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一百零四,陳翠芬眼裏當初的牛南
沒想到的是,剛剛有些平靜下來的這潭死水,被牛南一個電話給攪亂了,牛南逃出來了。陳翠芬受一根筋驅使,本來便是做好等他去了農場,自己就每個月去看他一回的打算,因為她相信牛南不可能犯死罪。那樣她每次去給他帶點吃的,給點錢他用。陳翠芬就是這樣想的,在農場那個地方,牛南他就不可能再沾別的女人,反過來對她說這是件好事,等他刑滿釋放回來,那些女人肯定也就看不上他了,到那時,牛南還是她的,再沒人會跟她搶……現在他逃出來了,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他現在肯定是走投無路,把他藏家裏肯定不行,真要是讓他就這麽走了,說不定牛津以後就再沒有這個爸爸了。現在他逃出來三天了,除了那個電話再沒有他的消息,這三天他是怎麽過來的?他現在會在哪?他身上沒有錢,可以說什麽地方也去不了,何況還要吃飯、睡覺,這些他都怎麽解決?他的那些女人還會要他嗎?都說那些女人是看在錢的麵上,跟他好的,牛南身上要是沒有錢,誰還會看得起他?
但是這些話她不能和別人說起。
自從接了牛南的電話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去銀行,把存折上的大部分錢都取了出來,除了這兩萬元現金,存折上僅隻剩下兩千元,這是她畢生的積蓄,原來是準備遇到最壞情況才動它的,現在為了牛南,她動了。畢竟是自己男人,千不好萬不好,都是自己男人,是牛津的爸爸。她把這錢用一隻黑馬夾袋裝著,放進包裏,帶在身邊,她準備著牛南的隨時出現。
在陳翠芬的腦海裏,現在隻剩下牛南待她的好。她記得自懷上了牛津,害喜害得厲害,加上當時見不上什麽葷腥,她的身體很差,渾身都浮腫得厲害。那時知青辦已經停發了知青的津貼,要用錢,除了向生產隊借支,便隻有指望家裏老人補貼。而從生產隊借支根本就不可能,牛南從家裏要了五元錢,買了些家裏的日常用品,剩下的全買了肉,讓她整整吃了三天。再要開口顯然不合適,那時正是收了稻,種下了小麥,已是天幹地凍的季節,牛南連著幾天去山上下扳弓,想扳隻野兔子什麽的,可每次都是空手而回,最後他打起了農場的主意。離村子不遠是農場二中隊,這個中隊養了一群雞。牛南到半夜才回來,他是拎著一隻老母雞進門的。當時他鼻青臉腫,瘸著腿,走路一蹦一蹦的,可依然興高采烈。他忙著殺雞又放鍋裏燉,一直忙活到天亮,一碗香噴噴的雞湯端著送到床邊…….
到這時陳翠芬才知道,牛南的小腿骨折了……
他第一次上自己家門,父母親倒沒說什麽,兩個哥哥卻都看不起他,一口一個鄉下人,並且還說她沒有眼光,在鄉下找這麽一個男人,今後就是你上來了,他還是個農村人。陳翠芬為牛南辯解:他不是鄉下人,他也是下放知青。他算什麽下放知青?也就是個鄉下人。哥哥們繼續嘲笑他:他就是給安排工作也不可能來城裏,仍然還是個鄉下人。那次牛南連飯也沒吃,放下買的東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