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冷大小姐(一)
“念念……念念……”
沐念本來覺得很難受，但是在一瞬間卻感到了一股踏實感。
耳旁不斷響起的叫聲讓她蹙眉，緩緩睜開了眼。
入目：床邊坐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臉上有著道道皺紋，眼裏含滿了擔憂。
一個年紀相仿的老人站在一旁，表情與坐著的人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便是他身旁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念念，你醒了。口渴不渴？頭疼不疼？”
沐念搖頭，她不太適應這陌生的關心。
“念念，這是爺爺給你找的玩伴，霍哲。你看喜歡嗎？”
冉老爺子指著戴木身旁的小男孩，慈愛地說。
沐念看了眼對自己笑著的小男孩，看見了他眼裏的不喜，唇瓣一啟：
“不。”
說完就側過身，背對著三人。
冉老爺子見此歎了口氣，對著戴木揮了揮手。
戴木會意，帶著小霍哲離開，而小霍哲轉身離開那一瞬，看向沐念的目光中帶著厭惡和憎恨。
若是沐念看到可能會嚇到，她沒做什麽，可他為什麽要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監控著房間裏所有人的夜白卻發現了霍哲的眼神，心裏暗驚：
看來男主已經崩壞了，那麽女主應該也差不多了。
不過這個冉無塵……自己還是要去多查查。
夜白一邊想著一邊對沐念說：
“女神，不要驚訝，隻有你能聽到我說話，你在心裏回答我就行了。”
“好。”沐念閉上眼睛，在心裏回答。
“女神，我現在要去找寄體，就不能陪著你了。”
夜白的話裏不乏擔憂，它確實有點怕，特別是有冉無塵這個不定因素。
“好，那夜白你要小心。”
沐念叮囑夜白小心，也睜開了眼。
“念念，你喜歡什麽樣的玩伴啊？給爺爺說好不好？爺爺……”
冉老爺子寵溺地哄著沐念，一直不停。
“煩。”
又是雙音節發音，冉老爺子的眼裏含著淚，“好，念念要是嫌煩，爺爺就不再說了。”
沐念感覺到身旁的人起身離開，聽到了漸遠的腳步聲和關門聲。
心裏微鬆了一口氣，剛想動，卻感覺被人注視的感覺仍然存在。
沐念的眸子微動，無神采的眼眸下掩著嬰兒般的澄澈。
第二天
“嘩啦！”
“碰！”
一個又一個瓷器被打碎，房間外的戴木正擔心的勸著：
“小姐，你別砸了，小心傷到自己。”
“老戴，怎麽樣了？”
冉老爺子終於回來了。戴木立馬就報告了情況，
“老首長，小姐她不讓我們進去，隻要一開門就把東西砸過來，現在裏麵滿是碎片，我真怕小姐傷著自己。”
“什麽！”
冉老爺子擔心地說到，然後立馬叫一旁的人開門：
“小徐，趕快把門打開。”
“首長，這……”徐霞有些猶豫。
“快開啊，要是念念傷到了自己怎麽辦！”
迫於冉老爺子的威嚴，徐霞還是開了門，這次沒有再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冉老爺子看到一地的碎片，心驚膽戰，連忙避開碎片走進房間，卻看到沐念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邊，看著陽台外，雙目空洞無神。
“念念，念念，你沒事吧？啊？你沒事吧？”
冉老爺子雙手摟著沐念的肩，仔仔細細地把她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傷口才放下心。
“念念，你今天怎麽了？是想要什麽嗎？說給爺爺聽好不好？”
冉老爺子笑得慈愛，可是沐念的眸子並沒有波動，
“那你是在找什麽嗎？你說給爺爺，爺爺幫你找。”
終於，沐念的眸子動了動，然後目光移向老爺子。
“念念在找什麽，說出來，說出來。”
冉老爺子差點落淚，終於，他的小孫女終於肯看她了。
“貓。”
“念念是要貓嗎？”
老爺子小心翼翼地問，可是這次沐念並沒有回答他，眸子又變得空洞。
“好，好。”
“老戴，快去讓有帶幾隻貓來。”
在幫著徐霞收拾的戴木一聽，立馬起身向外走去。
冉老爺子本想起身離開，可是他卻突然感到衣服的一角突然一重。
低頭一開，是他的念念拉他了，激動的淚水忍不住流下，徐霞的眼眶也紅了，小姐……
“念念怎麽了，是又不喜歡貓了嗎？”
老爺子擦了眼淚，蹲下身子平視沐念，溫柔地說著。
沐念搖了搖頭，那雙澄澈的眼眸就那麽直直地看向冉老爺子，
“不。”
老人眼裏的光熄滅，隻剩下苦澀，他的念念啊……
“自，”
“己，”
“去。”
沒個字都間隔了二十秒左右的樣子。
可這已經足夠房間裏的兩個人熱淚盈眶。
冉老爺子哽咽道：“好，好，我的念念想自己去就自己去，爺爺陪著念念好不好？”
沐念抿著有些蒼白的唇，點了點頭，眸子多了一絲的神采，可僅這一絲的神采就足以讓老爺子欣喜不已。
“小徐，小徐，快，快讓老戴回來！”
老爺子激動地讓正在收拾地下碎片的徐霞去叫回戴木。
“首長，我這就去。”
徐霞也快速地收拾完了地板，出了房間，她也是激動的，她看著小姐出生，成長，再因為父母的死自閉，也是心疼的。
“念念，要換衣服嗎？”
老爺子溫柔地說著，可是這次沐念沒在理他，又把頭轉向了陽台，眼裏空洞無物。
“唉～”
冉老爺子歎了一口氣，眼裏滿是失落，可也不再失望。
他的念念已經開口說話了，那就說明離恢複不遠了，自己不能太著急。
想著，老爺子牽起床上八歲的沐念，走向門外。
走到門口的時候，沐念頓住了腳步，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念念，你不是要去找貓嗎？”
冉老爺子笑得難以描述，像一個要誘拐孩子的壞人。
趕回來的戴木和徐霞看到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們怎麽覺得自家首長這麽…猥瑣呢？咳咳，這一定是錯覺，對，錯覺。
沐念抿緊了嘴，眼裏滿是抗拒，可是她想到了夜白。
抬起腳，久久不放下。
老爺子眼裏的失落更甚，果然……
戴木和徐霞的眼裏也有著失落，他們的念念小姐還是出不了這道門。
“貓。”
沐念有出聲了，還是那個字，貓。
“念念想要貓，就出去，跟爺爺一起去找，好嗎？”
冉老爺子依舊哄著沐念，想要她出門。
“……”
沐念沒回複，可那抬起的腳放下了。
然後，又抬起了另外一隻腳，幾步，走得很慢。
冉老爺子三個人看著這一幕，哭了，兩年了，念念小姐終於肯出來了。
“不，”
“哭。”
沐念很慢的說著，速度比剛才快了幾秒，可是足以讓三個人開心，但三個人也不再大聲，克製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