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試身手
李妗媛點點頭，慌忙地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李妗媛正整理著被雨水澆透的衣裙，亞麻布的材質吸水均勻，正是夏日，李妗媛畏熱貪涼，隻穿了條麻布長裙，眼下又被雨水澆透，整個貼在了身體上。
正發愁呢，一條純白色的毛巾遞了過來，李妗媛一愣，伸手接過毛巾，低聲到了聲謝謝。鄭晨毫不避諱地看著李妗媛，皺眉道：“你看你，渾身濕透了。”李妗媛一怔，隨即白皙的麵容上染上了一層紅暈。
“轉過去！”聲音帶著少女的嬌羞和嗔怪。再看李妗媛，麵若桃花，神情流轉。鄭晨這才意識到不合禮數，慌忙地轉過頭去。
車內狹小，兩人都有些尷尬，一時間，氛圍有幾分凝重，李妗媛默默地擦拭著順著脖頸往下流的雨水，被一個陌生男子看見了自己這麽狼狽的時候，不由得麵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再反觀鄭晨，則專心致誌地開著車。李妗媛不知怎的，有點莫名的低落，正納悶呢，鄭晨發話了，“對了，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李妗媛哦了一聲，無精打采地說：“沿著條路一直走，看見一個紅色的屋頂，就是了。”
鄭晨嗯了一聲，兩人一時無話可說。李妗媛有些失落，突然，一陣熱風吹過來，前麵的人遞上了一件外套。
“我估摸著你會冷，這件外套是我穿過的，你要是不介意，就先用一用。”聲音平和沉穩。
方才冰冷到極點的氣氛開始升溫，異樣的情愫迅速蔓延，李妗媛看著前麵的那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柔情。
鄭晨這邊卻沒有任何感覺，正百無聊賴，猛然間，一個紅色的屋頂出現在眼前。“前麵，是不是你家？”鄭晨輕聲問道。
李妗媛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鄭晨從前座下拿出一把傘，遞給女孩。
“很晚了，你趕緊回去吧，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你家裏人會擔心的。”
李妗媛心頭一暖，柔柔地笑了笑，俏皮地說：“你之前幫了我妹妹，眼下，又幫了我，看來，我不請你吃飯是不行了。明天晚上八點，來我家，不見不散。”
鄭晨還沒點頭答應呢，女孩已經輕巧地打開車門，撐開傘消失在黑暗中。鄭晨看著女孩消失不見，無奈地笑笑，明天還得來一趟。
夜幕再一次降臨，李若若看著眼前上竄下跳的姐姐，傻眼了，這還是自己溫柔文靜的姐姐嗎？李若若的小臉皺成一團，自昨晚姐姐冒雨回來後，就變了個人。從今天早晨起，就一直拿著件破運動服外套笑個不停。
李若若小心翼翼地湊到姐姐跟前，半眯著小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姐姐。“你說實話，你是哪兒來的妖怪？把我姐姐弄哪裏去了？”幾個爆栗下來，李若若抱著小腦袋委委屈屈地躲在了一邊。
“陳大廚，今晚有很重要的客人，那個羅宋湯時間一定要合適。”李若若看著自己平日裏很淑女的姐姐飛奔向小廚房。
李妗媛的反常，讓整個李家都有些不習慣，李老太太見一向穩重的孫女這麽重視今晚的客人，也不由得上了些心，親自吩咐了人做了幾道費時的佳肴。
“若若，是誰要來呀？”李老太太已是滿頭銀發，雖已年邁，舉手投足之間仍透著幾分家主的威嚴。
女孩隻是俏皮地笑笑，說要保密。
事出反常必有妖，當門鈴響起，李若若看見來人後就都明白了。“大哥哥？你是那天救了我的大哥哥。”
鄭晨彎腰和藹地摸了摸若若的頭發，笑道：“小妹妹，你真聰明，還記得大哥哥。”若若是個鬼精靈，見鄭晨突然來訪，又聯想到自己姐姐今日反常的做法，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喊道：“姐姐，那天救了我的大哥哥來了。”
話音剛落，從旋轉階梯上下來一個女孩，白色的玫瑰花衣裙，每一步都有步步生蓮的曼妙，一時間，門口的兩人都怔住了。
李若若傻眼地看著與自己日日相伴的姐姐，這，這是自己的姐姐？與平日裏的清純溫婉相比，今日的姐姐像一多綻放得燦爛的玫瑰花，讓人移不開目光。
鄭晨也愣住了，眼前的女孩，宛如童話中的古城堡裏的公主，從古老的旋轉樓梯上一步一步地走下來。
“你今天，真得很美！”
女孩聞言一愣，嘴角的笑意加深，李妗媛俏皮地行了個中世紀的屈膝禮。“那麽，我的騎士能請我跳支舞嗎？”
兩人正在打趣，身後傳了一聲蒼老而慈祥的聲音，“誰啊？”李妗媛和若若都回過頭去，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從廳堂裏走過來，身著一件青色的唐裝，手裏捏著一串鴿子血色的念珠。
“鄭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奶奶。”李妗媛親昵地把頭靠在老夫人肩膀上，半是撒嬌地說道。
老夫人親昵地拍著自己大孫女的手背，目光卻銳利地掃視著眼前的人。眼前的人穿著一件運動衣，隻這一眼，老夫人就嫌棄地皺了皺眉頭。自己的寶貝孫女為了今晚的這頓飯，打扮得像朵花一眼，眼下這人，穿得這樣隨意，心下便有幾分不悅。
雖是如此，李老夫人隻是和善地笑笑，“小夥子，妗媛等你好久了，快進來吧。”李妗媛沒有察覺到自己奶奶的不悅，還嗔怪地怨道：“奶奶，你胡說什麽。”
鄭晨察覺到老夫人對自己的不滿，也沒說什麽，隻是禮貌地鞠了個躬，“奶奶好，我是鄭晨，您叫我小晨就行。”
李老夫人看著自己如花一樣的寶貝孫女歡喜地圍在鄭晨身邊，嘟囔著：“這小子穿得這樣寒酸，這樣的人怎麽能和妗媛在一起？”一旁的若若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仰著小臉，疑惑地問道：“奶奶，你說什麽？”
李老夫人掐掐若若圓嘟嘟的小臉蛋，哄道：“沒說什麽，以後若若要給奶奶省心，要嫁也要嫁個門當戶對的。”
若若把小臉鼓得圓滾滾的，氣鼓鼓地說：“奶奶胡說，若若還小，若若才不會嫁人呢。”
餐桌之上，因李老夫人有留洋經曆，李家平日裏也是吃得西餐多一些。鄭晨則是土生土長的南荊人，對於西餐什麽的，著實沒有什麽興趣，麗娜為照顧鄭晨口味，平日裏也是吩咐人準備中餐。
李老夫人看著鄭晨笨拙地切著牛排，眼底閃過一絲嫌棄，再看看自己的寶貝孫女，則是一臉笑意地教著鄭晨切牛排。李老夫人席間多次咳嗽暗示李妗媛，這孩子卻傻愣愣地問自己的奶奶是不是不舒服。
這樣下去，不行啊，李老夫人沉默片刻，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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