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6章 賠本買賣
燕子雖然說得有理，但朱清宇想得更深。郭家公館戒備森嚴，高手如雲，加上與妖道勾結，已成為十分危險之地。要近距離偵察郭家公館，談何容易！而且公司現有可支配出勤人員不足十人，兩班倒的話值勤人員就更少了。
於是他對大家說道：「我去市公安局一趟，你們在家等候，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說畢，馬上給市公安局游局長回了一個電話，來到院子上車，向市公安局急馳而去。
到了市公安局，朱清宇直奔局長室，游金可正在裡面等他呢。
「怎麼，想通沒有？」游金可見面就微笑著問道，遞過來一支軟中華。
朱清宇在不鏽鋼椅子上坐下，重重嘆了口氣，說道：「說實在的游局，這大過年的叫去執勤可真沒人願意，是我苦口婆心地勸說大家才勉強同意了。不過我有點疑惑：這郭家公館高手如雲，怎麼還需要你們去保護？」
游金可哈哈一笑道：「你不知道郭家的老祖宗郭繼祖是紅軍嗎？紅軍家裡出了事紅軍後代要不要保護？要是在北京早就有專門的武警站崗保護了，在我們這小地方長期沒保護人家算是佔了便宜了，現在人家出了事要求保護也上理所應當，而且是經請示市委向書記和地委王書記同意的。」
朱清宇一聽，一種自卑感襲上心頭：看看吧，這郭家一出事，上下都驚動了，人家背景不一樣啊！如果哪天自己出事了，可就如死一隻螞蟻一樣，波瀾不驚。
朱清宇道：「可是我現在人手太少，一共只有八人，你要十人執勤達不到要求啊。」
游金可「哎」了一聲，起身拍了拍朱清宇的肩膀道：「你就不會想點辦法？你們不是培訓了兩期保安了嗎，喊幾個來也不是很困難。你放心，人多人少都是要給補助的，而且是由市財政核撥，不會虧待你的。」
朱清宇沉吟一下，問：「從何時開始執勤？」
「越快越好，最遲從明天開始，你抓緊準備吧。我們有十多個警察是外地的，就等著你一句話，你答應了我就立馬讓他們趕路回家！」游金可急咻咻地說道，看來他真是等不起了。
「好吧游局，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接這一單，今後我的公司還要望你多多關照啊！不過我們還是立個字據吧，按協議辦事最好。」朱清宇說道。
「這個早準備好了，你看看吧。」說罷，游金可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內部值勤協議書》給朱清宇。
朱清宇仔細一看，基本是按此前講的條件立的條款，執勤人員每班不少於5人，執勤補貼人均每天一百，白天夜晚各算一天；執勤時間以找到搶劫郭家財物的罪犯為準；執勤人員的生活由郭家負責，一日天餐；補貼支付方式和時間是在執勤完畢后的十個工作日內由市公安局支付，後由公安局到市財政報銷……
看完協議書後，朱清宇道：「上面所寫的我沒有疑問，但是還少了一條。」
「哪一條？你說說看。」游金可一邊抽煙一邊說道。
「關於執勤人員發生意外的處理問題。」朱清宇說道：「如果執勤人員在執勤中被打傷、犧牲，該由誰來負責？」
「這個、這個……我還真沒考慮道這一點呢。」游金可皺了皺眉頭道。
「這應該由市公安局負責。因為我們是代替警察去執勤，待遇應該和警察一樣。是負傷就是公傷，是死亡就是烈士，名義是次要的，關鍵是費用，應由你們按相同的規定來處理。」朱清宇目光堅毅，語氣堅決。
游金可想了一下道：「行，這一條加上去就行了，還有什麼意見嗎？」
「如果說還有什麼的話，我就是擔心這個時間，如果拖得太長，超過了一個月，我可就背不起了，因為我們公司也要忙了。」朱清宇憂心忡忡地說道。
游金可喝了一口茶，嘆了一聲，道：「這個嘛，可以預見，但是還沒底。如果案子早一天告破，你們就早一天撒回，究竟何時破案，就要看天意了，不過你要相信我們還是有能力和信心破案的！」
朱清宇尋思一會，說道：「哎呀，那就聽天由命吧！將前面一條加上就行了。游局，我可是提著腦袋在幫著你辦事啊！」
「知道知道，我心中有數。」游金可露出和謁的笑臉，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游金可叫來辦公室主任葉堅，將協議拿出重新修改了一下，十分鐘就將修改稿送來了。
朱清宇又重新看了一遍協議，在上面簽了字。游金可也簽字畫押，二人一起到辦公室加蓋了公章，我后握手告別。
回到公司辦公室，朱清宇拿出一張紙將公司現有人員名單寫在上面，就開始調整部署執勤人員。目前公司可派遣的保安有：趙茂雷、李正風、麻紹兵、洪正、劉少強、左定軍、左定江、馮三、馬四共九人。而且保安公司也還需要留下四人站崗，否剛鄧紅櫻和燕子就沒有安全保障了。
他想起了在小十字農貿市場值班的趙劍、吳雙、冉光進三人，現在農貿市場已風平浪靜，沒人去搗亂了，此三人可留一人在那兒頂著，再找兩個去湊合一下就成了。而在天佑房開值班的秦峰等四名保安則是動不了的，賈佛天的要求極高，決不會同意撤換保安的。
於是朱清宇出了辦公室，向鄧家堡外面走去。
今天陽光普照，山坡和房頂上的積雪閃著灼人的光芒，且正在融化。街上人群熙熙嚷嚷，商品琳琅滿目，人們笑逐顏開，過往的農用車、三輪車拉著年貨急馳，一群群的小孩在路邊燃放著鞭炮，到處洋溢著春節的氣氛。
看到這種景象，朱清宇心裡一陣愁悵：唉，人們都高高興興過年了，而自己卻還在為執勤的事兒忙著，這過的是啥日子喲！
但是時間不容他多想，他在軍分區門口的煙酒門市部買了一瓶郎酒，然後來到村口的鄧萬林支書家裡。
鄧萬林正在院子里烙肉，一股濃烈的燒肉胡臭氣味隨風吹向門口，朱清宇趕緊捏住了鼻子。
「鄧支書，新年好啊！」朱清宇隔遠就打招呼。
「喲，是朱總，來屋裡坐。」鄧萬林放下烙鐵，用圍腰布擦了擦手，上來握手道。
「你還客氣個啥，咋們都在鄧家堡這塊地上生活，老交道了，下次可不準這樣了啊！」鄧萬林接過郎酒說道。
「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啊。」朱清宇一起來到堂屋，在木凳上坐下。
「朱總有事嗎？」鄧萬林問道撒開一包紅色軟遵義香煙，遞過來一支問道。
「有件很棘手的事想請支書幫著處理一下。」朱清宇說著，將去郭家色館執勤一事說了一遍。
鄧萬林一聽，心底倒吸一口涼氣，道：「朱總，我知道你是無奈之下才接的這樁生意。不過認為這事不簡單，千萬要小心啊，不然就是賠本買賣了！」
朱清宇道：「這我知道，執勤補貼全部支付給執勤人員，公司本就沒賺一分，還倒巴上車子的油錢。不過我與市公安局已簽訂了協議，現在當緊的是要解決人手不夠的問題。請你問一下村民中有誰願意去執勤的，馬上報給我。」
「叫他們到郭家人館執勤？我看沒人願去了。」鄧萬林搖頭道。
「我是叫他們去小十字農貿市場執勤，將那裡的保安換到郭家公館去。」朱清宇急忙補充說。
「這還差不多。這樣吧，你和我一起去走一圈，看看誰願意去。」鄧萬林說罷，解下腰間的圍布，帶著朱清宇到寨子去了。
走了一大圈，最終有三人願去：鄧和平、鄧和權、鄧和虎，都是今年剛從西藏軍區退役的士兵，在家玩了兩個月，早就感到無聊想做點事了。三人身高都在一米七左右，皮膚在雪域高原被曬得黝黑，但是都精神抖擻，十分彪悍。
三人聽朱清宇一說，馬上換了迷彩服、解放鞋，跟著朱清宇到了保安公司。朱清宇大喜，有了這三個人，他就好安排了。
到了公司，已到了午餐時間，三人與朱清宇他們一起就餐后，等待分配工作。
午飯後，公司職工會又在門衛室召開，辦公室主任黃建功也趕來參加會議。只是張會計因事未到。
朱清宇宣讀了值勤協議，將值勤人員分工如下：
執勤總負責人：朱清宇
執勤一組負責人：趙茂雷，成員：劉少強、馮三、馬四、鄧和虎。
執勤二組負責人：麻紹兵，成員：洪正、左定江、鄧和平、鄧和權。
公司門衛執勤人員：李正風、左定軍，還差二人待慢慢調劑。
明確了人員分工后，朱清宇強調了這次執勤的重要性，並要求大家首先保護好自身安全，按時交接班，切不可擅離職守。同時他明確了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偵察郭家的活動情況，這個任務主要由他自己來完成。
鄧紅櫻在會上作指示，他要求大家來嚴格按照朱總的部署認真落實，表示公司將盡全力做好後勤保障工作。
會議正要結束的時候，鄭成根又來了，他進門就嚷嚷：「又在開會了，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無聊啊！」
大家又都笑起來，可是朱清宇卻沒笑，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鄭大伯，你真的想做事嗎？」
「誰說不是呢，你可是答應我的啊，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要算數才行！」
「行，你參加公司門衛值班吧！」
「多少錢一個月？」
「和其他值班人員一樣，包吃包住，兩千塊！」
「那好啊！哎呀，有這種好事為啥不早通知我？早知這樣我就不在杉木鄉派出所那兒呆了，這倒好，白白損失三個月的工資！」
大家哄堂大笑，就連鄧經櫻也都笑彎了腰。
只有燕子紅著臉，想要說什麼又說不出，只是氣惱地將頭別向一邊。
朱清宇道：「好吧大伯，你就在公司門衛上班吧，具體事項由李正風交待。」
鄭成根嗯了一聲，想了想說道：「你們還要人嗎？我把我那侄兒鄭威叫來值班。」
燕子狠狠剜了他一眼道：「你以為這是你家開的館子想咋個就咋個？你進來都把你看大了，你還叫別人來！」
朱清宇卻高興地說道：「要得大伯，你馬上打電話，看願不願來？」
鄭成根拿出一廉價的按鍵式手機，嘴裡嘟噥道：「老子叫他敢不來？他的聘用期明天就到了，人家派出所要聘別個，不要他了……」
邊說邊到了門外，打電話去了。
兩分鐘后，鄭成根興高采烈地進來說道：「鄭威說他正準備捲鋪蓋回家呢，接了電話后他說直接坐車到這兒來！」
「那好，真是無巧不成書啊，李正風、左定軍、鄭大伯和鄭威在公司值班，其他人下午三點鐘和我一起到市公安局，由公安局領導帶我們到郭家公館熟悉場地。散會！」朱清宇說罷，回辦公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