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6章 保衛科劫人
朱俊基一看,是地委保衛科長於東虎帶著兩個人來了,於東虎四十來歲,虎頭豹眼,絡腮鬍子,身材魁梧,步履矯健,一看就叫人畏懼三分。而後面二人是彪悍精幹的年輕小伙,去年才招錄的兩名特種部隊退役士兵。
「於科長,你剛才在說什麼?」朱俊基佯裝沒有聽見,問道。
於東虎嘿嘿一笑道:「王書記口令,將郭會長放了!」雖然笑著,但話語卻是**的。
朱俊基冷哼一聲,道:「郭會長是重要嫌疑人,豈能說放就放?」
於東虎又嘿嘿笑道:「那我們就自己動手了。解小兵、張金寶,你們上!」說罷手一揮,身後二人敏捷地竄到羈押室,命令看護的刑警道:「把他的手銬腳鐐打開!」
這名刑警瞟了二人一眼,不予理睬。
「你聽見沒有?」兩名保衛厲聲問道,見沒反應就要搜身。
朱俊基見狀,喝道:「你們要幹什麼?知不知道搶劫重要人犯是犯法行為嗎?」
於東虎嘿嘿笑道:「什麼法不法,王書記講的就是法律,解小兵、張金寶不要怕,給我將郭會長帶走!」
朱俊基心裡一急,摸出哨子吹了幾聲,立刻值班的三名警察手持電棍進來了,而三名偵察員也掏出了手槍。
「**,你們還敢拿槍威脅老子?」說著,兩手伸入風衣口袋裡,抽出來兩支手槍。
那解小兵、張金寶也從腰間抽出電擊棒,而負責守護的刑警手中是一支微型衝鋒槍,他拉動槍栓,子彈上膛,瞄向了解小兵和張金寶。
在公安重地動武,況且對方有八人,都有槍,於東虎自知不敵,便心虛地說道:「朱隊長,這是王書記的命令,我們不得不從啊,請你理解一下吧!」
朱俊基道:「誰理解我們?我們犧牲了那麼多人,郭萬春是唯一一個目擊證人,如果將放了,我們如何破案?」
於東虎道:「我不管,王書記說務必要將郭會長帶出去,明天還要見省里的領導呢,得罪了!」
說罷,於東虎抬起一腳踢向朱俊基腹部,朱俊基措手不及被踢中,趁朱俊基彎腰之時,上前鎖住他的喉結,朱俊基頓感呼吸困促。
朱俊基雖然體形高大,但是他是技術型幹部,有一些基本功但是功夫平常,他反抗了一下但沒有效果。
「都不要動!把槍放在地上!轉身靠牆,舉起手來!」於東虎喝道。
刑偵們見狀慌了手腳,一時不知所措,愣在了那裡。
而解小兵、張金寶則迅速上前,將守護刑警的槍下了,並取出鑰匙打開了郭萬春的手銬和腳鐐。
朱俊基焦急萬分,不停地扭動,嘴巴大大張著,但於東虎的手就如鋼筋一樣死死地箍住了的脖子,叫他動彈不得,難以發聲。
三名值班民警極來情願地將手中的電擊棒放在地上,抱著頭靠牆站著。
四名刑警無柰,也都照對方的話放下武器,靠牆而立。
郭萬春哈哈大笑,在兩個刑的屁股上踹了兩腳,立時趾高氣揚,不可一世,跟著解小兵、張金寶出了羈押室。
於東虎劫持著朱俊基到了外面的公路上,覺得安全后才放開了他。
朱俊基咳了幾聲,準備帶人前去將郭萬春押回來,但是幾人就像一陣風似的,瞬間便沒了蹤影。
「唉!真他媽憋氣!」朱俊基一拳擊在路邊的一棵梧桐樹上,無力地垂下了頭。
因為他知道,地委保衛科執行的是地委領導的命令,不管你是公安還是其他工作人員,他想要的人沒有不可能不放手的。
而且保衛科的保衛們都配有武器,個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功夫高手。有了這個保衛科,地委的領導們膽子都要壯得多。
其實地委保衛科原來只是一兩個工作人員,所管的業務是地委辦公樓的安全,所管理的人也就是幾個保安。自從王潯陽來邊城后,他覺得邊城這地方不太安寧,民間從尚武道,從自身安全因素著想,他便加強了保衛科的配備,並想法配上了武器。這保衛科實際上成為第二個公安局了。
重大嫌疑人被劫走了,這可是大事,朱俊基忙拿出手機向王鎮江報告了情況。
王鎮江自然是大發雷庭,但是也沒辦法,再怎麼著他還沒有直接叫人到地委書記眼皮下搶人的膽量和能力。
「你趕快帶人到地區醫院去,我怕他們還要搶郭耀庭呢!」王鎮江在電話里提醒道。
朱俊基應了一聲后掛了手機,立即率領四名刑偵隊員趕赴地區醫院。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鐘,邊城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雖說是春雨,但是飄到臉上還是很冰涼。
白色桑塔納警車停在醫院大院后,朱俊基幾人就下車向門診大樓一樓的重症監護室走去,因為他估計郭耀庭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而且需要監護。
正如他所料,徐子雄和兩名特警全副武裝在重症監護室門前坐著,見朱俊基到來,徐子雄便報告了郭耀庭的手術情況。
「郭耀庭胸部中的那一刀距心臟只差0.5公分,由於連續受傷和巨大疼涌,出現了較長時章的休克,雖然醒過來了,目前還處在危險之中。」 徐子雄說道。
「注意啊,剛才郭萬春被地委保衛科的人搶走了,現在只有郭耀庭一個人證了,千萬不能搞丟了!」朱俊基肅然說道。
「咋還叫人搶走?你們幾個沒還手?」 徐子雄問道。
朱俊基嘆息一聲道:「他們是奉王潯陽之命公開來要人的,保衛科長於東虎先把我控制了,還繳了大家的槍。他們走後我也想著把人奪回來,但是我不可能去包圍地委辦公樓吧?再說他們也有武器,如果火併,必然兩敗俱傷,不是明智之舉。」
徐子雄也嘆道:「現在這個社會,還是大領導說了算啊!辛辛苦苦抓著個嫌疑人,人家說放就放了!也不知這個郭耀庭是否也要來取走?」
朱俊基道:「這個人可就不能再丟了,不論誰來要人,都不能答應!」
「是!」徐子雄答道。
「咋不見吉安國支隊長?」朱俊基又問。
「他不是和領導們一起到市公安局弔唁了嗎?」 徐子雄回答。
「那你們這裡才三個人,太少了,要輪班嗎?」朱俊基不放心。
「下半夜吉支隊來接我們的班,兩班倒。」
「那好,你們精靈點,我也到市公安局去一趟。」朱俊基說罷,帶著人走了。
話說南方日報記者肖揚被地委保衛科的人抓來后,關在禁閉室里已經一天一夜了。
禁閉室是一間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子,除了一盞白熾燈、一張竹床、一張桌子、一張木凳外,什麼也沒有。
中午王潯陽親自來見過他,講了一堆大道理后問他:你來邊城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報道工作的陰暗面?
肖揚回答:我來邊城的目的是為了採訪有價值的新聞,報道一下陰暗面是為了促進邊城的工作。
王潯陽很不滿意,便叫他寫一份保證書,就兩點:一是保證不寫有損邊城形象的報道,二是幫著宣傳邊城這兩年的顯著變化,反映領導們好的決策、業績、做法、經驗等。只要寫了保證書,就放他出來,還他自由。
可是肖揚到現在一個字都沒有寫,桌子上的一摞信箋子和一支炭筆,還是原樣擺在那兒。
於是,於東虎便他戴上了手銬,遭到了兩名保衛的拳打腳踢,按照於東虎的話說是叫「修理」。結果,他全身都是於傷,鼻子出血了,門牙齒也被打落一顆。
肖揚本是邊城地區思邊縣人,地道的農民子弟,畢業於北京大學新聞專業。在畢業前他就在各大報刊發表過不少消息、通訊和評論,也給南方晚報發過幾篇稿子。在今年六月的畢業前夕,南方晚報看中了他的才華,與他提前簽訂了聘用合同,月薪比在邊城工作要高出一倍多。
在此之前,南方晚報也曾派遣過記者到邊城,但是由於這個地方落後保守,對消息封得很嚴,對外來的記者始終持不信任的打壓態度,因此難以找到有價值的素材,所派遣的記者都知難而退。可是肖揚卻不信邪,硬是要求到邊城來採訪,報社領導見他意志堅決,又是邊城人,於是同意了他的請求,明確他為駐邊城特派記者。
肖揚的個頭不高,一米七左右,團臉,掃帚眉,皮膚泛黃,鼻子微塌,長相十分平常。只是那一對小眼睛撲閃著,無時不在透露著智慧的光芒。
這會兒,他蜷縮在那張竹床上,不停地**。雖然**著,但腦袋在轉動,終於,他停止**,大叫著要方便。
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手持電擊棒進來,押著他去房頭的公共廁所,沒想到剛出門,就見於東虎和兩名保衛就帶著郭萬春進來了。
肖揚大吃一驚,心想這走在前面的不是邊城武術協會會長郭萬春嗎?他到這兒來作甚?難道也犯事了被保衛科的人抓了?
一邊想著,已經到了公廁門口,保衛在門口等著,他便進了公廁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