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十八)

  雲璣倒是不肯了,狠狠瞪了陸狂顏一眼,道:「不要你裝好人,我就喜歡拷著。睍蒓璩曉」


  陸狂顏懶得與他說,轉身回了陣營。


  雲璣又被關入了地牢里,過會兒傳來雲璣自殺未遂的消息。


  「不去看看他?」君輕邪坐在她的身邊,陸狂顏搖頭:「我要是過去,現在就不是自殺未遂,而是已經死了。」


  「其實,他不信你給他下毒。」君輕邪笑了笑:「他嘴硬著呢,他最信賴的人就是你。旒」


  「嗯?」陸狂顏一臉不以為意,顯然是不信:「你怎麼知道?」


  「他被我們指為姦細的時候,他說讓我們給他立衣冠冢,然後讓你去看他。」君輕邪摸著陸狂顏的臉龐,親了親她的額頭:「所以事情是有救的,不要擔心。」


  「衣冠冢?」陸狂顏嗤然一笑:「也就他想得出來,雞腿子就是太單純了,欠教訓,先將他關著,等事情過了再放出來。女」


  「我也這麼想的。」君輕邪親上癮了,又親了親她的臉頰:「我們現在要想正經的事情。」


  「什麼?」


  「我們時候再要個孩子?」


  陸狂顏臉紅,無語:「肚子里這個還沒生出來呢。」


  「這不妨礙一個父親想要一個孩子的心。」


  「你來生。」


  「好啊,如果我能生的話。」


  「.……」


  君輕邪一點沒變,跟以前一樣痞痞的壞壞的,不對,比以前更流氓了,每一句話都逗得她臉紅心跳,只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君輕邪緊緊的摟著她,看她把頭埋在自己胸前,大有打死不出來之勢,暗忖自己是不是太過火了,頓時寵溺一笑:「好了,快出來,不然就悶死了。」


  「不要。」聲音悶悶的,帶著十足的羞赧之意,惹得君輕邪哈哈大笑。


  「盟……盟主大人……不.……不好了.……」一個小廝從外闖進來,當看到溫存的兩人,嚇得魂都沒了。


  君輕邪斜睨了那小廝一眼,也沒怪罪,只是輕輕摸了摸陸狂顏的頭:「尊貴的盟主大人,高抬貴首。」


  「討厭。」陸狂顏瞪了君輕邪一眼,接著整理好衣襟,看向小廝:「什麼事?」


  小廝戰戰兢兢的回答道:「盟主大人,東南域的人都中毒了。」


  「什麼?」陸狂顏「騰——」一下站起來,臉色霎那變得難看起來:「怎麼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小廝嚇得雙腿打顫發軟:「夜供奉請您速去議事廳。」


  「好!」眨眼間人就消失在原地,君輕邪露出擔心神色,快速跟上去。


  議事廳內一片安靜,氣氛沉重到令人難受,當陸狂顏出現時才有所好轉。


  「到底出什麼事了?」陸狂顏直切主題的問道。


  夜九凰站起身來,蹙著眉尖道:「從東南域傳來的消息,東南域的百姓全部涌去了藥劑師公會,後來得知自己身中劇毒。」


  「這.……」陸狂顏又問:「怎麼會這樣?東南域那麼多人,竟然全部中毒了,不可能!」


  「事實擺在眼前,料想應該是投毒者將毒藥灑入空氣里。」夜九凰道:「必須派些人手,否則這場戰鬥不戰而敗。而且我最擔心的是其他地域也跟東南域一樣,若是這樣,事情就糟糕透了。」


  「嗯。」陸狂顏點頭:「我回東南域吧!」


  「靈城也離不開人,狂顏,你是盟主,不能離開這裡,你就是這裡所有人的信仰,還是我去東南域。」


  「也好,帶批人手回去,事情好辦一些。」陸狂顏掃了一圈,道:「師傅,聚雲大師,官少主,凌夜,皇弟,樂揚,辰,還有翊,麻煩你們和小九一起去東南域。」


  謬一天和聚雲是藥劑師可以幫上忙,官俊瀾和凌夜本就是東南域之人,回去安定人心最好不過,東方笑和還有景樂揚實力太低,靈城危險,不方便留下。紫金辰,紫金翊做事利落,一定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這樣的安排無疑最好,夜九凰鬆了口氣,點頭道:「這樣很好。」


  被點到名字的都覺得無比遺憾,沒辦法和陸狂顏一起並肩作戰,但也不會反對陸狂顏的話,他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能夠讓陸狂顏省心就很好了。


  帝煙遙搖了搖頭:「不妥,東南域還是我去吧,小九留下來,若是傀儡來襲,小九是煉器師,可以幫上很大的忙。」


  「呃……」夜九凰想想也是,於是同意。


  「那事情就這麼說定了,趕緊出發吧!」帝煙遙出門,然後回首看了陸狂顏一眼:「提防著點虛無魔獸的偷襲,然後一切小心,我們在東南域等著狂顏你得勝歸來。」


  「一定。」陸狂顏笑了笑,房間里的人頓時走了一半。


  少了一群人,戰鬥必定有所削減,第二天的曙光升起,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即將面對死神的蒞臨。


  黎明破曉,光芒普照大地,或許知道今日將有一場殺戮盛宴,連太陽都紅得如血一般刺目。


  黃沙漫天,戰場之上千名死靈傀儡與戰士站在一起,眼裡閃爍著無情的光芒。


  「以神之名,打敗他們。」鬼月扇子一揮,大喊道:「我們是神的利刃,好好享受今天,贏了這一場,日後榮耀與你們永存。」


  身後大軍高舉寶劍,一聲又一聲的吶喊,準備好了奉獻生命。


  「黑暗終究過去,迎來聖光普照。」夜九凰清脆的聲音傳遍每個人的耳里:「至高神無情,就要受到全大陸的唾棄,史詩上將要記載今天這一頁,所有參戰的神凌子民們,你們就是後輩的神,拿出你們的勇氣和勢力,抹殺這世間所有的不公平,創造天地新規則。」


  「說得好聽,不過成王敗寇罷了。」鬼月用力的揮扇,吐出一個字:「上!」


  舉劍向前沖,兩方大軍很快交匯,兵器交接的聲音不絕於耳,七彩光芒不斷閃現,傳來各種各樣的魔獸咆哮之聲。


  鬼月扇子一揚,大聲道:「陸狂顏,當初我和雲柏澤輸於你,現在再來決一勝負吧!」


  另一名不愛說話的男子也摘下了斗篷和面具,露出陌生又隱約熟悉的臉:「陸狂顏,今時今日,我要戰勝你。」竟然是……雲柏澤和奚月奴。


  「你們.……」陸狂顏瞳孔放大,震驚之色一覽無餘,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個鬼月一個鬼鴉是當年在學院里交手的少年少女。


  「哼,很驚訝嗎?」鬼月笑得開心:「我一生醉心於修鍊,卻抵不過你,我不甘心。我與雲柏澤一起走遍大陸,最後在將死之時受到了神的眷顧,一步登天。撐著我們走下去的執念就是打敗你,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鬼鴉笑:「東方斂呢?出來。」


  「我在這裡。」君輕邪站在陸狂顏的身邊,看向鬼月和鬼鴉:「真是沒想到,你們會變成這樣。」


  「人之一生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夢想止步不前嗎?我的夢想是打敗你,為了夢想不惜一切,我不認為跟隨至高神有什麼錯。」


  君輕邪眸光幽深:「執念太深,你們所追求的東西本就是錯誤的。」


  「憑什麼說我們錯了?」


  「無論是劍師,拳師,法師或者是任何職業,從來不是以打敗一個人為夢想,那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目標而已,你們的夢想該是追尋神境之上更高的境界,成為至高神的利刃來殺戮無辜的人,你們就是錯了。」


  「天地法則,強者為尊,何人無辜?」


  「強者的劍從來不是為了殺別人,而是保護別人。」君輕邪轉過頭去看陸狂顏,溫柔之色盡顯。


  「我……」鬼月瞪大了眼睛,矢口否認:「我追尋的沒有錯,你才是錯的,今日我要打敗你來成全我多年的心愿。」


  「還有我。」鬼鴉長劍指天,大聲道:「君輕邪,陸狂顏,你們可敢應戰?」


  「奉陪!」陸狂顏踮腳躍上天空,沖著君輕邪一笑:「看來今天我們要夫妻合璧了。」


  「求之不得。」君輕邪寵溺一笑。


  「上!」


  長劍挑面,陸狂顏斜跨一步,躲過,指尖跳動著一縷漆黑的火焰,那顏色與她眼瞳的顏色無二,幽深而凜然。


  「烈焰焚城。」


  「既是異火,當然也要算上我的,這才叫夫妻合璧。」君輕邪伸出右掌心,掌心一團紫色火焰熊熊燃燒,他重複著陸狂顏的話:「烈焰焚城。」


  頓時,天空中所有的雲朵都成了紫黑亮色,大塊大塊如同染了墨汁,氣氛壓抑而凝重,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破天的火種呼呼下墜,萬火齊落壯觀如下著一場暴雨。


  「天吶。」地上的戰士尖叫起來,然而神凌陣營里的人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那些火焰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從自己的身邊擦過,砸向敵人還有難纏的傀儡。


  鬼鴉將鬼月拉住,一避,躲過差點沾上身的火焰,撐開屏障,然而那些火焰饒是屏障也阻擋不住,被燒得洞口大開,一場火雨降完,讓他們十分狼狽。


  長劍急轉,三百六十度掃開雲層,劍刃之上頓時覆上寒霜,劍尖一彈,勁風成花,朝陸狂顏和君輕邪飛去。


  陸狂顏和君輕邪相視一笑,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十足的默契。


  兩劍重疊,電閃雷鳴,連太陽的光彩都黯淡了幾分,雷球作響,比人還高,輕盈的吞沒了萬朵劍花。


  只一招,就讓鬼月和鬼鴉變了臉色,心裡對他們的實力有了深層次的認識。


  他們兩個皆是巔峰神王,可還是打不過他們,怎麼會這樣?


  鬼月不甘,當初她在陸狂顏的手下百招都沒走過,那成了她心中的刺,她無法相信自己那麼認真那麼努力對於陸狂顏來說只是一個螻蟻般的存在。


  她以為這百年多的歷練已經足夠讓她有一戰的把握,可她現在只覺得自己仍舊是螻蟻。


  不甘心!

  怎麼也無法甘心!

  或許別人覺得沒什麼,早就忘了她這個小角色,可她自己沒忘,她不要永遠屈居陸狂顏之下,她要所有人看到她,讚頌她,敬畏她。


  鬼鴉握緊了拳頭,神色凝重:「他們之中起碼有一個是神境。」


  鬼月瞪大了眼睛,她知道鬼鴉說話從來不會無憑無據,而且對實力十分敏感,這麼說陸狂顏和君輕邪其中一個是神境?或者兩個都是?

  巔峰神王對上神境,結局如何根本不用想,必輸無疑。


  一個神境就能抹殺他們兩個人。


  「我不信。」鬼月無比倔強:「才多久他們就到達了神境,就算再天才再變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要戰,就算是死,我也要贏他們。」


  「來日方長。」鬼鴉不想硬碰硬,其實心中明白,或許他們早就該打消心中所想,不要抱著那麼可笑的想法,陸狂顏和君輕邪他們是無論如何都追趕補上的。


  鬼月冷冷嘲諷:「不要告訴我你想要放棄,我們一起在死亡邊緣徘徊了多少次?就是為了今天的一切,就這麼放棄難道你甘心?」


  「.……」鬼鴉沉默,他當然不甘心。


  「殺!」不等他給出回答,鬼月重新殺了上去,扇子一揮,扇面消失,扇骨頓時化作萬把長劍在天空中擺成圓圈,旋轉著浮動著,幾道光芒將長劍連在一起,劍陣就此成型。


  「你瘋了。」鬼鴉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鬼月劃破自己的手腕,鮮血源源不斷的流出去,融入長劍里,很快她的臉色就白得嚇人。


  「你不幫我那就站在一旁看我死好了。」鬼月冷然道:「我死之前,一定要拉上陸狂顏給我陪葬,我不甘心這麼多年的一切化為泡沫。」


  劍陣飲血,紅光大盛,充滿了幾縷陰邪氣息,那些長劍都跟長了眼睛似的,將陸狂顏和君輕邪牢牢的框在裡面。


  「陸狂顏,你知不知道上古第一大陣是什麼?」鬼月哈哈大笑,猖狂而肆意:「上古第一大陣萬鬼墳冢的啟動就是要用極陰之血為祭,一旦開啟,這裡的所有人都會灰飛煙滅。陸狂顏,你一輩子都壓在我的頭頂上,不論在哪裡都會聽到你的名字,我嫉妒,我恨你,我什麼都沒有,你什麼都有,今天與我一起沉淪地獄之中吧!」


  「什麼?」陸狂顏握緊了拳頭:「你太過分了!我本以為你是嫉妒,你根本就是內心扭曲,喪心病狂,你膽敢拿那麼多條人命開玩笑。」


  「我可是至高神的護法,踏上那個位置我的手早就沾滿了鮮血,每天晚上睡覺我都是從噩夢中醒來,我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此生唯一執念就是打敗你。」鬼月笑得如同曼陀羅花:「雲柏澤說你們兩人中有一個人是神境,我們打不過你們,當然得用點手段。」


  「聽我說。」君輕邪安撫暴躁的陸狂顏,聲音低沉而小心翼翼:「小顏兒,但凡大陣開啟都需要一段時間,萬鬼墳冢還未完全開啟,你趕緊走。」


  「你在說什麼?」陸狂顏握住他的手:「我是不會走的,上一次沒能跟你一起面對至高神,這一次我要跟你一起面對萬鬼墳冢,什麼上古第一大陣,我不怕。」


  「小顏兒,你肚子里還有寶寶,不要任性,乖。」君輕邪摸她的頭:「相信我,上古第一大陣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麼,在九幽天里第二大陣都闖過,第一大陣比第二大陣能好到哪裡去?」


  陸狂顏陡然想起,自己去九幽天時碰到有人開啟第二大陣,那個時候引魂鈴響了,她以為君輕邪在附近,沒想到與自己擦肩而過被束縛入大陣里的人就是他。


  怪不得後來引魂鈴不管在哪裡都沒響,原來他……

  「不要。」陸狂顏搖頭拒絕:「不要試圖用任何方式說動我,我不會走的,說什麼都沒用。」


  「小顏兒。」君輕邪終於忍不住嚴肅起來,大聲道:「小顏兒,你不要那麼自私,神境未到,大陣裡面灰飛煙滅,不過添上一條人命。」


  「我不想聽,你說什麼都沒用。」陸狂顏話落,眼前光芒炙熱,耳邊君輕邪驚呼:「糟了,大陣已經開啟了。」


  手被牢牢的握住,陸狂顏下意識握緊,輕聲一笑:「看吧,你還是扔不掉我。」


  &&&

  距離那次大戰已經過了十年,整個神凌大陸一片蕭條,很多勢力都處於隱世狀態。


  上古第一大陣開啟,戰場上所有人都奇迹般的活了下來,神凌聯盟夜九凰迅速清理戰場,打得君臨城之人丟盔棄甲,聽說消息傳回去,至高神氣得把宮殿砸個粉碎。


  對於至高神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陸狂顏和君輕邪在上古第一大陣里至今未出,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樣,到底是死是活。


  大陣沒有消失,所有靠近的人都會拖著重傷的身體離開,誰也沒辦法讓大陣收回,所以那一片戰場成了***。


  神凌聯盟和君臨城仍舊戰鬥不休,一直僵持著,誰也沒辦法打下誰,傳說中的虛無魔獸也沒有被釋放出來,兩方勢力都選擇了沉靜。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沉靜不是永遠的,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一場更大的風浪在等著他們。


  此時,神凌聯盟內。


  「最近至高神的小動作越來越多了,趕緊想辦法,否則神凌聯盟撐不下去了。」夜九凰的眉宇間露出擔憂之色。


  「他們兩個還真聰明,把爛攤子一丟就是十年。」帝煙遙接過話:「好在大陸的毒已經驅除乾淨了,神凌大陸沒事了。」


  「我覺得他們不會死。」夜九凰抬頭,遙望著靈城的方向:「上古大陣還沒消失,說明他們還在裡面。」


  「哪有那麼容易死。」帝煙遙深深認同她的觀點:「我希望他們快點出來,再不出來我都要崩潰了。」


  連續十天,天下血雨,就在眾人以為這血雨沒完沒了的時候,不知哪裡炸開一道金光,聖潔白光衝天而起,天空登時雲開霧散,七彩光芒的漩渦旋轉著,整片大陸都能看到。


  就連最偏僻的窮鄉僻壤都可以看個清清楚楚,這陡然爆發的壯觀一幕。


  太陽升空,靈城寸土不生的戰場上陡然長滿了植物,百花盛開,路過之人紛紛側目。


  「怎麼回事?」夜九凰思索著,接著眼裡升騰起一抹光亮:「走,去靈城。」


  萬劍齊舞,大陣從裡面被劈開一道深深的裂縫,「轟——」一聲爆炸,兩道影子從裡面躍出來。


  緊接著,清脆的聲音劃破長空,傳遍整個大陸:「至高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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