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命運自己掌握

  京城的姑娘成親，除非是嫁皇子或者公主成親才會大辦，不然的話，幾乎都差不多，雖然要爭奪一番，但那個規矩在，誰也不敢打破，卻偏偏被嚴奼紫給打破了。


  所以，敲碎了她們的夢，這憎恨，理當由嚴奼紫承受。


  正跟著袁厲跪在廳中的嚴姑娘是不知道眾人的心思，她只知道一點，這一番花轎巡街，最終還是謀算成功了，不管多少人看著，總算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本事，誰也不會因為權利爭奪而想滅掉她，畢竟她的本事在，就算是個和離的商女，手中的錢財就是本事。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時期，有銀子，才是一切。


  她相信，不管是皇上還是二皇子或者是太子，因著她錢生錢的本事，是斷然不會讓她消失的。


  但是，誰能獲得她的支持，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嚴姑娘心中所想的，沒人知道，這會兒，她正聽著司儀的指揮，跟袁厲拜堂成親，然後被送入了洞房。


  前面客人在鬧著，送入洞房的嚴姑娘狠狠的鬆了口氣，心中卻是充滿無奈的。若是可以，她真不願意這麼費盡心思，可因為跟袁厲在一起，她必須要學會這些，所以學會了運籌帷幄——她不是不懂這些，而是懶，不想費那個腦子。


  「都出去吧，」鳳綰進來的時候，看到屋子裡的喜娘等都在忙著，就吩咐她們離開，留下陳嬤嬤等自己派來的人。


  「鳳綰，好餓！」嚴姑娘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可憐巴巴的喊著。


  天知道從天還沒亮的時候被弄醒后，到現在快要吃晚飯了，她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若不是為了做給別人看，她還真不想成親了。


  要是再給她一個機會選擇的話，她是真的不想大辦，簡直就是在折騰死自己。


  「呵呵，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鳳綰被她的話給逗笑了，連忙吩咐著身邊的人把煮好的水餃端了上來，壓低聲音道：「知道你餓了，早就命人看準時間準備著，先吃點墊墊肚子，等會會有人來，別吃太多了，若是被人知道，會笑話你的！」那餡，用的還是素餡，根本不敢放肉，免得香味溢出，被人擠兌，讓嚴姑娘難堪。


  沒有掀開蓋頭，在陳嬤嬤的幫助下，嚴姑娘把裝著水餃的碗握在了手裡，悶聲吃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鳳綰坐在一邊喝茶，陳嬤嬤跟秋落則規矩的守在門口，等嚴姑娘舒服的嘆息一聲之後，陳嬤嬤立刻上前接過了她遞出來的空碗，放到了一邊的方形食盒裡，讓秋落拿了出去。


  「終於舒服了，」那聲音愉悅的讓鳳綰髮笑。


  「誰讓你要把親事辦的隆重呢，你可不知道，素姨方才笑了好半天，」鳳綰調笑說：「說你最怕肚子餓，這會兒可遭罪了，也不知道心裡後悔不後悔！」


  嚴姑娘撇撇嘴，沒好氣的說：「素姨是羨慕著呢，才故意那麼說的！」其實吧，她是真的後悔了。


  這鬧的，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她這個異世來的，還沒素姨想的開，反正就是兩個人過日子，何必弄的那麼隆重，大家吃頓飯，見證一下不就可以了，卻偏偏成了耍猴的，給人家看熱鬧。


  要說心裡不憋氣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可已經騎虎難下了，她只好硬著頭皮堅持到底了。


  兩個人還沒說幾句話呢，門口就傳來了嘻嘻哈哈的聲音，讓鳳綰的眉頭皺了一下，知道屬於嚴姑娘的陣仗才開始呢。


  嚴姑娘的嘴巴是利索，但是因著和離的身份，始終要被人計較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堅持的住。


  在她思索的時候，一群帶著香風的姑娘群闖了進來，眾人給鳳綰請安之後，就看著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有人則把注意力落在了新房裡的擺設，看到那些稀罕的少有的東西，極少數的人眼裡閃過了貪婪跟嫉妒，其餘的人則滿含羨慕……。


  「這紫縣主還真是有福氣呢，成個親就能讓戰王妃在新房內守著，」打量的視線變了，有人就開始找茬了。


  「呵呵，不知道這位是夫人還是姑娘，本縣主跟戰王妃交好的事，想來在京城也不是什麼秘密，就不知道本縣主是哪裡惹著你了，讓你說話如此酸氣衝天的，難不成是羨慕本縣主有戰王妃撐腰？」她心裡正憋著氣呢，誰要來找茬，儘管來，只要不怕丟臉就好。


  嚴姑娘心裡明白，不管她做了什麼，關於和離過，有個孩子的事實是不會被改變，那些恨不得她出糗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一點，所以她壓根兒就沒想著做個乖巧害羞的新娘子。反正她是二婚，彪悍張狂一些，也無所謂，大不了被人背後罵咯！

  大概誰都沒想到新娘子居然如此厲害，完全不遮不掩的跟客人對上，不由的愣住了。


  鳳綰端著茶盞在一邊看熱鬧，嚴姑娘能出手的，她自然不湊熱鬧，免得搶了人家新娘子的風頭。


  「這樣……好嗎？」鄭佩蘿走到鳳綰身邊，有些遲疑的問道。


  她是擔心縣主太過張狂而引來眾怒，到時候，那些口水都能淹死人。


  鳳綰挑眉，她知道鄭佩蘿因為身世的關係，所以小心翼翼的求著自保，沒有那種魄力跟本事，也沒有責怪什麼，只是想著以後她跟睿世子成親后，若是再不改變的話，大概是撐不起勤王府的。


  「沒事，她該如此！」太過軟弱，發到被人欺負，一如前世的她。


  鄭佩蘿聽到她的話，睜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卻又不知道上官鳳綰為何會那麼說。


  她從未那麼張狂過，不敢也沒有那個本事，就算後來皇上把她賜婚給睿世子，有了勤王府當靠山，她也不敢如此……她太害怕會失去這一份尊貴，所以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就怕一不小心就沒了這些，到時候，她就是死也不敢去見鄭家人。


  「太過軟弱，會被人欺負的，有時候，該強勢的時候，就該強勢，有些人，就是欺善怕惡！」善意的提醒著，看著睿世子的面上，她希望鄭佩蘿能擺起世子妃該有的氣勢來，否則就算她嫁給了睿世子，身邊改變了，命運也不會改變的。


  鄭佩蘿愣了一下，雙眼落在始終抿嘴淡笑的上官鳳綰身上，心中茫然不已。


  她得到的教養是中規中矩，不能太出頭，不能太木納，要知書達理，溫柔賢淑，這樣，才是被人誇讚的最佳閨秀。她一直本著這樣的教條，就算跟睿世子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般。可現在，聽到上官鳳綰的話，吶吶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上官鳳綰跟戰王之間的事，她也是知道的，當時，她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上官鳳綰要完了，這輩子，沒有出頭之日了，覺得嬤嬤教養的是對的，女人，就該知書達理，不能逾越了禮教。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上官鳳綰不但跟戰王成親了，反倒身份尊貴，無人能比。


  這樣的結果，讓她頭一次懷疑自己受到的教養是不是對的，但是從不敢表露出半點，怕別人會說她不知羞恥。等到紫縣主要成親的時候，她再一次震驚，覺得自己堅守的什麼東西好像被打破了，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樣——不管是上官鳳綰也好，嚴奼紫也罷，她們的命運都因為自己的努力而得到改變，在別人以為最糟糕的時候，卻完成了最美麗的脫變，成了人人羨慕的對象。


  鳳綰見她怔愣著，也沒有多說。說的太多，不但沒有效果，反倒會引起別人的不悅，她可不想招人恨，恨她的人實在太多了。


  那一邊，嚴姑娘完全不像個新娘子，人家說什麼，她就回什麼，強勢的態度弄的眾人震驚之餘更明白這個縣主著實不好惹。


  他們商議著，原本還想著趁著這個機會讓嚴奼紫明白，就算是身份尊貴了，她骨子裡的卑微還是存在的，別在他們中間耀武揚威，她還不配。可是，這麼強勢的嚴奼紫，能被她們左右嗎？


  想到家裡男人的吩咐，很多人都心生懷疑，覺得這個任務，著實太難。


  「本縣主命好，得了夫君的疼愛，就算是入贅，又如何呢，夫君願意，眾位就不要想太多了，」想的太多也不會是你們的，反倒傷身勞心，不值得。


  「縣主若是真心為袁小將軍著想，就不該讓堂堂一個小將軍成了入贅的無用之人，被人笑話！」有人義正言辭的勸著，想著不管怎麼樣，只要讓他們夫妻兩個鬧翻，今天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誰要笑話？本縣主就不信了，換了個住的地方，就什麼都改變了，」找茬，也不是這麼一個找法。


  看著她油鹽不進的樣子，眾人是一陣咬牙。


  「戰王妃，你來說說，這男兒入贅，是因為無用才這麼做的，這袁小將軍如此有本事之人，以後肯定爬的更高，就因為入贅而被人詬病，著實可惜了啊！」一副大義凜然，為了嚴姑娘好的表情，著實逗樂了鳳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