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妖獸
白溪自從進到宰相府後就一直在觀察這府裏的地勢,在和家丁們聊的過程中很快就得到了些線索,畫出這府中的地勢圖應該不是難事。看著君卿染一籌莫展,他突然動起了要逗逗她的心思。他故作無奈地:“我覺得目前沒有什麽辦法,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在這裏做幾日短工倒也不錯!”
“納尼?你是認真的嗎?難道你沒看到那些宿舍?簡直還不如狗窩!”
君卿染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白溪身上,現在這家夥居然他也沒有辦法,那現在該怎麽辦?
“哈哈,傻瓜,逗你的。”白溪輕笑,隨即又正色道,“我拿到地形圖了,我想……今晚我們就可以行動。”
“你……好你個白溪,這才幾,你就被我給帶壞了?”君卿染被氣的聲音瞬間拔高,白溪聽到有腳步靠近,立刻捂住了君卿染的嘴。他對君卿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直到她完全意會後才鬆開了手。兩人隨即聽到了兩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你大人是不是有什麽隱疾?”
“姐姐,這話可不能亂。”
“妹妹,你也別不好意思,你雖是最後被納進府中的,但誰不知道宰相大人最寵你?可這如今都快一年了,大人不僅沒來找過你,也沒有找過別人,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妹妹被到了痛處,隨即閉上了嘴巴不再話。但那姐姐卻又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道:
“妹妹,你最後一次侍寢可有看出什麽端倪?東方大人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有倒是有。”妹妹沉吟了片刻,隨即有些疑惑地,“我記得那侍寢後大人突然勃然大怒,竟將我直接推到在地,很是奇怪。還有,他的眼睛……竟然是……是綠色的!”
“綠色的?”
“嗯,這是我親眼所見,決不會有假!”
“妹妹,你大人會不會是被不幹淨的東西給……”
“休要胡,我們還是快點回去。”
腳步聲漸行漸遠,白溪突然:“我覺得我們要先去會會這個宰相大人。”
看著白溪一臉深不可測的樣子,君卿染就知道他已經有辦法了,便不在過問。
夜色漸濃,宰相府裏伸手不見五指。兩人心翼翼地集合完畢,隨即往君宰相住的地方走去。院子裏來回巡邏的守衛很多,君卿染和白溪躲在假山後麵,等待比較好的時機再出去。
“這裏的守衛最是森嚴,我覺得宰相應該就住在這裏。”君卿染壓低聲音,一張臉上寫滿了好奇,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侍衛在院子裏來回走動。
“未必!”白溪輕聲道,“據我觀察,這裏是宰相府內最簡陋的房間了,應該是奴才丫鬟們住的地方。堂堂一國宰相,怎麽會住在這裏?”
君卿染見他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不服氣地把臉扭向了別處,目光所及,她竟看到牆角那裏居然有光亮折射出來。而且這光根本不是燈光,紅不紅,綠不綠,就像電視中陰曹地府的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光。
君卿染也來不及什麽感歎的話,看著這詭異的燈火,她直接推了推身邊的白溪:“快看快看,那是什麽?”
白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麵上一凜:“你在這裏別動,我去看看。”
白溪罷一躍而起,跳到了那房子的頂端。
看著底下來回走動的護衛,君卿染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深怕自己暴露位置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好,白溪很快便飛了回來。
“怎麽樣,裏麵是什麽?”君卿染問。
白溪眉頭微蹙,麵色少有的嚴肅:“我在屋頂上查探了一圈,結果什麽都沒有發現。屋子裏的一切都特別正常……”
“難道……在地下?”兩個人異口同聲。
到這兒白溪直接帶著君卿染飛到屋頂上,然後趁守衛換班時溜進了屋子。進了屋子,君卿染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又開始微微發疼,她的額頭頓時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一張臉也瞬間變得無比慘白。
白溪意識到君卿染的異常,隨即找了個角落將她放了下來問:“你……沒事吧?”
君卿染抬頭看了白溪一眼,咬咬牙點了點頭:“我們先去找那個大惡人,其他的我們出去再。”
“那你……”白溪欲言又止。
“我沒事!”
白溪見她如此執著隻好去尋找暗道,目光在周圍環顧了一圈,他終於發現屏風上那隻龍嘴裏含著的珠子有些貓膩。他輕輕轉動珠子,隻見屏風下麵漸漸出現一個樓梯入口。他興奮的看了君卿染一眼,君卿染看著那入口,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些笑容。
暗道中有很強的紅光照射了出來,白溪握著君卿染的手,兩個人慢慢的向樓下走去。
君卿染感受到手心傳來的熱意,嘴角在白溪看不見的地方微微勾起,那股熱流直接由手心傳到君卿染的心中,一顆無處安放的心靈瞬間被填滿。
他們輕輕的邁著步子向下麵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一股熱流突然向他們襲來,君卿染瞬間感受到周圍那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那濃烈的味道讓她幾近窒息。
白溪自然也聞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不由開始放慢了腳步。他又將君卿染的手握緊了一些,柔聲道:“心一點。”
兩個人慢慢到達了底部,不僅是君卿染,當白溪見到下麵的情景時也不禁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麽暗室,而是一片血海……
所謂血流成河,也大不了就是如此。君卿染的腿突然軟了,幾乎就要倒在地上。
白溪連忙扶住了她。與此同時,兩人聽到從遠處傳來一陣陣怪異聲,他們微微抬眼,心中升起一陣惡寒。
細細看去,這裏像是一個沒有盡頭的洞穴。洞穴中央是一片湖,湖裏滿是鮮紅的血液。溫泉四周都是由人的骨頭支起的柵欄,那些骨頭像是被人精心打磨過一般,異常的雪白,與鮮紅色的水麵構成了鮮明的對比。
君卿染和白溪對視點頭,然後緩緩向湖邊走去。
突然,湖麵上竟然飄起了幾具男屍。細細看去,那些人生前應該是遭受了什麽酷刑,他們的瞳孔大如銅鈴,臉上滿是痛苦和猙獰。但見還有些人尚且還留有一口氣,他們拚了命的想要爬出血湖,奈何他們身側那些白骨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直直插入了他們的身體,他們絕望地沉入湖底,不久之後又浮出了水麵。
這場麵太過於血腥,君卿染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將腦袋埋進了白溪的懷裏,攥緊了拳頭。
此刻白溪終於明白這府中的家丁為何越來越少,看著這湖中浮起的屍體,他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即使他見過太多血腥的場麵,竟也被眼前的場麵給深深震撼了。
“白溪,我們走!”君卿染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這是一種來自心底的恐懼。
兩個人繞過湖麵,漸漸往洞穴裏麵靠近,此時那怪異的聲音越來越大,聽上去竟像是被折磨的慘叫聲。他們又往前走了幾步,郝然看到洞穴正中央端坐著一個男人。不,確切的那是個半人半妖,他有一頭青色的頭發,人臉狼身,但身上卻並不是狼毛,而是尖銳的鱗片。他的指甲很長很鋒利,他的雙手如鉗子般捏了一個男人的脖子,在白溪和君卿染的眼前,他一口咬開了那男人的脖子,貪婪地吮吸著他的鮮血。待那男人不再掙紮,一張臉完全變成青色,便被他丟進了沸騰的血湖中。
君卿染見狀差點驚呼出聲,白溪直接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石堆後麵。那半人半妖像是察覺到什麽似的,直接將目光看向了他們的位置。
君卿染和白溪連忙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被他發現。
白溪記得師父曾經過,二十年前妖獸縱橫世間,最後被一神女鎮壓在妖塔之中。難道這裏就是妖塔?馨兒也過妖塔的存在,難道……
如果真是那樣,如今看來,怕是這鎮妖塔也壓製不住他了。
正當他神遊之際,那妖獸早已經來到了他們麵前。隻見那妖獸麵目可憎,一雙凶殘的眼睛死死盯著君卿染,像是要把她生吞一般。他略帶興奮地嘶吼道:“我終於等到你了……”
話音未落,妖獸竟掙脫了捆綁他的鐵鏈,張開血盆大口直接撲向了君卿染。
時遲那時快,白溪立即將懷中的君卿染推到一邊,拿起手中的劍,徑直刺向妖獸的眼睛。
妖獸知道厲害,連忙止住攻勢向後退了幾步。他大笑一聲,竟像眼鏡蛇般,眼中竟極速噴出了兩道綠色的液體。
白溪堪堪躲過。他持劍護在君卿染身前,白衣飄飄,像一個不可戰勝的戰神。
妖獸低聲咆哮,雙眼也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顯然,白溪已經惹怒了他,他一步步逼近,鋒利的指甲見風就長,成了他最危險的武器。他怒吼連連,趁白溪眨眼的瞬間衝了過去。
“幽冥之火!”
白溪也怒吼一聲,一把長劍藍光大盛,快速結成了一個藍色屏障,將身後的君卿染包裹了起來。他極速飛起,像尊神揮出兩劍,洞**頓時冒出了無數道藍色火焰,俱都向妖獸砸去。
“哼,雕蟲技,你這招比起名揚可要差的遠了。連他都奈何不了我,更何況你?”
妖獸冷笑一聲,竟用身體硬生生接下了所有藍色火焰的攻擊。他雙手交叉,低聲念了幾句咒語,但見虛空中竟憑空飛出一個巨大火球。大火球來勢洶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白溪徹底淹沒。
‘噗’
白溪隻覺胸口血氣翻湧,他終是忍耐不住,喉嚨一甜,噴出了一口血霧。他回頭疼惜地看了君卿染一眼,緩緩倒在了地上。
“白溪!”君卿染痛苦的叫了一聲,悲痛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白溪,眼裏冒出了火焰。
“看著你這麽痛苦,我很開心!”妖獸一步步向她走來,眼裏滿是激動和興奮。
君卿染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那火焰就要衝破她的身體,甚至要穿透那個藍色屏障。終於,她仰長嘯,一雙眼睛變得通紅,身上竟然燃起了紫色的火焰。她緩緩起身,將白溪的劍握在手心,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妖獸見狀噔噔噔向後退了三步,先前的激動和興奮早已換成了無盡的恐懼,他顫顫巍巍地:“你……你來了……”
君卿染話不多,誰都沒有看清她的動作,但她手中的劍已經戳進了妖獸的身體。妖獸不可置信地看著君卿染,終是搖頭苦笑,隨後倒在了地上。君卿染仰長歎,然後抱起受傷的白溪飛出了洞穴。
從宰相府出來,君卿染隨意找了一個破廟,將麵色蒼白的白溪輕放在地上,臉上盡是懊悔。
沒錯,她再次讓他受傷了。
正懊惱中,君卿染突然聽見身體中傳來一個聲音:“還愣著幹嘛,快給他療傷!”
她連忙看向四周,試圖找到聲音的出處。然而,她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
名門。
明明先前還是晴空萬裏,現在卻早已是疾風驟雨。大雨很快淋濕了名揚的衣服,名揚站在閣樓上,眼皮有些沉重。不知道為什麽,他從今一早開始便有些心緒不寧,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在疾風驟雨中,空中突然閃出了數道五顏六色的閃電。其中那道紫色閃電最為顯眼,但那高貴的紫色閃電周身卻被鑲上了紅綠色的邊,看上去異常詭異。
閣樓上的名揚眼皮有些沉重,當看到這道紫色閃電時,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沒想到,這一還是要來了!”
他看著那道紫色閃電自言自語,突然,他那雙祥和的眼變得無比堅定,臉上也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他的拳頭越握越緊,發出了一陣骨質脆響。
“不好,城兒有難!”
話音未落,名揚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疾風驟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