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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強詞奪理

  「既然國師問話,那小女子就多問幾句。睍蒓璩曉」鳳淺順著國師的話風,接著問道:「那村子里有多少人?」


  國師怒到了極點,卻只能強忍怒氣應付,「那村子不算小,有百來十戶人。」


  村子越大,被殺的人也就越多,那麼激起的民憤也就越大。


  這話說出來,周圍百姓立刻變了臉色。


  如果說煽動無知的百姓,國師確實是有一套的,但這些話實在經不起推敲,鳳淺戲笑,「我只聽說過在戰場上以一敵百,卻沒想到民間也能一以敵百。一百來戶人,那麼最少也得三四百人,竟被他全殺光了,這得多厲害的人啊?」


  除非把你全疊在一起,否則的話,就是大炮也不能一炮轟死幾百人。


  一個人同時殺掉幾百人,笑話。


  鳳淺看了眼台上少年,那少年也向鳳淺看來,滿是恨意的眼裡浮上一抹驚訝,他沒想到,還有人會為他說話。


  但那一抹驚訝很快變成不屑。


  鳳淺沒正沒經的一句話,讓那些同情心泛濫的百姓即時抓住了重點,開始有人質疑國師的話。


  「人類當然不行,但魔族的人卻可以。」國師惡狠狠地瞪了鳳淺一眼,接著道:「大家想想,一個魔族的人可以可怕到這程度,如果魔族的人大面積的進入我們人類的地方,那就會是我們人類的災難。」


  千巧見鳳淺和國師正面衝突,暗暗著急,在鳳淺身後不住地輕拉她的衣裳,鳳淺只當不知,諷刺道:「國師不是虞國的國師嗎?幾時成了人類與魔族鬥爭的代表了?」


  「天下百姓有難,匹夫有則,老夫也不過盡自己的一點卑微之力。」國師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鳳淺冷笑了一下,為了私慾罷了,指向被關在囚車裡的少年,「這孩子跟我們沒什麼兩樣,你憑什麼說他是魔族的人?」


  國師抬高了下巴,一臉自信,「我今天帶他來,就是讓大家親眼看著他現出魔形。」


  魔族在世人心目中是無比強大可怕的,如果說一個人同時殺死數百人,眾人不會相信,但如果說是一個魔族的人同時殺死數百人,他們就會相信,因為沒有人真正見過魔族的人。


  所以,就算鳳淺磨破了嘴皮子,只要國師一口咬定這個人是魔族人,那麼他們就不會相信這個少年無辜。


  除非證明這少年不是魔族的人,而鳳淺自己都沒見過魔族人,也不知道魔族人是什麼樣子,自然沒辦法證明什麼。


  她明明知道國師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才搗鼓出這麼一個斬魔大會,但她一時間卻也沒有好的對策來攪局,只能見步行步,看國師到底搞出什麼妖蛾子。


  少年被從囚籠里拖拽出來,綁在他手腳和脖子上的鐵鏈與木樁上的鐵鏈扣在了一起,他瘦弱的身體被懸空吊起。


  一梅在鳳淺耳邊低聲道:「國師身邊有一個叫錢坤的人,擅長金針刺穴,這孩子一定被錢坤用金針刺穴,封了血脈,不能動彈。」


  鳳淺輕點了點頭,除非真是有過人的力氣,能掙斷鐵鏈,否則被那五條手腕粗的鐵鏈綁住,就算再有能耐也使不出來。


  看來這少年真有過人的本事,國師才會這樣謹慎。


  國師向身後一揚手,台上上來一個乾瘦的中年人。


  一梅道:「那就是錢坤。」


  鳳淺『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錢坤手中的盒子上。


  一梅接著道:「錢坤熟悉人體脈絡神經,他知道人體哪些部位最痛,用金針刺下,那痛不輸過凌遲涮肉,能把人活活痛死,受刑的人真是生不如死。」


  鳳淺飛快地瞟了一梅一眼,「錢坤這人,平時為人怎麼樣?」


  「我們私下都叫錢坤為活閻王。」一梅皺眉,「不過他是國師身邊的紅人,恨他的人雖多,但沒人敢隨便動他。」


  鳳淺冷笑,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最是可惡。


  說話間,錢坤果然把一根扎刺進少年胸口上的一個位置,少年痛得身體猛地一抽搐,狠狠地瞪著錢坤,卻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錢坤見他忍下了那痛,又取了另一支針,刺向他身體別處,接邊下了幾十隻根,少年痛得渾身不住顫抖,身上濕汗淋淋,卻仍只是咬緊牙關,沒有任何變化。


  一梅看到這裡,眼裡閃過驚訝,「以前我探錢坤的底的時候,看過他對人施針,還沒有誰受下這麼多針。」


  二蘭把話接了過去,「這些招不行,就只剩下頭頂施針了,不過那招是死招,被施針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三菊道:「如果他把這孩子扎死了,也不見他現什麼魔形,國師的謊話可以穿幫了。」


  四竹嘆氣,「這麼硬氣的孩子被他們這麼弄死了,真是可惜又可憐。」


  千巧瞪了一二三四一眼,「你們就不能少說幾句?」她怕鳳淺經不住一二三四的煽動,又跳出去多管閑事。


  鳳淺象是沒聽見他們的話,只看著吧上身體不住顫抖的少年。


  那少年拉拽得鐵鏈嘩嘩作響。


  如果鳳淺不知道他被金針刺穴,不會覺得有什麼稀奇,但他被金針刺穴,還能有這爆發力,可見這少年真不一般。


  錢坤連下了十幾針,也不見動靜,開始沉不住氣,回頭向國師看去,國師臉色也開始有些難堪,示意錢坤繼續。


  錢坤這才叫人搬來高凳,踩上高凳,捏著金針往少年頭上扎去。


  少年象是忍痛不住用力掙扎,把鐵鏈綳得筆直,象是隨時都會斷去。


  錢坤被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被左右護衛架住,只得壯著膽子,飛快地又向少年頭頂刺下幾針。


  一直咬著牙不出聲的少年在這一剎那間象發狂的雄獅,咆哮出聲,聲嘶力竭,似壓抑著無法忍受的疼痛。


  這時,他清秀白希的臉龐側面浮現出赤紅圖紋,圖紋很快向下蔓延,穿過脖子,直到胸脯。


  那圖紋和詔王肩膀上的圖紋有些類似。


  鳳淺眸子驀地黯了下去,輕抿了唇。


  台下一片嘩然,有人驚叫道:「妖怪,不……是魔……他真的是魔……」


  國師鬆了口氣,示意錢坤退下,含笑起身,走到台上,「大家親眼看見了,本國師不會冤枉好人,他就是魔族人,他殲yin了養母妹妹,殺害了養父以及他們全村的人。」


  台下立刻有人叫道:「殺了他,殺了他。」


  國師卻沒立刻動手,而是看向四周,象是在等什麼人。


  鳳淺念頭閃過,國師是以這少年為餌,誘人上鉤。


  心臟猛地一緊,直覺國師要引誘的人是詔王。


  看著國師慢條斯理地叫劊子手上台,忽地一笑,「我還以為是什麼證據,原來不過是個紋身。」


  千巧見鳳淺又再出聲,臉色微微一變,後悔讓鳳淺來看什麼斬魔大會,小聲叫道:「郡主,我們回去吧。」


  鳳淺不理千巧,走出人群,慢慢上了檯子,一二三四立刻跟上。


  千巧無奈,也只得跟著上了檯子。


  官兵上來阻攔鳳淺,一二三四把鳳淺護在中間,千巧臉色一沉,喝道:「這是長樂郡主,誰敢對郡主無禮?」


  那些官兵是國師臨時去官衙調派來的,官衙的人誰不知道虞皇出遊到這裡,而虞皇的義女從紅秀坊趕來見母親。


  長樂郡主背後是虞皇撐腰,就算有國師在,他們也不敢對鳳淺無禮,哪裡還敢上前來拿鳳淺。


  國師再怒,但只要鳳淺不做出什麼過份的事,他也不能公然捉拿鳳淺,更別說傷了她。


  不過今天的斬魔大會,他並不是非要立刻殺了這個少年,而是誘那人出面。


  但到了這時候,還不見那人露出,國師也不由暗暗著急,現在有鳳淺出來鬧事,拖延時間,也是好的,也就壓著怒氣,看鳳淺要玩什麼花樣。


  鳳淺走到少年面前,仔細看他身上圖紋。


  他身上圖紋雖然和詔王肩膀上的圖紋不同,但風格卻是一樣。


  她想起詔王說起過的魔君的故事,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國師陰陽怪氣地道:「這是魔紋,可不是紋身。」


  鳳淺笑道:「明明就是紋身嘛。」


  她不等國師反駁,搶先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訓教官就強迫我看了很多書,並給我講了很多各族各部落的習俗,其中不少邊遠的少數部落,貢奉神明,所以在男孩出生的時候,就在孩子身上紋下圖紋,以此來向神明表示忠誠。」


  台下的人雖然並不見得相信鳳淺,但一來礙著她的身份,二來對鳳淺的說法也有些好奇,也就沒有人反駁鳳淺。


  國師見鳳淺鬼扯,冷笑了一聲。


  錢坤為了討好國師,哼了一聲,道:「如果是紋身,為什麼剛才沒有,現在才浮現出來?」


  「那就要問你們了。」


  「什麼?」


  「自然是你們先用了什麼易容之術,掩去他身上圖紋,然後對他施以酷刑,他受不了痛,身上汗水洗去易容,自然就顯現出來了。」


  照鳳淺的說法,那麼就是國師他們在用手段欺騙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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