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千鈞一發
局勢瞬息萬變之間，真相也漸漸浮出水麵。一個小時前，霍斯特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這裏是南洲內閣大臣居住的區域，看著窗外的風景，花草樹木勃勃生機，這是他的祖國，他所愛的人生長的地方。
終於，霍斯特長出了一口氣，暗暗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任“北極星”在南洲的國土上胡作非為了。
霍斯特猛然想起一個人，鄭晨，那個年輕的華夏人說過，如果有關於“北極星”的消息，可以告訴他。霍斯特心中隱隱起疑，但眼下是抓住“北極星”的尾巴的唯一機會，一旦錯失，“北極星”又將會隱藏在黑暗之中，到時候要想對付“北極星”就更難了。
思量再三，霍斯特還是撥通了電話。
“喂，那位？”電話那頭，鄭晨清冷沉著的聲音傳來。
“我是霍斯特，有大魚要上鉤了，南洲廢棄水庫，防止魚逃脫，書房。”時間有限，霍斯特不敢多言，匆匆地掛斷電話。
那頭，鄭晨神情凝重地放下電話，一旁的麗娜見鄭晨神色不對，深邃的藍眼睛裏閃過幾分疑惑，“門主，發生什麽事了嗎？”
見麗娜詢問，鄭晨微微一笑，緊促的劍眉微微舒展，唇角掛出和煦的微笑，輕聲道：“我們很快就會見到“北極星”了，這隻藏在深海中的巨鯨總算露出了水麵。”
鄭晨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東方麵孔，墨玉色的長發溫順得垂在脖頸間，白皙緊致的皮膚，黑色的瞳孔中有幾分高深莫測的陰冷，美麗的如同一座神話中的玉觀音，可眉宇之間又有幾分慎人的危險。
就像……就像一條吐著芯子的花斑錦蛇，擁有最耀眼的花紋，卻吐露著最毒的芯子，用美麗的顏色將你吸引過去，然後，一口吞噬，優雅地沒有一絲憐憫的離去。
“說吧，你叫什麽名字，是幹什麽的？你們的組織到底有什麽秘密？”鄭晨收回了目光，冷冷地說著，他眸子微垂，似是饒有興致地注視著紅木地板上水晶燈的投影。斑駁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月光從落地窗戶外撒進來，規規整整地鋪撒在屋子裏。
這本來是一個靜謐而美好的夜晚，也是“北極星”這雙長久以來在暗中窺視的眼睛，第一次露出真麵目的夜晚。
眼前的女子微微一笑，墨玉色的眸子裏有幾分輕蔑，薄唇緊閉，良久，輕輕地撩了下有些散落的青絲，“比起你對我的疑惑，我更想知道你的來曆，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你是如何知道“北極星”的？”
鄭晨沉默片刻，一直以來，他都隱隱約約擔憂著九門的一舉一動都被“北極星”監視著，可從女子的反應看來，她並不知道鄭晨的身份，一種被輕視的屈辱感油然而生。鄭晨十指緊緊地握成拳頭，狠狠地立在桌子上。
“你知道傅鑫勝嗎？”聲音清冷中帶著幾分恨意，鄭晨雙手抱臂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女子不語，幽黑的眸子低垂，濃密修長的睫毛撲扇了兩下，良久，女子才哦了一聲，輕笑道：“你說得是九門的門主吧。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憤怒如一團悶火般在胸膛中燃燒，“北極星”與九門無冤無仇，自己的師父傅鑫勝顛簸流離一輩子就是要壯大九門的勢力，臨了臨了，竟被人當了一顆無關緊要的棋子，無辜地卷入了一場風暴之中，失去了一生的摯愛何知畫。
鄭晨緊咬著牙關，指甲已經深深地嵌入手心裏，他冷冷地問道：“你們為什麽要害他？他和你們有何怨仇？”
女子聞言微微皺眉，像是聽到了什麽孩子氣的話一般茫然地看著鄭晨，“為什麽害他？在北極星看來，他確實是個人才，能夠一手創立勢力遍及全球的九門，可惜的是，這個人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九門中人不過是些見錢眼開的小商人罷了，不值一提。他既擋了九門的路，也怨不得九門拿他當個墊腳石。”
憤怒再也抑製不住了，女子話音剛落，隻在一瞬，鄭晨就掐住了女子的脖子。“你們為了利益肆意踐踏他人的生命，你害死了何知畫，毀了我師父傅鑫勝的一生。那架失事的飛機上，那些無辜的生命，你就不怕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向你們索命嗎？”
麵對鄭晨的質問，女子隻是神色冷漠地看著鄭晨，幽黑深邃的眸子中有幾分輕蔑，不過又是一個悲天憫人的蠢貨罷了。女子冷哼一聲，輕聲道：“鄭晨，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道理。這個世界上蠢貨太多了，他們的生命本就如螻蟻一般輕賤，資源是有限的，不應該讓他們浪費資源。”
令女子沒想到的是，鄭晨聞言不怒反笑，一時間，笑聲充斥著整個房間，使幽暗的房間裏多了幾分詭異。
麗娜不知所措地看著鄭晨，女子冷淡的神色之中也多了幾分不解，鄭晨輕笑一聲，鬆開了女子的脖子。“你走吧，你不過是一個沒有情感的行屍走肉罷了，我懶得和你這種人計較了。”
鄭晨背對著女子，眸子微垂，注視著地上斑駁的燈影，“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女子微微一怔，淡淡地答道：“墨雪。”
“姑娘，我真可憐你，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竟然泯滅了情欲，在你眼中隻能看得見功名利祿，看不見人世間的溫暖，費勁全力，最後隻會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倒是白白地來了這人世一遭了。”
墨雪始終無情無欲的心像一顆被壓在石頭下的麥芽吸收了幾滴雨水，破土而出，微微鬆動了石頭。一絲異樣的情感湧上心頭，這是怎麽了？這些年，墨雪跟隨星主修行多年，自以為不會再被世俗幹擾，已經脫離了芸芸眾生的苦海。
情這個東西，是世間最無用的東西，它會阻擋人們做出正確的選擇，隻有賤如螻蟻的庸人才會被感情所困擾，終其一生，將自己困在情欲之中，無法自拔。與浩瀚的宇宙相比，人類的生命太過微不足道，與其讓那些困於情欲的庸人白白的浪費著資源，不如好好探索一下如何讓真正的人類更長久的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