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不為人知
「我剛拜託了我爺爺。」曾高覺得有必要把這個事情給蘭卉說清楚，免得兩個人心生芥蒂：「我只說要查一個同學的底細，沒說是因為什麼事。」
蘭卉一聽，知道曾高指的是米亞的事，嘴角一翹，說道：「怎麼啦，你事兒都拜託了，還怕我生氣呢？」
「你不生氣就好。我呀就怕你生氣。」曾高放下了心裡的擔憂，感慨道。
「你當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么？你這樣剛好。咱們都查，你查這個人事關係，而我就查這件事的如何發生的。」蘭卉說道：「我雖然不是狠戾的人，可我畢竟也是我爹的女兒。」
「好，三天，我爺爺說只用三天。」曾高說出了底細。
「好，三天之後我們見面說，把查到的一起分析下。」蘭卉對曾高是十二萬分的信任：「我不跟你說了，我打算今天一次出稿，一錐定音。」
「好，我相信你。」曾高掛斷了電話，就就不能睡去。
有的時候，夜那樣短暫，還沒有享受夠，它就去了，有的時候，夜又是那樣長，長到你覺得肝腸寸斷，它還黑著。
今天的這一夜，就是這樣，對曾高來說輾轉反側的夜，對蘭卉來說竟然這樣短。
聽著窗外的鳥叫，看著窗戶上灑落的金光，蘭卉抬起頭，一臉疲倦，感慨道：「已經天亮了嗎？」
蘭卉打了個哈欠，把文檔發給了葉龍，爬到自己的床上，困頓的睡了過去。
葉龍因為新品外觀方案的問題，一大早就來到了公司，查看了米亞所有的實習資料，發現這個草案根本不可能出自她的手，自己真的是被這份優秀的方案沖昏頭了。
穆錢還沒有來，葉龍心裡很崩潰，十年的老部下竟然也會出幺蛾子，那什麼還可以相信？
愁眉緊鎖的葉龍突然收到了一封陌生人的郵件，他覺得很意外，有什麼人這樣早會發郵件，尤其是在這樣微妙的時刻。
打開郵件，葉龍突然覺得喜從天降，原理是蘭卉大小姐發給自己的。
雖然說他並不太相信蘭卉這種千金大小姐會有什麼真才實學，可那草案若是真的是蘭卉畫的，那自己這次的救命繩還得在她身上。
「葉叔叔，附件是我連夜畫好的草案，只是主機身的外觀草圖，沒有全面的，您先看看這種風格行不行。蘭卉。」
郵件言簡意賅。
葉龍笑了，果然是小孩子，一個晚上完成一套系統方案，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怎麼抱希望，但也要尊重人家的勞動，懷著這樣的心思，葉龍點開了蘭卉的發來的附件。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葉龍看了一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了確認自己的判斷，他立刻打開了信息庫進行數據對比。
葉龍在等資料庫出結果的時候，自己又看了一遍這份草圖。
比原先那套方案相比，少了幾分拘謹，多了幾分狂傲。葉龍在心裡一下子服氣了，認同了：「原來大小姐竟然是個才華橫溢的設計師！原本那份設計還有點柔弱，更像是對面的人的風格，這份更大氣，更張揚，更符合雪銀技術的文化。」葉龍這樣一感慨，自己的突然抓到了關鍵詞，聯想到蘭卉曾經在陽春科技實習過的事情，不禁面色如土：「若是有人想利用自己來打擊雪銀技術，真正是想錯了！」
「嘀嘀嘀」資料庫對比信息的結果已經列印出來了。
相似竟讓低於1%，這是設計歷史上的天才！葉龍給出了這樣評價，同時，心裡再次湧起了生的希望，有了這份秘密武器，新品就算再M國出事，但依舊可以在其他國家笑傲江湖了！
葉龍壓抑著內心的狂喜，給蘭卉回復了肯定意見，眼角的餘光瞟見了一臉滄桑的穆錢。葉龍回復完郵件，站了起來，對著剛坐下的穆錢說道：「穆科長，你跟我到會議室來一下。」
「是，部長。」穆錢放下身上背著的書包，跟隨葉龍進了會議室。
隔著玻璃，會議室外面聽不見裡面的聲音，但可以判斷出，穆錢很感動，葉龍很歡快。
會議室外，設計部的同事議論紛紛。
「不是說穆錢抄襲了嗎？葉部長還笑什麼？」
「十年的老將，怎麼會拿不出備用方案？」
「都抄襲了，備用方案一定會被pass的，你看葉部長那笑，分明就是好合好散的意思。」
「噓，出來了，各就各位，散。」
葉龍器宇軒昂的出來，穆錢一臉愧色的做回自己的位置，兩個人都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將來的事情。
雪銀技術的對面，雖然人不如雪銀技術多，可此時也有了工作啟動的跡象。
相離站在高廣文對面，嚴肅的聽著高廣文的話。
「無論之前發生過什麼，那都是個人恩怨，在國家大義跟前，都是微不足道的。」高廣文語重心長的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雪銀技術在美國的事情。」
相離點點頭，他昨天就想到了，如果作為死對頭的雪銀技術出事，那麼陽春科技一定會在短時間內輝煌一陣后，成為下一個雪銀技術。
今天上班之後，鍾茂和相離在食堂吃飯時就聽到同事們議論紛紛。
「雪銀技術這下要倒霉了！」
「是啊，我們陽春科技這次又可以壓制它們了！」
「可萬一下一個是我們怎麼辦？」
「他們不擇手段，誰知道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們可不會。」
鍾茂看著愁眉不展的相離，輕聲安慰：「沒事兒的，都會過去的，別擔心了。」
「你是想說，現在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項目經理，有心無力對嗎？」相離很冷靜的吃著飯：「你也認為雪銀技術這次是自找沒趣嗎？」
鍾茂搖搖頭，他並不認同方才同事們議論的觀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怕，還有比水面上飄著的東西更可怕的在水底下。」
相離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你知道我昨天去我公寓發現了什麼？」
「什麼？」鍾茂越來越覺得自己也陷入了一個局裡面，想出來出不來的難受。
「我公寓爆炸之前，有人在我陽台外面塗鴉的那副畫，竟然是我樓上老太太的兒子的朋友送的畫。」相離盡量把舌頭捋直了，盡量描述清楚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你說，這事兒，像不像諜戰片里的鏡頭。」
鍾茂忍不住打了冷戰，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若是真的，就太尼瑪害怕了。這事兒已經不是商業層面的事兒了吧？」
相離淺淺的笑了一下，說道：「鍾茂，你知道嗎，我從小有個當軍人的夢想。」
「乖乖，你不要嚇我，這尼瑪又不是要打仗。」鍾茂真的噎著了，憋紅了臉。
「商場如戰爭。」相離喝下一口湯：「等一下，我要去見董事長。」
「你要幹嘛？」鍾茂一拳捶在自己的胸口上，說道：「你想幹嘛？」
相離站了起來，端起了餐盤，彷彿自己端著的是一桿槍，熱血沸騰的說道：「我要跟董事長申請回復我區域總經理的職位，不為自己，只為國家。我要讓世界知道Z國的人，不好欺負。」
鍾茂看著相離遠去的背影，哀傷的感慨道：「哥們，你這樣，讓我們這些普通人情何以堪？」
「你想好了嗎？」高廣文的聲音蒼老而渾厚，他知道相離的愛國之心，也知道相離看的比公司里任何一人都準確而深遠，這一次要相離去美國出差，本意是要讓他接替林英萍的職位，前頭也因為他的傲慢無禮而放棄了這個想法。
只可惜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
在相離來之前，高廣文就一個人在思考，如何能夠力挽狂瀾，如何能夠讓雪銀技術堅持下去，讓陽春科技與他們一起在M國堅守下去的同時，讓陽春科技更上一層樓。相離的能力，是最好的選擇，可如何叫相離先開口。
相離的主動請纓還有他想做的事情，讓高廣文越發的覺得這個年輕人一定會有更加廣闊的未來。可他畢竟還有這麼多員工，還有這麼多產業。他能夠支持他，但卻不能誓死追隨他的腳步。
「董事長，若是出事，我願意一力承擔。」這是當初黃忠還是B市總經理時，相離需要他為新品硬體備料本走時，說出的話。此時，他把這句話也說給了高廣文，為了國家大義。
終於，高廣文被打動，站了起來。他緩緩的走向相離身後，切斷了自己辦公室的電源，輕輕地說道：「每一件事背後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真相，相離，去M國以後，記得與雪銀技術密切合作。」
高廣文剛說完，呂佳人就慌忙闖了進來：「董事長電路出問題了嗎？對不起，是我沒有檢查好。」
逆光中，呂佳人看不清相離和高廣文的臉，她臉上的擔憂卻映入了相離和高廣文的眼睛。
「相離，你出去吧。」高廣文緩緩的返回自己的位置上對呂佳人說道：「呂秘書，叫明光過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