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作戰會議

  半個小時后，郝運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對方毫無水平的忽悠，直接拿被子蓋著頭。


  孫絕妙蹲在他床前，仍然不依不饒喋喋不休，「您現在借我 5000 元，事成之後，我返給您 5 萬元，童叟無欺。您想想存在銀行能賺多少？不知道您對銀行利率了不了解，一般性的理財您接觸過沒有？如果您接觸過，就能知道我這裡有多劃算了。」


  孫絕妙手裡拿著一張過塑的二維碼，「您看，為了方便大家捐款，我連二維碼都是隨身攜帶的……」


  郝運忍無可忍翻身坐起，吼道，「我手機早被收走了！」


  孫絕妙趕緊把二維碼遞給郝運，「沒事，二維碼我有很多，這張您拿著，現在不方便的話，您可以出去拿到手機后再轉給我。」


  角落裡，一堆過塑二維碼靜靜地堆放在那。


  咣鐺一聲，牢門開了。


  付友和付嘉帶人進來，二話不說，架起孫絕妙就往外走。


  孫絕妙一邊掙扎，一邊扭頭沖著郝運喊大喊，「歌兒！」


  郝運不解，「什麼？」


  孫絕妙拚命掙扎，沖著牢門口的郝運大喊，「隨身聽那歌兒幫我停了，省點電，回來我還用呢！」


  郝運一頭黑線，轉身把隨身聽幫他關了，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孫絕妙的身影，走廊上只剩付友和付嘉。


  郝運扒在鐵欄杆上，大聲問，「他具體什麼罪啊？」


  付嘉停下腳步，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郝運一眼，「人類冒充妖怪的大罪。」


  郝運咽了下口水，「哦……他不是猴妖啊？」


  付嘉輕蔑地諷刺說，「他是什麼猴妖，他就是明德縣裡一個耍猴的！」


  郝運心臟砰砰直跳，「那……你們怎麼處置他？」


  付友冷冷說，「人類冒充妖怪，一般永久割腦，智商維持在 54.9—59.9 之間，能自己吃飯拉屎撒尿就行。」


  郝運本能地一哆嗦，嚇出一身冷汗。


  深夜，郝運蹲在地上，趴在牢房的小板凳上，開始寫悔過書：


  悔過書。


  我真的不是人尊敬的領導，我是妖管局明德第三分局的一名普通員工，今年剛剛轉正。在這草長鶯飛、萬物復甦的十二月，作為一隻孟加拉虎……和中國東北虎所生的混血虎……


  郝運停筆，思考片刻，繼續寫：

  我本來應該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中嬉戲，但是，我卻將有限的妖生投入到了無限的為妖民服務的偉大事 業中去——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妖管局探員。


  一直以來，我都將王黑雄社長視為航行的舵手，指路的明燈，「一切為公，一切為民」八個大字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我，要忘我地工作，一切以事業為重。由於工作太「忘我」，以至於我在填表時，竟然忘記了自己的綱目。


  寫到一半，郝運還是不滿意，煩躁地把紙揉成一團，放進口袋裡……


  寧靜午夜，月色隱在雲后。


  吳愛愛提著大包小包，來到寵物診所。


  剛一進門，四爺就圍過來，歡快地搖尾巴。


  吳愛愛一看，食盆和水盆早已空空如也。她心疼地輕撫四爺的頭，幫他順毛，「餓壞了吧？今兒別吃狗糧了，看我給你帶了啥？」


  她從袋子里拿出包子和香腸，朝它晃晃。


  四爺頓時眼神放光，如餓虎撲食般吞咽起來。


  吳愛愛抬眼看去，寵物診所顯得很是冷清，寫字檯上，郝運和四爺的合照都落了灰。


  她擼起袖子，開始動手鏟狗屎、澆花、擦桌子，擦地，擦錦旗……


  隨著她的打掃，器具砸碎聲，花盆落地聲不斷響起，診所里的各種擺設被打爛了不少。


  吳愛愛擦擦汗，長噓一口氣，「都乾淨了，等你主人回來就能直接休息啦！」


  吳愛愛背後是三大垃圾袋的打碎物品……


  吳愛愛準備離開，打開診所大門。


  四爺在屋中沖她叫了兩聲，吳愛愛回頭一笑，「放心，搶我也把他搶回來。」


  次日，妖管局會議室里，眾人圍坐在會議室，會議室投影儀上 PPT 第一頁上赫然寫著——偽造郝運妖怪屬性作戰會議。


  小卞站在台上操作，從第二頁開始 PPT 中出現「中國十大瀕危物種」。


  周黑丫臉色嚴肅地說，「設想，如果郝運是一種瀕危物種，總局的資料庫里就可能沒有。而且因為數量稀少，總局肯定會相當重視。這樣的探員，不僅不會被處罰，還會被很好地保護起來。」


  小卞一張張更換 PPT 圖片，屏幕上分別出現了：大熊貓、金絲猴、白鰭豚、華南虎、朱䴉、褐馬雞、揚子鱷、黑頸鶴、藏羚羊、麋鹿。


  小卞輕咳一聲，表情認真，「金絲猴妖，國家一級保護妖怪，世界僅存三隻，其中兩隻是一對情侶，另一隻下落不明。」


  吳愛愛雙目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這主意不錯！」


  段未然補充說，「白鰭豚和華南虎已經滅絕，褐馬雞、黑頸鶴和藏羚羊只分佈在高原地區。」


  劉小紅「唰唰」翻閱內部員工檔案，插話道，「剩下的幾種動物，妖管局在職人員里，不是大領導，就是已經退休了……」


  吳愛愛的眼神黯淡下來。


  萬曉娟提出建議，「我們編個外地來的常見物種呢？郝運剛轉正，可以隨便給他編個老家。」


  李正宗長嘆，「咱們這樣弄虛作假，違背了妖怪管理事業的偉大宗旨……」


  眾人神色緊張，屏息凝氣。


  李正宗聲音鏗鏘，「但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郝運是咱們三局的優秀探員，是咱們的家人， 絕對不能讓他出什麼差錯！編外地家鄉這個，親屬關係要落實好，不然一查就穿幫。」


  大家長舒一口氣，又陷入愁眉不展。


  吳愛愛頭疼無比地說，「他哪來什麼親屬關係。別說妖了，人都沒有！」


  萬曉娟弱弱地說，「呃……就說他是廣東來的，親戚都被吃了！」


  小卞豎起拇指，「好主意！反正那邊有啥吃啥！什麼穿山甲啦、田鼠啦、蠍子啦、各種狗啦……」


  狗？

  吳愛愛目露精光，精神一震，「就抓泰迪那回，王社長視察時，我囑咐過郝運，說自己是虎妖！」


  「我告訴過他，虎妖沒辦法顯形驗證，王社長害怕老虎！」


  李正宗眼睛一亮，立馬嚴肅下令，「全局暫停手頭工作，全力偽造郝運的虎妖身份，一旦總局知道郝運是人類，今後恐怕明德再無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