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不容易
聽伍教授這樣說，楊政丞也是很有感覺。將落鷹坪村的模式放到眾人眼下，鷹飛有限公司的經濟實體或許不怎麼樣，沒太多吸引力，但鷹飛有限公司股份是村裡占絕對比例。
對這種村集體里的經濟模式，肯定會有人關注並研究，出一兩篇有點份量的論文，讓一小群體在追蹤這個經濟實體的發展軌跡，學術研究的一個標本，或許能夠阻攔住那些想伸手的人。
這個思路楊政丞之前沒想過，不過，確實值得試一試。只是，真要操作起來，他也不知從和開始。落鷹坪村的企業完全暴露出來，跟自己的低調計劃不是完全衝突了嗎？
讓李盤、賈梓潼等出面應付媒體、接待這些高研究的人，實際操作起來，不會那麼容易吧。
一下子也琢磨不出來，乾脆不去想。「教授，按想這樣是不錯的做法。只是，具體做起來，不容易吧。」
「這事情說容易也容易，說難當然也難啊。」伍教授笑著說，見楊政丞一下子居然能夠接受這說法，不由地多看他一眼。楊政丞一直都低調，不出現在宣傳和媒體資料里，甚至對他的來歷都未知。
好在他與唐家的關係擺在那裡，對這個人接觸雖不多，可伍教授對楊政丞的印象比唐家輝要好不少，對省城中唐家輝他們的圈子裡的人，確實少見有楊政丞這樣有想法。
對伍教授的說法，楊政丞只能閉嘴，看著伍教授，將手裡的茶杯舉起來，示意一下。
「你那個養殖業項目有多大規模？」伍教授突然將話題轉到養殖業項目。
「教授，具體規模還得等鷹飛食品投放到市場后，再看看情況回饋。如果情況在預計範圍中，我們打算將天秤市也拉進來。桔城市和天秤市一起做養殖業項目，深加工廠的原材料差不多夠用，也不可能不限制地擴張，市場總會有一個飽和度。」
「準備聯合天秤市一起做養殖業項目？跟那邊聯絡過了？」
「還沒有，僅是一個想法。不過，鷹飛泉霖在天秤市的影響力比桔城市要早，我估計，真要做天秤市那邊的工作，難度不一定會很大吧。更何況，桔城市如今的養殖業項目已經推動起來，天秤市那邊不難察覺這邊的變化。」
「這個想法還不錯，牽涉到兩省兩市，也是一個有比較大影響力和較多農戶的項目。這樣的項目，也容易得到政策上的傾向和支持。不錯。」
伍教授這樣說，楊政丞也能夠想通其中的奧妙。國內在位置上的人，還怕一個事情，那就是牽涉面較廣、涉及到基層民眾的事情，處理時都會比較慎重。
鷹飛有限公司只要與桔城市、天秤市的區縣、鄉鎮、村組等農戶簽訂了大量合約，合約履行執行上，甚至省里都會關注的。擔心引發出群體事，這是要追責真的會讓人下課。
誰也不敢惹出這種事來，收場不了的事，領導們都會出面維護，不讓誰輕易插手。如此，對鷹飛有限公司的保護，又多了一層外衣。
生意做大是一回事，有這種保護外衣是一回事。
楊政丞和伍教授之間也不會將事情都說透，心裡明白，也就到位。至於具體做法，到時候，自然會有所動作。
「教授，對於養殖業項目的推進，目前桔城市已經啟動，可以展望，不過，天秤市還沒開始。我們當初討論時，是準備等桔城市這邊項目推進工作稍微穩定下來，再與天秤市接觸。
這樣有更多經驗，天秤市那邊同意的可能性也會更大。教授，不知您有什麼提議？」
「怎麼說呢，在這些事情上，你們有想法，也真正去做事了。我認為很好，不管天秤市能不能接受這個項目，只要桔城市摸索出一條經驗，都是難能可貴的。也能夠用這樣的經驗，擴展產業的基地，不會有問題吧？」
如果，伍教授在天秤市那邊有朋友，能夠比較容易取得支持，對鷹飛有限公司說來就會更順利。楊政丞也知道，伍教授哪怕真有熟悉的人在那邊，這樣的關係他未必會動用。
伍教授能夠關注落鷹坪村的經濟模式，就已經萬幸了。這已經是他肯做出的最大程度的支持了吧。
說了桔城市和天秤市兩地在養殖業項目的規劃，伍教授就明白楊政丞的打算，能給出的支持也琢磨清楚。
對鷹飛有限公司或落鷹坪村的經濟實體，伍教授都不可能直接插手，今天提到這兩個問題，都是圍繞落鷹坪村而展開。鷹飛食品雖說也有落鷹坪村的股份，但已經算不上是村裡的事業，伍教授一句都不提及。
楊政丞也明白，只要鷹飛有限公司在，鷹飛食品即使受到一定的壓力，也不至於被徹底吞下。受到一些限制，提出一些要求，吃相上不會太差。即使被拒絕後，也不至於徹底撕破臉。
想到這些情況，楊政丞頓時多了一層安全感。確實，如今太多的人都拿到國內的國籍，財產也轉移到國外，深究原因，除了那些貪腐的傢伙轉移資產以保自己或家人外，不少人都是因為在國內缺少安全感。
覺得自己打拚的血汗，很可能被誰盯上后，都無法防範的情況下，就被人搞掉，極有可能是連命都沒有，殃及全家。
對那個圈子裡的人說來，對他們的約束就是圈子裡另一勢力，而不是條文條款。這種情況，到如今越加顯現出來又越加隱晦，因為最初的紛亂掠奪已經過去，在各人的碗里都盛滿了。
但他們不會滿足，只要看到有新的利益點，第一念頭這該是自己的領域內，該我來掠取和消化。至於方法，他們早就熟悉，不過是將所有套路上一遍，到最後肯定落進他們的袋子。
談不上悲哀，歷史的演變與這個大區域的思維結合，新時代的發展產物，結出來的果子。縱然有毒，對圈子裡的人們又分外有營養。
楊政丞可以平淡以對這些思考的東西，至於到鷹飛有限公司，目前所做，是一種自保的手段。並不是要魚死網破，因為如今，也無法走到魚死網破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