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我們不合適
“小溪?”文徹小心翼翼的叫著靠在窗邊發呆的於小溪。
於小溪下意識“嗯”了一聲,轉身望著文徹。
文徹張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說什麽是好,於小溪見文徹不語,也沒有多問,再度轉過身去。
文徹的聲音顯得有些飄渺:“我們,就一直這樣下去嗎?”
於小溪茫然地望著不遠處公園的綠樹,輕輕搖頭:“我不知道。”她的確不知道,她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心情麵對文徹,不知道該怎麽和左博解釋,更不知道她留在文徹的身邊是不是對的。
她一直用安靜來抵抗混亂,卻無奈更加混亂。
文徹心底也不平靜,他想了用各種辦法留住於小溪,於小溪卻是很幹脆的答應了複合,雖然複合後的沉默在他的意料之內,但兩人之間的隔閡,卻是他沒有料到的。
他一直以為,他車禍時的離開是為了於小溪好,現在看來,也許任玨說的對,他真的錯了。
於小溪還在發呆,文徹也沒有注意到門外徘徊的人。
病房裏的氣氛再次回到難捱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左博在不遠處的公園出現。於小溪冷靜地站起身來,看了文徹一眼,什麽都沒說,推門出去。
站在離左博稍遠的地方,於小溪突然止步,她不知道該怎麽和左博解釋,她不能為了自己和左博的幸福而自私的離開文徹,更不能讓左博知道她為什麽選擇和文徹在一起。
左博也遠遠望著於小溪,兩人並沒有互相走近對方,卻感覺心緊緊貼在一起。
於小溪忍住衝過去抱住左博的衝動,強壓下眼中的濕霧,故作鎮定地走向左博。
左博仍是沒有開口說話,於小溪深吸一口氣,終於承認早死早超生這句老話,索性一口氣說了出來:“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我們分開吧。”
左博挑眉,這就是於小溪躑躅了半天想說的話,她未免太小看他了吧,猶豫這麽大會兒才說出的話,可信度實在太低了,不過,既然於小溪這麽奮力的掩飾了,他也不好拆穿啊是不是。
於小溪半天等不到左博的回答,弱弱抬頭,卻看見左博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盯著她,不由愣住。
左博瞥見於小溪愣住,心底暗笑,嘴上卻淡淡的說:“於小溪,我今天來就是說這件事情的,既然你已經決定要和文徹在一起了,那我們就分手吧。”
“嘎?”於小溪一副吃驚的模樣,頓時轉為惱怒,左博怎麽能這麽淡定!她剛才說的是“分手分手”!不是去菜市場買杯粥什麽的,要不然她再重複一遍?
於是——“左博,我說的是分手哎。”於小溪帶著不可置信再問了一邊。
左博恍然大悟,於小溪要的不是這種效果,於是臉色一冷:“於小溪,枉我對你嘔心瀝血,你竟然說分手就分手!你還真是狠心!”一席話疾言厲色,說的也極其符合於小溪心中左博該有的表現。
可是……為什麽她總是感覺不對勁?陰森森的……
左博見此狀況,心底暗笑,隨之一把拽過於小溪,既然有一段時間不能見麵,來個暫別kiss總沒問題吧?
故意帶著惱怒的吻,漸漸變成了溫柔纏綿的吻,於小溪自發地抓住左博的後背,迷迷糊糊的享受這“最後一吻”,片刻後,左博放開於小溪,聲音裏仍是帶著怒氣:“於小溪!”
然後……然後竟然是一係列的控訴?
於小溪低頭做懺悔狀,本就是她對不起左博在先,可是——“你經常勾引我。”
於小溪很想翻個白眼,可是考慮後覺得實在不合分手的氛圍,於是忍住了,不過左博的控訴也逐漸雞毛蒜皮化了。
什麽總是懶得收拾老板的辦公桌,什麽總是跑去總裁辦消極怠工,什麽總是和總裁辦的人狼狽為奸,總之,於小溪是不明白,左博是怎麽從這些轉移到她狠狠地傷了他的心這一問題上的。
但是鑒於前男友左博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於小溪也隻好說服自己,本來就是她不對在先,讓左博罵兩句也是可以的,於是乖乖地聽著“撒氣”。
左博見火候差不多了,收官:“於小溪,你對不起我。”
於小溪連連稱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哪裏像是分手。
於是左博帶著惡趣味滿足的心情悠然離開,留下於小溪一個在原地緩不過勁兒來。
終於差不多醒過來,於小溪默默抹抹臉上的冷汗,她怎麽感覺她的人生這麽戲劇化?
明明是左博被她甩,為什麽她總有一種她被左博甩了的感覺……
雖然腦袋各種打結,於小溪還是沒忘記淡淡的憂桑一把,終於她把左博推開了呢。
絞盡腦汁,於小溪終於想到一句名詩——“從此蕭郎是路人”。著實被自己文藝到了,於是於小溪悠悠地飄回了醫院。
文徹在病房裏,看到了一切,拳頭不由握緊,於小溪,這就是你如何都不肯給我機會的原因吧。
於小溪推門進來,剛轉身關上門,就被文徹狠狠桎梏在冰冷的門上,於小溪來不及說話就被文徹堵住了唇。
文徹撬開於小溪緊閉的牙關,占有性的狂卷著於小溪嘴裏的蜜甜。於小溪驚慌之餘,兩手不停拍打著文徹,誰知力氣本不該這麽大的病人文徹,竟然能讓她動彈不得。
於小溪瞬間明白了,文徹騙了她,他的身體根本就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於是於小溪毫不猶豫地對著文徹的唇狠狠地咬下去。
文徹一吃痛,放開了於小溪。
於小溪一把將文徹推倒在地,冷冷的說:“你騙我。”
文徹大吼:“是,我是騙你!但是於小溪你呢,你難道就沒有騙我麽!你口口聲聲答應和我在一起,暗地裏卻和左博牽扯不斷,於小溪,你的心裏究竟有沒有我!”
於小溪眼中浮上霧氣,呆呆地看著單手撐地的文徹,一時語塞,片刻後拉開門衝了出去。
於小溪的沉默和逃跑讓文徹萬分疼痛,並沒有完全恢複的身體因為剛才劇烈的用力和撞擊,變得更加疼痛。
心中的嫉妒、身體上的痛、交雜在一起,文徹狠狠地將手砸向冰冷的地板。
任玨無奈地看著紅著眼衝出醫院的於小溪,微微歎口氣,換上白大褂直接走向文徹的病房。
果不其然,任玨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地板上、狠勁砸地板近乎自虐的文徹。
任玨將固執的文徹扶到病床上,正準備給文徹檢查身體。手中的聽診器卻被文徹一把推開。
任玨索性將文徹拉到窗前,指著窗外說:“你如果今天就想讓於小溪見到你的屍體,你盡管耍脾氣。或者,你就從這裏跳出去!跳啊!我絕對不會攔你的。”
文徹聽後,慢慢滑落,頹然地靠在窗下,他跳了又有什麽用,於小溪心裏根本就沒有他。
任玨一把抓起文徹:“你以為你這麽做很男子漢是嗎!我告訴你,你就是個懦夫!讓人難以依賴的懦夫!”
文徹大吼:“你別說了!”
任玨冷笑:“哼,想讓我別說是吧?那你就跳啊!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文徹掙開任玨,艱難地走向病床,靜靜坐下。
任玨拿起聽診器:“老老實實呆著。”幾處傷口已經裂開了還敢這麽折磨自己,還真以為他是金剛不壞之身啊!車禍後能撿回命已經是萬幸了!還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叫來護士幫文徹處理傷口,任玨警告了文徹一番才出去。
回到辦公室,任玨才敢露出不忍之色。這些年,他一直都明白文徹的痛苦,所以才會告訴於小溪當年的事情,卻不想,這樣已經傷害了不少人。
他不得不承認,卷入他不敢卷入的局,的確錯了。