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打人

  向前父母不太情願來到張家灣,卻見過潤葉后滿心歡喜離開。


  向前媽看到潤葉麵皮白凈、談吐文雅,心中已有一絲肯定,又見張家家境富裕,想著許向前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兄弟姐妹,找個有錢岳家,以後說不定也能得點濟。


  張有堂為了顯示實力,特意帶許局長去磚廠轉了一圈,轟鳴機器、忙碌工人並非許局長第一次見,可以前那些都是國家,眼前這些卻是張有堂個人。雖說許家不是惦記兒媳婦嫁妝人家,但是有錢有本事親家誰會拒絕。聽說潤葉以前縣裡教書,是城裡戶口之後,這樁婚事許局長心裡也已經通過。


  當許向前回縣裡向父母請示時候,張家人也沒幹等著,張潤生已經把許家情況打聽七七八八,許家就許向前一個兒子,母親是縣醫院大夫,父親是商業局局長,很有希望下任副縣長人選,這樣人家整個原西縣也是數得過來。


  重要是許向前醋廠幹了有一段時間,日常接觸下來是個不錯小夥子,這也是張有堂當初為什麼讓許向前回家找父母原因,潤葉越來越大,眼瞅著就耽誤不起了,眼前有個不錯對象,不趕抓著那是傻子。


  潤葉娘以過年標準準備待客飯菜,張有堂又請了公社領導來作陪,一頓飯吃得是個個歡喜,潤葉和向前婚事算是定下了,至於具體婚期,那得等向前媽找人算了以後才知道。


  向前媽拿著潤葉生辰八字歡歡喜喜走了,潤葉娘卻窯里對著田蘭婆婆流淚。農村相親家是件大事,七大姑八大姨都會參加,作為關係親密親家,田蘭和婆婆也來了。送走客人田蘭就回醋廠忙乎,瓶裝醋銷售越來越好,近田蘭和許向前正商量著要擴大生產。


  「親家啊,我這心裡頭苦,也只有你能明白。」潤葉娘拉著柱子娘手,哭訴道「我家潤葉好好黃花大閨女一個,什麼樣人家找不下,怎麼給自己找了個斷了腿。兒子是聾,女婿是斷腿,別人還不知怎麼笑話我呢,我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


  當初因為潤生聽不見,柱子娘也很反對他們婚事,為此還專門找過潤葉娘,如今聽潤葉娘向她哭訴同樣事,她只能現身說法般安慰:「啥造孽不造孽,這都是孩子們緣分,命里註定。想當初我也反對桂香和潤生來著,可現他們日子過得多好,兒女成雙,潤生耳朵也聽得見,有干起大買賣。這日子是人過,人好就行。」


  「潤葉打小我就捧手上養,只要她好,我被鄉親們笑兩句倒沒什麼,我就是擔心以後嫁到人家,婆婆給她氣受可怎麼辦。」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肉,比起被人笑話,潤葉娘擔心潤葉以後日子。人家是幹部家庭,自家就是泥腿把子,要是嫁過去,人家嫌棄潤葉那可怎麼辦。


  「向前殘了也有殘了好處,潤葉不嫌棄,願意嫁給他,向前媽還不得燒高香把這麼好媳婦供起來,哪還會給她臉子看。你自己一向不也是好好氣氣對我們家桂香嗎嘛!」張桂香脾氣有些火爆,潤葉娘出於某種愧疚、補償心理,一直都讓著她,有個什麼事也都是自己忍下來,婆媳倆這麼多年重沒紅過臉、吵過架。


  「到時候咱們把潤葉嫁妝厚厚備下,自己有錢傍身,是不是買點東西孝敬孝敬,潤葉受不了氣。」柱子娘繼續說。作為潤葉嫂子親娘,她這話其實就張桂香同意給小姑子準備豐厚嫁妝。


  倉廩食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家裡有錢,張桂香樂得當個好人,給小姑子多準備些嫁妝。反正磚廠又不會陪給潤葉,有下蛋金母雞,錢還能少掙嗎?


  兩位母親細數了近幾年附近大姑娘小媳婦嫁妝行情,熱切討論該給潤葉準備些什麼,才能讓她到了城裡不被人笑話。


  她們並不知道,許向前已經打算醋廠里一直幹下去,將來結婚後,他和潤葉也是住這時間長。


  向前媽拿著生辰八字找人算好日子之後,大家就開始為潤葉和向前婚禮忙碌起來,潤葉也被她娘逼著,緊急學習各項家務。倒是郎官許向前活脫脫一個甩手掌柜,一整天也見不到人影,連他親媽都忍不住要抱怨他兩句,不過大家倒是錯怪他了,他近正因為擴大醋廠事情忙得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


  如今「老張家」香醋、陳醋已經牢牢佔據了黃原市場,正向全省乃至臨近省份鋪開。許向前趕結婚前兩天,堪堪把機器弄回來。


  向前和潤葉婚禮是縣委招待所辦,一切都是這個時代小縣城高水平,各個公社手藝好大廚都被請來了,坐都是縣裡領導,向前和潤葉是坐著掛了紅綢子小車到。


  婚禮當晚小夫妻倆住許向前家,因為兩個人都躍進公社工作,過完婚假就又都回來了,向前媽對此還有些不高興,不過許向前把責任都攔自己身上,潤葉只是被婆婆叮囑了好多如何好好照顧向前話。


  既然結了婚,向前就不用再住辦公室里,他和潤葉一起住進了張有堂家,不過許向前覺得常年住老婆娘家不太好,買了村裡一戶人家舊窯,準備重拾掇拾掇住進去。賣給許向前窯就是當年跟著張有堂干過活一個攬工漢,如今自己做了包工頭,掙下了些錢,又重營造了一院地方,就把老地方賣了。正好是專業建房子,屋主答應按照許向前要求幫他們把房子修好。


  看著向前和潤葉有了自己小家,田蘭很為他們高興,有一天和婆婆說起這件事,田蘭順嘴說:「咱家這本來是一院三孔窯地方,旁邊那個小土窯咱要不要推了,重修起來。」


  「別,你可千萬別,柱子爹是為修這窯死,這窯擺著就是我念想,說什麼也不能推了。」秋天到了,柱子娘又開始咳嗽,而且有愈演愈烈趨勢,赤腳醫生給開藥也壓不住了。可能是因為身體不好,總是家歇著,她開始頻繁會議以前事,柱子爹種種好就是她樂意提起。連小海也知道,爺爺活著時是能扛3斤糧食大力士。


  看著婆婆病容,田蘭再次勸說:「娘,你就聽我吧,咱別公社讓那些赤腳醫生看了,我帶您去縣醫院好好查查吧,沒病咱也求個心安啊!」


  「廠子裡頭那麼忙,你還是好好看著廠子吧。我沒事,就是年輕時候累狠了,家多歇歇就行。」柱子娘不願意去,農村人不到生死關頭大病,都是不願意往醫院跑。


  田蘭說服不了婆婆,準備明天找姐姐商量去,哪怕是綁也得把婆婆綁到醫院去。再說咱醫院裡頭有人,向前媽就是縣醫院大夫,提前打個招呼,去了就能找個老專家好好瞧瞧,也費不了什麼事。


  晚上田蘭打水給小海洗時候,發現他膝蓋上有一塊淤青,擔心他又被人欺負了,一邊給他熱敷一邊問:「小海,你這腿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


  張家棟走後小海很是傷心了一陣,不過孩子忘性也大,跟著貓蛋狗蛋和附近孩子玩熟以後,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天氣熱時候,村裡孩子都去河道邊玩水,小海也跟著一起去。有一天田蘭正醋廠點貨,狗蛋氣喘吁吁跑來找田蘭:「舅、舅娘,你去看看吧,二狗子他們把小海摁泥地里打呢。」


  田蘭聽說小海被打,恍惚了一下,問狗蛋:「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打小海?」


  不等狗蛋回答,田蘭就抱起狗蛋往河道跑。路上狗蛋告訴田蘭,村裡孩子見小海吃穿都比他們好,嫉妒他。有一次張家棟寄了一個用子彈殼拼坦克還有幾顆空彈殼回來,小海愛不釋手,帶著狗蛋貓蛋看過田蘭房裡坦克,貓蛋慫恿下又拿了彈殼出去顯擺。


  村裡孩子頭二狗子想要小海彈殼,小海說那是他爸爸寄回來,死活不肯給。從那以後二狗子就和村裡一幫跟他好孩子排斥小海,還說小海是沒爹沒娘狗雜種。今天天氣太熱,村裡孩子都河邊玩水,小海和狗蛋打鬧時候不小心把水濺到了二狗子身上,二狗子借題發揮,領著一幫人要揍小海,貓蛋看事情不對,就讓狗蛋回來報信,自己留那護著小海。


  等田蘭抱著狗蛋跑到河道邊,就看到一群孩子圍那,貓蛋旁邊急得哇哇叫。田蘭放下狗蛋,三兩步上前剝開人群,果然看見小海被打得地上滾,雙手護著頭一聲也不吭,早上換白襯衫上什麼顏色都有,比抹布還臟。


  田蘭揮開人群,把小海抱懷裡,一邊幫他拍打灰土一邊吼叫著:「凡是今天打了小海誰也別想跑,我會挨家挨戶上門找你們父母。誰是二狗子,給我站出來。」


  田蘭樣子把孩子們嚇著了,集體往後推,二狗子因為嚇愣住了站著沒動,反而被顯露出來。田蘭用衣服把小海臉上鼻涕、眼淚、血都擦了,把小海往二狗子面前一推,說:「你爹跟敵人真刀真槍,你這被幾個毛孩子打不會還手,你慫不慫。你給我打他,他怎麼打你你就給我怎麼打他,出了事我給你頂著。」


  小海還是有些膽怯,回頭看了看田蘭,見她正瞪著眼睛看自己,猶豫了一下,上前踢了二狗子一腳。因為田蘭,二狗子不敢反抗,就那麼認小海踢。小海見二狗子不動,膽子大,往日被欺負情景浮上眼前,他伸出手一拳把二狗子打倒,然後整個人騎他身上打。


  田蘭覺得差不多了,起來阻止小海,帶著小海和貓蛋狗蛋回家,走時候說:「小海親身父親是為國捐軀革命烈士,顧曉海是光榮烈士後代,你們都給我記住了。」


  有親眼見證事情經過貓蛋和狗蛋,家裡人很就知道田蘭讓小海打人事,姐姐說田蘭:「小孩子家哪有不打打鬧鬧,教訓教訓就行,你怎麼能讓小海打人呢,別人不會說孩子不懂事,只會說你大人護短、不會教。」


  「孩子打打鬧鬧沒關係,可他們怎麼能說小海是沒爹沒娘狗雜種,我就是聽不得這話。我不僅讓小海動手打他,我還要他父母帶著他來向小海道歉,我要讓全村知道顧曉海是光榮烈士後代,不是野孩子。」田蘭流著淚倔強說。


  聽了這話,姐姐也想起她和柱子小時候被村裡孩子欺負情景,又想到田蘭也是無父無母,小海這件事怕是觸到了她痛處,所以才這麼不管不顧。姐姐嘆了口氣:「罷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回頭有什麼要幫忙招呼我一聲。」


  田蘭村裡放出話去,讓所有參與毆打小海孩子都要上門給小海道歉,村裡人不少都醋廠和磚廠工作,沒有辦法,就算是為了保住工作也要帶著孩子上門來道歉。小海看到那些平時趾高氣昂欺負他人,都乖乖來向他道歉,高興壞了,甚至開始崇拜起田蘭。


  除了讓人來道歉,田蘭還把小海帶到醋廠,把孩子被欺負事給許向前說了,讓許向前教小海一點防身招式。許向前雖然殘疾了,可軍事素養還,套上假肢,教個小孩子還是綽綽有餘。


  現村裡孩子打不過小海,也不敢打小海,他膝蓋上傷是爬樹掏鳥窩時候弄傷。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不過分量很足。


  既要上課又要碼字娃娃傷不起啊!


  用花花來砸死我吧,我已經扛好浴缸等著嘍!

  ps面部皮下脂肪好豐富說。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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