事。


  那個時候,她們都還是豆蔻年華,她居然為了殺清河,將自己給了這樣一個老男人。


  鄭宏濤似乎很喜歡杜歡喜此刻絕望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輕輕的擦去了杜歡喜嘴邊的血跡。


  「歡喜啊,叔叔當年其實暗示過你的,比起歡歡,我其實更喜歡你,只可惜,你太笨了,沒有發現,而你爸爸和媽媽也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沒辦法,我只有歡歡了。」


  「爸爸這麼多年來都把你當成至交好友,你卻這樣對他,你簡直豬狗不如。」


  「哈哈哈。」鄭宏濤突然就大笑了起來,「他把我當成至交好友,他如果真的把我當成至交好友,又怎麼會不幫我還債呢?」


  「鄭宏濤!」杜歡喜低吼出聲,「你爛賭成性,那根本就是一個填不滿的窟窿,爸爸這麼做,只是希望你能夠回頭。」


  「行了,都到了現在這一步了,你也該去陪你爸爸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杜歡喜的心在瞬間緊緊的懸在了一起。


  現在,她只能拖延時間,看看,會不會有奇迹的發生。


  她相信喬姜,一定會救她的。


  「什麼問題?」


  「我爸爸的死……」


  「心功能不全,法醫不是解剖過了么?」


  「可是喬姜說了,創傷后的心功能不全,是各種全身損傷所致的終末期改變,因此,心功能不全是一種死亡機制,並不能作為獨立的死因,應以原發性損傷作為死因。」


  說著,她朝著鄭宏濤看了過去,「爸爸是因為摔在樓梯上,是木桑榆做的么?」


  鄭洪濤看著她,笑了一聲,「大概,是杜夫人不小心將水灑在上面了吧。」


  杜歡喜隱忍的很久的眼淚,還是在這一刻掉出了眼眶。


  她突然覺得很諷刺。


  爸爸不顧她的反對把這對母女接進來,最終,這對母女卻害的他們家破人亡。


  她淚眼婆娑的看向他,「我媽媽,是被木桑榆推下去的?」


  「誰知道呢,或許,是手滑了呢。」


  杜歡喜深深的嘆息一聲。


  果然是這樣的呢。


  「歡喜啊,你現在知道這些也沒有用了,畢竟,你就要死了呢,去到下面,向我替你爸爸問好啊。」


  在杜歡喜驚恐的目光之下,他緩緩拿出一根繩子套在了她的脖子上,而後,猛地收緊。


  「住手!」


  一道聲音突然想起,陸青北帶著人勢不可擋的沖了進來,將他團團圍住。


  瞧著抵著自己的槍,鄭宏濤眼裡才浮現出了一抹害怕。


  陸青北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杜歡喜。


  此刻的她,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是淤青,嘴角的血跡粘稠的掛在嘴角,她的眼睛半眯著,不知是死是活。


  心底,浮起一抹尖銳的疼痛。


  鄭宏濤從地上站了起來。


  「陸警司,我剛好路過這裡,聽到裡面有人呼救,這才進來看看,沒想到剛好看到奄奄一息的歡喜,我正準備為她解開繩子你們就進來了。」


  「是么?」


  「那兇手呢?」陸青北面色沉冷的看著他。


  「兇手在我進來的時候已經跑掉了。」


  「可我一路進來,竟然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可疑人。」


  「或許,是抄近道跑掉了吧。」面對陸青北的質問,他從善如流。


  陸青北沉著一張臉將杜歡喜抱了起來,直奔醫院。


  鄭宏濤剛想走,就被警員帶上手銬鉗制了起來。


  他眉頭一皺,「我是無辜的,我只是為了救人,你們怎麼能冤枉無辜呢?」


  「你是不是無辜的,得等當事人醒才知道,先跟我們回警務司接受調查,如果你真的是無辜的,自然不會冤枉。」


  鄭宏濤還想說什麼,已經被人帶了出去。


  ……


  警務司。


  路南走進顧連城的辦公室,眼底閃過一抹為難。


  「總警司,鄭宏濤一直否認綁架意圖殺害杜歡喜,而杜歡喜還在重症監護室,如果還找不到證據,就得放人了。」


  說著,他嘆息一聲。


  「這個人比想象中的狡猾,我怕放了之後,等杜歡喜醒來,發現他的兇手,再抓他就難了。」


  聞言,顧連城眉頭輕皺了一下。


  他放下手裡的文件,大步起身走了出去。


  來到審訊室,他開門見山,沒有絲毫的委婉,「說一下事情的經過。」


  鄭宏濤點了點頭。


  「我今天本來是要去談事情的,可是經過那裡的時候突然內急,周圍荒涼,沒有人煙,我就想著說過去解個手,可沒想到聽到裡面傳來呼救的聲音,我跑過去的一看,發現一個男人正準備勒死杜歡喜。」


  說著,他還嘆息了一聲。


  「我見到這種場景,第一反應當然就是進去救人,可那人在我進去的時候就已經丟下一切跑掉了,我剛準備解開歡喜脖子上的繩子,陸警司就帶人來了,還把我當成兇手抓了回來,總警司,我是冤枉的啊。」


  男人神色寡淡的看著他,整個人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刻在骨子裡的清貴。


  在鄭宏濤期待的目光之下,他緩緩吐出一句,「把你剛才說的事情,按從后往前的順序再說一遍。」


  聞言,鄭宏濤愣了一下,卻也點了點頭。


  「我剛救下杜歡喜……陸警司就帶人闖了進來……陸警司帶人進來,我剛好救下杜歡喜……」


  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說你在小解的時候看到有人想要謀害杜歡喜?」


  「嗯。」鄭宏濤點了點頭。


  「可是,杜歡喜是在倉庫的最裡面,而你在外面小解,隔著這麼遠,你都能知道那是杜歡喜?而且,她當時被打的面目全非,臉上都是血跡,你也能看出來?」


  「我……我是從她的衣服……」


  「根據調查,你和杜歡喜很久未見了,而她的衣服是剛買的,你是怎麼從她的衣服知道那是她的?」


  顧連城輕輕鬆鬆阻止了他想要說出的話。


  鄭宏濤開始慌了起來,額頭上也流出了一層薄汗。


  「你就是兇手。」他起身,低頭看著鄭宏濤,語氣淡淡的吐出一句。


  「總警司,你不能當憑這個就認為我兇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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