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定不負相思意
由於頭一天晚上鬧得太遲了,所以第二天我和蕭景灝一覺就睡到了大中午。
迷迷糊糊間,蕭景灝的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個不停。
我閉著眼睛探手過去拍了拍蕭景灝,懶洋洋叫他,“電話,你的電話。”
蕭景灝不耐煩的哼唧了一聲,慢吞吞的挪動著身體摸到了電話。
“公司那邊打來的?”我沒聽到蕭景灝接起來,就隨口問。
“不知道,是個陌生號碼,已經掛了。”蕭景灝回了一句,又挪過來,把我摟在懷裏繼續睡。
過了幾分鍾,他手機又響了。
蕭景灝嘖了一聲,接起來,對著電話那頭不悅的喂了一聲。
因為蕭景灝就是在我耳邊接的電話,所以我能清晰的聽到,來電的那邊,傳來的一聲柔柔弱弱的女聲。
誰?
“不好意思,你是?”
“蕭景灝。”
對麵直呼蕭景灝的名字,語氣十分無力,身為女人,我敏感的清醒過來,看向了蕭景灝。
蕭景灝臉上也滿是困惑,他問對麵,“不好意思,我手機沒有存你的電話號碼,請問你是?”
“你聽不出來了嗎,是我啊……”
“我不知……”蕭景灝話還沒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有些驚訝的看我對視。
我也非常驚訝,對麵這個有氣無力的女聲,分明是郝一佳的聲音啊。
郝一佳,又來演什麽戲?
“蕭景灝,你別緊張,我今天打電話過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的,發生了這麽多不好的事情,我真的很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雪兒,對不起大家,我……”
“郝一佳,我想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以後我們做陌生人就好,你不用跟我道歉了。”蕭景灝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看起來很不耐煩。
而電話那頭的郝一佳,聽了蕭景灝這句話,並沒有發火和蕭景灝吵,隻是重重歎了一口氣,氣若遊絲道,“我知道發生了這麽多不好的事情,咱們的友誼已經回不去了,但是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做那些事的,我是喜歡你,喜歡了很多年,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要欺騙你,如今發生了這麽多事,我……我想向你和雪兒解釋,我……”
郝一佳的吞吞吐吐和緊張,令我十分的不解。
她的這份無措和緊張聽起來並不像是裝出來的,而像是真的想要說一些事情,但是她又說不出口。
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她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顯然蕭景灝和我想的一樣,他並沒有再聽郝一佳說下去,而是冷冷的對電話那頭的郝一佳道,“郝一佳,你不用解釋了,真的,你欺騙我我也讓你出了醜,咱們之間就算有恩怨,也已經兩清了,以後誰走誰的路,互不打擾,行嗎?”
郝一佳那邊是長久的沉默,蕭景灝把手機從耳朵上移開,皺著眉頭正要掛掉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郝一佳的一聲道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蕭景灝按掉了電話,盯著手機發了幾秒呆。
我從他手裏拿過手機,扔在另一邊,鑽進了蕭景灝的懷裏,“你還睡嗎?”
蕭景灝嗯了一聲,“睡。”
他雖然這麽說,但是在他懷中的我,卻明顯的聽到,他的呼吸並不均勻,相反的有些心煩意亂的感覺。
我抬頭看他,柔聲問,“怎麽了,被郝一佳的電話影響了心情?”
蕭景灝搖搖頭,又點點頭,“剛才電話裏的郝一佳,讓我感覺很奇怪,但是我又說不上來,是什麽樣的奇怪。”
“其實,我和你一樣,也覺得有點奇怪。”我拉開一點和蕭景灝的距離,對蕭景灝說。
“是吧,我也覺得怪怪的,總感覺她好像是誠心在跟我道歉一樣,可令我不解的是,郝一佳,她會誠心道歉嗎?現在的她還是那樣的人嗎?”蕭景灝困惑道。
我點點頭,“我和你感覺是一樣的,之前我聽她給你打的電話,那語氣,和今天完全不一樣,她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和之前我見過的她有說不出的違和感。”
我和蕭景灝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皆是不解。
對視了幾秒,蕭景灝搖搖頭,“算了,咱們不管她了,說不定這又是郝一佳的什麽計謀,被她算計過這麽多回,我都怕了她了。”
蕭景灝說的不無道理,一個能夠為了嫁給蕭景灝而不惜用上一切手段的人,能夠這麽楚楚動人的在蕭景灝麵前演戲,也是有可能的。
隻是……
她為什麽還要來跟蕭景灝說對不起呢?
她是真的悔過了?還是她又有什麽新的陰謀詭計?
如果她又有了新的陰謀詭計,那她肯定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她肯定還會再卷土重來的。
這件事,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
我沒跟蕭景灝說我的想法,隻在心裏默默下定決心,要繼續跟郝一佳鬥到底。
蕭景灝呆到下午就離開了,他公司那邊很多事還需要他去處理,我這裏也有事要做,我們都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一直膩在一起。
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心裏都還惦記著郝一佳,猜測著她接下來還會做什麽。
實在是不放心,我給蕭景灝發了個短信,告訴她,郝一佳現在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如果她再一次找上門來,一定要小心應付,千萬不能被她給耍了。
蕭景灝回複我,說他知道該怎麽做。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平靜,多年前的我肯定沒想到,長大的我和蕭景灝,居然要提防我們曾經共同的,最好的朋友,郝一佳。
多麽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但俗話說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郝一佳早已經化身為一條蛇,咬了我們好幾次了,也難怪我和蕭景灝防著惡人一樣的這麽防著她。
可為什麽,郝一佳突然就變成這種蛇蠍心腸不擇手段的女人了呢,重新相遇後我接觸到的郝一佳,和過去的郝一佳,完全不一樣了。
她怎麽會變化這麽大呢,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她到底經曆了些什麽呢。
我這麽想著,想著,想到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著後,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還在上小學,每天都懷揣著一顆天真爛漫的心努力學習,隻偶爾,偷偷的看蕭景灝幾眼。
而夢裏的郝一佳,還是我印象最深刻的,那個活波開朗嘰嘰喳喳的她,她趴在我桌麵上,一張小嘴就沒停過,一直說一直說,說誰的發型難看,說誰的衣服漂亮。
一陣恍惚之後,我麵前的郝一佳,變成了長大後的郝一佳,她一言不發的看著我,一陣兒哭,一陣兒笑,可不管笑還是哭,都是絲毫沒有聲音的。
我心裏難受,想和她說句話,可是剛剛張嘴,郝一佳就消失了,整個教室,變得空蕩蕩的,一瞬間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突然醒了過來。
眼睛刺痛,我撫上臉頰,竟然摸到了一手的淚水。
沒想到夢裏的並沒有哭的我,夢外居然哭的滿臉淚水。
“郝一佳……”
我擦幹淚水,自言自語的念了幾遍郝一佳的名字。
夢裏小時候的她太過於陽光燦爛,以至於我有些不能接受擺在眼前的事實,不能接受已經完完全全變了個人的她。
做了這樣夢後,我再也睡不著了,起身下床,走到客廳為自己接了杯水,一口氣喝完又兀自站了會兒,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看來,是被郝一佳那通電話影響了,心裏一直惦記著要繼續調查她,所以我才會夢到她。
清醒過來的我重拾堅硬,又變回那個理智的自己。
確實是該再找人盯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