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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奇襲 新

  王九帶著第一軍離開福州之後,沿汀水逆流而上隱蔽接近汀州城。第三軍當中有一大部分是老紅旗軍郝定遠所部第三團的人,他們曾經被陳望收編為閩國邊軍,因此著這些人對閩吳邊境的地形很熟,斥候營裏的十幾個老斥候能將自己熟悉的地形畫出圖來,王九通過這些人在出發前弄給出了一張汀州邊境詳細的作戰地圖和沙盤。經過三天的仔細研究,王九找到了一條極為隱蔽的線路進入預想集結地,他準備偷襲汀州城。作戰方案得到了郝定遠的同意,由於有了援軍郝定遠也改變了自己的作戰計劃。


  由於福州最後的情報顯示那邊的戰事非常吃緊,敵軍兵力占據著絕對優勢,所以郝定遠決定泉、漳、汀三州的作戰還是保存實力為主,這樣才有能力在解決了這邊之後還有餘力支援福、建二州。根據當下的局勢,在泉州的蔣延徽所部兩萬餘人是這次敵人進攻的主力,打掉他範浩和查文徽肯定會跑。因此打蔣延徽時機的把握就非常有將就,打得早了汀州還沒攻破,查文徽和範浩縮得快就有可能抓不住,但是打晚了情況會更糟,敵軍可能會利用兵力優勢快速撤退通過監視汀州城繞道返回吳境,那樣即使敵軍退了也會很耽誤時間。


  因此擊潰當麵的蔣延徽部就成了當務之急,好在陳望的邊軍和張彥的第五軍本來就是閩國最有戰鬥力的部隊之一。加上經過紅旗軍的嚴格訓練,這兩支部隊目前士氣高漲求戰欲很強,這一點是郝定遠最看重的東西。


  蔣延徽算是非常謹慎的一員戰將,他的營寨距離泉州城大約兩裏路。這是上次他的嫡係部隊遭到紅旗軍野戰火箭炮攻擊的射程範圍以外。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紅旗軍除了野戰的輕型火箭炮還有守城的重型火箭炮。重型火箭炮的射程高達十裏左右,這個射程是當世武器攻擊最遠的射程,兩裏地正好是重型火箭炮的最低射程,在這個射程上火箭炮可以增加裝藥達到恐怖的爆炸威力。


  在福州吳越軍就是被這種巨型火箭彈炸得死傷慘重,如果不是有詹家做內應,隻怕吳越軍會被這種火箭彈直接炸殘在城外。泉州地處後方因此發射架和火箭彈儲存的都不多,隻有十部發射架和兩百枚火箭彈,不過打蔣延徽部這些已經足夠了。


  王九幾乎每天都會派人發送密信給泉州,表示王九行軍路線的紅色箭頭一天天向著汀州延伸著,基本上和預計的時間吻合。


  九天之後王九在戰前發出最後一封密信:我部已按預定時間到達攻擊位置。郝定遠高興的的開始布置作戰任務,就在此時福州方向傳來福州城被攻破的消息,郝定遠怔了怔,而後臉色如常繼續分派任務。


  張彥此時站出來說到:“郝將軍,現在福州城破,我們應該想辦法回援才是。泉州丟了就丟了,但是福州不能丟啊。”


  郝定遠看了他一眼,不為所動道:“這裏現在是我在指揮,張將軍請你接受命令。”


  張彥說道:“你這是亂命,我不能接受,我要帶部隊回援。”


  郝定遠盯著張彥一字一句的說道:“張將軍,我在說一遍,這裏現在是我在負責指揮,請你立即接受命令,否則當以軍中抗命論處!”


  張彥大喝一聲,說道:“郝定遠背叛閩王人人得而誅之,來人立刻將此獠與我拿下!”


  張彥話音未落帳外便衝進十多名親衛,這些人也不多話,將手中武器指向張彥。張彥大吃一驚,原來這些人不是他安排好的自家的親衛而是郝定遠的親衛。


  郝定遠臉色不改,扔出一疊信紙,說道:“張彥這是寫給吳將蔣延徽的信件。”


  張彥冷笑道:“你這是處心積慮造的偽證!”


  郝定遠懶得和他理論,他揮了揮手讓人押上來四個人,其中一個是張彥手下負責傳遞消息的親衛,另外三個陌生人。


  郝定遠冷冷的說道:“某家看你在與蔣延徽的往來中遊移不定,今天便想再給你一次機會。張將軍你是覺得閩國撐不住了,想要為自己找條出路,某家不怪你。放在幾年前郝某也是這般。隻是做人不可做絕,今天你將所有路都走完了,郝某不得不對付你。”

  張彥慘笑一聲,:“你是如何知曉的?”


  郝定遠笑了笑,指著那三個陌生人,說道:“這是蔣延徽的親信,隻是他們走錯了門,找到了我的營帳。”


  張彥頓時明白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郝將軍,天命不可違,如今閩王氣數已盡,你等逆天而行隻怕沒有好結果。”


  郝定遠淡淡地說道:“閩王殿下已有子嗣,即使閩王殿下沒有子嗣,王家還有。福州城破,閩王殿下未必不能走脫,張將軍的結論隻怕下得早了。”


  張彥搖了搖頭,說道:“怎麽可能。”


  郝定遠笑了笑,說道:“你不是我們的老班底,所以你不是很清楚。我們一路走來將多少個不可能變成可能,你是不知道的。我們對閩王殿下有信心。”


  張彥問:“你打算如何處置?”


  郝定遠指著親衛端上來的一個盤子中擺放的毒酒、白綾和一把劍,說道:“還能怎樣,隻能如此。”


  說完郝定遠對著親衛說道:“你們服侍張將軍回營帳休息去吧。”


  待張彥隨親衛出了軍帳,郝定遠令第五軍副將秦飛虎替代張彥的位置,繼續下令。


  夕陽斜下,炊煙嫋嫋。蔣延徽一邊吃著晚飯一邊在想著心事。閩將張彥暗中投誠,將泉州的布防畫得很清楚。蔣延徽很佩服對麵的這員戰將,他不僅僅撤退撤得好,這一手布防非常漂亮,蔣延徽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綻。


  吳軍中沒人看得起對麵的這員戰將,認為他隻是一員敗軍之將。蔣延徽卻不這麽看,從古至今打勝仗的將領比比皆是,但是像對麵這員將領那樣撤退都能撤出一朵花來的不多。


  蔣延徽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屁股後麵追著打,可是始終不得要領。每次兩軍接觸都是一沾既退,蔣延徽知道那是因為自己這邊沒有破綻,否則對方就不是退卻而是回頭給你來一個致命一擊了。自從出師之後蔣延徽還是一次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用盡全力都發無戰法勝對手。


  等明天張彥獻城之後自己就可以輕鬆了,三州總算有驚無險的拿下。自己也可以對吳國國君有所交代,這樣他也可以安心的改換門庭。徐知誥取代楊吳已經不可逆轉,自己雖然得吳王器重將公主下嫁,但是這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回想這次出征,最初以為是手到擒來混個功績,卻沒想到遇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對手,如果可以一定要招降對麵的這員戰將,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有此人輔助自己一定能如虎添翼。


  說起將領,自己這邊的範浩還是可以的,但是那個宋相推薦的查文徽就差得多了。不會打仗還好大喜功,這是為將者的大忌。雖然這次徐知誥有意讓自己為首,但是礙於宋相的麵子幹脆三將平級,這種仗他蔣延徽第一次打。


  徐知誥這麽做也有他的用意,倒不是徐知誥不知用兵,實在是需要平衡手下的無奈之舉。好在這次出兵隻要拿下汀州的榷場即可,如果不是查文徽貪功,他蔣延徽是不讚成在情況不明的狀態下攻略三州的。紅旗軍是一支超出人們認知的軍隊,蔣延徽的洪州軍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強軍,至少這支部隊是南方這些軍隊中無人可以匹敵的。但是這樣一支部隊被紅旗軍活生生的打殘了。


  和這樣一支軍隊交手必須要信謹慎,張彥的投誠蔣延徽是有所顧忌的。他拍了三名親衛潛入城中,從他們傳回了情報後蔣延徽才敢確認。但是蔣延徽還是很驚訝紅旗軍當中竟然會有這樣的將領,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釋然,張彥畢竟不是紅旗軍的嫡係,他的動搖很正常。


  蔣延徽也不指望張彥能真的把泉州城獻出來,他感覺對麵的閩軍主將絕對是個精細的人,張彥想在他的手裏玩出花樣很不容易。所以蔣延徽認為隻要張彥的行動能混亂紅旗軍的指揮拖住他們的作戰企圖,等查文徽和範浩那邊拿下漳州即可,那樣查文徽有了功勞也可以滿意,中樞也不會為了給他爭戰功進行軍事冒險了。

  宋齊丘這個人有才華,打理內政是一把好手,隻是他心胸狹窄、容不得人,他不是執宰的最好人選。可是現在徐知誥對他非常倚重,蔣延徽也不敢跟這位老兄做對。既然他死命要給查文徽爭軍功,那就讓他去爭好了,他蔣延徽隻要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好。


  就在蔣延徽腦子裏盤算著這次回去投到徐知誥的帳下該如何表現的時候天空中傳來刺耳的囂叫,這種聲音既陌生又熟悉,蔣延徽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聽到過。


  當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的時候蔣延徽這才想起,在建州時殘存的士兵告訴過自己這是火箭彈在空中飛行時的鳴叫。在一瞬間蔣延徽腦子裏出現一陣空白,接著他反應過來這是閩軍對他的營寨進行了攻擊。


  這段時間吳軍和閩軍一直在相互試探,雙方的斥候往來經常會遇到,閩軍斥候一般都會躲著吳軍的斥候走。這給蔣延徽一個錯覺,紅旗軍已經開始躲避吳軍,他們現在正在處於防守的狀態。實際上紅旗軍一直在做這種暗示,他們隻是頻繁的阻截吳軍斥候的偵查,很少進行反偵查;他們的一直在積極的加固城防;非常注意對通往水師基地的偵查,防止吳軍切斷這裏的通道;以及張彥的投降。當然張彥的變節是真的,隻是這會兒蔣延徽認為是假的。


  現在蔣延徽明白了,這些都是紅旗軍在做的掩飾,在掩飾他們的進攻企圖。紅旗軍進攻的時機把握的非常好。吳軍一直都沒有放鬆對紅旗軍的監視,防止紅旗軍搞偷襲。隻有傍晚十分他們的防禦是一天當中最弱的時節,這是因為緊張了一天在吃過飯後,人的精神會不自覺的鬆懈下來,紅旗軍就是抓住了這個弱點開始對吳軍進行攻擊。


  吳軍的混亂隻持續了兩柱香的時間,隨後一部分士兵開始救助活著的同伴,剩下的在軍官的帶領下軍卒紛紛拿起武器按照習慣向寨牆的方向湧去。對於蔣延徽的兵算是正常的反應,換成其他人的部隊早已混亂不堪不可收拾了。對此蔣延徽沒有任何驕傲,相反的他心中反而惴惴不安。


  這時他聽到一部分老兵在大喊:“離開寨牆,快點離開!”


  一部分吳軍明白了老兵的用意紛紛逃離寨牆,還有一部分不知所以茫然的看著那些逃離的人群。


  蔣延徽明白了,他用盡力氣狂吼:“快離開寨牆!”


  火箭彈撕裂空氣發出的尖嘯再次臨近,劇烈的爆炸聲在寨牆附近響起。透過硝煙蔣延徽忽然明白了為什麽他的部隊為什麽能這麽快組織起來了。紅旗軍在對營寨內進行了四、五兩輪的射擊後開始對營寨外圍的拒馬和鹿角進行破壞性射擊以求打開進攻通道,


  由於沒有了火箭炮的威脅,營寨內才得以聚集軍卒。現在他們幾條通道形成於是他們又開始向寨牆射擊,這次造成的傷亡並不大,但是誤以為紅旗軍這是有意攻擊寨牆邊的吳軍開始潰散。蔣延徽發覺紅旗軍攻擊的寨牆在東麵一段,這裏對衝擊一方有一個向上的很長的緩坡,這對軍隊的衝擊尤為不利。但是現在營寨內已經非常亂了,已經無人顧及敵軍的衝鋒了。


  看著好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紅旗軍,蔣延徽苦笑了一下:“千防萬防還是被紅旗軍偷襲了。”


  紅旗軍對攻擊做了充足的準備。蔣延徽的營寨外有一條一人多深的寬闊的壕溝,這條壕溝看上去不深,似乎威脅不大,實際上敵軍的衝鋒到了這裏很容易產生混亂。因為一般來說衝鋒都是迅速通過開闊地帶直接前進到城牆下或者寨牆邊,這裏是防禦方的死角不容易受到攻擊。這條壕溝的目的就是阻止對方迅速的貼到寨牆下,而且壕溝的設計是外側是個緩坡,人可以跑下來,內側是峭壁必須攀爬才能上去,這樣敵軍很容易聚在壕溝裏上不上來而遭到防禦方的殺傷。


  紅旗軍對此也做了相應的安排,他們一部分人直接搭人梯翻上溝沿,用手榴彈攻擊寨牆附近殘存的吳軍掩護後繼的士兵,一部分人用鎬頭挖腳窩以利其他人攀爬。寨牆邊的吳軍看到敵軍扔出來黑乎乎的東西時還以為那是石塊,很多人覺得紅旗軍是不是腦子鏽逗了,難道他們想用石塊殺傷我們嗎?在這些“石塊”爆炸後,吳軍才明白這是紅旗軍的武器不是石塊,隻是大部分明白過來的人隻能揣著這個明白去閻王爺那裏訴說了。

  很快壕溝邊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開始離開壕溝的邊緣衝向寨牆的缺口處,在吳軍趕到之前牢牢的守住了缺口。


  看到這一幕蔣延徽知道即使現在能聚集士兵也很難產生有效的抵抗,對方這種投擲的火器威力也非常大,連比較靠譜的鎖子甲也阻擋不了它的攻擊。蔣延徽親眼看到幾個武藝高強的小頭目仗著身上有盔甲想衝上去肉搏,他們無一例外的被炸倒在衝擊的路上。匆忙聚攏的士兵如果不采用密集隊形他們是不敢與敵人接戰的,但是密集的隊形對這種火器來說是絕好的殺傷目標。看來這位善於撤退的將軍是不打算給他一個安全撤退的機會了。


  看著後麵還在湧入壕溝的紅旗軍,蔣延徽覺得泉州城的紅旗軍幾乎全部參加到了這次進攻當中。想想也是,城中的紅旗軍也不過一萬多人,要攻擊他兩萬人並且嚴密防守的大營,雖然有火箭炮的協助,但是誰敢部傾盡全力呢。


  蔣延徽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撤出一部分人馬的,這時雖然他已經沒有了戰勝敵人的信念,但是覺得敗退還是有可能的,或許他會是第一個從紅旗軍刀下未被全殲的一支部隊。


  蔣延徽將身邊大部分的親衛派了出去,讓他們找到他們可以找到的所有將領,告訴他們撤退的命令。路上蔣延徽遇到了許多正在潰退的士卒,他隻是用平靜的預期對他們說:“我是蔣延徽,跟著我一定能車出去。”就用了這麽一句話,蔣延徽的身邊很快聚集了大約千餘人隊伍,他帶著這支隊伍匆匆向汀州城的方向敗退。


  在路上蔣延徽派出了三名親衛,讓他們去漳州找到範浩和查文徽自己這邊被擊敗的消息,請他們務必趕緊撤到汀州城,這樣他們還有力量保住最後的成果——汀州的榷場。


  王九在到達預設陣地後立即帶著偵察營的骨幹前往汀州看地形,王九也曾駐防汀州他對汀州邊境的地形也是熟知的,但是閩國所處的壓力太大他還是不敢大意,親自帶人前出偵查。


  偵察隊結果令王九非常驚訝,感覺汀州駐軍絕不止千餘人的小隊,就他觀測城中的部隊可能就有數千。其他方向是否還有警戒部隊不得而知,王九隨即發急信告知郝定遠。他估算了一下時間郝定遠很難在接到急信之後還未發動攻擊,為了力爭全勝王九毅然決然的按計劃向汀州發動了襲擊。


  隻是王九對困難做了充分的準備,對作戰計劃做了一些調整。原本計劃全殲守敵估計是很難完成了,他現在退求其次能夠占領汀州城即可,占據城池之後再相機發展戰果。


  偵察營分批化妝從六個城門混入汀州城作為接應,打算入夜偷襲城門。另外王九也做了應急的準備,一旦偵察營偷襲失敗紅旗軍立即強攻。


  汀州守軍顯然沒有做好閩軍襲擊的準備,偵察營非常順利的占據了東門,他們悄無聲息的打開城門發出偷襲得手的信號,紅旗軍一萬多人完全進城之後都沒有引起守軍的警覺。通過審訊俘虜得到了吳軍守將的住所、武器、糧草儲存的位置等重要信息後紅旗軍分頭襲擊了這些重要設施。直到第二天淩晨助手汀州的吳軍在睡夢中集體被俘,城內的汀州守軍大約三千人,是從吳國新調來的部隊,他們的總數一萬餘人,加上汀州原來駐守的一千人,汀州的總兵力大約一萬兩千餘人,除了城內駐守的主將的嫡係部隊外其他的都駐紮在城外的三個軍營內。


  王九利用俘獲吳將的印信偽造了要求各部校尉以上的軍官入城議事的書信,於當日午時將各部首腦一舉拿下,而後又憑借著這些人的印信賺開營門,將這些軍營一個一個的控製起來。兵不血刃的將一萬多的吳國守軍全部俘虜了。王九為了穩定住這些吳國軍卒的軍心,隻是將他們的武器沒收,人員集中在一個軍營中看管,其他也沒有限製他們,除了不能離開軍營其他依舊如常,連繳獲士兵的個人財物也做罷。

  蔣延徽率領殘部千辛萬苦的逃脫了郝定遠部的追擊來到汀州,沒想到自投羅網被王九俘獲,戰後郝定遠還專程拜訪了蔣延徽問他是如何逃脫自己的追擊的。


  當時郝定遠他們也發現了這支有組織撤退的行軍縱隊,郝定遠判斷這裏麵絕對有大魚。戰場上潰退的吳軍基本上是跟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竄。這樣一直井然有序撤退的隊伍實在是太搶眼了。


  郝定遠馬上發出追緝令,命令幾支部隊實行超越追擊,務必要將這支隊伍圍殲。但是蔣延徽料到了自己可能會被盯上,因此他先是曉行夜伏,而後再改變行軍時間走夜路,最後他們跟在一支對他們進行超越追擊的部隊後麵緩緩而行。這才僥幸逃出了郝定遠的包圍。


  根據蔣延徽描述的路線,這支部隊應該是周琦所部。周琦原是陳望的部下,委任也算是精細的,可惜這次卻被蔣延徽利用了。郝定遠也沒有處分他,他隻是責怪自己沒有想到,這是很簡單的燈下黑。


  由於長時間失去了蔣延徽的蹤跡,郝定遠隻好趕緊收兵,因為他還需要集中力量解漳州之圍。怕萬一漳州的吳軍不肯退卻,那麽隻有通過攻擊來解決。


  漳州的情況還是比較順利的,範浩勸了又勸:蔣延徽都被打敗了,現在閩軍士氣正旺,正麵作戰我們兵力優勢又十分有限,現在撤退還能保住最低的勝果,晚了人家包圍過來誰也沒把握肯定能打勝仗。


  查文徽雖然求功心切,但是範浩是他倚重的老將,自己才進入軍界根基太淺不買他的麵子也不好。這樣查文徽聽從了範浩的勸阻悄悄的撤了對漳州的包圍連夜趕回汀州。但是當他們到達汀州的時候發覺這裏已經被閩軍占領了。


  這下查文徽彷徨無計,範浩是老邊防,這裏的山山水水他了若指掌。當下範浩帶著隊伍從一條小道入漢境返回。


  至此閩國保衛戰結束,這一戰的結果是閩和吳越元氣大傷,特別是吳越,不僅僅是將五萬精銳的性命丟在了閩國,丟下的還有兩萬俘虜和大量的軍械糧草。


  閩國是內線作戰,財物的損失不可避免。特別是汀州榷場的丟失,讓閩國少了一條重要的資金來源渠道。紅旗軍第二軍損失過半,調往福州的官兵基本上戰死。生產建設兵團在福州的人員損失更大,殘酷的巷戰對雙方都是一樣的。其中也包括無辜的百姓和部分官員,這都是無法避免的。福州城中的房舍損毀嚴重,大量的房屋被焚毀或者被推倒,許多百姓隻能流落街頭,閩國需要花很大的代價才能恢複。


  吳國也沒有好多少,雖然拿下了榷場,但是榷場距離閩國更近,隨時都有被收複的可能。另外蔣延徽所部是吳國的重要的戰略機動力量之一,這支部隊的損失讓吳國向南用兵的可能性降低了許多。吳越如此虛弱徐知誥還是不敢確定要滅掉它。一方麵軍事力量不足,另一方麵閩國在戰後的態度值得玩味。


  王越分別向吳國和吳越派出使者討要所謂的“戰爭賠款”,這東西自古以來都是不曾出現過的。亂世中諸侯王之間的兼並是自然法則,基本上大家都遵循“個矮要認挫,挨打要挺住”的原則,發展得過人家你就是霸主,發展不過就隻能等著被吞並。像王越這樣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當然閩國的文官們被王越的舉動弄得覺得丟臉無比,很多人在上朝的時候都沉著一副戰鬥臉,就差在額頭寫上“我不認識你”幾個字了。因此出使兩國的都是軍中將領,還是王越的嫡係。


  本來徐知誥和錢元瓘還經常拿著有過帶兵打仗的經曆而自得,自從見識了閩國武將們的胡攪蠻纏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拿下了“我曾經是武人”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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