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遭遇了不測
那痛越來越強烈,我在等待,等待刀子的進入,也許隨時就會來了,我想不到害怕,只是猶如進了地獄的邊口,在等待惡魔的一點點拿去生命。
旁邊的聲音是楊一楠的:「給我往死里打,別讓他馬上死了,一點點的折磨。」
其他人說好的,然後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起來。
楊力楠繼續說:「小子,你很神氣是吧,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我現在是離不開濱江了,我離開不了,你也別想活,這就是命,你讓我不得好死,你有什麼好處?」,他喊了一句:「你他媽的,為了那個女人,你陪上一條命應該值了吧!」
我在那裡不說話,我想罵他,可沒用,跟這條瘋狗有什麼好說的。
他哈哈地笑:「狗日的,你知道我要把你帶到哪嗎?」
我的身體還在被他們打著,身體的疼痛讓我精神恍惚,身子本能地哆嗦,肌肉都要縮到一起了,牙齒不聽使喚地打著架,我不想哆嗦,我不怕這疼痛,可是我由不得自己,身體的撞擊讓神經不聽我的使喚。
「去江邊,把你弄的半死不活,然後丟到江里去餵魚。」
車子往哪,我不管了,怎樣的死法,我也不管了,我不想死,我想要生,可是這些都由不得你自己,有多少次,我面臨了死亡?這不過又是一次冒險,只是這次,我沒有任何還擊了,一切由著命運。
是的,我相信命運,如果這次,我活不成了,這就是命運,我在這人世只有這麼長的生命。
他們似乎打累了,停了下來,我在那裡喘息著,身體上都涼涼的,應該是血液,嘴裡流著口水似的東西,不知是血,還是口水。
車子停了下來,應該到江邊了吧!
我被拖了下來,他們應該都下來了。
我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他們在說著,意思是怎麼解決我,我聽到楊力楠說了句:「去把硫酸拿出來。」
聽到」硫酸」兩個字,我再一次地害怕了,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突然想到了白天的事,似乎是冥冥中在告訴我,我那天晚上要有這樣的經歷嗎?
也許,死並沒有失去模樣來的可怕,在那一刻,你可以體會到,至少對於一個挺在乎自己相貌的小男人會體會到,這是讓人恐懼的事情。
他開始狂笑,用腿碰了碰我,我哆嗦了下,他用腳踩著我的腦袋,說:「乖乖,硫酸在我的手裡,車裡還有汽油,你說你喜歡哪樣,我都可以給你。只要我的手一落,你那還算英俊的臉蛋就要在瞬間化為烏有,你喜歡哪樣,告訴我,看你那可憐樣,不是挺能耐的嗎?你他媽的以為你是誰啊?」
我恐懼,我害怕了,我想說你可以立刻讓我死掉,別用這個,如果你們用了這個,就別讓我活著,一定不要。
我想到了眉姐,在來的路上,我想到的是她和我爸爸,可那刻,我只想到了她,如果失去了容顏,我無法面對她,我可以說愛一個人不在乎相貌,可這完全是兩回事,即使她不在意,我心裡也不願意她再看到我了,因此如果這樣,不如讓我死去。
即使不死又怎樣,連累我爸爸嗎?不死也會半死不活,連累所有人嗎?
我的腦袋被重重的一擊,我竟然本能地」啊!」了一聲。
他笑了,說:「看你這可憐樣,我要好好折磨你。」
他拿過了刀子,鋒利的刀子在我的臉上比來比去,涼涼的,我抿著嘴,等待著,會是怎樣,無法知道,背後我挨過他一刀,沒有多少可怕,可如果在臉上呢?
他劃過了,微微的疼痛,我的身子僵住了,面部的肌肉在收縮,牙齒咯咯地響。疼痛慢慢的加深,一點點,我呻吟起來。
他在那裡狂笑,天昏地暗,整個人似乎要飄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個聲音,是他旁邊的人喊的,那人很吃驚地喊著:「那邊似乎有警車。」
這個聲音讓我清醒了不少,我在絕望中,在地獄的邊緣找到了一絲希望,但我並不對這抱有太多,我知道,即使有警察來,我也難逃這劫。
是的,是有警察來了,我聽到了那激動人心的警笛聲由遠到近。
那聲音讓人欣喜又讓人恐懼,它的到來意味著什麼,我有生的希望,同時也告訴我,這條瘋狗在警察到來前,要對我做最後的暴行,我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他喊了聲:「操他媽的,找死。」,我又聽到嘩啦的聲音,閉上眼睛,我本能地把頭轉到地上,護住臉。猶如一把匕首插進我的腦袋上,我不停地晃動身子,把臉移動到別處,但疼痛還是讓我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我醒來時,第一感覺是痛,臉上如火燒一般,身體不能動彈,我聽到他們的哭泣聲,是菲菲的,還有我爸和一些人的,我聽到了那聲音,我想去睜開眼睛,可睜了很久也睜不開。
菲菲喊著:「他醒了。」
我爸不停地叫著:「兒,我的兒。」,他來摸我,我張了張嘴巴,很疼,吃力,張不開,張了幾次,也沒說出話來,我聽到我爸泣不成聲地說:「小童,醒醒,是爸爸,爸爸在這,你看我。」
菲菲也在喊,「小童,你醒來啊,醒來。」
我最後睜開了眼睛,微微的,很模糊地看了點光線,但具體什麼都看不清楚,燈光很亮,醫生被叫了進來。
我又把眼睛閉上了,我的身體很疼,整個頭都疼,像有無數根針扎在裡面一樣。
腦袋似乎要炸開了,我想跟他們說我的痛苦,可我卻一點辦法沒有,那個時候,我失去了理智,甚至不會想到他們會擔心,我要向他們說我的痛苦,再活不下去了。
「醫生,他怎麼不能說話啊,也睜不開眼睛?」
「不要緊張,暫時沒事,硫——」,醫生剛想說這個,突然停住了,似乎有人拉住了他。
我明白了,我突然想到了先前的所有的一切,我想去摸我的臉,可我抬不起手,動了兩下,發現手被什麼東西捆綁住了,我憋了很久,終於說出話來,問了句:「毀容了嗎?」
「沒,沒有。」,有人立刻回答道。
醫生聽到我說話,立刻拿聽診器在我的胸部上下滑動了下,然後說:「年輕人,想開點,你沒事的,知道嗎?忍著點痛苦啊!」,那聲音告訴我,那是一個年紀比較大點的醫生。
我聽他的話,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嘴唇乾的厲害,我又說了句:「我疼,難受。」
「忍著點,沒事的,忍會就好了。」
我爸大哭起來,摸著我的手,菲菲也哭,大壯是最後哭的,他哇地哭出聲來跟醫生說:「醫生,求你,你用最好的醫療技術,花多少錢都行。」
醫生跟他解釋著,他還在哭,我想,我明白了,如果是一般情況,大壯不會哭的,不會這樣聲嘶力竭,一定是很嚴重的。
「爸,別,別這,樣。」,我抿了下嘴,又說:「爸,我沒事,沒事。」
「小童。」,他悲痛地哭著,也沒有了堅強的勇氣,我爸被我姑姑拉開了,她一邊哭一邊說:「別這樣,你這樣哭,可叫孩子怎麼受啊,你不要這樣,他聽你哭,他心裡不是更難受嗎?」
我爸嗚咽著,開始不哭,他也太苦了,他經歷了這麼多,他也脆弱,他何嘗又不是個孩子,他的內心的脆弱,柔軟,別人怎麼能理解呢!
我的淚出來了,淚水讓眼睛很痛,酸澀,我盡量點頭說:「爸,我,我沒事。」
「孩子,別說話了,聽姑姑的,沒事,我們都在。」,姑姑說。
我不說了,也說不出來,就這樣撐著,像被放入密閉的容器,不多會,我又睡著了。
不知道是困還是昏迷,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聽到醫生說:「你們都走開下,第二次手術很關鍵。」
似乎又是生死離別,我又聽到了哭聲,心裡難受,聽那哭聲心裡更難受。
我被推進手術室,打過麻醉后,再次失去了知覺。
等我第三次醒來后,我感覺身體沒那麼疼痛了,只是微微的,不是很強烈,臉上還很熱,但已經是我可以忍耐的疼痛了。
舒服了很多,我想我應該沒事了吧,我再次試圖去睜開眼睛,不多會,睜開了,我爸仍舊在,大壯菲菲他們也都在。
我看到了他們,他們都圍了過來,仍舊要哭,我趕緊說:「別哭,我沒事了,舒服多了,你們都別這樣。」
可他們還是哭了,我爸眼含淚水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抓著我的手不說話,就那樣看著,菲菲誤著嘴哭,大壯趴我床邊望著我說:「小童,沒事了,一切都好了,你放開心,什麼都沒有。」
可我從菲菲的眼神里感覺出了不妙,很不妙,她的眼神不光是傷心,還有一種是不忍心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