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詭異的黑氣
「砰！」
沉悶的轟擊聲，帶著一絲彷彿連空氣都凝滯的窒息感，自兩者兩者交接處傳盪開來，慕離怒頂而出的膝蓋，不偏不倚的砸擊在天尊小腹部位。
「噗嗤！」
遭受如斯猛烈的重創，天尊嘴中狂噴出一口血箭，身形猶如炮彈般向著後方爆射而出，在地面上擦拭出一條二三百丈長的痕迹，方才停止了下來。
「砰！」
沒有給天尊絲毫喘息的機會，慕離凌空落下的一記高壓腿，殘暴的踩踏在天尊胸膛之上，將其周遭附近的地面皆是震得塌陷下去了半丈厚度。
「噗嗤……咔嚓……」
再遭重襲，天尊喉嚨口頓感一甜，呈現出暗黑色澤的鮮血夾雜著內髒的碎片，從嘴中噴吐而出，胸骨斷裂的清脆聲音，隨之響起。
「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慕離面色獰煞的低吼道，被半空中被逐漸渲染成暗紅色的長發，隨著勁風瘋狂舞動，配上紫色的雙唇，尖銳的十指，緩慢蠕動著的魔紋，活脫脫的一位從修羅地獄降臨人間的邪神！
「小子…栽在你手上，本天尊認了…不過看你那茫然無知的模樣，本天尊真是替你感到可悲，到頭來你只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咳咳…」狂笑聲混雜著劇烈的咳嗽聲，自天尊嘴邊傳遞而出，他癲狂的大笑著，表情中更是有些幾分瘋狂的味道。
「給我去死！」
慕離勃然大怒，猩紅的雙瞳中猛然折射出一道寒光，手掌快若閃電般的探出，將癱倒在地上的天尊再次提了起來。
身體被提離地面，天尊全然不顧傷痛與死亡迫近時的恐懼，依舊放聲大笑，無情的嘲諷聲落入慕離耳中，卻是猶如無數根鋒利的鋼針扎入他的心頭，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令得他臉部肌肉忍不住的痙攣起來。
目光泛著玩味之色的打量著神色痛苦的慕離，天尊嗤笑道：「小子，你這輩都只是那個人手中的一枚棄子罷了，就算你身懷絕世玄功，那又如何？到頭來，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啊…本天尊告訴你，就算你把我殺了，殿主大人還是有能力將我復活，哈哈！」
「廢話說完了嘛？」回答天尊的，是一道冰冷的不摻雜絲毫感情的聲音，此時的慕離，目光死死鎖定著天尊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龐，下一霎，其左手陡然探出，鋒利的五指，穿透空氣束縛，毫不留情的洞穿後者心房。
「你……」
天尊面色劇變，他驚訝的望著面無表情的慕離，到了喉嚨口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就像是有著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一樣。
「咚咚！咚咚！」
一顆如同拳頭般大小的血紅色物體，被慕離攥在掌心之中，極有韻律的跳動著，與此同時，濃郁的血腥氣味不斷的自其上擴散開來，侵染著四周空氣……
「嗤嗤！」
鮮血，順著天尊的胸口溢散而出，他的整顆心臟，竟然被慕離硬生生的挖了出來！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慕離森然的開口道，額頭上，淡淡的火燒雲印記突然變得熾熱起來，猶如一塊燒紅的烙鐵，與此同時，一股滲人的寒芒，宛若潮水般自其體內席捲而出，瞬間充斥了周遭千丈範圍，令得空氣都是凝滯了起來。
望著慕離嘴角處蕩漾開來的嗜血弧度，天尊的身軀沒來由得劇烈一顫，眼中的恐懼之意，毫不掩飾的浮現而出，他承認，前者手段的狠辣與殘暴，已是完全超越了他數個等級，如果說他是惡魔，那麼慕離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滅世修羅。
「不說嘛……那就去死吧。」瞧見天尊兀自閉口不言，慕離心中最後的一點耐心也是被盡數消磨，沒有絲毫猶豫，緊攥心臟的右手猛然握下。
「砰。」
一道沉悶的聲音自空氣中響徹而起，下一秒，血淋淋的心臟碎片混雜著鮮血，呈放射狀向著四面八方彪射開去。
「真是……可悲……」被震碎心臟的天尊，在用盡全身力氣憋出一句話后，最終氣絕身亡。
不急不緩的抽回手掌，慕離面色冷漠的望著天尊死不瞑目的面孔，唇角處，不經意的掀起一抹詭異弧度，將後者當做垃圾般隨意扔擲在地面上，迴轉過身，目光在四周粗略掃過，最後落在喪失生機的王雨楠身上。
飛身掠至王雨楠跟前，慕離猩紅的雙目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那張古井無波的妖邪臉龐上，一抹悲傷之色浮現而出，動了動嘴，聲音帶著之中顫抖緩緩飄出：「秦羽……是我慕離無用，沒能保護好你的女人……不過我說過，只要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就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朋友。」
語罷，慕離神情陡然化為嚴肅，額頭上的淡淡火燒雲印跡，也與此刻爆發出耀眼的紅芒，紅芒暴漲間，一股極端晦澀的波動，自其中蔓延開來，最後在慕離面前凝聚成一枚巴掌般大小的實質火燒雲，猶如雪花般飄飄然的落在王雨楠胸前，轉眼間，已是消失不見……
「哼。」
做完這一系列工作，慕離緊繃的身軀方才鬆弛下來，就在他收回煞氣的同時，喉嚨口也是傳來一道悶哼聲，顯然動用這一能力，耗費了他不小的精力。
「第一次嘗試提煉煞氣中的有生力量，不知是否能夠取得預期的效果，你可一定不能讓我失望啊。」猩紅的目光片刻不離的緊盯著昏厥中的王雨楠，慕離咬牙低喃道。
……
白駒過隙，時光飛逝，轉眼已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在此期間，慕離始終守護在王雨楠身邊，就連一步也未曾離開過，但是在時間的消磨下，他心中燃起的那抹希冀，卻是被一點一點的磨滅著，王雨楠並未因為修羅之力而又絲毫蘇醒的跡象。
感受到體內生命力愈發充盈，卻仍未蘇醒的王雨楠，慕離雙眉逐漸緊皺，眼瞳深處，焦慮之色迅速湧現而出，雙手死死緊握，因為用力過大而導致尖銳的指甲陷入手心，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不……絕不可能……王雨楠體內明明已經恢復了生機，卻又被什麼還沒有蘇醒呢？難道是哪個地方出了紕漏？」慕離心亂如麻，六神無主，嘴邊不停的念叨著重複的話語，猩紅的雙目之中，隱隱有著焦慮浮現。
「哼。」
然而，就當慕離即將發狂之際，之前受傷昏厥的王雨楠嘴中，忽然傳來一道細微的輕哼聲。
聞聲，慕離頓時精神一振，順著視線望去，只見王雨楠緊閉的眼帘，居然有著一絲輕微的顫抖。
「雨楠！」
見狀，慕離忍不住的大聲呼喊出來，清瘦的身子骨，就如同那風雨中飄零的落葉，不受控制的哆嗦著，雙目中的猩紅之色緩緩消退，披散著的赤紅色長發、尖銳的十指、紫色的雙唇，再度歸於原形，先前的驚人殺氣，竟是在一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一位掌控著生殺大權的嗜血修羅，在短短的瞬息時間內，變為了一名透著濃郁書生氣質的文弱少年，那張瀰漫著滾滾寒意的臉頰，也是在此變得清秀而稚嫩，很難想象，之前以殘忍手段在舉手投足間虐殺天尊的，竟是一位外貌上看似人蓄無害的少年。
一切罪惡與殺戮的根源，全然出自慕離之手。
修長的睫毛微微眨動，王雨楠艱難的撐開沉重的眼帘，入眼的朦朧人物，先是令她微微一驚，不過這種感覺還未來得及擴散，便已被蕩漾而開的甜蜜幸福所取代，沒有絲毫考慮，輕啟朱唇，悅耳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虛弱，從嘴中吐露而出：「慕離，是你。」
「沒錯，是我，雨楠，你身體有感到什麼不適嗎？」見王雨楠蘇醒，慕離趕忙蹲下身子，關切的問道。
被慕離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王雨楠在失神了片刻后，方才回過神來，旋即沖著前者莞爾一笑，道：「我沒事，慕離。」
語落，王雨楠似乎是感受有些不對勁，柳眉微微一蹙，頗有些狐疑的沖著慕離詢問道：「慕離，是你救了我？」
「呃……要不是你替我擋了那一掌，恐怕也不會落得重傷的下場，怎麼能算是我救了你呢。」慕離笑了笑，言語間滿是感激。
突然又是想起了一件事，王雨楠立馬追問道：「慕離，剛才那出手傷你的天尊呢？他那麼強，你有被他打傷嗎？」
「沒……我沒事……只是秦羽他們」說到這裡，慕離只感覺喉嚨口有些凝噎，到了嘴邊的話語，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慕離臉上一閃即逝的悲傷，自然是逃不過王雨楠那對觀察細膩的美眸，心裡猛的「咯噔」一下，這一刻，她與慕離一樣，選擇了沉默。
「雨楠，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你還是先找慕傑和黎姿他們匯合，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吧。」語罷，慕離也不再做任何拖沓，腳掌用力一跺地面，轉身向著遠去疾馳而去，只留下一道削瘦中透著無盡悲傷的背影。
「幕……」伸出的白皙玉手未能拉住慕離，王雨楠目泛憂慮的望著慕離逐漸遠去的背影，玉手死死絞在一起，貝齒緊咬紅唇，沁出殷紅的鮮血。
就在慕離離開的不久后，他剛才所在的廢墟堆中，一縷縷灰黑色氣流詭異的自其中飄蕩而起，剛一接觸到空氣，便是化為了無形，無人得以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