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冷冽如刀
「嗡嗡！」
環境雅緻的竹樓內，慕離緊閉的雙目驀然開合，黑色眸子中，赤金色的光芒彷彿火焰般燒騰翻湧，令他那一對眸子看起來充滿了奇異。
慕離全身上下，鎏金色的光芒燁燁閃爍，一股凝實的精神波動，彷彿狼煙般從他身體之中漫卷而出，他緩緩起身，嘴唇蠕動間，一道輕緩的低喃聲，彷彿梵音般飄然傳出：「精神之力，聽吾號令，收。」
伴隨著梵音的飄落，原本猶如細雨般從空中飄落的雨點，頓時間爆發出一陣劇烈的歡鳴之聲，那種感覺，好似是找到了歸宿一般，而後爭先恐後的向著竹樓內的慕離匯聚而去。
原來，之前從天飄落的迷濛細雨並非是真正的雨點，它們皆是由精神之力凝練而成。
「呼。」
將逸散在外的精神力全數收回體內，慕離嘴中緩緩吐出一口泛著熱量的白氣，眸中金光逐漸斂去，然後習慣性的扭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缺乏活動，而變得有些僵硬的脖子，發出一連串「噼啪」的清脆聲音，清秀的臉龐上，也是浮現出了一抹享受之色。
「原來精神力凝實的感覺，是如此美妙啊。」慢悠悠的從精神輪盤上走下，慕離沉心感應了一番腦海中猶如水滴般凝練的精神力，不由得輕聲感慨。
一直在密室內守護著慕離的戒律，在聽得慕離的感慨聲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哼，才將精神力凝練到這種程度，就讓你得意自滿了嗎？」
「以你現在的精神力凝實程度，在不藉助外力的情況下，連幻術的皮毛都掌控不了。」嫌打擊的不夠，戒律再度狠狠的數落一番。
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慕離心中燃起的亢奮之情瞬間熄滅，有些喪氣的耷拉著耳朵，嘆氣道：「誒，原本還以為精神力凝練后，就可以施展幻術了呢……沒想到，連皮毛都不行啊。」
瞧見慕離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戒律心情微微一震，似乎發現有些打擊過頭，不禁輕咳幾聲，正色道：「小傢伙，你可千萬不能氣餒，其實你做得已經夠好了，只不過要想成就幻術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到的。」
「萬丈高樓平地起，只有打好了堅實基礎，才能獲得更好的發展，要不然，一切都只是空談。」
「老師，這個道理我明白。」慕離兀自保持著一臉的垂頭喪氣，躊躇片刻后，方才接著道：「只是我不知道，老師口中所说的藉助外物，是什麼意思。」
「你這小傢伙，原來是想從老師嘴裡套話啊。」聞言，戒律不禁啞然，瀟洒倜儻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真是個機靈鬼。」
「嘿嘿。」聽得老師無奈的苦笑聲后，慕離輕笑了笑，旋即攤了攤手，表現出一臉無辜的樣子。
「也罷，也罷，就讓老師告訴你吧。」戒律再度搖了搖頭，道：「所謂的外力，就是藉助一些外界物質，輔助凝練凝精神力，這種物質，或許在上古時代比較盛行，不過在當代之下，老師還從來都沒有見到這類可以輔助凝練精神力的物質，老師也是曾經在探索一處遠古遺迹時，利用自身精神力破解了一塊古老石碑，方才發現的這個秘密。」
卧蠶般的眉毛微微一皺，戒律沉吟片刻，接著補充道：「由於這塊古碑是殘缺的，因此老師並沒有完全讀完碑身記載的內容，不過在殘缺石碑的最後一行上，模糊的印刻著『重瞳』二字。」
说到這裡，戒律頓時斂顏肅容起來，雖不知下文為何，但凡能夠和重瞳結合到一起的，必然是驚天動地之物！
「重瞳」二字落入慕離耳中，後者心頭猛然一凜，臉上帶著濃濃的錯愕之色，許久之後，方才從嘴中吐露出一句帶著無比震撼的字音：「老師，你是说重瞳！」
说出這句話時，慕離的身體，竟是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起來，這件事情對他來说無比重要，比聽到任何有關其他的消息，都要來得更具價值性！
「小傢伙，你知道重瞳子？」挑眉望著一臉急迫的慕離，戒律頗有些困惑的道。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很強，所以想要了解。」沒有絲毫的遲疑，慕離脫口而出，自己就是重瞳子這件事，他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不過他说的話確實算是實話，對於重瞳子這位天元大陸頂尖般的存在，他毫不知情，只知道重瞳子很強，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情報。
「呵呵，像重瞳子這樣的存在，可不是我等可以輕易觸及的，對於這位彷彿神話般的人物，老師與你一樣不知曉吶。」戒律略微苦澀的笑了笑，語氣帶著遺憾的回答道。
「老師，我明白了。」慕離點頭應道，心裡雖然有些遺憾，但重瞳子畢竟是存在於千百年前的人物，想要了解有關他的消息，其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或許，只有等他攢夠能量值，從上蒼劫光入手，方才有那麼一絲微弱的機會探出點消息。
就在慕離沉吟之際，戒律略有些沉重的提醒聲，在他耳畔響徹而起：「小傢伙，你快回去吧，你的那些同伴，似乎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轟！」
聞聽此言，慕離體內的元氣幾乎是不受控制的破體而出，眼神驀然凝固，驚聲道：「老師，他們現在在哪裡？」
「能量值花費最高的居住區。」戒律斂顏肅容，一字一頓的道。
「多謝老師教授之恩，弟子改日再來拜訪。」沖著戒律恭敬的鞠了一躬，慕離心急如焚，再不做片刻停留，體內元氣急速運轉，身形直接是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猶如閃電般的沿襲而出，僅一個呼吸的功夫，便已出現在了百米開外的山峰之上。
「大家一定要堅持住啊。」咬牙低喃一聲，慕離眸中露出瘋狂之色，腳掌猛的一跺虛空，身體化作一道流星，朝著內院居住區的方向疾掠而去。
當慕離離開的不久后，戒律從密室中緩步走出，其手掌一擺衣袍，雙膝端莊的跪坐在了地上，目光輕抬間透過敞開的竹門，望向前方湛藍天空，清明的眼神深處，一股隱藏得極深的暗流，悄然涌動著。
「小傢伙，你的同伴中了劇毒，而你手中的那滴祭靈血珠，正好能解其毒，不過它對你一樣很重要，就看你自己的抉擇了。」戒律喃喃自語，眼底涌動的暗流愈發洶湧，到得後來，已然快要衝破出來！
這是他對慕離最後的考驗，他要收的弟子，不僅要有異稟的天賦，更要具備優良的品性，如果慕離無法通過這次考驗，即便要他忍痛割愛，他也一定會與慕離斷絕師徒關係，到時候，石浩中的毒，也會由他親自救治，只是他與慕離間的師徒關係，將會到此為止。
在毒藥沒有蔓延到丹田之前，一切都還能補救，身為內院長老的他，在這所內院里發生的事情，有什麼是可以瞞得過他的？
「小傢伙，你可不能讓老師失望啊。」戒律輕嘆一聲，囈語道。
……
「呵呵，都已經這麼久過去了，你們的隊長還是不敢露面，看來他真的是屬烏龜啊。」
新生匯聚的天空中，由嗤笑之聲所組成的聲浪，一波接著一波的在空氣中傳盪開來，聲音異常刺耳，傳入柳慕白眾人耳中，將他們氣得牙根發癢、面色鐵青，更甚者，身體都是忍不住的哆嗦起來。
居住區傳來巨大動靜，同樣是吸引了不少老生的注意，不過能在這裡居住的老生，顯然在內院中都有著一定的地位，對於新生間的小打小鬧，自然是提不起太大興趣，因此只是零零散散的從遠處較低級的居住區引來了一部分老生，他們離得較遠，有種隔岸觀火的味道。
「你們這群黑白不分的傢伙，鬧夠了沒有！」
實在是有些忍受不住新生們難聽罵聲的慕倩，柳眉倒豎的沖著空中嬌斥一聲，腳底湧現元氣，嬌軀微微一震，而後整個人便是猶如驚鴻般掠上半空，面無表情的冷聲道：「青木，你這個卑鄙小人，有本事出來和我單打獨鬥！」
「呵呵，美人喜怒，在下實在是無意冒犯你們，況且你也看到了，我們只是想要慕離出來給我們一個说法罷了。」青木無奈的聳肩道，陰柔的面容上迅速浮現出一抹虛偽笑容，他再度搖頭嘆息：「说實話，我是真的不想為難你們，所以麻煩你們的隊長趕快現身吧。」
「你不配見他！」
清冷的字音，帶著濃濃的鄙夷，一字一頓的從慕倩嘴中吐露而出，她美目異常冰寒，而在那冰寒之下，又是蘊含著無盡怒火，她恨不得將青木那張虛偽的臉皮，狠狠撕下！
看到局勢已無半點轉圜的餘地，青木不由得搖了搖頭，旋即眼中豁然湧現出了森冷，咧嘴一笑，道：「那就請慕倩姑娘賜教了。」
「嘿嘿，這麼水靈的姑娘，把她臉打花可就不好了，青木，還是交給我來吧。」就在青木準備出手的時候，一道猥瑣的壞笑聲，忽然間從他身後飄來，沒過多久，一道渾圓的身影，便是猶如人型坦克般橫擋在他的面前，將他眼前的視線盡數遮掩，只留下一道肥碩高大的背影。
「美人，就讓我來做你的對手吧，等會要是痛，你可得喊出來嘔，你放心，我下手的時候會盡量輕點。」 肥胖少年急切開口，肥肉橫賤的臉龐上，迅速拉起一抹豬哥般的猥瑣笑容，那一霎時，他整張堆滿肥肉的臉龐，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綻放的雛菊。
「呸。」
面對一臉猥瑣的肥胖男子，慕倩神色厭惡的輕啐一聲，其玉手緊攥，望向後者的眼神，冷冽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