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逃離孤兒院

  妖管局審訊室，一個戴著眼鏡，長相斯文老實的年輕男人坐在審訊桌旁，他正是死者王智的丈夫——王躍飛。


  王躍飛一臉痛苦悲傷，他捂住腦袋，哽咽地說，「是我錯！都是我害了她。」


  審訊室里，Kevin 周傳喚了許智的丈夫王躍飛，王躍飛看到許智的現場照片，他的眼眶一下子更紅了，大滴的眼淚溢滿眼眶似乎隨時要落下來，「老婆，對不起！是我的錯！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在這種時候提離婚申請，你為什麼那麼想不開！」


  Kevin 周聽著王躍飛所言，不動聲色，冷冷的問，「你們為什麼要離婚？」


  王躍飛揉著紅通通的眼睛，低聲抽泣道，「這兩年我們過得不太好，特別是要完孩子之後， 她……好像得了產後抑鬱，一直對生活各種不滿意，各種跟我吵，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怎麼吵的？」Kevin 周繼續問。


  王躍飛停頓一下，啞著嗓子說，「我每次回家，家裡都是一片狼藉，東西被摔得到處都是。有幾次她都捂著臉大喊，說她受夠了！她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我是真的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樣說。我問她，孩子父母在照看，她不想工作就辭職，房子住膩了就換。她有什麼不滿意？到底要什麼樣的生活？可是她卻說我根本不懂！ 甚至說，如果我不滿意她，也可以換！」


  「後來，我實在受不了，就把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上，轉身走了。當時我記得她還在背後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走她就死給我看。我沒想到，她竟然是說的真的……」


  Kevin 周用懷疑地眼神審視他，冷聲問道，「所以，你覺得許智是自殺？」


  王躍文點點頭，眼淚默默流下來。


  Kevin 周從桌上的資料夾里拿出一張美女照片，遞到王躍飛面前，冷聲問，「王先生，您經常去外地，真的是在出差嗎？」


  王躍飛看見美女的樣子，悲傷的表情立馬有些快撐不住，眼底是驚恐的神色。


  Kevin 周又拿出一張照片，又是王躍飛和美女卿卿我我的合影，他冷冷質問，「王先生，有沒有可能事實跟你說的剛好相反。真相是，許智發現你出軌，想離婚，你不肯。婚內出軌判離的話，你一分錢都拿不到。於是，你就動了殺心……」


  王躍飛嚇得臉色刷得全白，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他驚慌地解釋，「這個真沒有！我發一百個誓！我是對不起她。 但我真的不會傷害她！我出去找……是真的跟她過的不幸福啊！」


  這時，Kevin周的手環響起，裡面傳出段未然的聲音，「周探長，請來一趟信息中心。」


  Kevin 周用冰冷的眼神盯著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們一會兒就能知曉。」


  五分鐘后，Kevin 周走入信息中心，吳愛愛和郝運已圍在監控屏幕前。


  段未然開口說，「最新證據，王躍飛擁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說話間，段未然調出酒店監控視頻，酒店走廊的監控視頻，只見王躍飛喝得大醉，踉蹌地扶著牆壁在走路，時間剛好卡在案發時間範圍里。


  段未然繼續說，「我聯繫了他出差地區的妖管局，他們配合我們找來的監控錄像，證明了王躍飛案發時不在明德。」


  Kevin 周忍不住罵道，「Shit！」


  「我也查了一下案發當天許智家附近的監控，有些新發現。」段未然調出案發當天許智小區的監控錄像。


  段未然調出一段錄像，是許智步入電梯的樣子。「死者所在的小區，樓道和樓梯都沒有監控探頭，只有電梯有。案發當天，許智在 9 點 35 分曾出現在電梯門口。而她的死亡時間也是 10 點左右。這可能是許智死亡前最後的影像資料。」


  電梯內監控畫面的探頭角度，裝在電梯內部，能照到電梯門口的一部分——


  電梯里，許智似乎是嘴裡念念有詞，步入電梯。進入電梯后，許智彷彿十分茫然地看著電梯樓層，搖擺不定。就在這個時候，許智彷彿忽然受到驚嚇，猛然沖向電梯外！


  Kevin 周皺緊眉頭，納悶地自語，「難道她真的有產後抑鬱症……」


  段未然平靜地總結，「許智按開了電梯，但是右腳邁進電梯后，她轉身返回樓道，從監控里消失了。行為十分反常。」


  吳愛愛也疑惑地提出疑問， 「太奇怪了，她的樣子像是連忘記自己住哪層？神智不清楚了吧……」


  郝運沉思， 「還是在電梯里看到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吳愛愛看向郝運，總結說，「現在案情大概已經清楚了。結合死者丈夫的證詞，和許智的死亡時間，產後抑鬱症的許智也許在電梯里遭遇幻視、幻聽，被嚇得返回家中，結果病情加重……」


  Kevin 周攤手嘆氣，「看來要以自殺結案了。」


  郝運未置可否，跟著嘆了一口氣。


  晚上，郝運身心疲憊地回到寵物診所。他看著手中的許智照片，有些神傷。但很快，神傷的氣氛便被吧唧吧唧的吃食聲打斷了。


  郝運詫異地看著四爺，看見它正貪婪地吃著狗盆里的五仁月餅。


  郝運 走上前，溫柔地撫摸它的額頭，「你這麼愛吃月餅啊？好吃嗎？」


  四爺高高興興地吃完自己的月餅，接下來又去盯著郝運手裡的。


  郝運笑起來，心情變得輕鬆一些，將手裡最後的月餅讓給他，「咱們也沒過中秋的習慣，不知道你愛吃，明年給你買更好的。」


  這時，門外傳來吳愛愛的聲音，「嘿！這就是你說的中秋節趴體啊？」


  郝運一愣，表情有些尷尬，「領導你怎麼來了？」


  吳愛愛大大咧咧地往沙發上坐下，環視一圈，笑著說，「你不說晚上有安排嗎？就這趴體，一人一狗憋家裡啃五仁月餅？ 」


  郝運也跟著笑了笑， 「我可沒騙人，的確有別人的盛情邀請，但我拒絕了。好歹是個節日，想著也不能自己出去，把四爺留家裡啊。」


  吳愛愛也不揭穿他，將手裡提著的東西放在茶几上，高高興興地說，「那正好，我剛買了一堆吃的，一起吃吧！」


  很快，茶几上攤開了一桌豐富的好吃的，還有包裝精美的肉餡月餅。


  郝運看著滿滿一桌子好吃的，頓時感覺房間里有了生氣和溫暖，他心底流過一股暖流，只覺得眼前的吳愛愛漂亮得像是從天而降的小仙女。


  東西全數擺上桌，兩人一狗開始大快朵頤。


  吳愛愛一邊吃，一邊故作漫不經心地低聲說，「基本結案了，許智是自殺。」


  郝運的筷子頓了一下，而後繼續夾菜，「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當年的許智不會去自殺的。」


  吳愛愛轉身看向他，輕聲問，「感傷了？」


  郝運笑笑，「傷感談不上，就是有點感慨。」


  吳愛愛垂下眼睫，掩住一閃而過的情緒，淡淡地說，「如果當年那對夫婦領走的是你，也許你倆的人生會完全對調。」


  郝運搖頭，「其實真相不是那樣的，是我不願意被領養，許智當年是幫我的忙。」


  吳愛愛吃驚地看著他，「那你後來怎麼從福利院離開的？」


  郝運嘆了口氣，目光幽深，彷彿回到了多年前，「這件事我從沒提過，其實也和許智有關……」


  「當時院長帶著一對夫妻來向日葵福利院選人，我被院長推出去表演的時候，提前吞了牙膏，就假裝生病口吐白沫，然後昏倒在地。」


  吳愛愛噗嗤笑出聲，「這麼損的主意，虧得你想得出！」


  郝運搖頭，「不是我，是小智想的。」


  「哦……」吳愛愛沉默下來，「那後來呢？」


  「後來我和小智就約定好夜裡一起逃跑，不過，我們才跑出院子就被發現了。就在院長要抓住我們的時候，小智讓我先跑，她去引開院長他們。」


  「那天我在福利院的院子角落裡，等了很久很久，但小許智一直沒有來。後來，我只好一個人背著行李想要鑽出狗洞，卻被卡在洞里了，後來是小四爺頂著我的屁股才把我從狗洞頂出去的。」


  「然後四爺就一直跟著我了，後來我還是不甘心走遠，又偷偷回去看。最後，我發現小智被那對夫妻領上了車，我就一直躲在馬路邊看著汽車駛離福利院。」


  郝運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嗓子有些沙啞。


  回憶里的畫面漸漸清晰，那天他從馬路邊衝出來，追著車子。看見車子後座上的小智也發現了他，還在車裡哭著向他招手再見。


  他一直追，一直追，直到漸漸追不動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子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