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縱使萬劫不複
我和小文找到酒店房間,發現房門沒鎖,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整間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情欲氣息,空氣中還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
小文和我對視一眼,立馬就拔腿往臥室裏衝。
當時我跟在小文身後,我見他愣愣的站在我前麵,有些著急的把他往一邊推了推,去看鬧鬧的情況。
慘不忍睹。
除了這四個字,我想不出其他的字眼來形容。
真正的慘不忍睹。
小文身無寸縷的躺在那裏,身上是密密麻麻的滲著血的傷口,整副身體已然被染成血人,就連她身下的床單上,也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胃酸湧了上來,我忍不住幹嘔一聲。
“小雪……小雪……”鬧鬧突然猛烈的掙紮了一下,開始喊我的名字。
我連忙走過去,握住她顫抖著抬起來的手,心痛的問她,“鬧鬧姐,你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盛哥人呢,他怎麽不在這裏了?”
鬧鬧輕輕的搖頭,邊搖頭邊說:“別……別說這麽多,我好疼,好疼,全身上下都好疼……”
“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這就叫120過來,你別怕,等她們來了你就好了。”我連忙喊了一聲小文,“小文哥,快打120。”
“啊啊啊啊!”鬧鬧一看到走過來的小文,立馬像是受驚的鳥一樣亂動起來,抓著我手的那條胳膊,好幾條傷口都裂開了。
我被那血濺了一袖子,看著實在是瘮得慌,連忙安撫鬧鬧,“鬧鬧姐,你別怕,你別怕,小文哥是站在咱們這邊的,他絕對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的,他是來幫咱們的。”
鬧鬧使勁搖頭,眼淚和血液瞬間就混在一起了。
“媽的陳盛,我這就去……”小文見到鬧鬧這幅樣子,眼睛都紅了,一副攥著拳頭喊著就要去為鬧鬧報仇的樣子。
我是真怕萬一這酒店房間有監控,萬一這盛哥再折回,要是聽到小文這些話,那小文估計立馬就完蛋,我和鬧鬧也跟著完蛋。
於是我連忙打斷了他那些沒用的話,起身把他拉到一邊,小聲的嗬斥他,“這種時候你就別再添亂了,你現在去找個靠譜的醫生,把鬧鬧的情況基本說一點,叫他來幫鬧鬧消毒止血,記住,一定要靠譜,別找那種轉頭就報警的,那我們就麻煩了。”
“這種醫生你叫我上哪兒找……”
“你他媽的想辦法去找!怎麽,有本事和盛哥拚命,連個找醫生的本事都沒有啊?啊?”
小文死死的咬著嘴唇,下嘴唇瞬間就被他咬出一圈牙印。最終,他恨恨的看著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好,我現在去找醫生,你把鬧鬧照顧好。”
“快去!別耽誤了,再耽誤下去這都要出人命了!”
小文離開後,我又回到了鬧鬧的床邊,我不懂醫術,但我還是粗略的看了看你鬧鬧身上的傷和流血的情況。
初步可以看出,鬧鬧身上的傷口都不深,沒有傷到重要部位,但她的傷口很破碎,有一些傷口上都能看到連著的碎肉。
這傷口肯定是用鉗子或者什麽東西弄的,把一片一片好的皮膚的,用並不尖利的器具弄的支離破碎,令人不敢多看。
要說楊宗儒那樣的受虐心理是一種情趣,那鬧鬧所遭受的這個,就赤裸裸的是虐待了,還是很變態的虐待。
“小雪……嗚嗚嗚……”鬧鬧斷斷續續的哭著,聲音嘶啞,臉色蒼白,整個人已經沒有人形了。
那一刻,我眼淚自己就落下來了,不光是為鬧鬧,更是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同樣的受辱,同樣的疼痛,隻不過葉徽是個比陳盛有藝術細胞的變態,他給我疼痛,但是沒給我這麽多破碎的傷疤。
我吸了吸鼻子,伸手摸了摸鬧鬧的頭發,“鬧鬧姐,別怕,不管發生什麽,這不是還有我呢嘛,你別害怕,也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
我放柔聲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鬧鬧平靜,讓她不那麽激動。
雖然眼下她並沒有生命危險,但很難保證她心理上會不會想不開,會不會因此做什麽傻事。
又過了一會兒,小文帶著醫生回來了。
是個五十來歲的女醫生,很懂規矩,沒有多問不該問的話,打開藥品箱就開始為鬧鬧上藥。
“這醫生靠譜嗎?”我悄悄問小文。
小文點點頭,同樣小聲的回我,“是個老醫生了,聽說幫很多女大學生打過胎檢查過,對女人這方麵比較有經驗,嘴巴嚴實,這類事情也見的多了,處理起來不會有多少困難。”
人到底是逼出來的,前一會還說找不到醫生的小文,隔了不多的功夫,就找來這麽適合一女醫生來,還是挺有能耐的。
我和小文站在一旁等,守在醫生旁邊等一聲吩咐,清理傷口上藥包紮的時候,鬧鬧一直在撕心裂肺的叫喊,那淒厲的聲音,回蕩在我腦子裏,簡直要做噩夢。
不光叫,醫生一碰她,她還不停的動,如此一來,醫生沒辦法幫她清理傷口。萬般無奈之下,醫生給鬧鬧打了一針鎮定劑,這才開始順利的幫鬧鬧清理。
清理完那些比較嚴重的傷口後,突然轉頭對小文說:“小哥,要不你先出去吧。”
“出去?為什麽要我出門?你好好幫她治不行嗎?”對醫生指名道姓的叫他暫且離開,小文表示非常的不滿。
醫生看了眼小文,又看向鬧鬧的下麵,語焉不詳的問小文,“小哥,這實在是不適合你看。”
我明白了,鬧鬧的身上都有這麽多傷,那下麵肯定好不到哪兒去,而讓小文一個男人盯著醫生清理鬧鬧下麵,確實不太好。
“小文哥,醫生要幫鬧鬧姐檢查下麵那地方,你先回避一下。”我把他拽到一邊,對他耳語。
小文在聽到我說下麵那地方的時候,身體猛地顫了一下,身上的怒意又重了幾分。
他怒意重歸他怒意重,鬧鬧身上的傷要解決,所以在他愣神之際,我直接把他推出了臥室,“你就在外麵等著,等會弄好再進來。”
說完也不管他什麽反應,我直接把臥室門反鎖了。
這時候,趴在床邊的醫生突然重重歎息了一聲。
我連忙走過去,問醫生怎麽了。
醫生哎了一聲,舉起一個沾滿鮮血的碎片給我看,“我真的是要看不下去了,這種東西,怎麽能往那種地方放呢。”
那是一片玻璃的碎片,上麵隱約能看到花紋,是杯子的花紋。
盛哥這個畜生,這種東西都敢往鬧鬧的那種地方塞,他難道真的就不怕搞出人命嗎!
我顫抖著的全身,看著醫生把鬧鬧下麵的碎片一片片拿出來,擦拭血跡,消毒噴藥。
一開始醫生還能罵兩句,到最後,她都已經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了。
“你來幫我抬一下她,我看看背麵有傷沒傷。”醫生扶著腰起身,叫我幫忙。
我用她教我的動作把鬧鬧輕輕抬起來,她則側身逐一檢查。
好在鬧鬧身後都沒有受傷,不然再包紮一回後麵,她都沒辦法好好躺著了。
包紮完,醫生給鬧鬧打了消炎的點滴,“行了,等她行了就沒事了,但你們要注意,她這傷口一定不能碰水,不然容易化膿,化膿了就麻煩了。”
醫生這話一說,我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心裏那塊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來了。
“醫生,今晚真是謝謝您了,來,我送你,小文哥,給醫生付錢。”我拉開臥室門,喊站在外麵的小文。
但臥室門外,小文居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