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陣痛，生產
寧母也有些意外，這些東西居然是親家公準備的。
要說對親家公高鴻的話，寧母最大的意見就是他對女婿阿翰的態度上。只是那是他們高家的事情，是他們父子間的私事，就算他們是姻親關係也是無法插手的。
而且，她也是在女兒嫁給高翰之後才知道高家的地位有多高，而高鴻這個名字又代表著什麼。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好好收起來，好歹也是一番心意。」
寧母也跟著嘆了口氣。
外孫能夠得到高家當家的喜歡，她自然是欣慰的。只是這種欣慰，在想到女婿在高家的處境時直接被打了底折，變得虛忽了不少。
「嗯，我知道的。」
寧芮夕點點頭，想到萬秘書說的「小小少爺」，心裡有點發悶。
「媽。」
寧母還在想著怎麼處理這些禮品呢，就聽到旁邊女兒那悶悶不樂的聲音。
「怎麼了？」
「你們是不是都希望我肚子里的是男寶寶？要是女寶寶的話，是不是就沒那麼多人喜歡了？」
寧芮夕低著頭，摸著肚子，小聲地喃喃著。
懷孕期間的女人本來就很敏感，容易東想西想，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想歪了。
她自己對寶寶是男是女沒什麼大的感覺，反正只要是她的寶寶她都會當成寶貝來疼的。
可是現在……
她還記得，每次媽媽說起寶寶的時候都是什麼乖孫孫的，現在公公也是這樣，所以他們應該都是比較喜歡男孩一些的。
寧母怔了怔，看著女兒有些失落的臉，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是不能和女兒較真的，不然的話，只怕會鑽牛角尖得更厲害。
「你胡說什麼呢，你媽是這樣迂腐重男輕女的人嗎？我和你爸呀，不管你生的是男孩和女孩都喜歡，都是我們的乖孫孫。你這個笨丫頭，要是我跟你爸重男輕女的話，當初又怎麼可能只生了你一個女兒呢？」
寧母輕輕地在女兒額頭上敲了下，語氣很沉痛。
寧芮夕一驚，才稍微冒出點頭的愁緒就被這一敲給擊潰，她肩膀一耷拉，有些沮喪地說道：「可是阿翰的爸爸希望我肚子里是個男孩。我在想，要是到時候我生的是女孩的話，他是不是就不喜歡了。他到底喜歡什麼，平時都怎麼想的，我跟阿翰都完全不知道。面對他的時候，總是有種無力的挫敗感。」
這樣示弱的話，在外人面前她是不會說的。但是面前這個人不一樣，那是她的媽媽。不管她怎麼樣，不管她是弱是強，都是站在身後支持她的媽媽。所以在她面前，根本就不需要掩飾。
寧母揉了揉女兒的頭，語重心長地說著：「你媽我人比較俗，也說不來什麼精細的大道理。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不管做什麼事，你只要能做到無愧於心就好。你覺得能過得了自己那關了，那就行了。哪怕你的選擇和做法跟一般人的都不一樣，會收到異樣的注視和對待，但只要你的心足夠堅定，那就行了。」
寧芮夕聽著，眉頭皺得緊緊的。
無愧於心？
說來倒是容易，簡簡單單地四個字而已。做起來的話，卻是異常的複雜。
只是再複雜，也比不上世俗的嘈雜。兩者之間，如果真的要比較個難易的話，還是前者輕鬆一些。
「嗯，我懂了。」
寧芮夕本來就悟性驚人，寧母的話她只是稍稍思忖了下就明了了。一張笑臉再次恢復了之前的燦爛明凈，連眼中的神采，都變得熠熠奪目起來。
寧母的話，讓她再次明確了對待自家公公高鴻的態度。
不需要討好奉承，也不需要刻意保持距離，萬事，無愧於心，保持一個度就行了。
不冷不熱，那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
寧芮夕想著，眉頭都舒展開，坐在那和寧母說了會話，就起身回房了。
隨著月份越來越大，等月份上了八個半月開始，寧芮夕出門的權利就被剝奪了。
公司是完全不能去了，每天所擁有的放風時間，那就是早上和傍晚的時候，在爸媽的陪伴下，在小區周圍散散步消消食。
現在肚子越發大了，走路的壓力也很大。常常走幾步呼吸就開始急促需要休息一下了，但是寧母還是堅持讓她每天都走，鍛煉身體。
不得不說，有個有經驗的人在身邊幫襯著，幫助真的很大。至少從懷孕開始到現在，寧芮夕就幾乎沒在這事情上出過什麼岔子。算起來，主要還就是寧母的功勞。
她在自己能看到的範圍內，全心全意地叮囑著自己的女兒，生怕會發生什麼意外。
寧母當初懷孕的時候本來就是高齡產婦，又加上前期一直沒消息的關係，所以在孕事上的經驗，無論是理論上還是實際上都有著豐富的經驗。
店裡去不了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陳璐負責。寧芮夕現在的任務就是把剩下的一個多月安安穩穩地過完。
時間轉瞬即逝。
在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左右時間時，寧芮夕就被爸媽大包小包地帶著一起送進了醫院。
這些都是之前就安排好的，有蘇衛涵在，想要在醫院找間病房並不是件多麼困難的事。
寧家爸媽雖然生活簡樸，家境也只能算是普通的小康之家，但是在對待女兒的事情上從來都不小氣。現在更是和他們的寶貝外孫相關，就更是不顧什麼錢不錢浪費不浪費的事情了。
雖然戰場轉移了，但寧芮夕每天要做的事還是沒什麼改變，頂多就是把散步的地點變成了醫院的廣場罷了。
……
「看，老大又在走神了。」
王浩偷偷摸摸地看著不遠處的高翰，對著旁邊的黃煜竊竊道。
黃煜也有些疑惑，自家老大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反常啊。難不成又有什麼事了？
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腦袋，那邊的高翰卻是焦急得恨不得現在就立刻扔下手上的事跑回宿舍。
「首長好。」
就在戰神的隊員在進行日常訓練的時候，司令到了。所有人都立刻站了起來，立正朝來人敬禮。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高大隊，你跟我過來一下。」
駱司令一邊擺著手和眾人寒暄，等到差不多時才直接扭頭看向旁邊的高翰。
高翰微怔，但還是和黃煜交代了幾句跟在司令後面走了。
黃煜也有些懵。像這種司令直接跑到訓練場上來把人叫走的情況，那還是很少見的。除非是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難道……
他想著，等會等高翰回來之後就去問個清楚。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個「等會」的時間，還有點長。
……
「媽，我……」
寧芮夕的陣痛是在凌晨開始的，當時她都睡著了，但還是被肚子里那一陣陣的劇痛給疼醒了。醒來之後，她人還有點懵，但是隨著那不停歇的痛，她臉都開始發白了，顧不上別的，下意識叫道。
寧母是在房間另外一張病床上陪睡的，她晚上睡得沉，本來還沒注意到的。
只是過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房間里有什麼聲音。
等她終於醒來時，聽到的就是女兒床上傳來的痛楚呻一吟聲。
顧不上別的，趕緊下床。
很快，病房的燈就亮了，沒一會，接到消息的醫生護士就趕了過來。
從陣痛到生產，一般都是很長一段時間的。
主要還是等宮口開，這個時間每個人都不一樣。有些人很快就開了，有些人卻需要很長的時間。一般來說，第一次當媽媽的時間都會比較長一點。
「小夕，別緊張啊。媽媽陪著你呢。」
等到寧芮夕終於進產房后，寧母忙著跟了進去陪著鼓舞士氣。
寧芮夕早就知道生孩子很痛，但是現在的痛已經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饒是她意志力再怎麼驚人，都還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嗯。」
她努力朝媽媽露出一個笑容，只是現在在這樣小臉發白的情況下這個笑容也變得格外的脆弱起來。
寧母在一旁看著心疼到不行，可是這種事別人根本沒辦法分擔，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在產房外，聞訊趕來的寧父則是拿著手機打電話。只是不知為何電話一直處在無法接通的情況中，急得他只能原地打轉著。
他倒是不期望女婿能在這個時候趕回來什麼的，只是想讓他知道女兒即將生產的事情。因為，身為一個男人，身為一個丈夫，在這種時候不能陪在妻子身邊本身就是一種罪，要是連這件事都不知道的話，那到時候的愧疚心理就更嚴重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漸漸亮了，走廊上的人漸漸多了。
寧父打了一晚上的電話還是沒打通，只好給女婿發了簡訊，然後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著了。
「怎麼樣？」
等看到妻子出來，寧父趕緊迎上去。
產房這種地方，他是不太好進去的。就算是他女兒生孩子，這個時候他都還是需要避諱一點。
「醫生說快了。只是現在小夕人虛得很，我去買點東西等會給她吃。你在這邊等著，要是有什麼事的話還好幫襯些。」
一晚上沒睡，再加上精神緊張的關係，寧母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疲憊。
寧父趕緊攔住她：「我去買吧，要買些什麼東西你跟我說。」
寧母想想也是這麼回事，她在總比寧父在好的好，也就同意了：「買點雞湯……」
「好，我記下了。我先去了。」
寧父點點頭。
「老天保佑，一切順順利利的。只要我女兒和寶寶都健健康康的，我就齋戒一年……」
寧母對著虛無的空氣閉著眼睛喃喃著。
寧家三人現在都忙碌的很，一個在待產，一個在旁邊做指導，一個準備東西，而最重要的那個人，卻還缺席著。
寧父很快回來了，等到早上七點半的時候，醫生護士就都全進了。
「喂，阿翰？小夕要生了。嗯，我們現在就在醫院，地方？就在三樓。什麼？你快到了？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快點，快要開始了。」
寧父掛斷電話，顧不上和旁邊的寧母解釋什麼，趕緊衝過去，攔著其中一個醫生說道：「醫生，麻煩再等一分鐘的時間。我女婿要來了，現在就在樓下。我想讓他和我女兒先見上一面。」
醫生都是之前被安排好的，很好說話，聽到后就點點頭道：「沒事。」
寧父現在也顧不上忌諱什麼的了，直接對著手術室喊道：「小夕，別怕啊，阿翰來了，他馬上就要到了。你再堅持一會會。」
很快，隨著一陣低沉有節奏的腳步聲逼近，一個身材高大風塵僕僕的男人出現在了走廊另一邊。
他不是坐電梯，而是直接從樓梯口衝過來的。
等看到他，寧父寧母立刻站起來，欣喜地叫道：「阿翰。」
「爸，媽。」
高翰的呼吸急促的，一向面無表情的臉有些潮紅，一看就是經過劇烈運動的。
「先進去看看小夕。小夕在裡面。」
寧母趕緊交代道。
高翰點點頭，如光如炬地掃向了一旁的手術室。
高翰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小妻子。被汗水打濕的頭髮粘在臉上，小臉上也都是汗水，神情虛弱的，臉色蒼白，但是那雙眼睛，卻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
「老婆。」
高翰現在思緒很複雜，看著這樣子的小妻子，叫出了那個對他而言意味很深重的稱呼。
寧芮夕現在的意識還很清醒，也不知道寶寶是不是因為知道他爸爸要來的關係，之前一直很鬧騰的寶寶現在都安靜了下來。那種劇痛變得沒那麼明顯了。
看著出現在面前神情獃滯的男人，寧芮夕輕輕地笑了，一如每次看到他時都會露出的笑容：「老公，你回來了。」
高翰重重點頭，走過去半蹲在手術台前，大掌握住小妻子的小手：「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說什麼傻話呢？」
寧芮夕看著男人笑著：「你能回來看我，就足夠了。我都懂的。老公，咱們的寶寶馬上就要出生了。你說，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呢？」
一直不安的心，在看到男人時，落回了原地。她甚至都有心思開啟了玩笑。
「都好。都好，只要是我們的寶寶，都好。」
高翰的回答，跟寧芮夕心中所猜想的完全一樣，沒有半點偏差。
她點點頭表示贊同：「我也這樣覺得。不管怎麼樣，我們的寶寶都會是最可愛的。只是不知道，如果是個男寶寶的話，會不會也像老公你這樣，是個小麵攤。」
寧芮夕被自己的想象給逗笑了。一個高大冷酷的男人，冷著一張俊臉，手上牽著一個跟他長得有七八成相似同樣面無表情的小寶寶。這個畫面，只是想想，就讓她覺得想笑。
「不管怎麼樣，我都喜歡。」
高翰看到小妻子到現在都還有心思開玩笑，心情也跟著冷靜了下來，只是小麵攤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最安全的答案。
「我也是。」
寧芮夕點點頭。
「我都想好了，要是男寶寶的話，以後小名就叫飯糰。要是女寶寶的話，就要糖糖。大名的話，老公你和爸媽商量我是不管了，反正小名就要由我定。」
寧芮夕任性地和男人撒著嬌。
高翰本來對妻子就是百依百順的，現在這個時候更是百分之兩百的縱容。只是聽到「飯糰」兩個字時嘴角抽了下，莫不成小妻子要把他兒子培養成一個小吃貨不成？
只是這些擔憂猜想什麼的，高翰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就算說，也絕對不是現在這個場合中。
「好。」
愛妻如命的男人，就這樣同意了妻子的決定，把自家寶寶的名字給定了下來。
「老公，你怎麼現在突然回來了呢？難道是請到假了？」
寧芮夕這才想起來男人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駱司令讓我回來的。我知道你預產期就是這兩天，在車上才看到爸發的簡訊。」
高翰柔聲交代道。
寧芮夕點點頭，就這樣和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醫生護士也沒進來催，肚子里的寶寶也很安靜，沒有打斷兩人這難得的相處時間。
這天，是她從部隊離開后她和男人的第一次見面。算算時間，都快三個月了。
三個月，沒有見過一次面。
現在想想，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但是這一切，她都不會覺得委屈什麼的。
因為，這就是她選擇的生活。
她是軍嫂，就要承擔軍嫂的擔子。
她的男人是軍人，她就要給他努力奮鬥的支持，而不是一味的任性著。
「老公，你瘦了好多。」
寧芮夕想著，終於忍不住摸了摸男人的臉。
這張臉，算不上多麼的英俊帥氣，比他俊美精緻的人無奇多，但只有這一個，深深地印在她的心裡，印在她的靈魂里。
午夜夢回想起，都會覺得幸福滿足。
「你也是。」
高翰也摸了摸小妻子的小臉，只是他說的話卻讓寧芮夕忍不住噴笑了。
「我這還叫瘦啊，老公你真的睜眼說瞎話。我比懷孕以前都胖了三十斤了。」
寧芮夕知道男人說這話並不是騙人什麼的，而是因為他在心疼。所以也不生氣，只是被戳中笑點有些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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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我也忍不住想要見到小包子，所以提前讓包子粗線了。
有木有很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