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喪鍾為誰而鳴
“那我就不要你了。”蕭景灝一臉認真地說。
我微微吃驚,有些無奈的笑道,“好了好了,我以後都告訴你,你別再說這種話,好嗎?”
蕭景灝哼了一聲,扁嘴道,“你看你,又不當一回事。”
既然你看得出來我隻是在附和你,又何必說出來呢,我心想。
“小心我哪天真的不要你了。”蕭景灝氣呼呼道。
我被他這可愛的反應萌的心都軟了,捏捏他的手,也認真道,“你休想,我是不會放開你的,哪怕你不要我了。”
“哼。”
好日子總是過的非常快,轉眼,老板就派人接我去章台靜養了,一來醫院裏我們的人不多,總的來說沒有章台安全,二來我身體情況也穩定了,確實可以挪去章台了。
可這個消息,對蕭景灝來說宛如噩耗。
蕭景灝一聽到我要回章台,那張英俊的臉就沒有再笑過,一直陰雲密布。
小潔膽子小,被她那模樣嚇得不輕,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收拾好東西後,蕭景灝和護士一起把我輕輕抱上輪椅,我們一起坐著等章台的車過來。
我知道蕭景灝心裏不好受,便給小潔使了個眼色,叫她先出去。
小潔很識趣的出去後,我看向蕭景灝,朝他揮揮手,“灝,你坐過來一點,你坐那麽遠,我夠不著你。”
蕭景灝不情不願的挪過來,坐在我旁邊,垂著頭,看著光潔的地板。
“你在生氣嗎?”我輕聲問他。
蕭景灝嗬嗬幹笑了兩聲,沒好氣道,“不然呢,難道我應該慶祝你終於可以又回到那個地方去了嗎?”
“灝,別擔心,咱們不久之後,不是就又見麵了嗎?”我像哄小孩子一樣的哄他,“而且下一回,咱們可就是能長長久久的膩歪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也不是在鬧別扭”,蕭景灝抬眼看我,滿眼都是恐慌和擔憂,“你身體還沒好,就要去那個危險的地方,而我卻不能呆在你身邊照顧你,我沒法說服我自己高興一點,我真的高興不起來。”
我和蕭景灝處境不同,但依照我和他相識這麽多年,我能感受得到他的痛苦,蕭景灝是個自立自強的大男人,凡事都要強,也沒被誰拒絕過,而現在,卻手足無措,當然會令他非常難受了。
“對不起,本來應該是我安慰你才對,你是傷員,不應該讓你來安慰我。”蕭景灝有些難堪的牽了牽嘴角,苦笑道。
我把手放在他肩頭,輕輕撫摸著他的脖子,寵溺的看著他道,“我是身體上受傷了,但你是心裏受傷了,咱們兩個都是傷員,你不用跟我道歉。”
蕭景灝嗤笑一聲,搖頭道,“真是太搞笑了,為什麽我就一直要屈服,為什麽就不能和你們那老板宣戰,說實話,我實力也不差,我沒有必要讓我女人像個人質一樣被他圈禁著替他做事。”
“不,灝,咱們都忍了這麽久了,馬上就能得到最後的勝利了,咱們要是現在突然撂挑子不幹了,那就是真的愚蠢了。”我連忙製止蕭景灝的這種想法,他這種想法可要不得,很容易受傷的。
可蕭景灝就像是被激了一樣,執著道,“你是覺得我沒有能力對付他,是吧?”
“什麽?當然不是!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怎麽會質疑你的能力呢?”
“那你就讓我和他攤牌,至少讓我和他正麵對抗一次,說不定你們老板沒你們想象的那麽可怕,說不定我能和他好好溝通,叫他放過你,或者至少你,把你留下來給我照顧。”
我被蕭景灝如此大膽的想法驚呆了,他竟然想和老板正麵談判,我怕如果真的有那一刻,他會被老板吃的骨頭都不剩。
畢竟,曾經蕭景灝知道我被派去執行殺人任務的時候,他還是天真的認為人命可貴的正直派,而老板,早就眼睛不眨的解決了太多人了。
他們兩個人,不光是年紀上,狠心程度上,更不是一個級別的。
老板,是把蕭景灝遠遠甩開的。
我絕對不能讓蕭景灝涉險,所以隻能挑能震懾住他的說,“灝,你要知道,我當年可是被賣進章台的,老板是花了錢的,就算那不合法,但是從不合法的角度上來說,我也是章台的人了。”
“你已經為他們賺了足夠多的錢了吧,買你那點錢,早該還清了吧。”蕭景灝十分不悅的反駁我。
我歎氣,“這當然不能這麽算,哪兒有哪兒的規矩,當上頭牌可以離開章台,這規矩是老板定的,不是咱們定的,既然咱們都遵守了這麽長時間,都忍了這麽久了,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就是因為我忍了這麽長時間,所以你才一次又一次的受傷,而且傷的一次比一次嚴重,你這回可是吃了槍子兒一個腎沒有了啊,你還讓我怎麽放心的讓你回去,你回去那種不安全的地方,還讓我怎麽安心?”
“我真的向你保證,以後我不會再受傷了,絕對不會”,我轉而繼續道,“灝,上回章台跑掉了一個女孩子,你知道結果怎麽樣了嗎?”
蕭景灝木然道,“怎麽樣了。”
“她死了,章台要她供出同謀,她不肯,被活活折磨,最後心髒病發死了,這樣的事情,你也忍心看到我經曆一回嗎?”既然說不動他,那我隻能嚇唬嚇唬他。
蕭景灝聞言憤憤咬牙,“你們那地方也太過分了吧,是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裏是吧,我真不敢相信,都這種年代了,你們那兒居然還搞這種獨裁和專政。”
“灝,這個社會的黑暗麵太多了,咱們根本管不過來的,誰有誰的生存法則,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對咱們有利的東西,然後利用這些東西。”
“就不可以把你們老板那老窩端掉嗎”,蕭景灝冷冷道,“他也禍害了不少女孩子了吧,把他那老巢端掉,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吧。”
我大驚,“灝你說什麽呢!這種話咱們可不能亂說,要是被老板知道,可是要倒大黴的!”
蕭景灝嗤笑一聲,不屑道,“不就是一個靠女人做生意的人嗎,動了些小腦筋走了些捷徑而已,有必要把自己搞的像個土皇帝一樣嗎,真是醉了。”
“噓,別說了”,我輕聲製止蕭景灝,“我不讓你說這些話,不讓你和他對著幹,不是有多麽害怕他,而是我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也不想讓你惹上麻煩,你能理解我嗎?”
蕭景灝聳聳肩,無所謂道,“我不怕麻煩,要找我麻煩盡管我,我隨時恭候。”
“可是我害怕啊!”我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肩頭,因為身上的傷所以使不上力氣,其作用就相當於揉了揉一樣。
聽我這麽說,蕭景灝終於不再與我爭辯了,他咬著嘴唇,兩隻手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看起來異常憋屈與痛苦。
“灝,你就最後再聽我一句,咱們再忍一忍,好嗎?”
蕭景灝躲開了我的視線,不吭聲。
我重重歎氣,無奈的都快要哭出來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你別求我”,蕭景灝冷冷道,“我答應你,但不是因為害怕你們那老板,我是擔心現在和你們老板鬧翻,如果真的和他對立著幹起來,你會受到牽連,你現在身體還沒養好,不能經曆那些事情。”
聽到他終於放棄了和老板硬剛的想法,我真真是鬆了一口氣。
“灝,最多還有……”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