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聽說你很能打的
王小凡忽然發現久久脖子上戴著一個藍寶石的吊墜，一看成色就很不錯，應該是價值不菲。
以前沒見她戴過這個的。忽然想起來，在九天閣的時候，巴頌曾經送給萱姐一個紅寶石吊墜，不知道這之間有什麼聯繫？
忍不住問：「久久你吊墜好漂亮，在哪買的？」
久久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但一閃而過，說：「夜市上買的地攤貨，不值錢。」
「看成色和做工，不像是地攤貨啊。」
「小凡你管我吊墜哪來的，說正經事。這次九天閣聚會你全程參與了，你有什麼想法？」
久久把話題又拉回來，顯然是不想再就吊墜這個話題說下去。看來這裡面有文章。
王小凡想了想，說：「我沒想到，豆豆的本事有這麼大。竟然把范總手下四大產業的管家全部買通了，這意味著什麼？太可怕了。」
「你以為巴頌老楊等人，是喝碗血酒就可以替豆豆賣命嗎？我覺得未必。」
「可他們都背著范總參與了這次秘密聚會，並且在就會上都表了自己的決心。我的感覺是，范總馬上就要完蛋了。完蛋也好，這樣的惡人，就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
王小凡想起范總的暗中謀算，就恨得牙根癢。
久久冷笑一聲說：「你眼睛所看見的，耳朵所聽到的，不一定就真實。這個世界，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小凡你要有自己的冷靜判斷，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你是說，巴頌老楊等，不一定真的就對豆豆死心塌地？」
「據我觀察，豆豆還沒有這樣的人格魅力。小凡我只想告誡你，做什麼事情都悠著點，別一個勁往前沖，這樣容易被人當槍用。」
「久久，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些仇，我還是要報的。」
「你的仇？什麼仇？」
王小凡搖搖頭說：「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久久盯著王小凡，盯了一會，嘆口氣說：「小凡你也有自己的腦子，遇到事情還是多開動腦筋想一想吧，不要被一些假象迷惑了。」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九天閣聚會之後，王小凡的心很難真正平靜下來。本來他打算，在暗中對付兇狠的范總，這樣敵明我暗，防不勝防，既能抓住機會報仇，也能保全自己；但參加了這次聚會後，就等於把自己暴露了。
參加聚會那些人，不管是誰在范總面前露句口風，范總就會緊抓不放，抽絲剝繭，把那晚喝血酒之人一個個揪出來。
巴頌老楊豆豆花姐之流好歹也算是場面上的人物，是有些本事有退路的，他王小凡呢？簡直就是一隻螻蟻般的存在，范總隨便抬抬腳，就把他踩爆了。
這樣想想，開始後悔和豆豆去九天閣參加什麼聚會，更後悔去喝什麼血酒。這就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
有了這個心理包袱，整天神經都緊繃著，即使是夢中，都是被范總追殺而亡命天涯。醒來總是一身的汗水。
過了大概一周，這天下午，王小凡忽然接到巴頌的電話。
巴頌的聲音還像以前一樣波瀾不驚：「小凡呀，忙著呢？」
「不忙不忙，巴頌您有何指示？」
王小凡說著，心臟開始不規律地跳動起來。眼皮也開始突突地跳。
「哈哈，指示談不上。不忙的話，來白馬一趟，范總有請。」
「啊？范總？」
王小凡這幾天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對「范總」兩字特別敏感，忍不住叫出了聲。
「是啊，范總。小凡你現在過來吧，范總在辦公室等。」
肯定是九天閣聚會的消息泄露了，范總要開始一個一個算賬了！
這是王小凡腦海里蹦出的第一個想法。或者，和糖糖的事情暴露了，范總準備讓他當宮務員！
「巴頌，范總找我，有什麼事嗎？」
王小凡自恃是和巴頌喝過血酒的，是自己人，所以壓低聲音問了一句，探探虛實。
哪知道巴頌沒有一點點自己人的意思，聲音仍是不冷不熱地說：「來了你就知道了。」
說完不等王小凡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來了你就知道了。這句話好像不太妙啊！有種「等會有你好看」的意思。
王小凡的手機還捂在耳朵上，人有些愣了。直覺告訴他，此去見范總，凶多吉少！
怎麼辦怎麼辦？
王小凡心慌意亂加上莫名的恐懼。沒有著急去見范總，而是去了201豆豆的辦公室。
豆豆正在拿油布擦拭軍刺，動作很慢，像是很享受這個過程。聽王小凡彙報說范總要找他，呵呵一笑說：「去就去嗎，怕什麼？」
「豆豆姐，我這心驚肉跳的。會不會是咱們喝血酒的事被范總知道了，要把我叫去審我？說不定還嚴刑拷打呢。」
「放心吧小凡，九天閣聚會一事我安排的絕對機密，范總不可能知道。他叫你去，是有別的事。不信的話，你去了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去了就知道了」！王小凡幾乎要哭出來了，萬一去了之後范總直接把他閹了，找誰去？找豆豆嗎？就是她願意出面也接不上了呀！
還想再說些什麼，豆豆板起臉說：「小凡，咱們是喝過血酒發過毒誓的，咱們幾個有誰背叛的，我手裡的這把刀就是給他準備的！你這次去見范總，即使他問起咱們喝血酒的事，你也要絕對保密，打死都不能說！」
這句話讓王小凡想起了馮導的電影，《甲方乙方》。「打死我也不說」這句話，讓李琦吃了不少的苦頭。
但那畢竟是導演的，是有劇本可以遵循的。范總這裡，可是由著他的性子走的呀！是先閹后殺還是先殺后閹，就他一句話的事。甚至有可能把你從樓上扔下來，再偽造個你自殺的現場，那就是徹徹底底的冤死鬼了。
王小凡本以為豆豆會給他出主意或者大義凜然去保護他的，沒想到她只是教給他一句「打死都不能說」，瞬間讓他的心涼了。
這是喝的啥球血酒啊？這還沒怎麼著呢，就甩手不管了？
轉念一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真的要遭范總的毒手，還不如表現的強硬一些，死也死的好看。
這樣想了，不再去搭理豆豆，憤憤然走出她辦公室。
豆豆在後面說：「去吧小凡，啥事沒有，我心裡有數。」
王小凡一句話都沒說，下樓打了個車，趕往白馬會所。
坐在計程車上，看著兩邊的街景，王小凡忽然產生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感覺自己就是要去刺殺秦王的荊軻，有去無回。
再想想公事公辦的巴頌，冷漠的豆豆，忽然間就看透了人性。信誓旦旦頂什麼用？大難臨頭，還是要各自飛。
只是范總如果嚴刑拷打要他招出參加聚會的人，招還是招呢？招的話，估計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不招的話，更吃不到好果子。
忽然想到，真是走到了這一步，巴頌會不會滅口？因為他怕我王小凡把他給供出來呀！
王小凡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該死球朝上。如果范總撕破臉的話，倒是要質問他為什麼要派人打神葯的主意，為什麼要使用卑鄙的手段去綁架他和小雅。范總不總把義氣掛嘴邊嗎？就問問他的義氣在哪！奶奶個胸，就是死也要死的大義凜然，大義滅親！
一路忐忑不安。到了白馬會所，巴頌依舊是在大門口等著，黝黑結實的身材看上去像是座小鐵塔似的。
王小凡走上去，巴頌迎上來對他施以泰禮。王小凡胡亂回了個禮，拿眼去觀察巴頌的表情，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端倪。
怎奈巴頌這人可能面癱，臉上永遠都沒有表情。只是說：「小凡這邊請。」
領著他上了電梯。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王小凡此刻有種莫名的恐懼，實在忍不住想問問。
剛叫了聲「巴頌」，巴頌指了指電梯里的攝像頭。王小凡就把嘴閉上了。
在六樓下了電梯。電梯門口依然站著兩名保鏢，膀大腰圓，挺著大肚子。其中一個是個黑胖子。
王小凡忽然想起被綁架那晚那個胖子，脖子里是戴著個骷髏的。仔細看了看，那胖子脖子里是根金色的狗鏈。
可能多盯了他幾眼惹惱了他，胖子哼了一聲，走上來想找王小凡的麻煩，被巴頌擋了回去。
范總的辦公室門口，站著兩名女保鏢。穿著黑色的皮衣皮褲，戴著墨鏡，看上去像是兩頭母豹。
巴頌領著王小凡進門。看見范總在沙發上盤腿坐著摳腳。他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眼窩黑青，瘦骨嶙峋的男人，五十歲上下的年紀，長著一個長長的鷹鉤鼻。
「小凡到了？好，坐，坐。」
范總的語氣里，聽不出什麼要閹他的意思，倒是挺熱情的。
王小凡說了聲「范總好」，在一邊的沙發上怯怯地坐了。
發現鷹鉤鼻正饒有興緻地盯著他看，像是一隻貓頭鷹在盯著一隻田鼠。
「這是搏擊俱樂部的田總。田總，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王小凡。」
范總互相介紹道。王小凡站起來，躬著腰和田總握了手，感覺他的手像是雞爪子似的乾枯。
「好啊，小夥子一看就知道是高手。這肌肉，精練著呢。」
說著，在王小凡的胸上搗了兩拳。
王小凡心中不悅。這一見面就動手動腳的，太放肆了吧？
心中雖然不爽，但也不能表現出來，臉上仍是陪著笑。
巴頌給王小凡倒了杯水，正要退出去，范總說：「巴頌你也坐吧。」
巴頌就和王小凡坐在一個沙發上。
范總開口道：「小凡呀，我聽田總說，你很能打的。把不可一世的死神都揍趴下了，有這回事吧？」
范總的表情是笑眯眯的，說出的話也帶著一定的溫度。這讓王小凡產生了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