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她說她的過去
“沒有,爸爸問了幾個問題而已,你還不去睡嗎?”我盡量自然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門縫,笑著問小家夥。
“睡不著,茹雪姐姐,你能陪我聊會天嗎?”小家夥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眼巴巴的看著我。
看她確實一副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我鬆了一口氣,上前牽起她的手,帶她上樓,“走,姐姐陪你去你臥室裏聊。”
我並不是一個擅長聊天的女孩子,要說擅長聊天,那在我印象裏應該是像郝一佳那樣,不管和誰都能說上幾句,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隻要她一開口,氣氛都會活躍起來。
但我打心眼裏喜歡並心疼著這個和我一樣有著悲慘童年的妹妹,所以,麵對她的時候,我似乎很自然地就把自己代入了姐姐的角色,自然而然的去傾聽她,去安慰她。
葉珂雪告訴了我很多她記憶裏的事情,她家巷子口有一個小賣部,小賣部裏有一個比她大兩歲的男生,每次她被喝醉酒的爸爸趕出去的時候,她都去小賣部裏,那男生每次都給她分零食吃。
我能從她的訴說中聽出,她對那些熟悉的人和事物的想念。
哪怕現在錦衣玉食,她還是沒有忘記曾經把零食分給她一半的人。
真是個好孩子。
她說著說著就睡著了,我幫她把被子蓋好,關上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鑽進被窩裏我閉上眼睛,回憶起我的小時候,想起妖豔美麗的媽媽和她的客人們,想起媽媽不高興的時候落在我身上的拳腳,想起媽媽為了一點白色麵粉把我賣掉。
連一件值得回憶的事情也沒有。
回憶隻會讓人心疼,我吸了吸鼻子,滾燙的眼淚浸濕了枕巾。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上學的時候,頭一晚哭過的眼睛還有點腫,姨姨問我怎麽了,我隻能用來那個了不太舒服,所以沒睡好搪塞過去。
姨姨提議要不請假一天,在家裏好好休息一下,當時爸爸就在我幾步遠的餐桌上吃早餐,看到爸爸投過來的關心的視線,我立馬說不用了我沒事。
和爸爸一起吃完早餐準備出門的時候,爸爸突然叫住了我。
我走過去站在他身邊,爸爸摸著我的頭問我,最近跳舞跳的怎麽樣。
這還是爸爸第一次主動問我跳舞的事,我很興奮地告訴他,老師編隊的時候把我的位置編在了前排。
“過幾天跳給爸爸看看吧。”
我不解,“過幾天?”
爸爸敲了敲我的腦袋,意有所指的說:“你這幾天不是不方便嗎?等你好了再跳。”
反應過來爸爸是什麽意思後,我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咬著嘴唇嗯了一聲,飛奔出了家門。
身後爸爸傳來的寵溺的笑聲,更是讓我無地自容。
昨晚以這個為理由去推掉為爸爸按摩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的尷尬難堪,怎麽一被爸爸直白地說出來,就這麽讓人臊得慌呢。
畢竟是人生第一次,坐在教室裏一整個上午我都坐立難安,每節課下課都往廁所裏跑,生怕出點什麽事情。
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課,我犯愁了。
我不好意思跟老師請假,如果用來了那個為理由請假,那全班都會知道,如果用別的理由請假,上午都活蹦亂跳的我哪有什麽別的理由。
隻能硬著頭皮去上體育課。
我們的體育課一般是老師先讓大家一起沿著操場跑兩圈,跑完後再一起做一套操,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跑到第二圈的時候,我就感覺腿腳開始發軟了。
更可氣的是,可能是因為劇烈運動的原因,我明顯的能夠感覺到下半身咕噥咕噥的一直在往外流血,那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第三排怎麽跑的這麽亂,再去跑一圈!”
不幸的是,我就是屬於第三排的,好不容易跑完了,聽到老師這麽一句話,我簡直想吐血了。
但沒辦法,還是得跑。
當我抱著肚子跑完第三圈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已經像是一灘爛泥了。
“休息一下!過來集合!”
“以她為中心,前後左右散開!”
我們做操的時候總共六排,前三排是女生,後三排是男生。我個子算女生裏中等偏高的,剛好在第三排中間。
老師在前麵喊,我們按照順序做動作。
做到弓步壓腿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下半身大腿上一陣濕漉漉的感覺。
我墊好的衛生巾,歪了……
怎麽辦?
老師在第一排最左邊手把手的教一個女生正確的動作,我掐著手指不知道該怎麽舉手請假去廁所。
一節課,應該沒事的吧。
在全班同學麵前舉手說要去廁所,實在是有點太引人注目了。
我就那麽夾著腿忍著,表麵上裝的像個沒事人一樣,心裏急的恨不得馬上就聽到下課的鈴聲!
但這噩夢還遠遠沒有結束。
我艱難的又隨著老師的命令做了幾個動作,突然聽到身後幾個男生小聲的議論聲。
如果放在平時,我根本不會去注意他們說了什麽。
但那幾個男生口中的“褲子”“紅了”之類的字眼飄進我耳朵裏,我立馬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是在說我嗎?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深深的感覺站著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終於熬到了老師讓我們自由活動,老師說完解散後我就急匆匆往廁所衝。
到廁所一看,果然,屁股下方的褲子上已經染上了一小片紅色。
果然,那幾個男生是在說我。
我難堪的都想一頭撞在廁所牆上撞死,褲子弄髒了,我該怎麽回去等老師下課前的集合,該怎麽走回教室上課。
“茹雪?茹雪?”生無可戀的時候,我聽到了郝一佳喊我的聲音。
“我在這兒!”
“你怎麽上廁所都不等我啊?”郝一佳埋怨了一句。
我小心的將廁所門開了個縫隙,紅著臉把自己弄髒褲子的事情告訴了她,請她幫我出謀劃策。
“我有辦法,你等著。”郝一佳說完就風風火火的衝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她手上拿了一件不知道是誰的校服外套。
“你把這個係在腰裏,別人就看不到你屁股上的印跡了。”郝一佳得意地教我。
我按照她說的弄好,垂著頭和她一起走出了廁所。聽郝一佳說我才知道,學校裏有很多女生用過這一招,百試不爽,不光能遮住,而且造型還很酷。
可是我低估了我這個年紀男生們的蠢蠢欲動,和對女生的那份好奇心。
我剛走到我們班級所在的位置,就看到幾個男生意味深長的目光。
“遮住了嗎?”
“嗯,遮住了。”
“那誰的外套啊?”
“不知道啊,血糊糊的,不覺得髒嗎?”
那些唧唧歪歪的討論聲,鑽進我耳朵裏,讓我無地自容。
不想再聽下去,我拉著郝一佳的手離開了我們班級所在的地方,一起走到操場角落裏的一棵大樹下呆著。
“怎麽了?”神經大條的郝一佳還沒有發現那些男生在議論我。
“沒什麽,對了,這是誰的外套?”我筆挺的站著,不敢去靠身後的大樹,生怕把自己褲子上的髒東西弄在人家的外套上。
郝一佳一臉我怎麽會問這麽愚蠢問題的表情,“還能有誰的啊,當然是蕭老大的啊!”
我:“……”
“不然呢,你以為是誰的?”
“沒有,我就問問而已,你跟他說了要幹什麽了嗎?”一想到我把褲子弄髒這件事,連蕭景灝都知道了,我感覺自己真的可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沒說,我就說你要借他外套,他就直接甩給我了,哎,當時你真應該看看那姿勢,嘖嘖嘖,可帥氣了。”郝一佳又開始花癡了。
我倒是鬆了一口氣,這麽丟臉的事情,他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快下課的時候,我和郝一佳正準備往班級所在地方走,同班的一個女生突然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告訴我們。
“蕭景灝和劉殷強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