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8

  她心裏生幾分憐意，有心幫這父女度過此劫，可和王殿下的妄念，誰又能打消。 這個時候要想幫女孩，除非找到一個與劉繭容貌相似的女子，否則……青城之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就在女謀士擰著好看的眉頭，想著法兒的時候，忽然聽見碎石響動的聲音……她不經意的掠去一眼，隻見一個灰衣女蹲在算命攤子的旁邊，不知在比劃著什麽。 灰衣女看臉蛋，格外清秀，可偏偏是一頭的白發，蒼然刺眼。 林聽嵐打小就有少年白，天天對鏡自顧，覺著自己什麽都好，唯獨那幾根白發太紮眼，想著法兒要把它拔掉，換做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 如今，見灰衣女滿頭白發，當即就如同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何況，她與這人還有些過節。 說是過節，恐怕連灰衣女自個兒都不知道哪來的過節。 其實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女孩家的小嫉恨。 原來，林聽嵐進進出出和王府，見過她許多次……這灰衣女子每次都閃閃避避，用鬥笠遮著白發和容貌……按理，林聽嵐第一眼看著白發，首先心理上厭惡了，對這樣低微如螻蟻似的女子不會注意。 錯就錯在有一次，馬車疾馳而來，正立當中癡癡不知看著什麽的灰衣女被顧雲徵拉了一把。 這一拉，直接跌入了顧雲徵的懷裏。 林聽嵐對顧雲徵心有好感，見她撞在顧雲徵的懷中好半天起不來，當即打翻了醋壇子，對此女印象頓時從厭惡，直接轉成憎恨。 就那次，對著女子便注意起來。 有時，她見著灰衣女麵對和王府的方向默默無言；有時，又見灰衣女在府外的角落比比劃劃寫著什麽，人一走近，立刻抹掉了；大多數時候，卻見她空洞的目光中似沒有任何焦距，直愣愣的看著府裏…… 一直到顧雲徵走出來。 灰衣女喜歡的，竟是顧郎？ 林聽嵐知道顧雲徵年少有為，西蒙就有很多雲英未嫁的少女喜歡他，可灰衣女這樣卑微醜陋的模樣，也配喜歡顧郎？ 林聽嵐的憤怒，有如熊熊烈焰，毀天滅地。 每見她一次，就厭上一次。 恨到極點，恨不得此人最好當時就被馬車撞死得了，也免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來打顧郎的主意。 直到今日，聽到小姑娘一番話，又見著灰衣女…… 她心上忽生歹毒的一計，當即笑了。 林聽嵐對小姑娘問道：“你姓什麽？” 小姑娘：“鍾。” 林聽嵐笑笑：“回去吧，我有辦法了。你不用擔心了，你阿爹推薦的人選，我幫你湊到。” 小姑娘愕然：“可是……這還不是要犧牲一個無辜的人？” 林聽嵐慈悲的看著她，憐憫道：“你頂多不超過十六歲，往後還要許配人家。破了相，誰還會娶你。我推薦的人選，原本便嫁不出去，也不必擔心破相與否。” 小姑娘驚訝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當即看見了蹲在算命攤子旁邊，那個白發如雪，鬥笠遮顏的灰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