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一鼓作氣
望著自己花朵般的女兒，梅氏心裡有著無限的後悔，想著好好的女兒為什麼會被自己教導成這個樣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明白，單純的讓人想哭，這樣的她，出去之後，沒有她這個當娘的撐著，可怎麼活呢？
不管梅氏心裡怎麼糾結，但她還是咬著牙跟庄玉鳳說了很多話，讓她以後不要囂張，不要莽撞，一切從頭開始，也不要再跟莊家有什麼牽扯，那些人，恨死她了，一定不會對鳳兒好的。
原先的庄玉鳳有些不滿，不願意聽她的叨叨。可是，梅氏說了很多，她不得不聽著，也知道以前那樣張狂有人撐腰的日子，再也沒有了。
梅氏叮囑了半天之後，然後把庄玉鳳交給了上官鳳綰，在她親眼的見證下，上官鳳綰讓人帶走了庄玉鳳，並把她遠遠的送走，不讓她留在水嶺。
上官鳳綰表示出了她極大的誠意，梅氏也不知道自己不能再出爾反爾，所以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也不管最後的梅家到底會怎麼樣。
有了梅氏的交待，對於梅家一些見不得人的勢力都了解的相當透徹，在上官威的震怒下，這些勢力很快就被瓦解，弄的梅家措手不及。
「上官威是怎麼知道的？」梅家受挫嚴重，對發生的事充滿了不敢置信，想著如此隱秘的事，上官威竟然知道，簡直不可理喻。
「是你姑姑，」梅德臨望著自己生氣的孫子，無奈的說道。「梅家隱秘的事情，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會背叛梅家的。有的地方，連你爹都不曾知道，也就你跟她清楚，如今發生這樣的事，足可表面她已經背叛了梅家。」
他還以為依著她的性子，是死也不會說的，沒想到最後還是背叛了梅家，是他太自信了。
「那現在怎麼辦？上官威的手段凌厲而殘忍，完全不給我們有任何的退路！」梅萬君想到梅家的那些損失，心裡就一陣的抽痛。
那是梅家好不容易積攢的，在這個時候出事，簡直是要人命啊。
「跟公子商議一下，若是實在不行，那就跟上官威拼了。反正他已經知道梅家的目的，想來也是容不下的，大不了拼一下，我就不信了，憑著梅家在水嶺盤根錯節的勢力，竟然拿不下一個虎威軍！」梅德臨是真的怒了，也知道梅家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就算是投降，勾結外敵，算計虎威軍，隨便那個罪名下來，都讓梅家死路一條，不如拚死賭一把，或許還有贏的機會。
當梅德臨跟梅萬君找到鄭以欽，跟他說了梅家目前遇到的形勢之後，他想也不想的點頭表示答應。
他知道，島上的人支撐不了多久了，若是再耽擱下去，遲早會出大事，不如跟虎威軍拼了，或許有贏的機會。
情勢一觸即發，上官威沒料到他收拾了梅家的幾個地盤就引來梅家那麼大的震動，此刻的他正為改造船隻的成功而高興。
「好，好，好，」看到安裝在船上的投石器試驗成功，那威力不比在岸上的少，上官威立刻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掩飾不住。
眾人欣喜的看到這一幕，心中滿是喜悅，覺得事情終於能解決，而且還不會造成太大的傷亡。
上官鳳綰從梅氏的嘴裡得知右翼被她扔到了海島上面，如今生死不明，也不知道水匪有沒有發現他的身份，讓人心裡擔憂。
「父親，既然戰船改造好了，不如趁著天氣好，一鼓作氣的拿下那些水匪，」這海邊的氣候難以預料，今天平靜無波，明天或許就波濤洶湧，所以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她的心，跳的極為厲害，好像要發生什麼事似的，讓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官威看著粼粼泛光的海面，摸著自己長出鬍渣子的下巴，點點頭說：「是啊，是該一鼓作氣！」這一場仗，拖的太久，連他都覺得自己有種老去的無力感覺。
若是不拿下水匪，不解決水嶺的局面，這輩子，他都無法釋懷。
決定要一鼓作氣，那麼餘下的事情就得周密布置。真正有戰事的時候，上官鳳綰是不能參與的，她畢竟是個女人，對男人來說，有女人跟著上戰場，那是極為忌諱的，所以她只是遠遠的關注，並沒有要求參與其中。
兩天之後，晴空萬里，上官威點齊了虎威軍的將士，只留下幾百人看守陣營，其餘的人都隨著他上碼頭出海，直接開船前往水匪所在的海域——那陣仗，公開的告訴所有人，這一次，虎威軍定然要把水匪拿下。
上官威到水嶺那麼久了，從未真正的發動過戰事，有的是被水匪逼的狼狽的不堪，所以這一次大規模出動，引來了百姓的關注，更是讓整個水嶺都轟動了。
絕大多數的人都希望上官威領著虎威軍能一鼓作氣的拿下那些猖狂的，殺人如麻的水匪，好還水嶺一個安寧。
但是，有些人則不希望這樣的事情會發生。
看著虎威軍登上戰船，一條條戰船駛離港口，在平靜的海面畫出了一副波瀾壯闊的畫面，讓站在高處的鄭以欽的眉頭皺的怎麼都松不開。
「公子，此次上官威應該是另有安排的，看他如此篤定，跟以往都不同，你說……海島上的人，會不會撐不住啊！？」梅萬君很不願意跟鄭以欽談論這個問題，因為每每一問，鄭以欽就會惱恨他們做事拖沓，以至於現在處在被動的地步。
可不問，等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們怎麼都逃避不了，不如現在問的好。
鄭以欽沒有回答，他的手始終保持一個姿勢，面部表情也沒變，沒人知道他此刻心裡在琢磨什麼。當梅萬君覺得鄭以欽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他才冷冷的開口問道：「梅家如今能出多少人？」
「額，大約兩千人，」若沒有被上官威重創，應該能有五千人的。
「全部！」皺皺眉頭，對這樣的數量充滿不滿。
梅萬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眉目未變，立刻謹慎的回答說：「若是調集所有的人的話，大約能湊足五千人，公子是想……全力一拼？」唯有如此，才能有此一問。
「現在，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上官威沒有動梅家，不是動不了，而是時候未到。
等他收拾完島上的水匪之後，接下來就是梅家了。他不甘心，在水嶺積蓄了那麼多年的力量跟勢力就這麼白白的被端掉了。
上官威，你要你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梅萬君沒有回答，他很想回答：有，梅家並不願意光明正大的跟虎威軍成為仇敵。
若真的撕破臉了，那麼梅家就等於是投敵叛國，若是輸了，就把整個梅家上下幾千口人都葬送了。
那樣的代價，太大。
不過，到了如今的地步，就算不願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梅家能否傲視水嶺，就看這一場了。
「上官威攻打海島，我們就攻打虎威軍的軍營，上官鳳綰他們不還在軍營里嗎？拿下他們，就不知道上官威到時候會做出什麼選擇來，」鄭以欽想到這裡，嘴角露出了邪氣肆虐的笑容。「我拭目以待！」
梅萬君得了鄭以欽的吩咐之後，急急忙忙的去請示自己的祖父，開始調集所有的人馬，讓梅家拼勁全力。
梅德臨在自己的孫子離開之後，沉默了許久，臉上只有沉重，沒有一絲歡愉跟期待。
就在梅萬君調集人手，準備跟虎威軍決一死戰拼殺一場的時候，梅家的後門被偷偷的打開，從裡面送出了幾個幼小的孩子，由幾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下人帶著，戰戰兢兢，畏畏縮縮，好像在躲避什麼似的，一路小心翼翼。
「梅家，就靠你們了！」梅德臨得到稟告，說安排的人都已經送出去了，不禁閉上雙眼，有些痛苦的呢喃著。
不管這件事的成敗如何，他都要為梅家留住後人。
梅家的香火，不能斷在他手裡。
軍營里。
「等外公打完仗，捉到了那些水匪，娘就帶著你們去找爹爹，不管他藏在哪裡，娘一定都會把他揪出來的，」上官鳳綰摟著兩個孩子呢喃著，語氣里有著不易察覺的擔憂。
「爹爹，躲貓貓，壞！」惜兒咬著手指，糯糯的聲音咕噥著，說到最後的時候，還鼓起了嫩嫩的臉頰，怎麼看怎麼可愛。
「對啊，爹爹是壞，他太壞了！」竟然狠心的丟下他們母子三人，不管不顧，他是真的好無情。
母子三人依偎在一起，驅散了鳳綰心裡的無助。她發現水匪被收拾之後，自己心裡沒了那種堅定，還不知道能撐多久。
龍易，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你再不回來，我就撐不下去了。
就在鳳綰的情緒不定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素姨的聲音。
「王妃，營帳外，應將軍帶了一群人來，叫囂著要闖進來，說是要保護軍營安危，」素姨的聲音有點急迫，想來是外面的形勢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