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早已物是人非
電話接通,煙姐那邊如往常一樣,人聲鼎沸。
“煙姐,我是楚楚。”
煙姐前一秒還在和男人調笑著,下一秒又轉向電話問我,“楚楚啊,怎麽啦?”
“沒事,我就是想向您匯報一聲,我今天回來了,現在在房間裏。”
“回來了啊,出去玩的開心嗎?沒發生什麽事吧?”
我連忙說:“挺開心的,沒發生什麽事,您現在忙的話,晚點我再向您匯報。”
“沒事,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過幾天我再聯係你。”煙姐說完,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我鬆下一口氣,轉身進了浴室。
把自己泡進浴缸裏,看著頭頂上的燈光,感覺白天發生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我在浴缸裏泡了很久,泡的皮膚都皺了,才擦幹身體出了浴室。
坐在床頭一寸一寸的細細塗抹上身體乳,又用章台發下來的豐胸霜按摩了一會胸部,我才套上睡衣躺了下來。
睡得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睜開惺忪的眼睛,我首先看到的是栩栩,我打了個哈欠,跟她打招呼,“嗨,栩栩。”
令我意外的是,栩栩根本就沒有理會我。
我以為是我睡糊塗了,便直接坐了起來,對著正在脫衣服的栩栩說:“栩栩,你回來啦。”
她就像是聽不見一樣,頭都沒抬。
這時候我的睡意已經完全醒了,我也明白這並不是我睡糊塗了,而是她根本就在裝作聽不見。
就算感情不深,也畢竟在一個屋子裏住了有一段時間了,被這麽忽視,我心裏不舒坦,直接就下床抓住了她的胳膊。
“別碰我!”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她一把推開了。
“我就是跟你打個招呼,你發什麽火?”我壓著心底的怒火,繃著臉問。
栩栩把脫下來的衣服扔在我身側的地上,“你誰啊,你打招呼我就得回應啊。”
“……”聽到她這麽說,我頓時語結,愣愣的看著她。
她不耐煩的哼了一聲,光著上半身進了浴室,我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地上她扔下的衣服反應不過來。
這時,屋裏另外的兩個女生故意用我聽得清的聲音說,“哎吆,人家現在可是老板麵前的紅人,栩栩也真是的,本來任務就連續失敗了兩次了,還這麽不會做人,也不怕人家在老板床上吹枕邊風把她給賣了。”
“那可不,老板麵前的紅人,咱們可得罪不得。”
我聽著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故意諷刺我,心裏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栩栩發這麽大的火,為什麽這個本來相安無事的房間,變成了這幅場景。
我連續兩次任務成功,還被老板留在房間,而和我同住一個房間的栩栩,連續兩次任務失敗,雖然看起來現在我們還同住一個房間,以後我們在章台的發展和待遇,可以說會是天差地別。
章台這種捧高踩低的地方,以後栩栩的日子,真的不會好過。
我默默撿起被栩栩扔在地上的衣服,放在她的床腳,上床把自己裹進被子裏。
身後那兩人刺耳的話還源源不斷的傳入我的耳中,但我心底一片麻木。
在權勢和利益麵前,親情友情愛情都能夠反目成仇,何況是她們兩個和我不過點頭之交的人呢。
我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
那兩人見我絲毫沒有回應,說了一會也就不再說了。
過了會,我聽見栩栩從浴室出來的聲音,聽到她故意把腳上的拖鞋踩得很響,聽到她躲在被子裏的嗚咽聲。
一直等到一切都平靜了,我起身下床到洗手間上廁所。
上完廁所剛打開廁所門,門口站著的女生嚇了我一大跳。
女生貓著腰鑽進了洗手間,輕輕關上門,右手伸到我麵前,攤開了手掌心。
她的手掌心躺著一塊大拇指指甲大小的玉石,在洗手間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柔潤的光。
“這是我客人給我的,送給你。”她討好的笑了笑。
我皺起眉頭,對她的行為十分的不解,直接問她,“為什麽要送我東西?”
“我也完成了兩個任務了,以後希望咱們能互相幫助,越走越遠。”她聲音輕輕的,軟軟的,聽上去就像是羽毛掃過人的心扉,很舒服。
這女生叫蘇蘇,本身個子不高,說話的聲音特別軟特別蘇,所以才改名叫做蘇蘇。
我對蘇蘇沒什麽特別深刻的印象,她本身並不是很喜歡和大夥一起說話,基本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著,在這個屋子裏,沒什麽存在感。
她這樣對我示好,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時候,但在經曆了栩栩和那兩個女生的嘲諷後,我卻怎麽也舒服不起來。
心裏難免覺得,蘇蘇當下的這個舉動,有些趨炎附勢的意味。
“煙姐說,過兩天咱們獨立的房間就能安排下來,我已經跟煙姐說了,讓她把咱倆的房間安排在一起,彼此也能有個照應,是不是?”
聽了她的話,我後知後覺的問:“煙姐給我安排房間了?”
“對啊,你不知道?”她笑起來,“章台的規定,幺花是有自己獨立房間的啊,你和我,現在都是幺花了呀。”
是了,和蕭景灝出去一趟,我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這次任務一回來就跟著蕭景灝出去了,章台這邊的許多事情,倒是被我拋在了腦後。
原來現在,我已經成為幺花了。
“你收下我這個小禮物,好不好嘛?”她把手掌往我懷裏伸了伸,撒起嬌來。
“我……”我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洗手間的門就被猛的推開了。
門外,是怒視著我們的栩栩。
“怎麽,都等不及搬出去,已經開始慶功啦?”栩栩先頭哭過的眼睛還是腫的,這使得她的發怒弱了幾分。
從來不怎麽在我們麵前大聲說話的蘇蘇,此時視線淩厲的掃向栩栩,酥軟的聲音中滿是輕蔑,“成王敗寇,我們成功憑的是我們自己的本事,你在這兒擺什麽母豬陣?”
“誰不知道你們他媽的有本事,既然本事這麽大,就快點搬出去啊,還站在這兒幹嘛!”栩栩的聲音裏,明顯的帶了哭腔。
“搬我們是遲早會搬出去的,這是煙姐安排的,不是你來安排的,我說啊,你有這功夫羨慕嫉妒,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以後該怎麽辦呢。”
我從來不知道蘇蘇是這般的伶牙俐齒,她那麽柔軟的聲線,說出口的話,卻一點都不柔軟。
栩栩被氣的死死咬著嘴唇,垂在兩側的手和她的身體一起,不停的在顫抖。
而蘇蘇似乎對栩栩這樣很是滿意,她掩著嘴笑了笑,滿眼的得意和諷刺。
就在她再一次開口數落栩栩的時候,我打斷了她,“都別說了,要是叫煙姐知道我們在這裏胡鬧,誰都沒好果子吃。”
蘇蘇不甘心的閉上嘴,我推開擋在門口的栩栩,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這種針鋒相對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閉上眼睛,我不由的想起曾經在葉家的時候,女孩子們為了得到葉徽的寵愛,也是這樣的互相嘲諷,互相看不慣。
原來,不論在什麽時候,這種事情都是難免的。
接下來幾天,除了晚上睡覺,我白天都盡量不回房間,早上起來在章台食堂裏吃完飯就跟著小八浪。
小八又拉著我問了一堆不著邊際的問題,大多數都是跟床上那些事兒有關的。
我自然是不可能把我和蕭景灝的那些事告訴他,他問了也是白問。
在我這裏沒得到回答的他,倒是告訴我不少他的事情,說是他最近一段時間都忙老大交代的事情,都沒工夫去釣凱子。
我想起那天老大叫他把孫岩波和林婉關起來的事,連忙問他,那兩人現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