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番外婚姻中的精神出軌
人都有一種求新求異的心理,如同一種美味頓頓不變地吃下去就會膩煩一樣,生*驗長期不變,也會感到乏味,漸漸地由熟悉、習慣轉為淡漠,甚至於反感。姐姐姐夫的婚姻早已走過十年,伴隨多年相濡以沫的是新鮮感的消失殆盡,生活就像寒冬里冰封的湖面,波瀾不興。而「一枝花」就是湖畔的那一叢臘梅,縷縷暗香,誘人親近。
姐姐在接受了田蘭和楊倩雪開設的「斗小三速成培訓班」教育后,鬥志昂揚的打道回府,要不是潤葉及時攔住,她估計會從火車站直接打上「一枝花」的門。
「嫂子,你先消消氣,在我這歇兩天。墨墨她乾媽不是說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先打聽打聽那『一枝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哥和她到什麼程度了。」潤葉並沒有讓張桂香回家,而是把她帶到了縣裡自己的家中。
「還能到什麼程度,你在縣裡都聽到風聲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們肯定是好上了。」說著說著張桂香哭了起來「我嫁給他十多年,生兒育女、孝敬公婆,咱們姑嫂之間也從沒紅過臉,我做錯了什麼他要這麼對我。」
剛知道潤生的桃色新聞時,嫂子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大罵哥哥是陳世美來著,現在的口氣已經比當初好很多了。畢竟是哥哥犯錯在先,潤葉也對嫂子心懷愧疚,倒了一杯茶,語調柔軟的說:「你們是患難夫妻,情誼是一般人不能比的,我哥也就是一時被狐狸精迷了眼。等咱們好好說說,他醒過神來,一切也就都好了。」
「他要是能醒過神來最好,要是醒不過來······哼」姐姐恨恨的說「我也是有娘家的人!」
田蘭勸和的態度擺在那,嫂子口裡的娘家人只能是從頭到尾都沒露面的張家棟了,他可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萬一聽說自己親姐姐受了委屈,回來把她哥教訓一頓,出了事可怎麼辦,潤葉的心裡開始打鼓。
潤葉和張家棟的接觸比較少,最刻骨銘心的記憶就是小時候她拿根樹枝在自家門前的泥巴地上畫畫,張家棟帶著村裡的孩子們和鄰村的一幫人打群架,從她家門前經過,鄰村的頭頭被張家棟打得一腦門血。她那天嚇壞了,晚上還發燒做了噩夢,讓她娘以為是衝撞了鬼神,專門給她蘸了水碗、燒了黃紙。因此,嫂子一提娘家人,她眼前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了潤生被張家棟打的滿臉是血的樣子。
「柱子哥他們離得遠、人也忙,我看還是別再驚動了,咱們自己把事情解決就行,家裡不還有爹給做主嘛!」潤葉不希望把事情鬧大。
「我就是氣急了隨口那麼一說,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我懂。」姐姐還是相當維護自家男人的,她很快把槍口對準了「一枝花」「擺在過去,依著我的性子,抄起菜刀上門活剮了她的事我都幹得出來。可現在不一樣了,咱們是有頭有臉的人,跺一跺腳整個躍進公社都得抖三抖,她一個倚門賣笑的看一眼我都嫌髒了眼睛······」
潤葉在一旁附和,對「一枝花」言語上的羞辱,讓姐姐的心裡暢快不少,發泄的差不多,壓制住心中依舊殘存的小火苗,姐姐吩咐潤葉:「你回頭讓向前仔仔細細的再打聽打聽,看潤生和那女人的事是怎麼傳的,傳到什麼地步了。」
「那女人的來歷呢?要不要一塊打聽了。」潤葉問。
「不用,她的來歷我知道。」
一枝花的來歷姐姐確實知道,這還是好久以前萬有嬸告訴她的。俗話說:同行是冤家。以前萬有嬸家的飯店在老街是獨一份的買賣,上到公社幹部、下到普通村民,誰家有點請客吃飯的事那都是上她家的飯店。可自從「一枝花」也來開飯店之後,萬有嬸家的生意就一落千丈,生意差了自然要找原因,找著找著問題就出來了。論價格、論菜品、論環境,兩家飯店都是不分伯仲,甚至萬有嬸家還要略勝一籌。但這些都比不上「一枝花」的美色,人家不僅長得好,酒量也好,經常在酒席上陪酒,偶爾還來個交杯什麼的,把酒桌上的氣氛炒的熱熱鬧鬧。
萬有嬸曾經語帶輕蔑的說:「一樣是運道不好被家裡賣了,蘭子是從賣油條起,一步一步穩紮穩打的辦了飯店、醋廠,她呢,拿著男人的賣命錢賣弄風騷,什麼東西。」
「一枝花」的丈夫是礦廠的職工,年紀大了娶不上媳婦,就出高價彩禮從老家帶了個回來,後來丈夫在井下出事故傷殘了,礦廠給了一筆錢,打發「一枝花」帶著丈夫回家。不知什麼原因,她沒有回去,反而在輾轉在老街開了飯店。
許向前是場面上混久了的人,剛聽到一點風聲他就把來龍去脈都打聽清楚了:拿了礦廠的賠償金之後,「一枝花」擔心那點錢三拋兩撒沒了,以後的日子沒找落,就準備做點小買賣,做買賣之前她考察了市場,聽人說起田蘭的故事便也動了心。仔細調查、思考之後,她在老街開起了飯店,為了把生意做下去招攬回頭客,她總是會在上菜的時候給大家敬杯酒,說一些吃好喝好之類的話。伴隨著紅火生意而來的是「一枝花」名號的響亮,和關於她的那些越傳越香艷的流言。
流言多了,那些不規矩的男人就更肆無忌憚,藉機揩油的事時有發生,潤生自己是一步一個腳印打拚出來的,知道開飯店的不容易,只要他在,就會幫「一枝花」解圍。「一枝花」很感激他,碰上他在店裡請客,一定會讓廚房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操辦酒席,要是席間有人灌潤生酒她也會幫著擋,甚至把酒換成白開水。生意場上的人,都猴精猴精,他們的那點小動作早就被洞若觀火。潤生和「一枝花」的緋聞,就在酒桌和酒桌的交錯間傳播開去。
「嫂子,那純粹就是流言,姐夫和飯店的老闆娘確實沒有那種事。」敘述完調查結果,向前下了結論。
「是啊,她男人雖說癱了,好歹還活著。我哥不是那麼不講究的人。」潤葉也急急地替哥哥洗刷嫌疑。
「怎麼說話呢,不管怎麼樣大哥都不是那樣的人。」潤葉的話里有漏洞,難道「一枝花」的男人死了,潤生和她就會有點什麼。向前怕姐姐想歪,大聲的呵斥潤葉。
「好啦,好啦,你們兩口子別在我面前紅臉白臉的唱,該怎麼樣我心裡有數。」姐姐轉身回房間「我想清靜清靜,這兩天就住你們家了。」
「嫂子這是什麼意思?」房門關上后,潤葉一臉茫然地問丈夫。
「還有什麼意思,咱們說什麼都白搭,讓大哥親自來跟嫂子說吧。」向前嘆了一口氣,而後又想到了一些事,差點跳起來「你說你一個人民教師,不好好教書學什麼長舌婦搬弄是非,本來沒什麼事,你這一多嘴,哥哥嫂子就打仗了。」
「外面都傳的沸沸揚揚,不趁現在把事情捅出去,還等鬧得不可收拾了才說啊,那時候就晚了。我可不能看著好好的一個家被外面的狐狸精給拆散了。」潤葉覺得自己沒做錯。
「在外頭談生意難免逢場作戲,又不會當真的事,你這麼較勁有意思嘛!」許向前很無奈。
「逢場作戲?」潤葉瞪圓了眼睛,一扭臉卻面帶微笑嬌聲嬌氣的說「我哥那麼老實逢場作戲都作成那樣了,敢問許公子在外逢場作戲到什麼程度?紅顏知己有幾許?」
「我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我,我怎麼會有那種事。」向前一不小心竟然引火燒身。
「媽帶著元元散步去,怕是要回來了,我們還是回屋聊吧,好好聊聊。」潤葉神色嬌媚,向前看著卻如墜深淵。
夫妻倆關起門來聊了什麼沒人知道,反正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姐姐覺得向前臉色不對:「向前你怎麼了,晚上沒睡好?」
「沒有,挺好的。」匆匆扒了兩口飯許向前就向大家告辭「我吃飽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向前在第一時間向潤生通了風報了信,姐姐剛睡醒午覺姐夫就來了:「我聽說你們回來了,這一路挺辛苦的,我來接你,回家好好歇兩天。」
「還回什麼家,我還有家嗎?我一走大半個月,家早被狐狸精給佔了,哪還有我容身的地方!」姐姐越說越激動,哇哇大哭起來,把之前大家一塊擬好的戰略步驟都給打亂了,潤葉在旁邊看著都替她著急。
姐夫攬著老婆的肩,像哄孩子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嘴裡還喃喃的說著話。姐姐漸漸止了哭:「那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
「我發誓,真的什麼都沒有,都是酒桌上大家起得哄,一起喝過那麼一兩杯。她一個女人家周旋在那麼多男人周圍,活得不容易,老是被佔便宜,我瞧著不落忍,有時候說上一兩句話幫她解個圍而已。」姐夫再三的保證兩人沒事。
「那我信你,但是她用這法子做買賣是她自願的,你以後不許去充那英雄。又不是光彩的事,孩子們都大了,說出去丟人。」姐姐提出條件「飯店不止她一家,以後請客吃飯都不許去那,實在不行咱自己家再把飯店開起來,自個兒吃自個兒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姐夫自然是諾諾點頭、唯唯稱是,姐姐沒說多餘的話,反而是跟著姐夫回了家。回到家的姐姐既沒有去找「一枝花」的麻煩,也沒有去打麻將,反而是抓緊了貓蛋狗蛋的功課,好好保養自己,順便也籌謀著重新出山開飯店。
她始終記得田蘭的話:做女人就要像一本書,不斷地豐富自己,讓愛人即使用一輩子去閱讀,也依舊興味盎然。
姐姐努力的活出自我,就在她從錢萬有手中拿回飯店準備裝修后重新經營的時候,「一枝花」的飯店關門歇業,人也遠走他鄉了。同一時段,姐夫也明顯的心情不好。姐姐在躍進公社這一方小天地里生活了小半輩子,之前對姐夫的桃色傳聞一無所知,是她自己閉上眼、堵起耳,不願看不願聽。回來之後她只向周圍露了點小口風,各路消息就山呼海嘯般涌了過來,「一枝花」離開的緣由也早早傳到了她的耳里。
在躍進公社對「一枝花」離去的傳言達到頂峰的時候,張有堂鄭重的把夫妻倆叫到了中窯。一開始就是劈頭蓋臉的數落了潤生一頓,而後扔出了重磅炸彈——「一枝花」是他派人攆走的。
潤生低著頭心甘情願的領受了父親的責罵,但在聽說「一枝花」是父親趕走時,猛地抬頭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動。
「瞪著我做什麼?還想說那女人命苦,能幫就幫一把!」張有堂抬高了聲音「這世上可憐人多了,你能幫的過來?幫人把自己陷進去,那不是助人是害己。咱家走到如今這一步多不容易,我要是不下手快一點,你的名聲、咱家的名聲都得被這女人連累。」
「那都是別人瞎傳的,我跟她真是清清白白,什麼也沒有啊!」姐夫急著表白。
「爹,我相信潤生的人品,這事都是那些見不得咱家日子好的人背後鼓搗出來的。潤生一直都是個心軟的人,這次也是瞧人可憐想幫一把才著了有心人的道。」當初恨極了,姐姐都想把事情捅到公公面前,讓公公抽上姐夫一頓才解恨,真遇上這樣的場面她卻又心疼起自家男人來。
「瞧瞧你媳婦,你這麼打她的臉,她還護著你,外頭的那些狐狸精能有她對你好?把你們從結婚到現在的事拿出來,一樁樁一件件的好好想想,想明白了給桂香賠不是。」家和萬事興,張有堂趕走「一枝花」是為了排除不安定的外在因素,把潤生叫過來數落一頓則是為了照顧兒媳婦的情緒。
「你也是有兒有女的人,我說多了不好。回去自個兒琢磨,我只說一條:家和萬事興。」張有堂趕他們走「時候不早了,都回屋吧!」
姐夫在院子里抽了半宿的煙,姐姐窯里的燈就陪他亮了半宿。姐夫踩滅了最後一根煙頭,帶著滿身的煙氣和濕氣回窯。
姐姐坐在炕沿,見他進來,打了一盆水:「外頭怪冷的,站了這麼久身子冰涼,燙個腳再睡吧。」
溫熱的水包裹住冰冷的雙腳,潤生的身子都被激得一顫,好像整個人都重新活了過來,眼眶有些發熱,任憑姐姐為他洗腳,過了好久才啞聲說:「我對不起你,我想過她······可你要信我,我們沒幹過那事······」
*是清白的,靈魂卻已經越軌。姐姐沒有抱怨只是更用心的過自己的日子,偶爾給田蘭打個電話問問他們的近況,生活平靜的好像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樣,只有姐姐自己知道,她的婚姻已經出現了意思裂縫。
身邊的人和事總會給我們一些啟示,田蘭除了唏噓於姐姐姐夫的事,更多的是關注於自己的婚姻,讓因為女兒的出生而備受冷落的張家棟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