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正的巨鱷
南荊第一人民醫院,淡藍色的窗簾,慘白到有些刺眼的床鋪上,林俊無知無覺得躺著,測心電圖儀時不時發出嘀嘀嘀的聲音,擾得本就不心安的郭秋杉、林悅顏母女更加得不安。
林悅顏怔怔得看著窗外,已經是淩晨四點了,洗刷了南荊一夜的暴雨終於停歇了。耳邊回響起母親郭秋杉的控訴,“趕到李家的時候,小俊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了,臉上全是巴掌印,脖子上被掐的一股一股的印子,哎呦,這個鄭晨可真行,把我們家小俊折磨成這樣。”
怎麽會呢?林悅顏濃密的秀眉皺在一起,鄭晨,林悅顏眼前浮現出那人的樣子,永遠穿得鬆鬆垮垮的,總是看著自己傻笑,自己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林悅顏心底嗤笑一聲,那樣的窩囊廢,竟然妄想讓自己嫁給他。
看著床上不省人事的弟弟,林悅顏哀歎一聲,“媽,你確定是鄭晨幹的?”郭秋杉被折騰了大半夜,整個麵容憔悴不堪,照鏡子時都把自己嚇了一跳,又見到了自己精心挑選的姑爺對自己的寶貝女兒不愛理睬的架勢,此刻已經是半肚子火。
聽到林悅顏的話,隻是沒好氣地說道:“不然呢?我是親眼看到的,我帶去的那十幾個人都被他打翻了,你說說你,一個做姐姐的,此刻不想著去幫你弟弟報仇,反倒懷疑起你媽來了。”
林悅顏不理,隻是撐著額頭陷入了沉思,鄭晨?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她記得之前鄭晨還被幾個小混混堵在巷子裏毆打過。母親身邊的打手們,她是知道的,都是一等一的,接受過專門的訓練,怎麽可能打不過一個連小混混都打不過的鄭晨呢?
修長白嫩的手指敲打著太陽穴,林悅顏想得有幾分頭疼了,一雙明亮的眸子裏閃過幾分陰狠,母親郭秋杉又十分肯定是鄭晨幹的,那既然三年前的鄭晨沒這個本事,那隻有進監獄的這三年了。
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鄭晨入獄的這三年發生過什麽,看著病床上麵目全非的弟弟林俊,林悅顏精致的臉陰沉了幾分。
鄭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你既然不想活,得罪我林家,就別怪我林悅顏不念舊情了。
淡雲中透出幾分光亮,時不時傳來幾聲蛙鳴,雨停了。夏日天亮的早,雖是淩晨的五點,但已有冬日七點的光亮了。林悅顏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裙,挎起菱格紋的香奈兒包,一旁的母親郭秋杉皺著臉罵道:“你弟弟都這樣了,你不守著,還要幹嘛去?”
林悅顏無奈地掃了眼自己的母親,拉著母親的手,好聲好氣地說著:“媽,鄭晨知道咱家的,他敢公然跟咱家做對,還把小俊打成這樣,絕對是有後台的,我們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為小俊報仇啊。”
郭秋杉氣惱地把手抽回,瞪著猩紅的雙眼指著自己的女兒罵道:“我看你,就是沒本事,不想給你弟弟報仇了,那個鄭晨,他能有什麽後台啊,就是個孤兒、窩囊廢罷了。說到底,還是你惹的禍,要不是你非要勾搭那個鄭晨,小俊怎麽會被鄭晨打成這樣。”說罷,裝模作樣地拿起一方白絲手帕摸著眼淚。
林悅顏沉不住氣了,怒吼著:“怨我?當初小俊闖下禍後,我讓鄭晨頂罪的時候,你可說我找了個好備胎,現在反倒埋怨起我來了。”說著,豆大的淚珠也順著細膩白皙的臉頰滾落下來。
郭秋杉自悔失言,忙拉著女兒的手安慰道:“悅顏,別哭了,是他們的錯,我的女兒生得這麽好看,我從小把你捧在手心上,就應該嫁給一個最好的男人,鄭晨不自量力,爛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個紀昀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林悅顏摸了摸眼淚,猛抽了幾口起,冷冷地說道:“媽,你放心,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擋我的,擋我們林家的,都會死。”明豔的眉眼之間流露出冷冷的光,連郭秋杉都被女兒嚇得倒吸了幾口涼氣。
紀家別墅,黑漆茶桌上放著一大遝文件,一個中年男子低聲下氣得站住林悅顏麵前。“調查的怎麽樣了?”林悅顏呡了口咖啡,淡淡地說道。
這個男人是林悅顏找來的私家偵探,男人回想起前天早上的遭遇,淩晨八點,雨後的地上時不時會出現幾條蚯蚓。這苦日子,什麽時候才能過到頭呢?
男人苦惱地搓搓自己有些冰冷的手,倏然抬首,一向冷清的工作室外站著一個管家似的中年男子。隨後,男人就被帶到這裏,一個明豔動人的女人召見了他,要求他在一天內調查一個人。一天!實在太短了,男人麵露難色,女人不耐煩地揚了揚下巴,管家往桌上扔了一麻袋錢。
男人麵露喜色,連忙點頭哈腰地答應了這個差事。女人讓他調查的是一個叫鄭晨的男人,有錢能使鬼推磨,男人花了一天的功夫就把這個鄭晨從出生到三年前的事情調查了個清清楚楚,可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麽調查,三年前鄭晨入獄後的事卻如同一顆沉入大海的石子,永遠也查不到。
男人小聲地解釋道:“沒辦法,見了鬼了,那個鄭晨獄中的那三年,什麽事也沒發生啊,就是在坐牢呀。”說著還帶著討好地神色看向沙發上那個妖嬈明豔的女人。
林悅顏被氣笑了,咬牙罵道:“你個蠢貨,他三年前就是個廢物,入獄三年,出來能打過十幾個一流的打手,難不成,他是每天吃牢飯吃出了天生神力不成?”說罷,氣惱地將桌幾上的水晶煙灰缸扔出去。
男人被砸的鮮血直流,嚇得麵色煞白,連連鞠躬向女人道歉。林悅顏厭惡地擺擺手,讓管家把人帶下去。
廢物,都是廢物。林悅顏惱怒地抓著自己烏黑靚麗的秀發。“夫人。”一旁的女傭怯生生地看著林悅顏,林悅顏苦笑一聲,無奈地說道:“是紀昀又不回來了嗎?”女傭點點頭,慌忙地退下去。以前,每個月月底還能見到他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