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更高的名分

  按道理來說，蘇家老爺子是長輩，上官威該敬重的。但是，因著薇薇的事，將軍府跟蘇家已然撕破臉，沒有上門的必要了，所以上官威沒有挪動位置，更別說一邊的鳳綰跟龍易了，他們真讓了，那老頭子敢坐嗎？


  蘇家老爺子見將軍府的人都鎮定的望著自己，沒有一個人給自己讓位置，也沒人客氣的招呼自己，心中的那口氣憋著，臉色更是難看。


  若是在以往，他定然不肯罷休的，可現在的蘇家，早已經無法同將軍府平起平坐了，所以他望了跪在地上的母子三人，輕輕咳嗽一聲道：「上官兄，靈兒雖然出了蘇家，但還是蘇家人，你們這麼咄咄逼人的要證實允兒的身世，是否有些不妥當？」


  看著人家憋屈又不敢發怒的樣子，鳳綰眼角露出一抹嘲諷，想著當初的蘇家可是囂張的厲害，哪裡會把將軍府看在眼裡呢。


  那個時候的蘇姨娘可是比母親還囂張，仗著蘇家的疼愛，可著勁的作賤母親這個正室，就差要逼著父親休妻了。現在，看到父親維護著母親，又見蘇哲娶了淺綠這個拎不清的冒牌公主，想是覺得蘇家比不上將軍府了，所以忍氣吞聲的在這裡找存在感。


  「哪裡有不妥呢？」上官默鎮定的反問道。


  蘇家老爺子語塞，望著態度輕蔑的上官默，死死的握緊拳頭，隱藏著心裡的怒火：「這滴血驗親后，以後還讓允兒怎麼面對眾人呢？他就算是將軍的親生子，人家也會拿這件事調侃他，說他的親生父親都不願意相信他，說不定就是假的，這不是逼著不給允兒一條活路嗎？」


  蘇姨娘見自家父親來這裡，是阻止將軍府里的人給允兒滴血驗親的，雙眸一亮，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只要不讓允兒滴血驗親，熬過了今天，以後誰還能提起這件事呢。


  熬過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好了。


  這個是蘇姨娘心裡的想法。


  「外祖父，那都是允兒的命，誰讓允兒不是嫡出的，自然會被人輕視，被人羞辱！」上官允可憐兮兮的低著頭呢喃著，大有一副看開了的樣子，讓人覺得很心疼。


  一邊是自己的姨娘跟大哥，一邊是自己的父親跟祖父，上官薇薇只能紅著眼干著急，不知道開口幫那一邊——不管幫了誰，她都裡外不是人。


  「那依著蘇老爺子的意思，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鳳綰見祖父的臉色陰沉，知道他不好跟蘇老爺子直接鬧翻，所以開口接過了話茬。


  「見過戰王妃，」蘇老爺子心中悲憤，但還是有禮的請了安。


  「蘇老爺子就別客氣了，」


  「戰王妃，不管怎麼說，允兒還是你二哥，你就不擔心這麼鬧下去，會連累你的名聲嗎？」


  「連累本王妃的名聲？」鳳綰皺眉，滿臉疑惑的問：「這跟本王妃有什麼關係呢？」


  「你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鬧的太過了，只怕會影響到王妃……，」蘇老爺子見她臉上沒有怒氣，反倒是滿臉疑惑，就倚老賣老的笑道：「蘇爺爺是怕你父親一怒之下的決定會後悔，所以才想著來勸勸的……，」


  人家想倚老賣老的話，也得看看她身邊的人答應不答應。


  「不知道蘇老爺子是準備讓本王稱呼你什麼呢？」龍易的話，真的是活脫脫的戳人心窩子。


  其實，按道理來說，鳳綰稱呼蘇老爺子一聲「蘇爺爺」也是應該的，可惜啊，在這樣的場合里，蘇老爺子作死的以長輩的身份來說教，不要說鳳綰了，就是甄氏等人也是滿臉不滿的，更何況是龍易呢。


  原本仗著上官默等人不好意思開口的空隙，蘇老爺子準備捉住上官鳳綰來平息這件事，沒想到龍易這個護國戰王連個稱呼都要計較到底，頓時尷尬的紅了臉，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王爺誤會了，」一邊的蘇哲上前行禮，為自家祖父解圍，「下官的祖父與上官爺爺自小就認識，小時候也是經常見到王妃的，以前王妃也是這麼稱呼下官祖父的，所以……，」話外之意就是上官鳳綰現在若是不尊敬老爺子的話，那就是等於身份高了，看不起以前的長輩了。


  這個蘇哲的狡詐，讓龍易眯起了雙眼，眼中寒芒一掃，隨即露出一抹略帶深意的笑：「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只是，古人語：出嫁從夫，難道你們是想著讓本王順著王妃來嗎？」


  蘇爺爺，呸，你也配！

  在龍易寸步不讓的犀利言語下，蘇老爺子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還自己打臉的道歉，說自己說錯話了，這一幕，看的眾人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滋味。


  這就是權力的好處，若今天沒有龍易這個護國戰王坐鎮在這裡，大約蘇家也不會那麼好說話的。


  蘇哲見自家爺爺在將軍府一點都不被尊重，心裡的那股子恨意閃爍的濃烈，心裡也隱約有些後悔，想著自己為什麼要驚動爺爺來將軍府呢。


  對蘇哲的了解，讓上官薇薇清楚的看到他眼中壓抑著的恨意，心裡不禁一笑：原來蘇哲也不是最高貴的，面對上官鳳綰，他還不是要低頭嗎？現在不只是他，連在蘇家一慣說一不二的蘇老爺子也低頭了，這樣的一幕，若是被蘇家人看到，他們還有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嗎？


  「老爺子，將軍府的血統不能被混淆了，你能保證你的外孫就是我父親的親生子嗎？」上官鳳綰逗弄著蘇老爺子，其腹黑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


  「這難道還有假嗎？」蘇老爺子氣憤道。


  這個上官鳳綰真的是太過分了，竟然跟龍易聯手用身份來施壓，簡直一點禮貌都沒有。


  「真假是真的不清楚了，只是我父親常年在外，一回來就聽到京城滿天飛的謠言，不管是那個男人聽到這樣的謠言都無法忍氣吞聲的，唯有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那才能給大家一個交代，免得謠言四起，威脅到將軍府的名聲，不知道嗎？」她總覺得蘇家老爺子今天來將軍不是那麼簡單的，他難道願意為了個差點斷絕關係的庶女而來將軍府承受這一切對他來說很是羞辱的一幕嗎？


  蘇老爺子因為上官鳳綰的話而臉色鐵青，「就算為了將軍府，也不能讓我的允兒受到如此大的屈辱，那等於是不承認他是將軍府的人了！」


  「那依著老爺子的意思，該怎麼做，才答應滴血驗親呢？」


  蘇姨娘一聽到上官鳳綰這麼問，立刻緊張的搖著頭，低聲嗚咽著道：「允兒是將軍的孩子，若真的驗血，那就是羞辱他，父親，不能驗！」她怕父親有什麼籌謀，到時候，不但什麼好處都得不到，反倒把她跟允兒推向地獄。


  蘇家人，一向無利不起早的。


  對於蘇姨娘的執著，蘇家老爺子只是微微蹙眉，覺得她那麼決裂，應該是不想自己的兒子受委屈，就故作生氣道：「這件事，為父會為允兒做主的，你就別擔心了！」


  她能不擔心嗎？蘇姨娘的心在顫抖著，看到父親的架勢，覺得有自己控制不住的事情要發生了。


  「不，父親，允兒不能受這樣的羞辱，他是無辜的，不能因為別人的謠言而讓他以後不能做人！」蘇姨娘果斷的喊著，不想讓自己的父親摻和。


  蘇老爺子不理會蘇姨娘的瞎吼吼，轉身望著上官默，沉聲道：「你看，靈兒一心為允兒著想，那才是為姨娘的責任。若是就這麼讓允兒滴血，不但羞辱了他，也侮辱了將軍……，」


  「有什麼條件，你說！」上官默完全可以不顧蘇老爺子的臉面，但為了此事能安靜的解決了，才給他幾分面子。


  他看出來了，甄氏跟鳳綰是想當面把允兒的身世弄清楚，至於威兒呢，或許因為歉疚或者做父親的緣故，到無所謂驗證不驗證的。原本他也覺得外面的謠言亂傳，自家人更應該團結，不要上了人家的當。可是，現在看到蘇家老爺子如此咄咄逼人，反倒有種找茬的架勢，就覺得弄清楚也是好的，免得蘇家人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


  「也不是什麼條件，我家靈兒入將軍府那麼多年了，給將軍添了一兒一女，這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遇到點事情還得受屈，我這個做父親的心中不忍，所以今天你們要允兒滴血驗親也可以，不過等證明允兒是將軍的兒子后，你們就要給靈兒抬身份，讓她成將軍的平妻，以後遇到什麼事，都不用誰指手畫腳的！」蘇老爺子一本正經的說出了這番話中含有深意的話來。


  甄氏原本淡定的臉色在聽出蘇家老爺子話中隱晦的深意后，抿嘴一笑，但著幾分的犀利跟嘲弄，「蘇家老爺子，你這話說的不對，」平妻，呵呵，那野心也算是小的，換成她，應該求更高的名分。


  「有何不對？」蘇老老爺子以為甄氏不同意，立刻出聲道：「老夫只是為她爭個平妻，難道夫人也不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