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時間
這次龍書文露出明悟的微笑：“他不是用空間能力閃開。絕不是。”
“因為我看的很清楚，如果用的是空間能力，在我的空間態裏，絕對會有空間分子一瞬間被擠壓。”
“一個物體突然從一片空間消失，然後又出現在另一片空間中，空氣分子的波動量是很大的。”
“事實上，在我的攻擊落空的時候，這家夥身邊的空間分子根本沒有那麽大的變化。”
“就好像他本來就在那裏，而是我自己攻擊打偏了。”
“然而我不可能失手。”
“所以隻有一個真相。”
“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是閃開了，而是慢悠悠的走到新的位置，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
“或者說，是他用了很慢的速度走到了新的位置，然而這個過程在我這邊卻像是一瞬間發生的。”
“更嚴肅地說，是他的時間比我的時間慢。他的時間在我的時間之前就發生了。”
“更簡單來說，就是，他活在我的未來。他現在的時間是我未來的時間。我攻擊的是他過去的樣子。”
“但是因為我的攻擊是真實存在的，他的過去時間是我的現在時間，所以是虛假的。所以我攻擊的都是他過去的樣子，他現在的樣子已經到了我未來的時間之中。”
“所以我無法攻擊到他。”
“因為我看不到未來的他在哪裏。”
龍書文想通這一點便放肆地笑了起來。
“念能力……真是深奧啊。不愧是一個世界運轉的規則。”
龍書文在知道了切利多尼希的念能力特性之後，就已經有了超過十種辦法殺死他。
隻要用一種讓對方接下來很長一段未來時間都躲不過去的攻擊方法，就可以徹底滅殺切利多尼希。
恰巧，這種大波及或者大麵積或者長時間覆蓋性攻擊方法龍書文是有那麽一些些的。
但是龍書文不願意。
雖然對方很弱。
但是他這種時間規則的念能力不正是一種感悟嗎？
武道的路上，從來沒有什麽機緣巧合，所有的修行成果都是武者一步一步打出來的。
就算是這樣弱小的敵人，也可以讓龍書文從中獲得最有用的感悟體驗。
龍書文發散了空間態的所有注意力，將切利多尼希身邊的所有空間分子都捕捉在意識之中。
讓切利多尼希每一個動作都被空間分子所反應出來。
龍書文再次攻擊。
他不再攻擊得那麽強力，反而減輕了攻擊力量。
龍書文害怕萬一蒙對了敵人的移動方向真把他一頭發絲砍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
不出龍書文所料，接下來的數次攻擊都被閃開了。
而且空間態中的敵人沒有引起任何的空間變化，仿佛兩人所處的空間在兩個次元。
時間緯度根本不是重合的，所以龍書文的空間態無法捕捉未來的敵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龍書文已經越來越清楚敵人的行動狀態了。
空間與時間根本不可能完全分割開。
時間與空間是對立統一的。
離開空間，時間將沒有任何意義，離開時間空間也會完全作廢。
空間中的粒子是具有時間屬性的，也就是說同一個粒子存在於現在，也存在於未來。
龍書文無法看到未來的空間屬性，但是可以從現在的空間分子流動推測未來的空間分子狀態。
就像混濁水流的河流，所有的人就像水流裏麵的沙子，空間就是水，時間讓水和沙子一起向下流淌，跟著水在移動，不論裏麵的沙子速度多快，它都是順著水流在移動的。
就像是人和空間隨著時間在移動。
龍書文的空間態就是將水的情況了然於胸，隨時隨地都知道每一顆沙子的移動路線。
正常的時間空間就像那正常的水流。沒有異常，就會那樣毫無波瀾的運行下去。
可是如果有一顆沙子從天上飄落突然加入了流水，下一刻這顆沙子又從流水中飛起，用超過河流流速的速度掉進更下遊一段流水中。這就是空間態無法捕捉的情況。
時間這種東西是現在的龍書文看不見的，但是的確存在於空間之中。
龍書文能做的就是看到那顆沙子離開流水時候，流水出現了一絲絲變化，可能是沙子離開河流出水的角度，可能是沙子出水的時候讓某一些水分子移動了一個方向，這樣就可以推測這顆沙子大概會飛行多遠再次掉進水流。
切利多尼希就是存在於未來的變化。就是那顆能夠從水流裏飛起來以後又跑到下遊再進入水流的沙子。
然而明白了這一點卻還不夠讓龍書文學會跟那顆沙子一樣掌握跳出水流的本事，無法跳出水流去把那顆沙子抓下來。
因為現在時間的客觀攻擊無法打到未來時間的敵人。
隻能讓龍書文讀取到未來敵人的移動方向而已。
就連龍書文也隻能推測大致方位，卻不能做到真實攻擊。這就是敵人這個能力的可怕之處。
除非龍書文也能破解時間的秘密，能夠讓自己也跨越現在時間，走到未來時間中去。也就是掌握跳出時間水流跨越到未來的水流之中的能力。
然而目前的龍書文根本解讀不了這種級別的秘密。
這就是這個世界意識所給予念能力者的特殊能力。
雖然念能力者不可能任意玩弄時間，也不可能一次跳躍就跨過十天半個月，但是能夠和時間掛上邊就已經幾乎無敵。
據龍書文猜測，切利多尼希的未來時間，最多就是以秒做單位，連一分鍾都不可能達得到。
如果連一分鍾的未來都無法跨越，在龍書文麵前還真的翻不出浪花。
“果然，現在想要感悟時間還是因為境界達不到。”龍書文感慨了一下，搖了搖頭。
果然，自己仍然還修行不足。
“行吧，玩也玩夠了。”
龍書文揉了揉拳頭，把手裏的頭發絲接回頭皮上，讓原本五十米的發絲收回到二十厘米的長度。
玩夠了，那就讓這片空間內的時間恢複正常吧，切利多尼希，的確讓龍書文體會了久違的戰鬥享受。
“跨越時間的方法啊……也許我要好好修行一下。”
“不過，眼前的蟲子已經沒有切磋的價值了。”
龍書文紮出馬步，雙拳一收：
“大……”
撲通！
“我認輸！請饒我一命，我父親就在裏麵，一切都是我父親指使我幹的，那條人魚也是我父親殺的！”
切利多尼希雙腿幹脆利落的磕在地麵上，連帶著腦門也撲在地上，瘋狂的磕頭。
“龍先生，龍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連那位人魚姑娘一片鱗片都沒摸過，請放我一馬。”
龍書文一霎那翻了個白眼，硬生生把大滅兩個字憋了回去。
什麽叫前倨後恭？
這就是。
“哦？”龍書文沒好氣的哼了一口氣。
這個四王子不是幾秒鍾以前還一副雲淡風輕，不把龍書文當一回事的樣子，怎麽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求求您別殺我！如果放過我，我讓您當整個卡金的王。王位，財富，世界所有的珍寶，還有那個想打您主意的混蛋比楊德，我都給您擺平！”
“我父親那種豬油渣，不配當王，您才是王者。”
切利多尼希麵色煞白地望著龍書文，此刻他已經不再處於“絕”狀態，他的念能力似乎也不再發動了。隻是他在此前已經看到了十秒鍾以後的未來。
與龍書文對抗，必死無疑。就算看到了未來也無法躲過去的攻擊即將到來。
所以他擺出了最忠誠的模樣。
可是龍書文搖了搖頭：“我特別討厭有人打斷我說話，然而我向來不喜歡殺人，這就很為難。”
“所以讓我說完吧。”
“大滅。”
拳法。
嗡。
這片空間再次失去任何聲音和振動，仿佛進入了聾子的世界。
這片空間，除了龍書文以外，沒有任何意識或者腦電波可以保存下來。
“看吧，這不算殺人。”
良久，世界恢複了具有聲音的狀態。
龍書文繞過已經變成活死人的切利多尼希，走到那扇厚重的鋼鐵大門之前。
咚咚咚。
“有人嗎？請開個門？”
龍書文，很有禮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