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洗墨才過來,就被她撞著肩膀撞到一邊,不由回頭看著她的背影,嘟囔:“少夫人這又是怎麽了?剛才不見著好端端的?就沒見了比少夫人還難伺候的主兒。” 洗墨無奈看林聽嵐的背影,對比一下,突然覺得他們沒跟上來的王妃真厚道。雖說王妃滿頭白發,性情詭譎,可到底不會兩副麵孔地拿捏殿下和下人。長長又歎了口氣,洗墨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殿下也是蠻可憐的。 伺候著風陵和歇下以後,他合門而出,又看見林聽嵐在那兒舞劍。 她舞得落英繽紛,楊花絨絮簌簌地落…… 也不知在舞給誰看。 與洗墨如喪考妣的絕望有異曲同工處,此時的衙門裏,陳駿身旁的衙役也一肚子藏不住的不明白。 “老爺,您為何撤了對三位高才的海捕文書?” “蠢物。你不覺得這位宮先生來得蹊蹺?”咂摸著一盞茶,陳駿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小的愚鈍,真看不出這其中關聯。” “他自稱姓宮,來自臨邛,開口卻不會說臨邛的方言。提到臨邛橘的時候,這位宮先生大氣得很,竟然要送本官一簍子……”前麵說的尚是輕描淡寫,可說到這一簍臨邛橘時,陳駿麵色明顯一凝。 “那不好嗎?夫人喜歡食橘。” “嗯,確實不錯。”嗬嗬笑了一聲,陳駿沒有把話說透,不動聲色地咽下了懷疑,隻淡道:“馬忠,這些日子叫弟兄們收著點。” “大人說‘收著’的意思是……” “你自然明白。”深深看了身側的衙役一眼,陳駿擱下手中的茶盞,拍拍青衫,施施然地離開。 這晚,安晏的太守陳清就收到表弟陳駿的一封密報。 無人知道密報上寫了些什麽,原在醉歡樓中笙歌夢裏的陳清在看過密報以後,臉色大變。這晚,醉歡樓的姑娘、客人們都見著奇怪的一幕:誰能想到太守陳清居然會提著褲子從姑娘的閣中衝出,然後不由分說提了一桶冰井水——就在龜公老鴇們還訝異著這位太守大人半夜提桶井水是要飲茶?要沐浴?還是做什麽。那一桶冰水攜著雷霆萬鈞之勢,自顧自地朝陳清的頭頂上潑了下來。 有好事的當時就持著扇子捂嘴笑道:“太守大人冰水霹身,這般風風火火的……莫非夫人又來了?” “哪次都沒這次的動靜大,絕對是夫人又來抓他了。” 這邊大夥兒還在左右張望,各自竊竊暗笑,“有那般厲害的夫人,太守大人還要來尋醉歡樓的小梅香,真是風流不改。” 那旁太守的心腹急奔而來,低聲詢問:“大人,一桶水夠了嗎?您這酒……醒了嗎?夜露深重的——不然,屬下還是叫輛馬車把您送到安楊吧。” “不不不。等不了那麽久。”渾身凍得都在哆嗦了,陳清卻劈掌過去,製止了心腹未曾出口的建議,“回去和夫人說,咱們馬上就要離開安晏這個鬼地方了。”膘肥的紅棗馬牽來,陳清囫圇換了一身衣裳,才顧不得左右打量的目光,渾身都透著說不出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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