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這戰書我接了
是啊,王小凡在拳台倒地遭受巴頌暴擊那一刻,糖糖確實表現的太反常了。並且是當著范總的面,這等於是把一切都告訴范總了。
王小凡這兩天心裡想的,都是這個事。現在聽豆豆說范總已經開始懷疑他了,更是緊張起來。
但嘴上還是說:「有什麼可懷疑的?糖糖是膽小之人,怕出了人命,哪像你們,一個個都是冷血動物,看著巴頌要把我打死都無動於衷?」
豆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不是有比賽規則嗎,我們都不敢去破壞而已。」
王小凡不想再說糖糖的事,轉移話題說:「豆豆姐,我就想知道,我明明已經失去意識了,巴頌為什麼還要把我往死里打?他是什麼心理?就全然不顧咱們曾經歃血為盟過?」
「噓!小聲!」
豆豆聽到王小凡說到歃血為盟四個字,警惕地朝門口看了看說:「小凡你謹慎些!你是想讓巴頌暴露啊?」
「暴露就暴露吧,這種人渣,讓范總K死了也好。」
王小凡認定巴頌也和范總一樣陰鷙。
「可別這麼說。」豆豆走過去把反鎖了,又走回來在床上坐了,說:「據我分析,巴頌對你下狠手,一是防止你像上次那樣突然反擊;二是也讓范總看看,你倆是沒有任何私交的,這樣更有利於隱藏他自己。」
「隱藏自己也行,沒必要要我的命吧?如果不是糖糖衝上去救我,估計我現在都已經被燒成灰了!」
「呸,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巴頌是搏擊高手,知道輕重,也不會把你打死的。」
「反正這口氣我咽不下去。豆豆姐你捎個話給巴頌,兩個月後再戰!還打不贏他的話,我收拾行李回鄉下,繼續當我的獸醫去!」
王小凡氣得夠嗆,豆豆卻很開心的樣子,一個勁地笑。說:「放心,這個話我一定給捎到。」
王小凡當時主要是挨了巴頌的高鞭腿后,大腦短暫缺氧造成的意識喪失,並無大礙。休息了兩天,就又開始上班了。
專門出了幾道十以內的加減法給給自己算了算,正確率百分之百。這樣看來,大腦並沒有受傷。
糖糖當著范總的面情緒失控,衝上台救下王小凡並抱著他哭這件事,性質太嚴重了。據說當時范總是龍顏大怒,拂袖而去,頭也沒回。
所有人都認為,糖糖該倒霉了。按照范總以前的脾氣,輕則吊起來痛打一頓,重則硫酸毀容后棄之煙花之地,遭萬人蹂躪。
就連范總的手下都已經準備好了刑具,做好了對糖糖動用大刑的準備,就等范總一聲令下了。
然而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一向眼裡揉不進半粒沙子的范總,這次卻網開一面,絕口不提此事,對糖糖依舊是寵愛有加。
就連王小凡也在等著范總先收拾了糖糖,再把他叫去讓他做宮務員。但等了一陣,范總還是范總,竟然沒有一點點怪罪糖糖的意思。這讓王小凡更看不懂他了。
豆豆為了安撫王小凡,組織了一場晚宴,說是給他壓驚。
王小凡本來不想去的,怕面子上掛不住。後來一想,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對此耿耿於懷?攜女朋友小雅欣然赴約。
飯局設在白沙湖水庫旁邊的一個魚莊裡。好像上次豆豆帶著王小凡約見鬼六,就是在這個魚庄。
參加的都是自己人。豆豆,久久,老八,王小凡加上小雅共五人。
豆豆和久久之間還留著個位置。王小凡問還有誰,豆豆說:「一個朋友,等會來了你就知道了。」
看了看久久,久久朝他笑了一下。看來她也知道要來的是什麼人。
冷盤上齊,久久打開了一瓶茅台。剛把酒倒上,聽見門外「通通」的腳步響。
豆豆說:「來了。」
久久激動地站了起來。
推門而入竟然是巴頌!
這傢伙又恢復了彬彬有禮的模樣,進門就是泰式施禮,嘴裡說:「我來晚了,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眼紅是在心裡的,王小凡雖然是巴頌的手下敗將,但還是很大度地和他握了手。
只有小雅盯著巴頌,眼裡是憤怒的光。估計在想,你這個沙雕,差點要了我男朋友的命!奶奶個胸!
巴頌坐下來,久久給他倒上茶水。巴頌又朝久久施了一禮,久久竟然臉紅了。
豆豆舉起酒杯說:「不打不相識。巴頌和小凡雖然真刀真槍地打了一場,但也是比賽而已,不影響咱們的兄弟感情。今天晚上我專門安排這一場,為的就是讓你們兩個再見見面,增強一下感情。心中即使有解不開的疙瘩,也都在這杯酒里,喝下去之後煙消雲散。來,乾杯!」
都舉起了杯子。巴頌特意走到王小凡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鄭重碰杯。王小凡爽快地把酒喝了。
雖然喝了這杯化解酒,但王小凡心中的疙瘩並且解開。他打算找個機會問問巴頌,為什麼要把他往死里揍。此刻的王小凡,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酒又滿上,巴頌也舉起了杯子。說:「和小凡的交手,雖然我贏了,但我內心其實是非常恐懼的。小凡身上有種非常恐怖的力量,這種力量在我看來,很神秘。我自出道以來,大大小小打過上百場比賽,但從未有人讓我如此驚訝。我敢斷言,不久的將來,小凡的功夫必定在我之上!咱們提前為小凡兄弟祝賀!」
大家又飲了一杯。巴頌放下杯子說:「小凡,我對你身上這種神奇的力量很好奇,能告訴我是從哪裡來的嗎?」
敗軍之將不足言勇。王小凡道:「巴頌啊,我是你手下敗將,哪有什麼神奇的力量?有的話,就不會被你差點揍死了。」
這話明顯有揶揄的意思。巴頌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說:「看來你是不願意說了。好吧,我也不再追問了,但願下次能再感受一下。」
接下來,久久也領了一杯酒,說了一番話。大意是要巴頌和小凡搞好團結,聯起手來,一致對外。
王小凡本以為她要替自己說兩句話出出氣的,但久久沒有一點點那個意思。甚至還用讚許的目光看著巴頌,這讓王小凡心裡很不舒服。
觥籌交錯,自不必說。巴頌酒量很大的,喝了一會,又來給王小凡敬賠罪酒。說的非常誠懇。當著大家的面,王小凡即使心裡有坎也沒表現出來,和巴頌一起碰杯,甚至還勾肩搭背的,親熱的很。
期間巴頌去院子內的洗手間,王小凡跟了出來。
在院子里一棵香樟樹下,王小凡等到了從洗手間出來的巴頌。對他招手說:「巴頌,過來說句話。」
巴頌甩著濕淋淋的手過來。王小凡問道:「你給我個解釋。在我失去意識的情況下,你為什麼還要把我往死里揍?」
院子里燈光暗淡。但王小凡的眼裡,閃爍著仇恨的光芒。巴頌能夠感受到。
巴頌這人禮節真多,多得讓人有些厭煩。又是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朝王小凡鞠躬說:「兄弟,要聽實話嗎?」
「當然聽實話,你說吧。」
「我巴頌自練習泰拳以來,打死過三個人。其中兩名是拳手,一名是白馬的技師。能不能把人打死,打哪裡才能致命,我心中有數。也就是說,那天即使糖糖不上來,我也不會把你打死。」
巴頌的眼裡,沒有了格鬥時候的兇狠,有的只是真誠。但王小凡認為,他這真誠是裝出來的,是鱷魚的眼淚。
「好吧,我就信了你。但你們泰拳是講究拳道的,打一個失去反抗能力的對手,符合拳道嗎?」
說起拳道,巴頌又朝著泰國的方向施了一禮,說:「小凡,我給你道歉,我確實違犯了拳道。但我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你的一個動作。」
「一個動作?我好像沒有冒犯你呀。」
王小凡驚詫。比賽的時候自己規規矩矩,也沒有罵人也沒人豎中指,巴頌在意什麼呢?
「你是沒有冒犯我。但有個動作暴露了你性格的弱點,你仔細想想是什麼。」
王小凡仔細回想了那晚的場面,實在想不出來什麼。忽然道:「是不是我有一腿掃到你襠了?」
擊打襠部是不允許的。當時王小凡有一腳確實差點踢到巴頌的襠部。
巴頌搖搖頭說:「即使你真的踢了我襠,那只是違反比賽規則而已,我絕對不會在意的。」
「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是哪個動作了。巴頌你告訴我。」
巴頌湊近了點,說:「記不記得當時我牙套被你打掉了?」
「記得記得,這也算冒犯嗎?」
「我牙套掉了之後,你是怎麼做的?」
「我撿起來給你了呀,這有什麼錯?」
王小凡一臉懵。這可是學雷鋒做好事,巴頌憑什麼這麼在意,要往死里揍他?
「小凡你沒有做錯,你很紳士。但從這個動作中,我看到了你性格的弱點。那就是,對敵人太心慈手軟了。咱們的規則是無限制,你完全可以趁此機會發起進攻的,但你卻選擇停下來,然後做了一個非常紳士的動作。結果呢?直接導致了你差點被我打死的結果。」
「你往死里揍我,就是讓我記住這個教訓嗎?」
王小凡做夢都沒有想到,巴頌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揍他,竟然是為了給他上課。
「小凡,你現在覺得,我是不很兇殘?」
「不是一般的兇殘。」
「這就對了,這說明我給你上的課已經有效果了。小凡兄弟,今晚哥哥教給一條處事金法則,你可要記好了。不在江湖上趟就不說了,但走上了這條路,你必須做到心狠手辣,否則江湖上可能還有你的傳說,但你的人已經不在了。」
王小凡沉默一陣,說:「巴頌,謝謝你,我好像懂了。」
巴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回去后再慢慢理解吧,現在回房間喝酒去。」
「等下。巴頌,今天是12月20日,兩個月後,2月20日,我要和你再戰一場。」
巴頌哈哈一笑說:「這戰書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