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鶯(一)
夜鶯
是她的名字,她是一個有著極端性格的孩子,她討厭世間一切的東西,肮髒不堪,是她對這個世界唯一的了解與評判。
從小父母的爭執不休,打鬥使她更加的憎恨著這個世界,在她的記憶裏,沒有父母任何的溫柔,父母這個詞語對她來說,可有可無,有的隻是為了錢錢錢的肮髒不堪的交易,每次父親沒有了錢,脾氣就會變得很壞,然後就是開始賒酒喝,喝醉了就開始大肆的破壞房屋,有時甚至會以打她出氣,沒有一次停止過,母親也是,更可悲的是,他們都知道對方的私生活不檢點,卻從不提這些,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活,有時真的覺得他們很悲哀,當然她也很悲哀。
今天,做在窗前,看著樓下,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從這裏跳下去,是什麽感覺,是不是會像鳥一樣,自由的飛翔了,還是即使跳下去也不會有自由。我想,將來我也許會試試,正想得出神的時候,大門碰的被一腳踹開,彈到牆壁上,然後反彈回來,使原本就不牢固的門,更加的可憐了。
一個叫做父親的人腳步不穩的走進來,滿身煙酒氣,很難聞,手裏還拿著一瓶老白幹
她沒有做聲,已經麻木了,她隻是盯著他,他也許是心情不好,也許是錢又用完了,或許是被看的不耐煩了,搖搖晃晃的轉身破口大罵到“看什麽看,沒看見過老子阿”
她沒有回話,依舊靠在窗上看著他的醜態樣,覺得像個小醜。
看著她這樣,好像把他激怒了,他碰的一聲把手裏的酒瓶向她扔來,她沒躲閃,酒瓶砸過她的額頭,她沒有任何的疼痛,隻是血一滴滴的從她額頭慢慢的往下流,像一條血河一樣,流過她的臉,血模糊了她的視線,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團血,紅紅的,顏色很好看,至少她很喜歡,看著這一切,她沒有哭,她也想不哭,甚至,她現在有點想笑,她想,是的她笑了,因為她耳邊聽到了,很大聲,肚子都笑痛了。她想,她現在這個樣子應該很恐怖,滿臉的血,鮮紅鮮紅的,紅的醉人,紅的讓人詭異,再加上她的笑,她想會更像是個夜叉吧。
他好像是被她的樣子嚇到了一樣,努力的壓住心中的恐懼,他不想被她嚇到,那樣他會覺得很丟眼,為了掩飾他的恐懼他氣急敗壞的怒吼“笑什麽笑,不準笑”。
“你不覺得很好笑嗎,這個場景,不因該笑嗎?”說完,她又開始大笑。
“你有病阿,我叫你不準笑”他以有點顫抖的聲音說話。
“對,是,是,我是有病,而且病得不清”她邊笑邊說,而且越笑越大聲。
他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向她衝來,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左臉上,很重,重得讓她覺得整隻耳朵都在嗡嗡的作響,一瞬間與聲音隔斷,然後左耳安靜了,一直得安靜了。倒在了地上,隨後落在她身上的一拳一腳都讓她那麽的難受,但他的神經已不受他的控製了,他像是瘋了一樣使勁了力,她不想求饒,亦不願求饒,她仿佛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她沒有任何的反抗,她多麽希望這一次,他能夠大發慈悲一下,給她一個徹底的解決,讓她徹底的自由。但是顯然上天沒有聽到她的祈求,落在她身上的氣力,漸漸的小了起來,慢慢的沒有了,他站了起來,打夠了,準備走了,走之前,又在她的肚子上狠狠的補了一腳,但她覺得她的神經還很清楚,她想這一次,她又這樣過了吧。
她想上輩子她一定做了太多壞了,才要這樣的懲罰她,讓她繼續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
她就一直這樣躺著,沒有動,亦不想動,她知道她現在一定超狼狽,全身血淋淋的,頭發散亂,鼻青臉腫。因該不會好看到哪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又被碰的一聲打開了,她以為又是他回來了,沒想到卻是這個稱作為母親的女人,一身的香水味,濃的可以熏死人。
她進來,僅僅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蹬著8寸高的高跟鞋,扭著屁股就進入了她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太陽透過窗戶照在了她的身邊,她覺得很討厭,她不喜歡陽光,相較於白天,她更喜歡黑夜,她走出了房門,換了一身新的衣服,是大紅色的旗袍,上麵有大朵大奪的牡丹,這讓她想起了大上海的舞女,她走到她麵前踢了踢她說“躺著做什麽,裝死人阿”
她沒有回答她,不想看她,那會使她想吐。
她見她沒說話,就生氣的說“切,不回答就算了,活該被打成這樣”說完,又扭著屁股出去繼續她的交際去了。
這就是她的母親,沒有任何一句的關懷與心疼,她的眼裏從來都裝不下她,有點隻有錢與男人。
這就是她的家庭,沒有任何溫暖,有的隻有血的代價,她想當一個孤兒也比這更幸福吧。
原本麻木的疼痛越發的清明起來,特別是胸口,悶悶的,仿佛胸口梗著一口氣,憋在那。
不知道這口氣會不會把她給憋死,她苦笑的慢慢的移動疼痛的身子,她不能站起來,隻能用手一點一點的撐著手向她殘破的房間爬去。
她爬出的地方,有絲絲的血色,破碎的酒瓶在她滑動的時候,刺進她原本就沒肉的腿,她像半身不遂的病患一樣,托著瘦弱的雙腿,向前一點一點的移動。
她喘著氣,終於爬打了她破爛的床邊,她用手肘撐在床上,利用手的力量讓自己上去。
她緊皺眉頭,牙齒死死的咬在唇上,終於她呼出了一口氣,疲憊的躺下。
她的房間很小很小,除了放得下一張單人床和一些衣物外基本上就沒有多餘的空間了,她的床也是她的桌子,她的床除了讓她睡眠以為,還充當著許多的工具。
左腿膝蓋上,裏麵傳來筋骨的酸痛感,痛的讓她睡不著,她伸出左手輕輕的摸上去。
好痛,她瑟縮了一下,她的手摸到了,許多細小的玻璃插在上麵,她吃力的抬起上半身望了一眼膝蓋,然後禿廢的倒下,她閉上可眼睛,因為她真的很累了,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管那些玻璃了,就讓他們呆在上麵吧。
隻因為,她好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因為醒來還有很多份工作等著她去做,伴隨著一身的疼痛,她慢慢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