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繼承四方會
紀無風和淺野澈,一左一右跟在紀郎軍身邊,在宴會廳內四下走動著,和來來往往的賓客們打著招呼。
這時,一個熟悉的人影晃到了他們身邊。
「爵爺,您今天的氣色可真不錯。」
歐展龍手裡握著香檳杯,堆著一臉偽善的笑容。
看到他,紀無風剛才還柔和的面容瞬間就變得鋒利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哎哎哎,風少爺,先別生氣嘛。」
歐展龍揚了揚眉毛,從西裝口袋裡拿出邀請卡。
「我可是收到爵爺的邀請才來的,再怎麼說也算是個客人吧?風少爺你用這種態度對我這個客人,會不會不太好?」
紀無風剛想說什麼,卻被紀郎軍一個眼神擋了回去。
「無風,展龍是我邀請來的,他父親歐老先生和大哥展培以前都是我的老朋友。」
紀郎軍開口,紀無風也只好閉了嘴。
在商場上,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或是永遠的敵人。
今天你可能和某個人爭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明天你也依舊可以和他同桌吃飯把酒言歡。
現在的歐氏集團不同往日,在歐展龍的打理之下,資產不停縮水,對黃金帝國而言,完全沒有絲毫影響力。
紀郎軍之所以這麼做,一是要向媒體顯示自己的強大實力,二就是用「懷柔政策」來體現他們黃金帝國在商場上又都重感情。
而這些考量,都是紀無風想不到的。
紀郎軍沖歐展龍淡淡的笑了笑。
「展龍,最近公司的生意怎麼樣了?」
看到有紀郎軍替自己撐腰,歐展龍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傲慢了起來,他看向紀無風,目光裡帶著不屑。
「只要黃金帝國和風少爺不來找我的麻煩,我想我們歐氏還是可以撐下去的。」
「呵呵呵,你這是哪兒的話?」
紀郎軍爽朗一笑。
「你們歐氏現在的情況,大家都很清楚,以後要是需要我們幫忙,儘管向無風和澈開口,自己人,不用在乎面子問題。」
紀郎軍話裡有話,適時的嘲諷了歐展龍一番,歐展龍的臉瞬間就垮下來,臉色變得鐵青。
紀無風和淺野澈的位子,都在宴會廳正中間的主桌上。
他們兩個忙著招呼客人,自然就剩下兩個女伴尷尬地坐在那裡。
反正這裡的情況也和她格格不入,李千尋索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發起呆來。
還故意把眼神撇得遠遠的,好讓自己不去注意坐在桌子另一邊的夏遙希。
但是就算她心裡強制自己不要去在意她,夏遙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光點。
她比出現這場宴會的任何一個明星和名媛都還要亮眼。
迷人的身段配上這件紫色的拖地長禮服,乾淨得如同天使般的天上畫著恰到好處的妝容,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優雅的氣質。
她就好像一朵盛開在夜空里的薔薇花,漂亮、妖嬈,還帶些神秘。
相比起這朵薔薇,李千尋就更加是不折不扣的綠豆芽。
「千尋。」
這種尷尬終於在夏遙希的聲音下被打破了,她輕輕叫了李千尋一聲,就連語氣都很溫柔。
李千尋的冥思一下子被打亂,整個人又回到現實中來,有些難堪地看向她。
「你……你好……」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繞了繞腦袋,扯出一個笑容。
「你是陪淺野先生一起來的嗎?」
夏遙希笑得依舊很溫和。
「嗯。」
李千尋沒什麼表情的點了點頭。
夏遙希的心裡忽然閃過些許微光,沒想到在這種場合還能遇見李千尋,這個女人還真有點「陰魂不散」。
但是她也看得出來,那個淺野澈對誰都是一副苦瓜臉,唯有對著李千尋的時候,會有幾分前所未有的柔情。
這對她而言,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她眯著眼睛笑了笑,隨後堆出一臉抱歉的樣子。
「千尋,對不起哦,那天在家裡,是我情緒太激動了,我不應該和你說那些事,也不該和你說那些話的。」
李千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沒關係,反正你說的都是事實嘛,而且你已經回來了,我們也不可能三個人生活在一起的,總有一個人要退出的。」
她的語氣雖然聽上去雲淡風輕,但是她的眼角眉梢之間,卻溢滿了難掩的悲傷。
事到如今,她哪裡還有權力和資格去和夏遙希競爭什麼呢?
也許夏遙希不知道她和紀無風的過去。
但是她知道,她已經想起所有事情了,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這一段關係,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和紀無風繼續下去了。
夏遙希的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度,臉上的神色都比剛才好了很多、
「千尋,你能成全我們我真的很開心,現在又淺野先生照顧你,我也放心多了。」
李千尋剛想向她解釋她和淺野澈的關係,宴會廳的燈卻忽然一下子全都暗了下來。
晚上八點,這場生日宴會正式開始。
今天的司儀是國內最有名的慶典司儀,據說他的出場,都是按分鐘計費的。
司儀穿著一身黑色的正裝,在賓客們的掌聲之中緩緩步上了舞台,站在聚光燈中間。
「首先,非常感謝今晚尊貴的賓客們出席我們紀郎軍先生八十大壽,在晚宴開始前,我提議在場所有的人都舉杯,恭祝爵爺生日快樂,洪福齊天!」
司儀元氣十足的聲音透過話筒,回蕩在整個宴會廳內。
廳內的數百名賓客瞬間就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手裡都舉著酒杯,注視著坐在台前,一臉崇拜的看著紀郎軍。
司儀也拿起服務生遞上來的酒杯,高舉過頭頂。
「祝爵爺生日快樂,萬壽無疆,洪福齊天!」
「祝爵爺生日快樂,萬壽無疆,洪福齊天!」
在司儀的引導之下,現場爆發出極其熱烈的祝賀聲,那種音效,震得杯中的酒水都泛起波瀾了。
站在位子邊的李千尋差點沒別嚇得一屁股坐下去。
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這裡是再給某個皇帝慶生呢!
對於這種場面,紀郎軍顯然已經司空見慣了,眼裡絲毫沒有動靜,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以示感謝,臉上也掛著柔和的笑容。
賓客們再度落座,廳內的光線也明亮起來。
司儀走下台,走到紀郎軍身邊。
「爵爺,今天是您的八十大壽,有什麼話要跟我們大家說的嗎?」
都知道紀郎軍行動不便,所以整場儀式,他都坐在自己的「龍椅」之上,身邊依舊陪著紀無風和淺野澈,光是這個畫面,就已經氣勢不凡了。
他對著話筒輕咳了幾聲,原本喧鬧的宴會廳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我很感謝各位老朋友賞臉,來參加這個壽宴,在晚宴開始之前,我希望各位朋友能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因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紀郎軍話音剛落,現場就再度陷入了嘈雜,其實在場的人都很清楚,這場生日晚宴,絕非只是宴會那麼簡單。
背後一定還有大事要發生,大家對於這件事情的興趣,早就已經超過這場宴會比本身了。
這時,紀郎軍最信任的門徒姜大成從門口走進來,手裡還拿著一直褐色的檀木盒子。
「大家都知道,我三十三歲那年,創立了黃金帝國。」
紀郎軍又對著話筒,不緊不慢地說話。
「最初的黃金帝國,只不過是一家小小的公司,只有幾個員工,每日的收入能讓自己吃飽飯就算是不錯。
「我用了一輩子的時間,把它發展成現在這個橫跨全球,凈資產每天都在不斷上升的商業帝國,這一切,都是靠在座各位朋友的幫助。
「我紀郎軍這一生,可以說沒有什麼遺憾,我唯一遺憾的是從來沒有一天,能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所以我也就不避諱,我現在是四方會的主席。」
這句話一出,現場立刻就陷入了躁動。
都知道四方會強大的背景和幕後的非法性,對於紀郎軍四方會主席的身份,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這件事從來沒有人會拿到檯面上來說,畢竟這太過敏感也太過高調了。
就連坐在他身邊的紀無風和淺野澈,也都是面面相覷,一臉震驚。
但是這種氛圍,似乎沒有擾亂紀郎軍的節奏,他蒼老的臉依舊神色淡定,處變不驚。
「我知道,可能有很多人對我們四方會有誤解,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大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財之道,我們四方會每年援助非洲、第三世界國家的資產,不會比聯合國少。
「因為我們一直秉承著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個『義』字!我在這個位子上,也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我知道要坐穩這個位子,確實很不容易。
「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權力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你越是想要把它攥緊,它就會傷得你越深。
「今天,面對著這麼多的朋友,我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那就是我會正式從四方會主席的位子上退下來,而這個位子,以後將交給我唯一的孫子,紀無風。」
瞬息之間,整個宴會廳內就好似被扔進了一顆炸彈。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錯愕,議論聲此起彼伏,甚至一浪高過一浪。
紀無風是紀郎軍的唯一繼承人,這件事無可厚非,但是四方會是一個人們難以想象的巨大權力鏈條。
如果紀無風真的坐上這個位子,那他將是四方會歷史上最年輕的主席,再加上黃金帝國的這個後盾,他的財富和權利,可以說是所向披靡!
「爺爺!」
坐在一旁的紀無風早已經愣住了,他壓低嗓子,擰著眉頭,眼裡噙著猩紅的怒火。
他好不容易才剛從黃金帝國總裁的位子上卸下來,難道現在紀郎軍又要逼他走上這個更加高,更加身不由己的地方嗎?
雖然他從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早已經被確定,而自己的道路也早就被規劃好了,只是這一切未免來的太快,太過突然了!
但是紀郎軍卻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他從姜大成的手裡接過那個檀木盒子,從裡面取出一個立方體的墨黑色石塊。
「我手裡的這個,就是四方會的最高權力象徵四方印。四方會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希望集結四面八方的力量,成為一個最強的組織,現在,我們也做到了。」
紀郎軍轉頭看向紀無風,眼神中有幾分複雜。
「無風,命之所至,一定要不辱使命!」
他將四方印,交到了紀無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