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恆沒有著急行動,而是就這麼坐在車裡看著不遠處的陳麗雯緩步走到了馬路邊,隨後足足等了一刻鐘,一輛大巴車才停在了陳麗雯的面前,隨後陳麗雯拾階而上,進了大巴車。
「一百八十五路公交車?這不是去城郊的嗎?」張宇恆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海城人,小時候海城的公交車也沒少坐過,所以對於一些車子的去向還是比較了解的。
此刻看著公交車離開,張宇恆也連忙掏出了手機,百度了一下公交車的行駛路線,心裡大致有了一個數之後便連忙啟動了車子向著不遠處的馬路緩緩駛去。
張宇恆的距離和速度把控的非常好,車子跟在大巴車後面十個車位左右,不會顯得很近,也不會完全看不到大巴車的情況。
尤其是每一次大巴車靠近了站台之後,張宇恆都會停在不遠處靜靜地觀察陳麗雯是不是下車了。
這樣的觀察一直持續了四十多分鐘,等到大巴車最終停靠在了海城東南部的一個老城區的時候,張宇恆這才看到陳麗雯叫著口香糖一臉不屑地從車裡跳了下來,似乎有一種坐這個大巴車回來就非常影響自己身份的樣子。
看到這裡,張宇恆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之後便將車子停靠在了一側的馬路上,靜靜地看著陳麗雯走進了一個七八十年代建的居民樓群裡面。
等到陳麗雯的身影消失,張宇恆這才緩緩地開著車子跟了上去,在陳麗雯消失的地方,他再次看到了陳麗雯的背影,而這一次陳麗雯的邊上則是多了兩個男人。
緊接著讓張宇恆無法相信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陳麗雯的身邊,一個用手摸著陳麗雯的屁股,另一個則是一隻手挽著陳麗雯的肩膀,那隻手掌有意無意地觸碰著陳麗雯胸前的挺拔。
而此刻,陳麗雯似乎對這個事情根本不在意的樣子,一邊抽著煙一邊跟兩人聊著天,足足聊了半個小時后,三人這才散去,而陳麗雯在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在那個摸自己屁股的男人胯下抓了一把。
看到這裡,張宇恆的臉色已經有些凝重了,她不知道陳麗雯這些年究竟經歷過了什麼,但是從現在的狀態來看,似乎這個女孩已經墮落了。
三人散開之後,陳麗雯這才坐在了地上的台階上,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捏著煙頭,時不時地抽兩口,而後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哭了?」張宇恆有些不太能理解陳麗雯的情況,下意識地再次望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樓道里走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那個男子看上過去要有五十多歲了,身形瘦小,但是看上去卻有些賊眉鼠眼的,顯得恨不正經的樣子。
男人走出來以後便直接走到了陳麗雯的身邊,看似在跟陳麗雯說什麼一樣,等到說完了之後,男子似乎還伸出了手,似乎要什麼東西。
不過下一刻陳麗雯卻是站了起來,憤怒地沖著男子吼了起來。
「我這一輩子都毀在你的手裡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你就去告發我啊!操!」罵完之後,陳麗雯當著男子的面直接將手裡的煙頭丟在了地上,隨後大步走進了樓道。
與此同時,那中年男子看到地上的煙頭還有半截沒有抽完,連忙撿了起來,狠狠地吸了兩口煙后坐在地上笑了起來。
這樣的笑持續了足足一刻鐘,等到天色漸晚,黃昏逐漸地爬上天空的時候,男子才丟掉了手裡早就已經熄滅的煙頭,隨後緩步地走近了屋子。
這時候,張宇恆才緩緩地打開了車門,大步走到陳麗雯所在的那棟單元樓裡面,隨後緩緩地貓著步子跟著中年男子走上去。
在到三樓的時候,一聲吱呀聲傳來,接著陳麗雯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在外面這麼久,不想活了?怕人家找不到你砍不死你啊!你欠一屁股債,要我玩兒命賺錢還,你信不信下了地獄以後閻王爺都不收你!」陳麗雯憤怒地罵道。
聽到這話,張宇恆頓時變了變臉色,隨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在看清楚了陳麗雯所在的門牌號後邊直接離開了這個小區。
張宇恆沒有想到今天跟著陳麗雯來了這裡以後居然得到了這麼多的消息,不僅知道陳麗雯的住處,以及現在的生活狀況,甚至還知道了兩人現在的處境。
張宇恆看得出來,剛剛和陳麗雯交談的兩個人似乎不是什麼正經人,尤其是看到陳麗雯跟他們交談的方式,似乎也是有求於人家,在結合了陳麗雯剛剛跟自己父親說話的態度,可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陳麗雯的父親。
想到這裡,張宇恆開始思考了起來,是不是當初梁向軍的事情和陳麗雯父親有很大的關係呢?
隨後,張宇恆便掏出了手機,將今天的所見所聞給張鵬程打了個電話,詳細地說了一遍。
而聽到張宇恆的闡述之後,張鵬程也是非常震驚,原本張鵬程以為陳麗雯去超市工作只是圖一個穩定,畢竟當初梁向軍賠了那麼多錢,陳麗雯的生活肯定是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可是現在聽到張宇恆的話后,張鵬程卻意識到了,似乎這些年陳麗雯過的並不好。
而一個人在過得並不好的時候,思想上的轉變是很容易變得偏激的,這一點張鵬程就深有體會。
當初張雙江被雙規以後,張鵬程曾經一度墮落,若不是後來金三寶出面,可能也不會有限制的張鵬程,搞不好早就已經橫屍街頭了。
而那個時候,張鵬程想什麼都是不正常的,時不時地還會傷害身邊的人,所以張鵬程知道,陳麗雯現在的狀態是很難接觸的。
念及此處,張鵬程苦笑一聲,說道:「宇恆書記,我個人建議你不要打草驚蛇,我下一步的動作就是針對朱三炮一家以及梁向軍案件全方位的媒體播報,到時候陳麗雯一家一定會知道這個消息,一旦消息被他們知道了,所有當事人都會被驚動,到那個時候,一定會有人露出馬腳!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宇恆書記你能在海城繼續堅持幫我盯住陳麗雯,她見過什麼人都要查清楚!」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那麼遊說陳麗雯的事情我們姑且作罷,暫時看看下一步該怎麼走,有時候抓到關鍵點才是必須的!」張宇恆點頭,對於張鵬程剛剛說的方法,他還是比較認同的。
隨後,張鵬程又將今天濱海縣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張宇恆,在知道了葛健竟然敢對張鵬程動手,甚至當著於浩清的面直接在梁海光面前呼爹喊娘的,張宇恆對於葛健也是好一陣鄙夷。
「這個葛健就是一個草包,我跟他吃過飯,這人說的話一點水平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濱海縣常務副縣長的,總之這個人我看不上的!張書記要是真的覺得葛健有問題,那您還是查查清楚,需要我配合的您跟我說一聲,不過我現在最關心還是梁文文家的這個事情,我看得出來,陳麗雯和父親的關係很好不好,而且當年賠償的錢也花光了,他父親似乎還欠了一屁股債,這是個可以深入追查的點,總是我在不驚動陳麗雯一家的前提下,會想辦法對這一家子人多一些了解!」張宇恆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