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令走後,龍百里也沒有在臨海重工多做逗留,和丁林海客套了兩句之後,便離開了臨海重工。
車上,龍百里這次沒有坐到後排,而是坐在了劉偉的身邊,他眉頭緊縮地看著川流不斷的人流,冷不丁地對劉偉說道:「老劉,你說張鵬程這個人,怎麼會和藍海艦隊的人有關聯呢?」
龍百里這話可是讓劉偉嚇了一跳,好在前面就是紅燈,他一個剎車,倒也沒有顯得多麼狼狽。
但即便是這樣,龍百里還是眉頭微微一皺,有些困惑地看向劉偉,再次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這……龍書記,其實別說你不知道了,就連張鵬程自己也不知道!其實張鵬程和藍海艦隊真要說有什麼關係,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您,沒有的!即便是張雙江在位的時候,和藍海艦隊的人接觸也非常少!但是張鵬程的母親……」劉偉說到這裡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說下去。
「哦?張鵬程的母親難道也大有來頭?據我所知,張鵬程的母親一直身體抱恙在家休養,而且也已經退休了!難道……」龍百里有些困惑了。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特別的關係!張鵬程的母親曾經是黨校的教授,但是背後還有一層關係,她年輕的時候是在軍方長大的,不過可以肯定,她並沒有特彆強硬的關係,我想也許是認識,若不然張雙江下馬,也不會完全沒有動作!」劉偉笑道。
聽到劉偉的解釋后,龍百里默默地點了點頭,但他還是對此存著許多的疑慮,不過這倒也並不代表龍百里今後就不會重用張鵬程,甚至於他對於張鵬程也越發上心了。
自從葉松泉遞來一張紙條給自己以後,他和張鵬程便彷彿系在了一條船上,之後又遇到了葉松泉來鼓鳴禪寺看病,雖然說一切都看似非常巧合,但是偏偏張鵬程在最關鍵的時候,安排好了一切,印文禪師也好,還有那個陳老也好,一切都讓龍百里有一種錯覺,彷彿都是張鵬程事先安排好的。
而再往後,濱海縣的金融案件,張鵬程雖然說處理的並不是那麼妥當,但至少後來還是及時挽回了局面,將視頻資料提交給了於浩清,直接斷了劉友剛在濱海縣所有的念想,而這個案子還在繼續追蹤中,最後能查到什麼,龍百里也是非常期待的。
如今臨海重工的事情,再一次證明了,張鵬程這一次憑藉自己的力量打贏了這場原本贏面不大的硬仗,只是龍百里也逐漸地意識到,張鵬程似乎有意在往幕後躲避。
然而龍百里的局還在布,他很清楚接下來還需要張鵬程站在風浪的最前面,可是縣在張鵬程的態度,令他有些擔憂。
「東西都確定省委的人拿到了嗎?」就在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龍百里再次確認道。
這事兒其實已經過去兩天了,原本劉偉看來,龍百里應該是非常放心的,但現在問,劉偉知道,龍百里可能要準備開始動手了。
「確定了,省委組織部、紀委、以及省委書記那邊都各給了一份,證據可以說是非常確鑿了,但是這一次不能以泄露消息為由動他,但是老檔案也足夠讓他下馬了!」劉偉沉聲回道。
「這事兒沒人知道吧?」龍百里問道。
劉偉點了點頭,回道:「誰都沒說!」
「好的!稍晚點你聯繫丁林海,告訴他可以召開新聞發布會了!不過我希望張鵬程也能出席!」龍百里輕聲說道。
龍百里這話令劉偉微微一愣,因為臨海重工這個事情,似乎和金融局並沒有什麼關係,這個時候讓張鵬程出面,顯然是有一種把所有問題都推鍋到張鵬程身上的意思!
似乎看出劉偉擔心的問題,龍百里淡淡一笑,說道:「破而後立!張鵬程不可能永遠都像你以前一樣,只有讓他所有的路都封死了,才能真正往前沖!他要是左右顧忌,那就真的難以委託重任啦!」
「其實龍書記,如果把那些事情告訴張鵬程,也就不用在這方面逼他了!」劉偉小聲說道。
龍百里聞言立刻擺了擺手,說道:「私仇和公務,絕對不能混為一談!我希望的是鵬程真的能獨當一面,如果只是為了報仇,他很有可能走上歧途的!何況現在這個事情,還沒有了結,所以一切都還有希望,讓張鵬程好好歷練歷練,不經歷風雨,如何能見彩虹?」
「但是我擔心吳思國會狗急跳牆,還有那個劉友剛,聽說劉友剛有意要對張鵬程動手,就差下追殺令了!」劉偉回道。
「是嗎?這可是法治社會,我倒要看看劉友剛是不是真的敢動手!何況張鵬程需要時間,劉友剛的位置,早晚有一個人會坐的!這個人我想張鵬程已經在暗中培養了!」龍百里說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狡猾的笑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對於龍百里對自己的評價,張鵬程自然是毫不知情的,其實他在魏司令出現在臨海重工會議室的時候,就已經找了一個代價,開著他的車去了海城的醫院,隨後便默默地陪著蕭薇吃了一些水果,在病房裡看著電視。
而此刻,就在所有人都因為臨海重工的事情安定下來的時候,有一個人卻是忙的暈頭轉向。
在濱海縣的南郊,於浩清面色陰沉地站在一處被警戒線攔住的區域里,看著滿地的狼藉,他頭都已經大了。
一場大火,將一個女財務直接燒的一片焦黑,甚至連屍體都被野狗叼走離開了案發現場一公里,這對於辦案取證的難度自然增加了不少,可是於浩清卻收到了龍百里的鐵令,要求一定破案。
而這一次對於於浩清來說,還真的是一個超級大的難題了,因為傍晚時分,下雨了!大雨沖刷過後,原本就一片狼藉的現場,再想取證,可以說是難上加難!他於浩清也不是神仙,此刻望著瓢潑大雨,已經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無力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