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果然是棵好苗子
小龍女用纖纖細手抽出一根同樣纖細的香煙來，優雅地叼在唇上，用一個精緻的打火機點燃了。
這女孩，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萬種風情。但不俗，是那種高雅的美。此刻翹著蘭花指抽煙的動作，更像是一個藝術行為，看上去賞心悅目。
剛吸了一口，豆豆拍著桌子說：「注意了，我宣布一條紀律。今晚人多，為保證房間內的空氣質量，大家都把煙掐了，吸煙的話去走廊里吸！」
豆豆發話后，有幾位正在吸煙的男女趕緊把煙掐滅了。只有小龍女像是沒聽到的似的，還故意吸了一大口，徐徐把煙吹到空中。
這是赤果果的挑釁啊！
豆豆柳眉倒豎，雙眼冒火地盯著小龍女。房間內一霎時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豆豆和小龍女身上。
小龍女又深吸一口，一口把香煙吸掉半截。
豆豆正要發作，小龍女手指翻轉，猛地一彈，指間的香煙像是一顆流星似的，從桌子上空飛過，準確地飛到了門后的垃圾桶里。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堪稱經典。
這時候有人說：「范總到了。」
房間門打開，范總在四個黑衣大漢的簇擁下，健步走進了房間。他一身不起眼的休閑裝，腳上是一雙布鞋，邊走邊向大家拱手說：「對不住對不住，我來晚了。」
整個人的形象，還沒有身後的保鏢威風。但自帶的氣場卻異常強大，讓人敬畏。
大家一起站起來，嘴裡都叫著「范總好」，鼓起掌來。
范總徑直走到主位旁邊，雙手伸出往下一壓，掌聲馬上停了。
「不要這麼客氣，今晚到場的都是我范前進的兄弟姊妹，咱們就是一家人，不要有那麼多禮節。大家坐！」
說著，自己率先坐了下來。眾人等他落座，才依次也坐下了。
四個保鏢不入席，抱著膀子站在范總身後，目光冷峻。
王小凡暗想，這台型扎的很不錯。
小龍女把范總面前的濕巾撕開，遞到他手上。范總一邊拿濕巾一根一根擦著手指，一邊快速把一桌子人都打量了一遍。目光的移動是勻速的，並沒有在誰身上多停留一秒。
「人都到齊了吧？」
范總轉臉問左手一個有著棕色皮膚的男子。那男子像是東南亞那邊的人，一身的肌肉鼓鼓囊囊。
男子站起來弓著腰說：「都到齊了，范總您指示。」
范總大手一揮：「上酒！不出正月都是年，今晚大家不要控制，盡情暢飲，一醉方休！」
茅台酒斟滿，范總舉起酒杯，咳嗽了一聲，房間里馬上靜下來。
范總侃侃而言：「今晚把大家請到這裡，並不是要給你們安排什麼工作，純粹就是為了犒勞大家在過去一年裡的辛苦付出。我范某人何德何能？弟兄們死心塌地跟著我，我心裡十分感動。我早就說過，你們跟了我范前進，就是我的親人，我會盡十二分努力去保護你們！所以你們儘管放開手腳去干，有功勞我論功行賞，出了事我替你們出頭！」
話音剛落，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王小凡沒想到范總的口才會這麼好，說話這麼有號召里。這要是帶兵打仗的話，說不定也是個好將軍。
等掌聲平息，范總繼續說：「這第一杯酒，是感謝酒。感謝各位在自己的崗位上所做出的努力。雖然我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但你們表現怎麼樣，我心裡都有數。即使有個把人和我不一心，我也過往不咎，只看你以後的表現。還有，我這人從不強迫別人喝酒，你們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以茶代酒。來，咱們共同幹了這一杯！」
眾人都舉起酒杯。范總站起來，轉著圈和大家一一碰杯，嘴裡不停地說著「感謝，感謝。」
眾人也都紛紛說著感謝范總的話。
酒碰到王小凡這裡，王小凡以為他去醫院看過自己，應該會有印象的，但范總也只是一碰而過，連看都沒看一眼。
一圈碰下來，范總回到自己座位上，喊了一聲：「干！」
吱吱的喝酒聲。
小雅剛才聽范總說過可以以茶代酒的話，剛端起茶杯，旁邊的豆豆看了她一眼，小雅趕緊把茶杯放下，端起酒杯喝了。
滿桌子的人，除了小龍女，沒有一個敢以茶代酒的。
酒再滿上。范總又舉起杯說：「這杯酒是祝福酒。祝福各位及你們的家人新年事事如意，也祝福我們的事業蒸蒸日上！我就不一一碰杯了，大家過過電就可以了！」
於是眾人都把酒杯在玻璃圓盤上磕了一下，一飲而盡。
范總的第三杯酒，被久久猜對了，竟然是安撫酒。他朗聲說：「最近你們心中可能都有個疑問，那就是我為什麼要把我們的主營業務暫時停掉。在這裡我只說一句話，剩下的你們自己去理解。那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順勢而為！就像跳遠一樣，我們後退幾步，是為了跑的更快，跳的更遠！」
范總說的慷慨激昂，贏得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王小凡喝了酒，心中反覆咀嚼著范總說的「順勢而為」四個字，深感此人不簡單。
江湖人物，往往頭腦簡單，行事粗暴，以義氣為榮。像范總這樣大佬級的人物，懂得能屈能伸，順勢而為的，並不多見。
腦海中忽然出現了在林依病房，她姐姐林之華接電話的那一幕。當時她說下午有個全省的電視電話會，是有關掃黑除惡的。莫非范總停掉業務，和這次全省範圍內的掃黑除惡有關？這樣說來，這人是非常有遠見的。
吃喝一陣，范總開始一一敬酒了。敬到誰那裡，都要問對方的名字，是在哪個部門工作的，順便說上一兩句勉勵的話。被敬酒者一個個都是受寵若驚的表情，把酒杯伸出去像是接聖水似的，喝的時候恨不得把酒杯也吞下肚去。
因為是逆時針敬酒，藍海這邊，先敬到王小凡這裡。王小凡站起來，還未說話，豆豆搶先介紹到：「這是我們藍海的優秀技師王小凡。」
王小凡恭敬地叫了聲「范總」。范總盯著他看了一眼，好像是想起來了，說：「哦，小夥子好像挺能打是吧？」
一句話說的王小凡面紅耳赤，趕緊說：「范總過獎了，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本事。」
范總笑了笑，說：「能打就是本事。好，我這裡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范總給了如此高的評價，王小凡受寵若驚，恭恭敬敬地把酒喝了。
范總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這一下讓王小凡的肩膀像是不遂了似的，好半天都沒過來勁。
到小雅那裡時，小雅已經在豆豆的監督下結結實實地喝了三杯酒，此刻早就是臉飛桃花了。
這姑娘本身就長的漂亮，此刻喝了酒，那種風情更不必說。再加上衣服性感出位，看上去養眼的很。
范總顯然也對小雅挺感冒，問她的名字。小雅的聲音像是貓叫似的，說：「范總，我叫譚小雅，在藍海做技師。」
范總誇張地環顧四周，開玩笑說：「啊？藍海竟然有這麼漂亮的技師？怎麼沒人給我彙報？」
大家都笑起來。小雅的臉更紅了。
豆豆不失時機地說：「范總，我今晚帶她過來，就是給你推薦人才的。小雅可是棵好苗子，需要你好好培養哦！」
范總的目光在小雅高高的胸上一掠而過，說：「果然是棵好苗子。」
王小凡在一邊看著，心裡忽然感覺有些不大對勁。豆豆一個勁地向范總推薦小雅，這是出於對她的關愛，還是另有目的？
想起那晚自己和小雅在雜物間操練被豆豆發現一事，當時豆豆的眼神很奇怪。
久久說，女人是天生的妒忌蟲，這樣說來，豆豆也不能例外。雖然自己和她做是出於儀式的需要，但她會不會對嫩得一掐一股水的小雅起妒忌心，真的很難說。
再想想她今晚堅持要小雅來參加晚宴，堅持讓她穿性感出位的衣服，堅持讓她坐在自己旁邊這一些列反常行為，王小凡的心中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個豆豆的心思，實在難以揣摩，精密地有些可怕。
涉世未深的小雅怎能感覺到異常？看豆豆這麼推崇她，大家都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本來就紅的一張臉更紅了。一手拿酒杯，另外一隻手伸開擋著，很淑女地把范總賜的酒喝完了。
放下酒杯，說了聲「謝謝范總」，剛要坐下，忽然暈了一下，身子有些踉蹌。
范總眼疾手快，一把抓了她的胳膊，把她穩穩地按在了座位上。
豆豆在一邊笑道：「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大家都笑。范總俯下身子，看著臉飛紅暈的小雅，關切地說：「看來你酒量不行啊。好了，下來你就喝水好了，我已經批准了。」
小雅趕緊說：「謝謝范總關照。」
說著想站起來，范總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頭。
只是輕輕的一按，王小凡卻覺得，自己心裡猛疼了一下，像是被誰戳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