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7章 臨行之前 七
血神殿內，一道黝黑的裂縫騰然出現，聶天率先邁步而出，緊隨其後的，是青雪與紅翎兩女，只是兩女看起來多少有些不高興。
一直在血神殿等候的冥嫣見狀頓時鬆了口氣，剛準備上前行禮，可卻見不斷有身影魚貫而出，近乎百數。
看著這些來自於天狐與鳳凰兩族的強者們，冥嫣略微有些疑惑。
回到血神殿，聶天邁步間閃身來到階梯盡頭的王座轉身坐下：「冥嫣，去通知所有人到血神殿集合吧。」
冥嫣一愣，旋即好似明白了些什麼，心臟頓時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了起來，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問道：「陛下，難道……」
「差不多是時候安排一下了。」聶天微微點頭道。
「是！冥嫣這就去！！！」極度的激動讓冥嫣臉頰上湧上一抹淡淡的紅潤，深深的行禮之後，轉身快速的衝出了血神殿。
「要走了？可不是說有千年的時間嗎，這才連百年都不到啊！」紅翎有些錯愕的道。
「是啊，我還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族人呢……」青雪也是驚訝的看著聶天。
「我有說要現在離開么？」見兩女疑惑的看著自己，聶天搖了搖頭：「現在只是確定離開者的名額，也讓他們心中多少有個準備，你們需要時間來準備和過度，難道其他人就不需要？你們就不能為自己的族人多想想么？」
「人家當初回來的時候就準備說的，是青雪姐姐說要等等的……」紅翎委屈的道。
見紅翎再次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給『賣了』，青雪為之氣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滿臉委屈，裝作無辜的傢伙，解釋道：「我本來就打算這次挑戰完陸壓之後就來處理這件事的，但翎兒她……」
「我都已經道歉那麼多次了，討厭，小氣鬼！！！」紅翎岔岔的道。
「你……」
見這兩個丫頭又要吵起來，聶天板著臉道：「好了，你們兩個都閉嘴！難道你們不覺得你們這次有些太過胡鬧了嗎！」
見兩女茫然的看著自己，聶天嘆了口氣：「你們兩個想要找人挑戰來磨礪自己，這點我是贊同的，但是你們何必如此大張旗鼓？而且你們的對象也挑錯了，你們遠非陸壓的對手。」
聞言，紅翎滿臉的不服氣，青雪也是微微一愣，微微蹙眉道：「陸壓有那麼強嗎？」
「你們兩個人合力的話，確實能夠與聖位一戰，甚至有擊敗的可能，但是陸壓卻不同，它雖然剛剛達到聖級，看起來是聖級中最弱的那一個，但實際上卻恰恰相反，在我看來，這陸壓才是聖級中最為危險的一個。那所謂的『太陽真火』，在陸壓成為聖級的那一刻起，性質已經發生了變化，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可以看作是洪荒破壞力極致的一種表現形態。其殺傷力，遠比你們想象中要更加強大。」
聶天的話，讓青雪與紅翎兩女面色微變，此話倘若出自別人之口她們還會懷疑，但聶天說的那就不一樣了，陸壓竟然有這麼強？
而以舞夢汝與白香菱為首的鳳凰與天狐眾位強者更是紛紛倒抽一口冷氣，金烏果然不愧是天道的寵兒。不過，聶天又是如何知曉這些的？還有，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實力？
「就算陸壓很強大，但是你不是說過，我們是受到命運的庇護的么？有盤古罩著，就算我們真的不低陸壓，也不會有危險的啊。」紅翎有些疑惑的道。
受到命運的庇護？這事還牽扯到盤古父神？眾天狐與鳳凰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紛紛豎起了耳朵。
「確實如此，但是我之前也說過，你們倘若私下挑戰陸壓也就罷了，為什麼如此大張旗鼓？確實，你們是受到命運的庇護，不會遇到危險，但是你們也不能太過放肆，影響到洪荒世界的發展。你們可曾考慮過，今天過後，其他洪荒勢力和那些聖人們心中會做何感想？」
聞言，青雪面色變換片刻，略顯愧疚的低下了頭：「這點是我考慮不周。」
「不是的，其實青雪姐姐就是為了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迫陸壓接受她的挑戰才故意如此大張旗鼓的的，都是我說漏嘴了才弄成現在這樣。」紅翎低下頭，拉了拉青雪的手，紅著眼睛道：「姐姐，對不起。」
「我跟你開玩笑的啦，又沒有真的怪你。」青雪連忙搖頭道。
「我就知道姐姐不會真的生氣的。」紅翎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親昵的抱住青雪的手臂。
看著在自己懷中笑的頗為燦爛的紅翎，青雪感到頗為無語，顯然她又被這丫頭騙了。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而看向聶天：「那現在已經這樣了，會不會讓你感到為難？」
「那倒也不至於。」聶天微笑著搖了搖頭。旋即略顯調侃的道：「不過倘若繼續讓你們這兩個丫頭無法無天的鬧下去，那就說不定了。」
「反正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就算想繼續鬧也沒機會了不是？」紅翎嘆了口氣道。
聶天笑了笑，旋即微微抬頭看向殿外，旋即，殿門緩緩打開，大片身影快速進入大殿，看著殿內數量眾多的天狐與鳳凰強者，眾人微微一愣，旋即便收回目光，紛紛對著聶天行禮，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只是雖然神態如常，但從一些細微的地方還是可以看出他們並不似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平靜。
來人除了之前去通知的冥嫣之外，還有其妹妹冥顏也隨眾人一同來到了血神殿，其次便是黑暗皇朝的六大軍團長。雖然現如今黑暗皇朝的帝級已經不止他們六位，但他們六人的地位卻早已深入人心，成為了黑暗皇朝的支柱，在黑暗皇朝，除了至高無上的暗皇之外，他們六人的聲望也是最高的。除了他們之外，黑暗皇朝實力達到准帝級，或者地位特殊的核心成員盡數來到了這裡。
另外則是來自於軒轅劍宗的劍十四以及瀘州劍宗的眾位長老，甚至就連所有的太上長老們也都一個不拉的來到了這裡。這些人來的速度之快，讓聶天感到驚訝。不過最讓聶天驚訝的，卻是另外的那一道身影。
琴宗宗主藍夢仙尊？她怎麼來了？
看出來了聶天的疑惑，冥嫣上前道：「陛下，其實自從陛下再次歸來之後，各位都沒有離開的太遠，基本上都在血神城，所以……」
「你們倒是比我想象中還要急切一些啊。」聞言，看到眾人略微有些尷尬的模樣，聶天搖頭失笑道。
見聶天不準備繼續說什麼，冥嫣接著繼續道：「至於藍夢仙尊，之前奴婢出去的時候剛巧碰到藍夢仙尊來到血神城，在藍夢仙尊的再三要求之下，冥嫣擅自做主將其帶到血神殿，請陛下責罰。」
「喔？你退下吧。」
「是，陛下！」
藍夢自從進入血神殿的那一刻起，目光就沒有從那道身影之上移開，他就是修羅的本體，那個傳說中的聶天么？
當與聶天目光相遇的瞬間，藍夢身體微微一僵，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湧現而來，這股壓力無比龐大，但卻又並不會讓她感到太過難受，她想要反抗，但卻駭然的發現自己根本年這樣的意識都無法升起，藍夢連忙錯開目光，這壓力才微微有所緩和，臉上也恢復了血色，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激蕩情緒，微微欠身行禮：「藍夢見過天神陛下。」
「你來這裡是？」看著這個被譽為人族第一美女的美麗女子，聶天淡淡的道。
「回天神陛下，之前關於那場挑戰中，藍夢雖然沒有親臨，但卻有弟子在場，所以……」藍夢微微抬頭，見聶天好像並沒有生氣后才微微鬆了口氣，畢竟之前女媧娘娘臨走之前可是說過不準將這件事情外傳的。
「我此次貿然前來，只是想……想……」
「想知道我現在到底是什麼實力？還是想知道我與盤古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見藍夢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聶天接過話直接說道。
藍夢低著頭，眉宇間帶著些許忐忑，但卻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聶天淡淡笑了笑，卻是沒有繼續理會藍夢，而是將目光看向青雪與紅翎兩女：「你們來說還是要我來說？」
「既然都在這裡了，那還是你來說好了。」青雪無所謂的道。紅翎也是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見狀，聶天也不遲疑，看向天狐與鳳凰兩族強者：「今天所發生的事，以及為何讓你們也過來，相信你們心中也一定充滿了疑惑吧？」
「還請陛下為我等解惑！」白香菱欠身恭敬的道。
「這樣吧，我就簡單的說下。我已經再次突破，進入了混沌級，並開闢了屬於自己的大千世界。」
聶天的話雖然簡單，但卻讓血神殿內響起了一連片倒抽冷氣的聲音，甚至包括黑暗皇朝眾強者也好不到哪裡去，之前在聶天再一次回到洪荒的時候雖然他們已經見過一次，但是那時候聶天也並沒有明確的說出他的實力具體達到了何種水平，只是那種巨大的壓力讓眾人心中有所猜測而已，但猜測是一回事，被完全證實卻又是另外一個概念了。
「天，天神陛下，您……您是說，已經……已經達到了盤古父神的那個級別嗎？」舞夢汝略微有些顫抖的問道。這個問題，也問出了殿內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惑。
聞言，聶天淡淡道：「混沌級只是一個統稱，只要能夠超越界內規則的限制，達到另外一個層次的強者，都可以稱之為混沌級。當然，混沌級中也是有等級之分的。簡單的說，如女媧這種屬於混沌級中最為弱小，尚沒有能力開闢屬於自己的大千世界，也被稱之為小天位。其次就屬於我現在這個等級，剛剛擁有自己的世界，稱之為中天位。再者就是屬於盤古與奈爾法這個等級，擁有一個相對成熟的大千世界，稱之為大天位。最後，則是各方面近乎達到完美的至高神，也就是之前洪荒與奈爾法所面臨的那個威脅。」
血神殿內一片死寂，聶天這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實在太過龐大，也實在太過於驚世駭俗了一些。這些訊息，是他們所有人都聞所未聞的，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
女媧娘娘，果然已經超脫，達到另外一個層次了么？而陛下竟然比女媧娘娘要更加強大，僅次於盤古父神，為中天位的存在。當然更讓他們感到駭然的是，之前洪荒與奈爾法所面臨的威脅，竟然來自於一個更加強大的混沌之神。
「陛下，威脅，真的已經解除了嗎？」冥嫣率先回過神來，緊張的問道。
「確實已經解除了。」
得到聶天的再次肯定之後，眾人心中才長長鬆了口氣，轉而心中泛出好奇。
「陛下，那至高神真的那麼強大么？連洪荒與奈爾法兩個世界聯合起來都無法與之抗衡？」
「告訴你們這些其實已經有些逾越了，這些不是你們現在應該知道的。」聶天淡淡的道。
「是……」雖然眾人心中有些失望，但卻沒有人敢繼續追問下去。他們現在沒有這個資格。
「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是告訴你們，我的世界已經開闢，不日將會離開洪荒自成一界，你們都是我的下屬，或者與我有一定關係之人，因此你們有資格做出選擇，是留在洪荒，亦或者，繼續跟隨我一同前往天界。」
聶天的話，讓血神殿內所有人面面相覷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到底是留在這裡，還是跟隨聶天前往一個各方面遠不如洪荒世界穩定的新世界。這看起來好像並不需要考慮。
但是洪荒世界雖然穩定，但是他們又擁有多少的發展潛力？而且眾所周知，洪荒世界內的規則對於任何人的生命都是擁有限制的，而不似奈爾法世界神明那般，只要點燃神火就擁有無盡的生命，關於這點，洪荒世界內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嫉妒無比。
只是他們現在並不知道，陛下的那個天界內的關於壽命的安排到底是怎麼樣的，而且他們本屬於洪荒世界的生命，對於規則的理解也都基於洪荒世界，前往天界，那他們的定位又該是什麼？難道會失去所有力量，重新修鍊嗎？
擁有太多的未知，可是陛下好像也沒有明說的意思，眾人也不敢問。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個選擇，真是只是一個選擇么？倘若拒絕的話，會不會……「我去！」
然就在眾人因為種種顧慮而沉默中，忽然有一道聲音打破了血神殿內的沉默。眾人紛紛循聲望去，微微一愣，旋即又紛紛露出一抹瞭然。
「薇兒？」看著從人群中走出的那名銀髮赤瞳女子，聶天多少有些意外：「你應該明白之前修羅傳授給你『轉輪血神決』的用意是什麼，你留下來，可以成為下一任的血海之主，擁有無盡的生命，且會繼承黑暗皇朝的強大力量，坐擁一界。而前往天界，你不僅不會得到這些東西，可能還會失去很多。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要去！」月戚薇凝視著聶天，眸中掠過一抹複雜，轉而化為堅定：「你始終都是薇兒的師傅，師傅去哪裡，薇兒就去哪裡！」
「呵呵，看來父親倒是收了一個好弟子喔！」紅翎抿嘴笑了笑，看向月戚薇的目光帶著讚賞。
「天神陛下，夢兒也要一起離開嗎？」
「這還用問么？我怎麼可能會跟父親分開。」不等聶天說話，紅翎就開口，理所當然的道。旋即頓了頓：「其實這件事情你們不用想太多，是去是留，都是你們自己的權利。」
「天神陛下，倘若願意繼續追隨您離開洪荒世界的話，只是我們自己嗎？還是說……」劍十四認真的問道。
「這個倒沒有太大的限制。」聶天目光掃過所有人：「倘若有人願意前往天界的話，你們可以帶上自己的家人，弟子。畢竟此次離開，對於你們而言，可能代表的就是永遠，我不希望你們心中留下遺憾。」
見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聶天淡淡道：「你們不用現在就給我答覆，若不出意外的話，我還會在洪荒與奈爾法停留近千年的時間，你們有足夠的時間去考慮這件事。」
聞言，所有人心中都長長的鬆了口氣，他們確實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進行權衡，畢竟這個決定對於每一個人而言，都將對其日後的命運構成顛覆性的改變，他們不得不慎重。
面面相覷片刻后，眾人紛紛向聶天恭敬鞠躬行禮后，陸續離開，紅翎與青雪也與聶天打了個招呼后隨著族人一起回去。
轉眼間，血神殿已經變得空空蕩蕩，聶天卻看著那一道依舊沒有離開的身影，聶天淡淡道：「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藍夢仙尊深吸口氣：「我想問一下，我，或者琴宗是否有這個資格？」
「若你們願意的話，我並不介意多帶一些人。」
「那，倘若我琴宗舉宗遷移至您的天界，您是否能夠給與我們琴宗一塊沒有紛爭的凈土？」見聶天微微挑眉看著自己，藍夢解釋道：「雖然這個要求可能有些無理，而且我也知道我們沒有這個資格向您提條件的，但是您應該知道琴宗一直在追求著什麼，嚮往著什麼。所以……」
「身為世界之主，我不會為了某些人而做出可能影響世界平衡的事情。」聶天這毫無商量的話讓藍夢極為失望，美眸中透露出暗淡之色，可聶天下一句話，卻讓她微微一愣。
「但我並不介意為你們提供一個更好的起點，至於琴宗日後能發展成什麼樣，只能靠你們自己！」
藍夢凝視著聶天，眼中漸漸泛出明亮的光輝，對著聶天深深的鞠躬行禮：「我會把天神陛下的話如實傳遞給宗門長老。但不論結果如何，藍夢在這裡代表琴宗，向天神陛下表示最為真摯的感謝。」
當藍夢告退之後，殿內只留下了冥嫣與冥顏兩姐妹。兩女看向聶天的神色帶著些許異樣。畢竟在她們看來，琴宗本就不屬於黑暗皇朝所屬，至多僅算是一個合作者罷了，但陛下卻答應給與她們更多的特殊照顧……藍夢仙尊被譽為人族第一美女，琴宗之內也都是美女如雲，這難免讓她們有些想歪。
聶天側頭瞟了一眼冥嫣兩姐妹，搖頭失笑：「你們兩個丫頭，想什麼呢？琴宗我確實比較感興趣，但感興趣的是該宗對於音律的造詣，倘若能夠得到琴宗的話，對天界日後的發展和規則的完善可能會有一些意外的收穫也說不定。」
「另外，作為第一批進入天界的生命，你們每一個人，相對於後來者而言，都擁有極高的起點，我這樣說，難道有錯么？」
聶天的話，讓冥顏兩姐妹一愣，旋即低頭應是，但是卻忍不住透露出些許笑意，陛下還真是『老謀深算』啊，倘若琴宗真的因為陛下口中的特殊照顧而選擇前往天界，然後發現事實之後，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你們也去忙你們的吧。」
「遵命。」
天神殿大門緩緩關閉，聶天也放鬆的靠在王座之上，對於眾人的選擇到底如何，聶天並不想做任何形勢的勉強，雖然帶領更多的強者前往天界，可能會讓天界發展的更快，但是他們畢竟是洪荒世界的生命，而且是高端力量存在，他們自願跟隨與他強迫，這又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雖然現在他看似與盤古和奈爾法關係頗為不錯，但是，這種關係卻是基於他們現在的力量相對於處在一個平衡點之上，最起碼，不論是對於盤古也好，奈爾法也罷，聶天幾乎沒有任何信任感可言，他相信那兩位對於他也是如此。
他不想因為這些事情造成可能存在的變數。
長長吐出一口氣，聶天的心思漸漸平靜了下來，緩緩閉上了眼睛。眉心那暗金色的神秘靈紋漸漸閃爍起奇異的光輝，微弱，但卻又擁有一種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