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戰後
錢元瓘狼狽的回到都城錢塘之後非常後悔自己的一怒之下傾力攻打福州的舉措，再回到皇宮之後坐下來仔細的靜想過後，他認為按理自己是不會這麽衝動的。當時已經有了詹家的投靠、有一條外人所不知的秘密通道、還有數倍於敵的軍隊，有這麽多有利條件，自己隻要有點兒耐心圍困福州總有機會偷襲得手。如果當時自己擁有極大的兵力優勢，即使閩軍善於巷戰又能如何？在人數的又是麵前這點兒擅長隻不過多掙紮幾天罷了，如果沒有城外三千兵馬的殺入，就城中的兵力已經可以掃蕩閩軍了。本來的必勝之局卻被自己打成了敗局，可是當為什麽就昏了頭呢？！
對於無法解釋的現象，古人喜歡用鬼上身來給自己解脫，錢元瓘也是如此。
反思過後錢元瓘想了想，自己所擅長的其實不是打仗是爭鬥。無論是與兄弟之間的爭奪王位還是與大臣們的勾心鬥角，這些都是他所擅長的，所以他現在成了吳越王。錢元瓘暗暗下決心以後再也不幹什麽禦駕親征的事情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吳越的國力恢複過來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這次禦駕親征除了部隊的損失以外還有就是幕僚李敬業的失蹤，在回來的路上也不知怎麽弄得，一個大活人就沒了。當時走得很急也沒有刻意尋找，總以為以他的本事總能自己找回來。可是他們回來都一個多月了李敬業還是杳無音訊，眾人估計他要麽遇到了亂兵、土匪，要麽就是遇到了山中的猛獸，總而言之凶多吉少。
錢元瓘對此甚是惋惜，當時自己下決心傾力攻打福州的時候是他跪地勸阻自己，當作戰失敗後又是他出主意讓自己提前回到京師，避免了自己親自下令後撤的尷尬。自己正想重用他呢，結果。。。。。。
如果錢元瓘看到李敬業此刻正坐在封天賜的麵前一五一十的匯報這次潛伏在他身邊的得失的時候，不知心中有何感想。
李敬業是封天賜的一個同窗，他是一個很注重細節的人，卻非常喜歡冒險，這樣的性格做臥底再合適不過。李敬業的家非常窮，卻有著良好的家教。據他母親說他們是唐朝衛國公李靖之嫡後，這一點封天賜深信不疑。古代能保持這麽好家教的人家通常都是源遠流長的官宦人家或者門閥世家，李敬業的家為何衰落已無從知曉，但是他們曾經擁有的榮耀卻是刻在了心裏，封天賜非常願意幫助這樣的人重新回到他們應該有地位上去。
“不知不疑兄將來作何打算？”李敬業的字是不疑，這個字很少有人知道，封天賜就是其中之一。
李敬業笑了笑，說：“你我同窗多年，我是一個沒有太多追求的人，這一點你是知道的。這次半途而廢對我來說感覺非常差，現在我隻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封天賜苦笑了一聲：“好，那你先休息一段時間，什麽時候有興趣了再來找我，我這裏事情多得忙不過來，急需用得上的人幫助。”
李敬業答應了一聲便告辭而去，他這次離開要等很多年以後才再次成為了閩國情報機構的焦點。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封天賜覺得這次自己的決斷出現了失誤。他之所以強硬的把李敬業召回，是怕錢元瓘兵敗之後惱羞成怒殺了李敬業，因為這次錢元瓘之所以會出現如此嚴重的失誤跟李敬業不無關係，同時從錢元瓘的性格上這也是有極大的可能性的。如果錢元瓘有一點點諜報人員的基礎知識，他就會發覺自己所有的失誤都跟李敬業有很大的關係。
李敬業通過讚賞王越和紅旗軍挑起了錢元瓘的好勝心，又通過對於民夫的調配，使得吳越軍的糧草始終不能按時保量的運抵前線，這一點在表麵上有看不出來。經常被壞消息包圍的錢元瓘終於心理失衡鑄成大錯，可以說在李敬業進入錢元瓘的視野成為他的幕僚之後，李敬業通過不著痕跡的引導，讓錢元瓘內政上做出了許多傑出的決斷。這讓錢元瓘覺得與此人在一起獲益良多，慢慢的對李敬業也產生的依賴的情緒。
這些封天賜雖然知道，但是越是知道就越擔心這麽一個傑出的諜報人員會因小事而損失。這也是封天賜強硬召回他的原因。
李敬業對此極為不滿，所以才有了上述的對話，封天賜對此也十分無奈。
另外李敬業在此次的行動中也有較大的失誤，例如：對紅旗軍的作戰能力的高估，他並沒有認識到十萬大軍對紅旗軍的威脅有多大，而是謎之自信的認為十萬大軍不過是土雞瓦狗經不起紅旗軍的攻擊。這就使得他並沒有重視敵軍的數量而將這麽重要的情報及時傳回來，以至於造成了紅旗軍在戰略上的的劣勢。
對於王越來說紅旗軍至今還沒有解決野戰方麵的問題，機動作戰雖然是紅旗軍的優勢所在，但是依舊是非危險，很容易陷入對方的陣地戰的對抗中。同時王越也發覺古代作戰陣地戰依舊是非常重要的作戰手段，對戰陣的研究必不可少，這方麵王越和郝定遠做了溝通，認為幕僚部在下一步的作戰訓練中一定要把戰陣加入其間。這是這個時代一支軍隊必不可少的軍事素質，這樣才能使紅旗軍變為更強大。
通過對官製的改變閩國第一個將擺脫門閥世家對國家的巨大影響，特別是縣以下行政單位設置極大的削弱了門閥世家對本地的控製能力，又通過司法的獨立和分權削弱了地方官對中央的威脅，這使得中央集權得到了加強。這樣的結果就使得中央決策在地方得到了較為忠實的的實行。同時王越告誡大殿上的朝堂官員，中樞權利的增加也意味著他們的設想和將要頒布的政策一旦失誤會帶來災難性的影響，所以他們所作出的每一個決定一定要慎之又慎，千萬不要拍拍腦袋就做出決定。為了約束官員們拍拍腦袋的行為，王越提請大理寺設立瀆職罪，將這些不負責任的官員清除出去。王越的提議得到了大部分官員的讚成，這讓王越發現了文官的一個好處，在孔孟的教育下大部分官員的操守還是比較好的，道德底線還是比較高的。從此王越改變了對儒家的看法，覺得這個儒家理論確實有可取之處。
通過王越的據理力爭，在科考當中摒棄了明經科為唯一選官的科考製度，將明經、數術列為選官科考的必考。同時明經科的考試不再是單純的背文章和選字釋意，這方麵王越用現代的選擇題和填空題的方式替代，真正考核學生才能的是策論，策論主要是根據一些重大的社會現象為題經過閩王、執宰和三司六部的審核交由考生進行論述。評分采用五分製而不是通常的優、中、下，這樣的好處就是拉開了檔次，便於遴選出更合格的人才，在源頭上將那些墨守成規不知變通的人摒棄出局，換句話就是將死讀書的腐儒排除在外，從而保證備選官員的質量。
官製的改變使得閩國行政的氛圍變得更加務實，做為一個以海上貿易為主的國家，工商稅不可避免的成為了官府不得不麵對的問題。這也是將工商稅正式列入國家賦稅係統成為文官們的共識，從而使得工商稅很快就能實現。這個工商稅的征收又引發了對作坊和商店、集市進行規範的行動，這樣的結果就是戶部的銀庫不得不進行改造，否則它已經無法容納工商稅所帶來的巨大的資金。同時大量的資金頻繁進出又對資金在財務的核算、儲存、使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隨之而來的就是官員們很自覺的重視和維護起科考中對數術考核。國家進入了一個行政良性循環的狀態。
隨著國庫資金的飛速增長，並沒有使民間的財富枯竭，而是雙方都在增加。這讓許多一直秉承“天下財富為定數”的儒家理念的官員產生了動搖。閩國的儒家學者亦開始了對過去一些認知對錯與否的探討，這使得閩國在儒家學術上有了新的發展。
終於有一天戶部的官員驚訝的發現閩國的軍費開支不過是總體開支的兩成，現在閩國國庫裏的資金大量都被用於修路造橋、治理洪水、改造城市當中去了。翻閱以前的檔案，閩國的軍費開支曾經占到六成這樣一個比重。如果用數量來衡量現在軍費的支出是過去最高時期的三倍，由此可見閩國的經濟增長到了怎樣的地步。這樣的認識有讓王越成為了文官們敬佩的對象：閩王殿下有堯舜之能。
王越之所以被稱讚有堯舜之能最大的原因是閩國有很大的接受流民的能力，北方戰亂不止，許多地方的百姓不得不背井離鄉成為流民。通常這種情況各地諸侯是非常恐懼的，大規模的流民極易造成食物短缺而引發暴亂。
過去諸如糧食這樣的戰略儲備都是一入糧倉直到腐爛，現在糧食都是實行的國家采購製度，由於閩國糧食生產不足，海貿當中就有一部分的糧食采購，這些糧食大部分都是從古螺（越南）、真臘（柬埔寨）、占城等地購入，價格十分便宜、數量又足，因此官倉內的儲備每年都會定期更換，其中一部分國內消化，另一部分則與中原或者吳國進行交易。出現大規模的流民無非是將那些原來要交易的糧食轉為它用，而這部分的糧食加上應急海貿采購的數量完全可以幫助數十萬人渡過整個耕種期。在兩年內三次開放邊境放入滯留在吳國的流民，接納的流民總數高達七十萬人，這使得閩國的人口數量短期內超過了兩百萬人。隨著流民的迅速安定並開荒種植，又促使閩國的農業得到了發展。
在金陵稱帝的徐知誥驚訝的發現，他打算用流民壓垮閩國的計策成了閩國的強國之策，心中不知道有多懊悔。同時他也驚奇閩國吸納流民的能力，他認為這是因為閩國進行了官製改革的結果。經過認真研究閩國的官製改革，最後他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閩國的官製改革在南唐並不適用，王越機緣巧合打掉了在閩國擁有絕對實力的林氏家族，這才有了官製改革的機會。
滅閩之戰的失敗，迫使徐知誥不得不提前稱帝。因為曆經了這麽一場失敗不接受處分是說不過去的，但是吳國之中誰敢處罰他徐知誥呢，就算吳王也不敢。這樣的局麵讓一直躲在幕後的徐知誥感到再在幕後操縱已經失去了意義，於是隻好卸下偽裝讓吳王禪位於他。
南唐國土麵積之大不是王越小小的一個閩國所能比擬的，單純的以國力而論南唐是完全碾壓閩國的，但是事實上徐知誥拿閩國還是沒有辦法。反過來欣欣向榮的閩國對南唐產生了難以隱喻的威脅。在徐知誥看來王越的妻子是契丹的後族，他與契丹有天然的聯係。閩國的強大看起來更像北方的一個前進基地，一旦王越與契丹達成默契，富有侵略性的契丹很可能有入主中原的企圖，之後以契丹的現有的國力、軍力再加上閩國在背後的威脅南唐是很難抵擋的。既然吃不掉閩國，那麽就剩下一條路——與之交好。
與之交好就要有所表示，於是徐知誥打算將汀州榷場還給閩國。當然這並不是徐知誥良心發現，而是他現在遇到了和當年前閩王王延鈞相似的問題。榷場生意興隆，但是卻被南唐的門閥世家所把持，南唐朝廷從中不僅沒有得到利益，還連年要倒貼進去。這還不如榷場在閩國手中的時候每年都有一筆不菲的收入。同理現在漢國也在抱怨，以前閩國管理榷場的時候年年都有分賬，這筆資金年年都會增加。現在倒好榷場的生意一年比一年興旺，這筆分成卻年年下降。現在都不及以前最低時期的八成了，你們南唐人會不會做生意？不會的話還是交給閩國去做好了，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正是迫於這樣的壓力徐知誥打算將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榷場還給閩國，這樣一來當年出兵閩國就成了一個錯誤的甚至有些可笑的決策。
吳國的徐知誥覺得自己鬧笑了話好歹沒有太大的損失，吳越的錢元瓘可就是虧大了，他的損失除了七萬軍隊還有大批的糧草、軍械。幸好伍進忠談得早，及時把殘存的部隊和民夫撤了出來否則吳越的邊境防守都成問題，即使如此七萬青壯的損失讓本就人口有限的吳越大傷元氣，這些年來錢元瓘已經閉口不談戰爭的事了。吳越進入了一個相對平靜的休養生息的時期，有些事如果單單放在那裏或許會有一個不錯的感覺，一旦有了比較那它就成了渣，也就是俗話說的隻怕貨比貨的含義了。
和閩國的快速發展相比吳越的休養生息就好像爬行緩慢的烏龜了。其實錢元瓘在江浙的治理還是非常有成效的，作為以農業為主的國家，吳越的發展成就並不亞於徐知誥的南唐，否則也就沒有了日後“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說法。江南四國當中發展的最差的要算是史上稱之為南漢的漢國了，由於漢王缺乏進取之心，因此對內主要以平穩為主，無為而治疏於對國政的管理，漢國自由發展的勢頭比較明顯。因此漢國的貿易量反而比閩國還要大。連王越都覺得自己不對南漢跪一下都有點兒對不起人家的貿易發展。
總之在閩國激烈的交戰之後南方四國度過了平靜的兩年，在這兩年當中以閩國的發展勢頭最為迅猛，其次是南唐和吳越，漢國最差。但是相對於戰火紛飛的中原，這兩年南方就顯得平靜得多。在接受了南唐皇帝的“好意”之後，閩國收回了汀州榷場的所有權，但是王越提出要以五年的分成做為南唐的戰爭賠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昪（徐知誥）竟然答應了，這件事連被俘而流落在閩國的蔣延徽知道後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裏不得不說一下蔣延徽，自從兵敗被俘之後他向閩國要求不要將他遣返。負責遣返被俘人員的丁鳳問他緣由，蔣延徽苦笑道：“徐知誥手下的宋齊丘目前正竭力推薦查文徽為將，這次兵敗隻有我的部隊被殲滅，回去必定會成為兵敗的替罪羊。我死了不要緊可是會牽連家人和老師，所以我不能回去。”
丁鳳連忙向王越請示，王越批複：蔣延徽是吳國重要人物，就把他留下來吧。於是蔣延徽就留在了閩國。李昪知道蔣延徽的難處，他索性好人做到底，這次歸還汀州榷場的時候順便把蔣延徽的家眷也送了過來。中國古代這樣仁義的政治交易讓來自於現代的王越大感新奇，同時也不得不讚歎中國古文化對於“仁恕”之道的追求。
對於唐皇的好意，王越也做了相應的回應。畢竟你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有些東西還是需要入鄉隨俗的，太過於與眾不同並不是好事情。
王越的回應是南唐在榷場的商戶根據成立年限給與一年六成至八成的稅收優惠，個別的比如範浩家的商鋪是免稅一年。隻有在榷場經營的商戶才知道這樣的稅收優惠有多大的力度，南唐的豪門大戶不約而同的稱讚起兩位諸侯王來。
李昪得到國內的讚揚也非常高興，他提議與閩國聯姻，將自己的幼女嫁給王越。王越被弄得哭笑不得，他已經有三個妻子了。雖然在外人看來他是一妻兩妾，但是在閩王宮三位女孩的待遇都是一樣的。可是在娶尚秀兒的時候王越已經賭咒發誓不再往家裏娶了，但是這個政治聯姻是很難推脫的。
宋璋是知道王越抱負的人，他竭力勸王越娶了李昪的女兒，這對將來王越取得南唐的控製權極為有利，女婿是半子，就算是繼承嶽父的江山也沒什麽不可以，這樣更順理成章。然而王越因為三個妻子的緣故卻不打算要這樁政治婚姻，這讓宋璋感到不可思議。
這麽多年的交往下來宋璋知道王越是個非常務實的人，但是怎麽會在這方麵有這種潔癖呢。為此宋璋連續三次入宮說服王越和蕭明月接受唐王聯姻。
作為這個時代的女性特別是契丹後族的女性，蕭明月從小就被灌輸了許多政治方麵的理念。她明白政治婚姻對王越施展抱負的重要性，她竭力勸說王越接受這次婚姻。
這方麵王越倒不是故作姿態，他盡力保持與三位妻子平等相處，同時也要防止三個女孩相互之間出現矛盾，也要照顧自己以每個女孩之間的感情，這種做法確實很得三位妻子的歡心，但是王越自己卻是很累的，再增加一個確實是受不了。最後王越還是在百官的勸導下默認了這樁政治婚姻，但是既然都這樣了王越決定親自前去南唐迎親。
對於王越的這個決定所有的人都認為王越瘋了，隻有宋璋、葉華、丁鳳、黃諷等寥寥幾人讚歎王越的膽識。蕭明月和郝如意則是誤會了王越色膽包天，生了他好幾天的氣。王越告訴蕭明月她們：“我既然要娶，那就正大光明的娶回來。你們和她之間厚薄肯定會有，我們是患難夫妻，這一點我從不否認。但是人家也是家裏的千金，父母的掌珠，我們也應該給與她足夠的尊重。”
王越的話終於打動了蕭明月和郝如意，她們這才轉嗔為喜原諒了王越。
婚姻永遠是中國人的一件人生大事，正所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在老百姓的心目中金榜題名是那樣的遙遠，遠不及婚姻來的貼近自家。
閩王的婚姻對閩國的百姓來說同樣是一件大事，自從王越當政以來百姓的生活水平逐年上升，經曆過戰火的人們摒棄前嫌顯得更加團結。在閩國隻要你願意出來做事，得到的報酬是全國最高的，其他還有許多想不到的福利待遇。
務農是閩國最大的鐵飯碗，餘糧國家負責收購。你隻需要告知官府要繳納多少糧食，官府會派人來收購，從品價到運輸農戶並不需要負擔一分費用還可以拿到相應的購糧款。對於上繳餘糧多的農戶官府還有獎勵，因此閩國種糧的積極性還是非常高的。
其次是參軍。海軍的待遇最高，其次是炮兵、擲彈兵、騎兵和步兵，參軍不是什麽人想參加就能參加的，需要經過嚴格的檢查。而後服兵役滿兩年才能有機會成為正式的士兵，士兵的待遇非常高，有些老兵的待遇都快趕上校尉一級的軍官了。
第三是教書。中國曆來都有尊師的習慣，在閩國先生的地位非常高，甚至一般的官員遇到了先生是需要讓道的。當然不是任何人都能當老師的，尤其是死讀書的那些書呆子。先生之前是教師，是要經過培訓、考試合格才能成為教師，在教師這一行五年以上的才有可能被評為先生，測評先生的依據是學生的質量，而且不是在校生的質量，是畢業後學生的質量。
教師的收入在閩國是非常豐厚的，而先生的收入更是相當於三品大員。閩國的學校模仿現代學校的製度，有寒暑假，這些假期是讓學生能夠更好的深入生活學以致用。
第四才是官員、第五是工匠、第六是從商。這是閩國與其他諸侯最不一樣的地方。人們特別是讀書人不再以做官為人生的唯一目標，軍隊也不再是土匪、丘八的代名詞。
作為老百姓對閩王殿下都是非常感激的，特別是對鄰國百姓的生活了解之後，閩國的百姓更是非常的自豪。
對於王越提出的知識就是金錢，隻要是有用的知識要盡快的轉化為金錢想法是非常受到文官們讚賞的，文官們逐漸發覺王越反感的不是文官，而是文官僵化的思想體係和逐漸慵懶的作風。當他們也主動的去接近王越之後，發覺什麽伴君如伴虎的話都說不到他的身上，很多時候這個閩王殿下就是鄰家一個沒長大的逗比男孩。而且這位閩王殿下非常寬厚，隻要沒有觸及底線，他通常都是盡量放寬處理問題，特別是人的問題。但是貪腐、叛國這一類觸及底線的人和事他是不盡餘力的去打擊決不留情。
當閩王殿下又要大婚的消息傳來，人們忽然發現很久沒有值得特別慶賀的事件了。於是王越的這次聯姻大婚成了閩國上下一致認為需要操辦的事件了。。
王越這次迎親走的全是陸路，在吳越的使團已經將此事上報吳越王錢元瓘。在接到閩國使團的奏折的時候錢元瓘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他心中很詫異王越的做法：“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暗中動手腳麽？”這個問題隨即被他自己否決了，王越如果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事情，不光是閩國要即時開戰，隻怕南唐也立即有了消滅自己的借口。這樣的兩下夾擊自己想不死都不行，南唐軍隊的強大不用說了，閩國雖小但是是一個比南唐更狠的角色。
仔細想了想這才發覺王越這不是自投羅網，而是給他找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對於這樣一個恨不得生吃了他的家夥，現在卻要拚命的保護他，沒保護好還不行，不然天下的屎盆子就全扣在他一個人的頭上了。想到這裏錢元瓘不僅苦笑道：“這個混賬還真是能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