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拜師
「你怎麼會知道?」
玄衣長老面帶驚容的望著一臉嚴肅的慕離,隱藏於袖袍中的手掌微微抖動,訝然的道。
「觀察入微。」慕離臉不紅氣不喘的道,若非血瞳提醒,他之前也不會留意到玄衣長老手掌上遊走的那一縷暗褐色氣流。
深邃的目光仔細的觀察著慕離面部表情的變化,在發現前者並無半點欺瞞之後,玄衣長老那如溫玉般潤滑的面龐不禁流露出一抹祥和之色:「小傢伙,老夫雖然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這股來源神秘的暗褐色氣流,可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對付。」
說到這裡,玄衣長老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老夫還是太大意了啊,被玄冥那老傢伙擺了一道。」
純凈的眼神片刻不移的盯著面露苦澀的玄衣長老,慕離心中同樣不是什麼滋味,畢竟後者是因為出手援助他而落得遭他人暗算的下場。
「血瞳,你有什麼辦法將寄生於玄衣長老手掌中的神秘氣流清除嗎?」一籌莫展的慕離,只得向血瞳發起了求助,血瞳見多識廣,相信他能夠給予自己一些幫助。
略顯深沉的話語落入血瞳耳中,他稍加思索后,便是回復道:「清除屍氣,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
對於血瞳口中所述的「屍氣」,慕離並沒有打算詢問太多,這應該是對暗褐色氣流的稱呼,眼下他沒有太過心思去深究,心急火燎的道:「你的意思是,有辦法?」
聽得血瞳晦澀的回答,慕離眉頭微微一皺,頗有些不解的道:「什麼意思?」
「複雜在於能解屍氣的只有兩人,簡單在於你就是那其中一人。」血瞳隨意的開口道。
「哦?」聞聽此言,慕離漆黑的眸子中陡然閃現出一抹精光,神情期待的道:「血瞳,除了我以外,另一人是誰?」
似乎早就猜到慕離會問這麼一個問題,血瞳想都沒想,直截了當的道:「森羅殿的殿主。」
「這倒也是。」慕離瞭然的點了點頭,而後再度露出一臉疑惑的樣子,道:「為何我能夠清除屍氣?」
「因為你體內的煞氣。」血瞳淡淡的道,生怕慕離無法理解,接著補充道:「擁有煞氣的你,根本不怕屍氣的侵蝕,相反,還能夠藉助屍氣淬鍊魂之力,使你的修為更上一個台階。」
「明白了。」慕離眼睛一亮,自喃的道,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興奮。
望著慕離躍躍欲試的模樣,血瞳再度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慕離願意去試,他也不再繼續說下去,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煉化屍氣的時候必須小心,這可是一個動軋灰飛煙滅的危險舉動,期間,萬萬不得出現一絲紕漏。」
「咕嚕。」慕離喉嚨口忍不住微微滾動一下,他自然是聽出了血瞳所說話里的弦外之音,不過既然他已經決定要幫玄衣長老驅除屍氣,就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他當機立斷的回應道:「讓我試試。」
這一次,血瞳再沒有出言制止,慕離的意識空間,頓時陷入到沉寂之中。
「謝謝你了。」慕離小聲的道謝道,旋即收回思緒,沖著玄衣老者笑道:「前輩,我有方法替你清除侵入掌心之中的暗褐色氣流。」
慕離沒有將屍氣說出來,只是與之前那樣,將之稱作暗褐色氣流,一來是為了隱藏身份,不讓玄衣長老從中看出端倪,二來是為了讓玄衣長老放鬆下來,若是他將暗褐色氣流的真名道出,恐怕玄衣長老對於清除屍氣這一件事,說一百個也不願意,畢竟在玄衣長老眼裡,能夠清除屍氣的只有一人。
「小傢伙,你真的有辦法清楚殘留在老夫體內的暗褐色氣流?」玄衣長老似信非信的道,倘若無法清除,他也不會去責怪慕離,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為了不讓慕離有絲毫負重感。
「恩。」慕離確定的點了點頭,旋即視線移向一臉微笑的玄衣長老,靦腆的道:「前輩,請問你認識一位叫茉雅的姑娘嗎?」
「茉雅?!」玄衣長老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梢,別有深意的看著慕離,突然冒出來一句:「小傢伙,你認識她?」
「呃……也不算認識,就是有過一面之緣。」慕離尷尬的捎了捎頭,接著道:「不瞞前輩,我就是為了尋找茉雅,才來到這裡的。」
「年輕人,有前途啊,只不過你的忍耐力還是欠缺,就從你先前催動浮屠印就能看出。」玄衣長老一臉壞笑的盯著慕離,道。
被一臉壞笑的玄衣長老盯得有點發怵,慕離皮膚表面上不由得泛起些許細小的雞皮疙瘩,扯了扯嘴角,道:「前輩,我知道晚輩確實有些欠考慮了,不過也犯不著這麼盯著我看吧。」
聞言,玄衣長老老臉一紅,不過很快便是被遮掩下去,大袖一揮,朗聲笑道:「哈哈,真是個有趣的小傢伙,你口中所說的茉雅,老夫略有耳聞,有一點我可以透露給你,她在學院中的地位,可是非比尋常吶。」
「太好了,茉雅真的在風神學院。」慕離雙拳緊握,一臉激動的道,就連身子都是微微顫抖起來,從他現在的狀況可以看出,他壓根就沒把玄衣長老的後半句話聽進去,也難怪他會如此失態,畢竟找到茉雅和他的親人是他現在活下去,並且不斷變強的動力,兩者之間,缺一不可!
不過他卻沒有發現,玄衣長老所說的一切,與他以前經歷過的根本不同……
「誒。」玄衣長老輕嘆了一口氣,他心裡清楚,慕離根本沒有把他的後半句話聽進去,不過他也並未因此而羞惱,從小傢伙的神態舉止不難看出,茉雅在他心目中可謂佔據了很重要的低位,甚至比他自己更重要。
「小傢伙,若你肯做老夫的學生,老夫或許可以幫你找到茉雅。」玄衣長老一改之前的愁容,笑問道,笑意之中,隱隱帶著一分狡猾。
「真的嗎?」慕離驚訝的道,此時的他,全然沒有注意到玄衣長老臉上浮現的那一抹淡淡的狡猾之色,他一心只想快點見到茉雅,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
「老夫從不食言。」玄衣長老斂顏肅容的道,深邃的雙目中,一抹精光浮現,他本就是愛才之人,倘若慕離答應做他學生,他必將傾囊而授,甚至連威逼利誘、坑蒙拐騙的招式都用了出來。
「那好,我答應你!」慕離緊攥雙拳,毫不猶豫的道。
「好,很好!老夫定會全力栽培你!」玄衣長老語氣激昂的道,這一刻,他感覺到筋骨間充滿了力量,他也沒想到,慕離會如此輕易的答應做他學生,原本還以為要開出更高的條件。
想到此處,玄衣長老塵封的內心世界於不經意間被狠狠的觸動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紅,唏噓的道:「真和老夫當年一樣,是一顆情種吶……只可惜,老夫錯過了……」
最後一句話,玄衣長老模糊的帶了過去,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心底的一份秘密,玄衣長老,亦是如此。
「師父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語落,慕離直接是跪拜了下去,對他而言,玄衣長老能做他的師傅,絕對是一大幸事。
「免禮。」玄衣長老連忙將慕離扶起,神色激動的道。
「老師,現在可以讓我為你清除暗褐色氣流了嗎?」
「恩。」
在經過了簡單的拜師禮儀后,玄衣長老緩緩攤開右手手掌,那裡,如今正有著一道暗褐色氣流飄蕩。
「好濃郁的屍氣。」感受到自暗褐色氣流中擴散開來的雄渾波動,慕離眼中飛速掠過一抹驚訝,暗自驚嘆道。
「小傢伙,這縷氣息十分詭異,為師曾多次想要煉化它,不過皆以失敗而告終,你可要量力而行。」望著面色凝重的慕離,玄衣長老正色道。
「儘力而為吧。」慕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於這縷屍氣,他心裡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讓我們開始吧。」
慕離緩緩的道,隨後也不做絲毫拖沓,將右手的食指與中指觸碰在玄衣長老的掌心之上,心神一動,體內陰陽訣全力運轉,將那一縷極其濃郁的屍氣順著修長的雙指,引入經脈之中。
「轟!」
呈現暗褐色澤的屍氣剛一進入慕離的經脈之中,前者腦海中猛的爆發出一道劇烈的轟鳴,胸口處更是如遭大鎚轟砸一般,嘴角處,一縷鮮血流溢而出。
「小傢伙,你千萬不要勉強!」見狀,玄衣長老心中陡然大驚,連忙厲聲喝止道。
「沒問題。」慕離緊要牙關,額頭上青筋爆出,半響后,方才艱難的從齒縫間憋出三個字。
「我一定要將這部分屍氣煉化,只有讓自身變得更強,才有能力保護身邊的親人和愛人!」
慕離心中瘋狂的咆哮著,漆黑的眸子中,同樣是有著瘋狂之色閃爍,強忍著胸口與腦海中傳來的劇痛,將那一絲絲濃郁的屍氣引入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