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初戀重逢
蘭卉本來人還在方才的驚恐之中，曾科這突然的求婚，更是讓她手足無措。
曾科還以為是蘭卉驚喜過度，頗有幾分得意的說道：「看看，喜歡嗎？」，說著曾科便準備打開手中精緻的盒子。
蘭卉瞳孔猛然聚焦，阻止了曾科，急促的說道：「曾哥哥，為什麼要帶我去那樣的地方？」
曾科坦然的看著蘭卉，笑著問道：「我只是告訴你，生活並不會一帆風順，你對世界並不了解，甚至對身邊的環境都不了解，你是被護著太好的嬌小姐，如果失去了溫室的滋養，會很快凋謝。」
蘭卉放開了曾科的手，坐直了自己的身體，低頭看著手中精美絕倫的茶湯，啞然失笑：「所以，曾哥哥是來告訴我，要我老老實實的呆在一個完美的金絲籠中，不去面對海闊天空的世界嗎？」
「不，我是告訴你，你需要有一個有實力的人來保護，陪你去看千山萬水，你不必有任何但有的，陪你去走天涯海角。」曾科再次遞過手中的盒子，這一次，他並未期待蘭卉能夠打開，所以很是鄭重的問道：「你可以給相離機會，為什麼不能給我機會？」
蘭卉搖了搖頭：「這是兩個問題。你又自己的海闊天青，他也有他的萬千世界，各人看自己的路，腳下只有屬於自己能夠喜歡的風景。」
推開曾科的手，蘭卉認真的說道：「曾哥哥，我答應過高高，若果我不可以承諾你什麼，我一定要讓你早些明白我的心意。對不起。」
曾科這一生，除了老爸鄙視自己不能撐起雲天商會的那一次，再沒有被任何人拒絕，即便那次被老爸拒絕了，這麼多年，老爸也沒有再說過類似的話，每次看自己都是一臉自豪的樣子。蘭卉這樣，是第一個這樣對自己的女人。
大約男人都會有這樣的共性，越是得不到的，無論是人或者東西，都想費盡心思去搞到手，至於到手之後是不是會珍惜，這卻是第二件事情。
曾科並未因為蘭卉的拒絕而顯得生氣，他站起來，很認真的將那盒子收好，放進一個小巧的禮品袋中，依舊放在了蘭卉身邊。
「帶回去看看，說不定，真的會喜歡。」曾科笑著，溫潤如玉：「即便不能夠答應嫁給我，也可以將它作為新年禮物送給你。」
蘭卉立刻就想拒絕，被開門的服務員打斷了話題：「曾總，菜好了，要上來嗎？」
蘭卉覺得，這真是十分尷尬的瞬間，立刻將頭扭向了窗外，看著沉沉的黑雲，心情同它一樣壓抑。
「上吧，卉卉，可以吃嗎？」曾科從蘭卉的臉上讀到了她想離開的訊息，揮手示意服務員下去。
服務員低頭退出去，彷彿沒有看見兩人各色的臉色。
從地產中興出來，相離突然發現忘記把隨身攜帶的筆落在了簽約的地方，於是對鍾茂說道：「我去拿一下，不用你陪我，我可以。」
說完，相離轉身進去了地產中心。
白蕊坐在街對面，一看到相離出來，嘴角就露出了一個笑意。她買了單，到洗手間整理了妝容，讓自己看起來一如學校時的清麗，然後抱著一摞文件夾，氣定神閑的過了馬路。
白蕊從眼角的餘光瞄見了鍾茂，自然而然的以為相離也在他身邊，於是手一抖，文件夾散落了一地。
鍾茂剛低頭打了把火，點了根煙，抬頭就看見一個身材姣好的白衣女孩子在鎮定自若的見文件夾，剛打算去幫忙，被相離拉住。
鍾茂疑惑的回頭，相離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那些文件夾都是新的。」
「詐和？」鍾茂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頭再看著女子，再看看天色，突然覺得自己很傻逼，於是攙扶著相離打算繞道離去。
與自己意料的不一樣，但白蕊並未心浮氣躁，而是認真的撿完了這些文件夾，只可惜當她抬起頭時，文件夾堆得太高，擋住了她的臉，相離與她就那樣擦肩而過，並未看清楚這個曾經的初戀。
鍾茂心氣不順，覺得自己差點被騙，於是路過的時候不忘記拋灑一句：「世風日下的，年紀輕輕出來搞詐騙！」
白蕊聽到鍾茂的話，嘴唇一咬，臉上萬年不變的笑容差點變形。
人生很長，可是路過只需要一秒。
時間滴滴噠噠的過去，下一次相遇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白蕊知道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如果今天沒有按計劃進行，曾科可不是什麼善類，定然不會憐香惜玉。
白蕊立刻走進鍾茂和相離出來的地產公司的大門，十分柔弱的請求道：「請幫幫忙，我把這些放在這裡一下，我稍後來取。」
實際上並未有任何人回應她，因為過年在即，根本沒有多少人，有的人都十分的忙。
白蕊轉身衝出大門，看見相離和鍾茂剛好走到了人行橫道的前面。
交通燈恰好變成了紅色。
「紅燈！」白蕊在心中感慨：「真是老天爺都眷顧我，相離，你跑不掉了！」
白蕊一路小跑的跑到相離身邊，氣喘吁吁的，裝作不經意的側臉，將一個溫柔的笑意印進了相離的眼睛里。白蕊在相離的眼中看見了驚艷，有激動，有顧慮，竟然還有絲絲的懷疑。
「快，哥們，綠燈了。」鍾茂並未側頭，所以沒有看見白蕊，見了綠燈，立即催促道：「燈時不長，發什麼呆呢！」
相離聽到鍾茂的聲音，立刻收起了自己探究的眼神，裝作若無其事的跟著鍾茂走過了馬路。
白蕊一愣，她沒想過相離竟然不會跟自己相認，莫非他真的將自己忘記了嗎？原來自己並未有自己想的那樣，存留在相離心裡。
再楞神，相離已經走到了對嗎，綠燈開始閃爍了，白蕊把心一橫，不顧有車已經開過來，徑直追了過去。
一個巨大的剎車聲，讓鍾茂忍不住回頭，看見一個靚麗的身影倒在了車的下面。
「我擦，親眼所見的衝擊就是不一樣。」鍾茂停下，掏出了手機：「喂，120嗎？這裡有人出車禍了，你們趕緊的。」
相離全身震動，他沒有回頭，他不是沒有認出白蕊，而是因為有了蘭卉，理智告訴自己，如果打招呼，一定會有更加麻煩的事情發生。只是即便麻煩，他也害怕轉身，發現曾經最美好的回憶會成為永遠的記憶。
「打完電話了嗎？」相離的聲音很虛弱：「走吧。」
鍾茂的腦神經終於搭上了線：「相離，我擦，那女的好像是你的初戀，白蕊來著，你站好了，我過去看一下！」
相離鬆開了鍾茂的手，閉上了眼睛，久久不敢回頭。
「我勒個去！」鍾茂跑了過來，把相離一拍：「真是白蕊，剛才竟然沒有認出來，她這時來追你撞車了？」
鍾茂的話，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相離終於轉身，看見那個白裙的女孩，如今只看見了半截身子，才一堆圍觀的人力，躺在地上，那樣渴望的望著自己。
相離再也不能像方才那樣狠心和無動於衷，往白蕊的身邊走去。
白蕊頭上有血在湯下，可白蕊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於是做了個柔弱的眼神，笑著做了個口型：「相離。」便合上了眼睛。
相離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還記得自己。如果當時自己沒有留在她心裡，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她可以一眼就認出自己，她會不管不顧的來追自己。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就在相離正打算去撥開人群的時候，醫護人員已經擠進人群，將白蕊放在擔架上，抬到了救護車上。
「鍾茂，去問一下，她會被送到哪裡？」相離拄著鍾茂的胳膊，急促的說道。
鍾茂點點頭，拍拍相離的後背：「你去那邊站好了，被再出事，我去問問。」
「省人民醫院。」鍾茂看著臉色慘白的相離，問道：「去看看嗎？」
相離咬著嘴唇，臉上的糾結，鍾茂理解成了相離在衡量蘭卉與白蕊的分量。良久，相離出了口氣，淡然的轉身說道：「去什麼去，回家，我站不住了。」
「哦」鍾茂想了想，相離此時確實有心無力，白蕊這樣進去醫院，估計也不是一兩天，於是給相離找了台階下：「也是，她這得兩天，明天你休息好了，我中午拉你過去看看也一樣。」
「不，鍾茂，我不去。」相離一邊走，一邊說道：「她就是你剛才說詐和的人。」
鍾茂的嘴張的可以裝下兩個雞蛋，一時間沒辦法說出話來，原來自己剛才說世風日下的，說的是她！
相離躺在鍾茂的車後排，依舊很難釋懷：「不管是不是詐和，她依舊是旗子，不然她怎麼會連自己性命都不顧。」
鍾茂也嘆了口氣，一邊開車，一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生活都不容易，只是慾望卻沒有辦法阻止它生長。過的怎麼樣，都是自己說了算，願意拿什麼去交換怎樣的東西，都是個人的選擇。從來，我都不相信威脅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