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恢複高考的第一年，邵仲宣以蓮山市狀元的成績考進京都大學，邵家爺爺原本想陪孫子一起去京都生活，被邵仲宣阻止，理由是他住校就行了，爺爺還是留在空間裏和幾位爺爺作伴，這幾年在空間裏生活，爺爺的健康狀況和精神狀態簡直就是返老還童，用趙紅英的話說：七十歲的老人看起來也就五十出頭，雖然邵家爺爺一直覺得英子的話水分較多，但其實實在是沒誇張多少。
趙紅英沒有離開寶山村，她和宋書記商量好了，以寶山村為試點，專程放開各項政策限製，讓她帶領村民們致富，村支書王富喜全力支持。
如今，趙紅英的空間裏已經是個現代化程度頗高的村鎮，用小咪的話說：要不了多久，空間裏就該有各式智能機器人出現了，到時候耕地有耕地的機器人、工廠裏有工廠裏的機器人、家裏有管家保姆型的機器人，到時候他們可以研究飛船，準備太空漫遊了呢。
有了空間裏的村鎮發展作為模型，趙紅英對於外麵現實中的寶山村的發展規劃便成竹在胸。
秋收結束，冬小麥眼看就要播種完畢，趙紅英和村支書王富喜一起來到寶山河下遊的一片荒地上，趙紅英抬手指向不遠處，對村支書道：“我計劃水庫就建在這個地方，你看東邊正好就著那座山，西邊到那邊那座山，這樣我們借助地勢的優勢，隻要在南邊建起水壩就行。”
王富喜順著趙紅英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砸了咂嘴：“建水庫估計問題不大，可就靠寶山河那點兒水，什麽時候能續滿整個水庫啊？就咱村這寶山河，一邊有半年都是幹的。”
“嗬嗬，這個你就甭擔心了，水庫建好，自然有水進來，咱後山的那個泉眼其實並不小，大部分水都順著另一個方向流過去了，等水庫建成，咱們就去把泉眼清理一下，讓所有的水都從咱這邊走，加上雨季的蓄水能力，肯定能保證水庫長年蓄水量。”
好吧，趙紅英都這樣保證了，王富喜還能說什麽呢？當初市委宋書記可是麵對麵跟他說的再明白不過：要想致富，必須要相信趙紅英的話，有□□替她做擔保，他還能有什麽猶豫呢？
很快，市裏派來了設計修建水庫的工程師辛學海，趁農閑的時候，村裏調派出了所有的勞動力展開修建水庫大會戰。
“哎呀，聽說這水庫要是修建好了以後啊，咱們可再也不用一擔一擔的挑水澆地了，聽說有個叫水泵的機器，裝上水管子，一拉繩，那個機器就能發動起來，那水就從水管子裏嘩啦啦流向各個田間地頭，可省勁兒了呢！”
“哎呀，那敢情好啊，我這腰啊天天疼，就是挑水挑的，要是不用挑水，說不定啊，我還能再長高個三五公分呢！”
“哈哈，你也不看看你多大歲數了，還長個兒？不往回抽抽兒就謝天謝地了！”
“哈哈……”
“反正這建了水庫啊，好處多這呢！我還聽說這水庫要是建好了，還能養魚呢，到時候咱們可就能吃上新鮮的水庫魚啦！哎呀呀呀，這說起魚啊，我都不記得多少年沒吃過魚肉了，連魚是什麽味道都不記得嘍……”
“哎呀，對對對，我還聽英子那丫頭說啊，說咱建了水庫以後，水量多了，還能修建水田、種水稻，據說那水田裏一邊長著水稻，一邊還能養魚養蟹，那魚和蟹啊就吃水稻開的花，說這樣的魚和蟹長大了啊，那味道美的不得了！”
“哎呦呦，說的我都流口水了，咱加緊幹吧，為了魚和蟹！”
“哈哈，對，加緊幹！為了吃飽肚子！”
“誒，你們別說，英子那丫頭還挺能幹，年紀輕輕可真不一般！”
“嗐！你是不知道吧，那丫頭打小就不一般，要不然他親爸……唉，算了算了……”
“什麽她親爸？她親爸不是早死了麽？”
“哎呀別打聽了，幹活幹活……”
“……”
村民們幹勁兒十足，挖土的、扛石頭的、抬土的……雖已漸入深秋，整個工地卻熱火朝天。
但有兩個人例外。
他們一個姓杜，另一個也姓杜，而且還是兄妹倆。
杜衛華把抬土的土筐往地上一摔，一屁股坐在旁邊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朝剛才說話的人群翻了好些個白眼，跟旁邊刨土的杜衛國生氣抱怨：“哥，你看看那幫人的嘴臉，英子長、英子短的，全都叫那個掃把星洗了腦，也不知道掃把星給他們灌了什麽迷魂湯，尤其是那個王富喜，身為一村之長，竟然對一個半大丫頭唯命是從，我看他肯定是得了掃把星的好處！你瞅瞅掃把星那副妖媚相，我看她比黃大仙還騷，全村都被她的騷氣迷住了……”
杜衛國一臉憤懣，揮了幾鎬頭就停下來，雙手搭在鎬頭把上朝趙紅英的方向看過去。
此刻她正和水庫工程師辛學海、村支書王富喜仨人一起頭對頭聚在一起看圖紙，一邊討論，一邊比比劃劃，儼然一副工程指揮者的風範。
看到這一幕的杜衛國更是憋氣，都是一個鼻子一張嘴，憑什麽他就在這揮鎬頭出死力，掃把星就隻動動嘴！
杜衛國的眼睛虛眯起來，一側嘴角一撇，從鼻孔裏哼出一口氣。剛才那幫人的議論聲雖不大，但恰到好處的讓他聽了個正著，掃把星的親爸？趙解放？究竟藏了什麽秘密？既然村裏有人知曉，那麽他親爹杜鐵生作為寶山村昔日的“大拿”，肯定也知道不少秘密……
傍晚放工會到家，杜衛國迫不及待的把親爹拉到跟前，仔細瞧了瞧親爹的眼神，嗯，看起來不像是發病的跡象，這個時候問，正好。
“爸，你還記得趙解放麽？”
“嗯？趙解放？”
杜鐵生的精神狀況時好時壞，如果不受什麽刺激，幾乎跟好人一樣，一旦受了刺激，瘋起來是真嚇人。
杜鐵生似乎陷入思索中，良久，微微一笑：“哦，趙解放……哈哈……趙解放……那個蠢蛋……哈哈……”
……
翌日，水庫建設工地，場麵依舊熱火朝天。
都是熟識的村民們一起幹活，免不了東拉西扯。
“誒，聽說了沒，開春咱們村要辦飼養場，聽說地址都選好了，到時候養雞、養豬，哎呀呀，能看著一大群雞啊、豬啊的滿院子跑，我想想就高興。”
“你說說你，飼養場那是村裏的，養再多的雞啊豬啊也不是你家的，你高興個什麽勁兒？”
“聽說辦了飼養場，咱就可以去飼養場幹活，有工資發呢，賺了錢年底還有分紅呢，誒，分紅你們懂不？就是白白給你錢呢，你不高興？”
“真的？還有這等好事兒？”
“我家兄弟在村委當會計，他親耳聽到村支書他們合計研究呢，那還能有假？據說這都是英子那丫頭提出來的，村支書直誇那丫頭想的好！”
“哎呀要真像你說的，那可敢情好！……哎呀呀，提起雞和豬，我就想起好幾年前的冬天，我們家孩子幾乎快要餓死了，誰曾想早上推開門，門上掛著雞蛋和豬肉，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下凡拯救我們這些窮苦百姓啊。”
“誰說不是，那幾年要不是時不時掛在門外的糧食和雞蛋，我們家還不定能剩幾口人兒呢，我可聽說別村兒有活活餓死的呢。”
“什麽？你們家門口掛雞蛋和肉了？什麽時候？我們家怎麽從來沒有？”一道尖利的聲音劃破祥和的氛圍，一道怒氣衝衝的視線在村民們之間來回掃視，杜衛華本來是想伺機插話的，沒想到聽到個驚天秘密，重點是他們家怎麽從來沒有這等待遇？而且，她從來沒聽說過！這就更令她憤怒了！
村民們被這一聲驚得失了語，嘴上不說，可誰的心裏不是明鏡的：你家沒有？沒有就對了！你家沒有那是活該！看看你家幹的好事兒吧，神仙要是能救濟你家可就沒天理了！跟你家說？那幾年哪個村民不是老遠見著你家人都繞道走，你家跟鬼子進村似的，誰敢跟你家搭話？
杜衛華不是傻子，從村民的臉上怎麽會看不出大家的意思，再說了，她杜家當年做的那些事她自己心裏門清，否則，她親爹不會落得如今這麽個下場。可這一切怎麽能怪她家呢？她家不過是接受到上頭的指示辦事而已，她家才最慘呢！
杜衛華越想越氣，聽到不遠處有人喊趙紅英的名字，尤其是看到掃把星身上穿著一套帶三道杠的運動服，那可是現如今最流行的服裝，穿在掃把星身上都能讓杜衛華無法忽視衣服的漂亮，這叫她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於是，杜衛華也不找什麽恰當的機會了，直接揚聲道：“你們知道趙解放當年是怎麽死的麽？”
聽聞這句話，村民們有的懵然無知，有的眼神開始四處躲閃、飄忽不定，心裏暗暗驚愕：這個秘密終於要被揭出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