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無法逾越的鴻溝

  明德市的另外一端，某處IMAX影廳里，吳愛愛和郝運並排坐著。


  大銀幕上正在放恐怖片，此時氣氛正佳，恐怖音效滲人無比。全場觀眾都看得萬分緊張，倒吸冷氣。


  郝運剛想牽吳愛愛的手，誰料，吳愛愛突然抽出手，嚇得擋住眼睛，「我去！這頭說斷就斷啊？」


  郝運有些尷尬，只好假裝撓自己的大腿，又把手縮了回去。


  過了一會，恐怖音效又開始鋪墊。


  吳愛愛緊張地把頭靠在郝運身上，郝運剛想借勢用手摟住她的肩膀。


  誰料，吳愛愛瞬間彈開，頭撇向郝運的另一邊，憤憤吐槽道，「什麼破電影，情節也太假了吧！怎麼斷了還能連上的？」


  郝運再次放棄，假裝撓頭。


  又過了一會兒，電影進入最後的大高潮，恐怖氣氛飈到頂點，全場安靜得只聽得見觀眾們吸冷氣的聲音。


  吳愛愛緊張到不行，她背對著郝運，心率儀的數字已經達到119。


  郝運醞釀半天，終於鼓起勇氣，一把抓住了吳愛愛的手！

  此時，後面一個壯漢大聲接起電話，「啊？喂？你大點聲，我聽不清！ 我看電影呢！」


  吳愛愛對於這種無道德擾亂別人看電影的行為，忍無可忍。她起身就發飆，「 還讓不讓看電影了！要打出去打！」


  安靜的電影院里，粗啞渾厚的男低音猶如一顆深水炸彈，震得全場觀眾都嚇得往後一縮。


  壯漢正要嗆聲，仔細一看，頓時嚇傻，只見眼前是一個穿著泡泡裙的肌肉男！


  壯漢閉嘴，慌忙掛斷電話。


  吳愛愛也很詫異，打量著自己的身材，又看了看心率儀的數字，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郝運趕緊圓場，「哎呀……Co splay 的時間快到了，咱們快走吧！」


  吳愛愛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一時間戀愛的情緒全部都變成了鬱悶。


  郝運見狀，趕緊帶吳愛愛離開。


  從影廳出來時，吳愛愛已經恢復，心率儀上的數字回降到 88。


  吳愛愛納悶，「奇怪，剛才變身時手環怎麼沒響？ 」


  郝運思考了一下，回答說，「可能是電影聲音太大，蓋住了吧。」


  吳愛愛有些擔憂地點點頭，「那咱們換一個地方吧。」


  郝運打開手機，在網路上搜索——「適合第一次約會的地點」。


  頁面上出現一堆選項，郝運看著手機，問，「愛愛，遊樂園怎麼樣？」


  吳愛愛認真地想了想，腦海里出現，她和郝運手拉著手開開心心地去做過山車，然後過山車啟動后，她的心率表數字不停上竄，一直升到 200！


  然後，過山車上，郝運和變成男人的他緊握雙手，歡呼著衝下來……那畫面……實在是太美！


  吳愛愛被她的腦洞，嚇得打了個冷戰，堅決否定，「遊樂園肯定不行。」


  郝運又看手機，下滑頁面。第二個選項——咖啡館。


  郝運試探性地問，「要不就咖啡館？」


  吳愛愛再次腦洞大開，在環境浪漫的咖啡館里，她喝完一杯咖啡，就開始心率加速，然後咖啡沫就會不小心沾到鬍子上。


  郝運還得在其他顧客費解的眼光中，幫她擦鬍子。


  吳愛愛再次被腦洞嚇得臉色發白，再次否定，「不好意思啊……咖啡因會導致動物神經紊亂……」


  郝運陷入為難之中，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說，「那就去泡溫泉。」


  吳愛愛沮喪無比，聲音越來越低，「黃鱔一族不能在高於 40℃的熱水中浸泡太久，特別是我現在這種狀況……」


  郝運見她難受，趕緊安慰她，「沒事，我再想想。」


  吳愛愛心口像中了一拳，覺得原本應該美好的約會卻因為她的體質，變得荒謬而可笑。


  她沉默半天，最後難受地低聲說，「抱歉。」


  「傻姑娘，說啥呢。我想到去哪裡了！」郝運靈機一動，拉著吳愛愛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半個小時候，二人來到燈火通明的高級餐廳。


  吳愛愛和郝運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共進浪漫的二人晚餐。


  郝運高興地看著她，「這裡肯定不會再有麻煩了。」


  吳愛愛心裡愧疚，「抱歉，讓你費心了。」


  「領導你說啥呢！你開心我就開心……」郝運顯得拘束又緊張，似乎要做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吳愛愛看出他的緊張，想問又有點不敢問。


  郝運喉頭滾動幾下，眼神認真地說，「領導……愛愛，我有話要說。」


  吳愛愛回過頭，大概猜到他是要表白，她內心開始狂跳不止，看上去比郝運還要緊張。


  郝運一張臉紅到了耳朵根，他忽然騰得站起來，不斷深呼吸，「那啥……領導，我先去上個廁所！」


  衛生間里，郝運從兜里掏出一封信。


  信皺皺巴巴的，郝運手上也全是汗。


  郝運對著鏡子念，「愛愛……小愛……一直以來，承蒙您的關照……」


  二十分鐘后，郝運終於回到座位，他醞釀良久，終於鼓起全部勇氣開口，「愛愛…… 」


  吳愛愛打斷他，「剛才你是去大的了嗎？」


  郝運尷尬解釋，「沒啊。愛愛…… 」


  吳愛愛皺眉，「那怎麼去這麼久？」


  郝運表情認真，「領導，我待會兒要說的話很重要，你別總打斷我行嗎？」


  吳愛愛不耐煩地說，「你先等一下！」


  郝運訝異，「怎麼了？」


  吳愛愛也忽然站起來，「我要去廁所！」


  話畢，她頭也不回地迅速離席，快步朝餐廳女衛生間跑去。


  衛生間巨大的鏡子前，吳愛愛不斷地深呼吸，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要盡量撫平心緒。


  可是，鏡中的她已經毫無徵兆地變為男性。她摸著自己的嘴唇，長了一圈胡茬。手移向脖子，有凸起的喉結。胸是平的，肌肉把連衣裙撐得滿滿當當——


  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極其拙劣的男扮女裝。


  吳愛愛鼻尖一酸，幾欲紅眼，閉上眼睛，心頭像是被一塊大石壓著，悶得透不過氣來。


  叮鈴！


  心率儀突然發出了一聲從來沒有過的聲音。


  吳愛愛一看，數字顯示：123。


  她立馬撥通了萬曉娟的電話，「曉娟，我心率儀是不是壞了？今天我幾次變身它都沒報警。」


  萬曉娟問，「你現在心率儀顯示多少？」


  吳愛愛如實回答， 「現在顯示 123，可我已經變身了。」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萬曉娟重重嘆氣，「愛愛，不是心率儀壞了，是心率警戒線又降低了。」


  吳愛愛心臟重重往下一沉，「什麼意思？」


  萬曉娟有些難受，「就是……你可能很快就要……徹底變成男人了……」


  吳愛愛如遭雷擊，瞬間僵立在了那裡，徹底呆住，眼淚無聲決堤流淌。


  怎麼會這樣……


  餐廳里，郝運左等右等，吳愛愛一直沒回來。


  郝運開始擔心，他反覆撥打吳愛愛的電話，卻是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