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不安好心
蘭德離開蘭卉房間后，蘭卉整理下紛亂的腦子，給自己列了一個清單。蘭卉從小就是這樣，當決定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會給自己把要做的這件事情規劃道全方位，上中下三種可能性，預想和備選兩個鍾方案。
雖然爸爸說只是給高董事長傳一句話，可這句話實在是太具有攻擊性，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實在是尷尬，自己隨便說沒有關係，可會樣機池魚啊，娜姐被解任，就是最好的說明了。
當蘭卉給自己做完規劃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她習慣性的給相離發了簡訊，她相信相離醒來一定會第一時間給自己回消息，即便相離不回消息，相離也會感受到她滿滿的愛意。
相離在收到蘭卉簡訊，聽見那個屬於蘭卉信息的聲音時，左手的手指抖動了一下。
城市的夜裡，無論在哪個地方，總是在演繹著不同的故事，悲歡離合，喜怒哀樂。
高明光站在臉上蒼白的高廣文的辦工作前，一如兒時犯了錯時一樣的恭順。
父子兩之間沒有任何對話，只有默默無言的對抗。
良久，最終還是做父親的高廣文開了口：「為什麼？」
高明光連著兩夜沒有睡，他自己也說不清是期盼相離醒來還是死去。他並不能確定，相離有沒有看見打暈他的人。轉念一想，即便看清楚了，那又如何？又不是自己親自動手的，更何況，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藏在了暗處。若不是自己的司機兼好友元望被警察帶走鬧的動靜太大，只怕自己如今已經被供了出來。
「我討厭相離。」高明光再也不想隱瞞自己對他的厭惡：「公司里甚至有人說，你對他的寵愛超越了任何人，甚至會成為超越我的存在。」
高廣文忍不可忍的拿起煙灰缸砸向了高明光，高明光沒有躲，生生的挨了一下，被砸到的膝蓋生疼。高明光一邊彎下腰摸了摸膝蓋，一邊抬起頭，眼中含著少有的怨毒，陰陽怪氣的說道：「膝蓋再疼，也沒有心疼。」
高廣文不可置信的看著兒子，幾時自己已經與他身份到了這樣的地步了？高廣文看著彎下腰，岣嶁著肥胖的身子的兒子，痛心疾首的說道：「相離再好，也是手中之寶劍。而你，將來才是那個用劍的人！糊塗啊！」
高明光聽到高廣文如此坦誠的直言，心裡還是疑惑：「難道你不是要培養他成為總經理的嗎？」
「總經理也是為董事局服務的，你腦子真的是進水了！怎麼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高廣文責罵道：「如今，若不是元望看在多年前我救了他父親的命的情分上，如何會出面擔夏一切？警察也不是傻子，元望能與相離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至他於死地不可？」
「可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只怪我當時鬼迷心竅，一時糊塗，喝多了酒，說了句想讓他去死的玩笑話。」高明光也很懊悔，為什麼會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亂說話，搞得自己現在狼狽不堪，還甩不掉那些個爛人。
高廣文眼中露出了難得的尖銳，追問道：「除了亂說話，目前為止，你沒有給過人錢吧？」
「沒有沒有。」高明光艱難的站起來，急忙擺手：「我當時喝醉酒了，亂說了句話，等醒來就在自己公寓里，直到相離出事，上了新聞，我都沒有出去過。」
「那麼一切都是他們臆想，與你無關，你不過是酒後失言，你明白了嗎？」高廣文聽到這裡，覺得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反過來安慰兒子：「你在公寓呆著的時候，還有其他人來看過你嗎？」
高明光的眼神明了一下，又暗淡了下去，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沒有？！難道非要把你害進監獄，你才會說實話嗎？還不講！」高廣文最是了解自己兒子的不分輕重，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是隱瞞了什麼，忍不住怒火中燒，都不用高明光直說，自己就能猜到還有誰。
高明光這下被點到了死穴，服氣的說道：「就是呂佳人來過一晚上。」
高廣文忍不住再心裡說了一聲糟糕，哆嗦的問道：「你給呂佳人錢了嗎？」
「哪呀，爸爸，佳人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高明光誤會了高廣文的意思，立馬解釋道：「我和佳人真心相愛，我還想著等段時間，就把她正式帶回來給你和媽認識一下！」
「我呸！」高廣文再也沒法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來。若是呂佳人在自己跟前，定然會直接扇她一嘴巴子。好一個不安好心的蛇蠍女人，竟然敢，竟然敢在老虎眼皮子底下拔毛了！
「爸，你別生氣，大不了，我讓佳人把信用卡還回來就是了。」高明光還是沒有抓住重點。
高廣文一跺腳，嘆氣道：「真是，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兒子啊！唉，你現在就給我打電話給呂佳人，讓她明天把信用卡還給你的同時，去銀行打個流水給我。」
聽到高廣文提流水，明白了高廣文的用意，臉色蒼白的說：「佳人不會的，佳人一定不會的。」
高廣文閉上了眼，百密一疏，還疏忽在了家門口。兒子能不能有摘清楚的機會，就看呂佳人是不是清白的了。
高廣文猛然想道呂佳人是從雪銀技術那邊過來的人，不覺得背上起了冷汗，咬牙切齒的說道：「蘭德你這個臭小子，若是你授意的，我定然與你勢不兩立！」
高明光就是在傻，如今也懂得了老爸生氣的意思，甚至明白了如今這個局面，說不定還是有高手在暗中操作。
嘆了口氣，高明光當著高廣文的面撥通了呂佳人的電話。
「佳人，這麼晚了給你打電話，礙著你休息了吧？」高明光撥通這個電話時，還帶著一絲的溫情，半點的期許。
呂佳人並未睡下，她剛訂好了第二天去出差的機票。
「沒有睡呢，我不是明天出差嗎？怎麼了，別不是你後悔借錢給我了吧？我可是都花了呀，我這次出差回來就可以還你呢！」呂佳人撒嬌賣萌，一如既往。
高明光看著高廣文鐵青的臉色，沒辦法不繼續說：「佳人，我這裡如今需要救急，你把那個信用卡明天給我一下，順便打個流水清單給我吧。」
呂佳人臉上的笑容凝聚，她確實是花了信用卡上的錢，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孤兒院的一個小孩得了急症，她所有的積蓄都不夠，不然她不會舍下面子去找高明光要錢。
「這麼急嗎？可是我已經花了。」呂佳人並不希望高明光發現自己是孤兒院出生的孩子。
高明光看著高廣文冷笑的樣子，冷汗都滴下來，但還是溫柔的勸說道：「佳人，你不要生氣，我這真的有事呢，往後，我補償你。」
「呂秘書，你真的好本事。」高廣文見兒子說服不了呂佳人，再也不能忍耐下去，冷冷的說道。
雖然高明光的電話沒有開外音，但這安靜的夜裡，這樣突然的一個聲音，也足夠呂佳人分辨清楚，說話的人是誰。
呂佳人舌頭跟打了麻藥一般，呆住了，不知道怎麼說話，只聽見高明光在電話那頭「佳人，佳人，你聽見我說了嗎？」的問著，半晌才反應過來，埋怨道：「明光，董事長在，你還不早說，這叫我明天還怎麼見人。」
「好了，明天打了流水帶來見我。」高廣文不容分說的說完，示意高明光掛斷了電話。
呂佳人並不知道為什麼董事長會生那樣大的氣，但她卻知道明日的出差之行恐怕是要取消了。
呂佳人把衣服一件一件放回去，一邊放，一邊安慰自己：「沒關係，一切重來都沒有關係，畢竟至少小愛的病有救了。」
蘭卉第二天起來的特別早，因為她知道今天去陽春科技即將面對的挑戰意味著什麼。當她認為足夠早到規避所有人來到設計部辦公室時，文娜娜已經一眼黑眼圈的出現在了那裡。
「娜姐，你這是怎麼了？」蘭卉看四下無人，忍不住關切了一句。
文娜娜因為關逍遙難伺候，一晚上被他呼叫了兩次，搞得都沒有睡好，早早的上班想擺脫那個智障，正補覺被田科長打招呼叫醒來，告訴自己官復原職，不知道高興還是激動的愣在那發獃，就看見蘭卉進來了設計部。
「你還說!」文娜娜一看見蘭卉，就想起關逍遙那張裝無辜裝虛弱要自己伺候的臉，氣不打一處來：「都是你害的，你來這麼早幹嘛！？」
蘭卉被文娜娜突然發飆弄得一滯，想到文娜娜確實是因為自己才被解除了職務，立刻做了一個低眉順眼的樣子，小聲說道：「娜姐，你別生氣嘛，人生不得意之十**，你看咱兩這個師徒情分不也是緣分么!」
「你說什麼呢？」文娜娜這才想起來，蘭卉還不知道關逍遙去自己那裡養傷的事情，忍不住捂住臉，擺手道：「算了算了，你走吧，你讓我靜一靜。」
蘭卉吐吐舌頭，轉身打算走，又回頭問道：「給你帶個早餐，牛奶麵包冰激凌怎麼樣？」
「那哪成！」文娜娜嚴肅的說道：「必須豆漿油條肉夾饃！」
「ok!」蘭卉開心的走向了食堂，文娜娜能讓自己帶早餐，說明她已經原諒了自己隱瞞身份的事情，今天還真是好的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