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兩三朵桃花

  「行了，不出半個小時，他的燒就能全退。」


  「你可拉倒吧，就拎著一下子，還真把自己當靈丹妙藥了？」王二叔不信，埋怨二嬸，「都是你，咱就不該來，沒事找罪受。」


  二嬸連連道謝，「沒事，你別聽他胡說，他是病糊塗了，大兄弟，真是謝謝你了，家裡也沒啥好東西，就給你帶來一盤紅燒肉，你可別嫌棄。」


  「還有肉呢？哈哈，我家小黑有福氣了！」說著，他就抓起了一塊肉，扔給大狼狗。


  我二叔被氣得不輕，王二嬸也不是臉色，他們是覺得王麻子孤身一人，也沒啥經濟來源，特意給他燉了一鍋肉，可他卻拿去喂狗。


  王二叔罵罵咧咧，可他一說髒字兒，小黑就咬他，又怕又氣，老兩口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就這樣氣惱地回家了。


  王麻子只是笑了笑，轉身去洗手。


  洗完手，又洗臉梳頭髮，脫掉了外面的臟衣服，乾淨利索的竟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王明看呆了，這個王麻子到底是個啥人啊？


  「站了那麼久，不累嗎？進來坐會兒？」


  王麻子背對著王明，突然開口說話。


  王明懵了，這屋裡除了大狼狗，也沒有別人了，他在跟誰說話呀？


  「明子，你書丟了？」


  王明一哆嗦，王麻子在跟他說話？

  他不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腳，再看看王麻子，他明明就是背對著自己，他面前又沒有鏡子，咋可能看到他在這？

  不可能的。


  小黑突然竄起來，直接扒住窗檯沖他汪汪兩聲，跟嘮嗑一樣，很友好。


  這王麻子還真是在跟他說話，王明滿心疑惑繞到房前進了屋。


  炕上放著餐桌，上面擺著一壺小酒，配一盤花生米。


  「來，咱爺倆喝點。」


  王明不覺張大了嘴巴，「你，你，你真的是，真的是……」


  「你小時候總拿石頭攆著打我，現在倒不認識我了？」


  「可我記得你……」一臉麻子啊！不然怎麼叫王麻子呢？王明今天才看清楚，王麻子臉上不僅沒麻子，皮膚還很好，一點皺紋都沒有，面色紅潤，像個大姑娘似的，根本不像70歲上下的人，感覺跟自己年紀差不多。


  「那都是表象。」


  「啥意思？」


  王麻子只是笑笑，卻不說話。


  王明急了，「你咋知道我書丟的事？屯裡人的嘴可夠快的。」


  「哈哈。」王麻子喝了一口小酒，突然很嚴肅第看著他，「學好奇門遁，來人不用問。」


  王明皺著眉，也是一臉嚴肅，「你是說你已經練會了奇門遁甲？」


  「練？小夥子，這明明是數理，要靠悟，練啥練啊？」


  「可他們說你練奇門遁甲練瘋了。」


  「他們也這樣說你，你瘋了嗎？」


  「可我啥都不會呀。」王明一臉懊惱，「書還丟了，要不你當我師傅，你教我吧。」


  王麻子搖搖頭，「凡事要講機緣，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奇門弟子都靠自己悟，說拜師教你，都是騙人的。」


  這老頭說話咋這麼深奧啊？王明一臉懵懂，又問，「啥意思？」


  「我把一本《奇門遁甲》丟在山上等待有緣人，而山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只有你撿到了，這便是你的機緣。」


  這麼說，他之所以會意外地撿到那本書，是因為王麻子故意把書扔在山上了？


  「可我也沒學會呀。」


  「小夥子，切不可心浮氣躁，現在你書丟了，你到處找，這也是機緣。」


  王明覺得王麻子似乎能未卜先知，而奇門遁甲講的正是預知，開口便問，「那你知道我的書丟在哪兒了嗎？」


  王麻子搖搖頭。


  「切。」王明忽然覺得這老頭不是瘋子，也不是傻子，而是個騙子。


  「我只知道，你在找書的過程中會遇到三兩朵桃花，自己好好把握。」


  「桃花？」


  「嗯，你小子可比我有福氣。」


  怎麼聽起來像個神棍？王明還是沒辦法相信他，「你在給我算命？准嗎？」


  王麻子又笑了，「不出七天你就知道了。」


  「切，說得你好像能預知未來似的，既然你這麼厲害，咋不去給人算命賺錢啊？」王明環顧屋裡的擺設，破破爛爛全跟古董似的，不論是聽別人說，還是自己親眼所見，這王麻子都不像是有錢人。


  「這個嘛……你以後會明白的。」


  「這年頭，越是有錢人越信命，你就像忽悠我這樣隨便一忽悠，那錢就大把大把的來，你何苦一個人在這受窮啊！」


  「你可以走了。」


  「啥？」


  「既非同道中人，多說無益。」


  「不是……」王明就是又倔又寧的脾氣，他感覺王麻子就是個騙子，就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一定要戳穿他，「我這麼跟你說吧，我最近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王麻子饒有興緻地聽著，常言道，高處不勝寒，他這些年太孤獨了，真的想有一個人能常陪他嘮嘮嗑。


  「就比如……我看見我爺爺躺在棺材里，我在旁邊戴孝，或者我能看見別人生病。」


  「憑空可見？」


  「不是。」王明以為自己有了勝算，「你那麼厲害，你猜猜？」


  「肯定得有某種媒介，比如你的手拉到他的手。」


  王明皺起了眉毛，看來這王麻子還真有兩下子，「是的。」


  「嗯，你這是摸骨術。」


  「摸骨術？」


  「嗯，這世間一共有五大玄術，包括山、醫、命、卜、相，奇門遁甲是卜的一種，而摸骨術責歸屬於相，不過只有瞎子才能摸骨，你……」王麻子盯著王明的眼睛，「你這又是哪來的機緣？」


  王明一臉懵懂，「你這，說啥呢？」


  「世間萬物，一切皆是機緣，有因才有果。」王麻子嘎嘣嘎嘣地嚼著花生米，王明突然發現，七十歲的老頭竟然還有一口好牙！看來他多半還真是個世外高人呢。


  王明對王麻子越發感興趣，直接叫起師父，「師父師父，你教教我，你這咋算出來的？」他擺弄著五根手指，「哪捏哪啊？」


  「你可別叫我師父，咱倆沒那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